容婉蕓牽著溫臨清來到後山,這裡是溫汝韻練武的地方。 山坡的小路上可以看到交錯的腳印,風吹動山林的青竹,掀起一層竹浪。 “娘,姐姐在這裡嗎?”溫臨清好奇地打量四周的景色,看到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他忍不住摘了幾朵。 “應該在上麵,我們走上去看看,”容婉蕓望了望山頭,再低頭又看到溫臨清蹲著身子在摘花,“怎麼能摘呢?它們好好地長在那裡。” “我想等下送給姐姐,她一定會喜歡的!”溫臨清握住幾株小野花,努力舉起來給容婉蕓看。 “好吧,下次不要摘外麵的花哦。” “嗯好!” 溫臨清高興地點了點頭,拉著容婉蕓想走快些。 沫兒跟在後頭,撿起溫臨清不小心掉下的一朵白雛菊,輕輕握在手心裡。 半山腰處,紀梓念一身白衣,墨發輕揚,看著小路那頭跑來的身影。 溫汝韻的左右小腿上用布綁著一塊鉛,汗珠一顆一顆從臉上滾落,紅紅的小嘴呼著氣從山上小跑下來。玄音手裡拿著幾條手帕跟在後麵,視線一直看著溫汝韻,不曾移挪。 溫臨清遠遠就望到溫汝韻的身影,他揮舞手裡的小花,興奮地喊道:“姐姐!姐姐!我們來啦!” “誒!”容婉蕓來不及抓住溫臨清的手,隻能提著衣擺繼續走在後麵。 等到容婉蕓走到後,她看到紀梓念時有些意外——因為他的瞳色是淡藍色,墨色的劍眉之下,淡藍的雙眸透露出一股澄澈。 “夫人。”紀梓念持劍行禮。 “紀師傅,有勞了,”容婉蕓偏頭一看,溫臨清正拉著溫汝韻在一邊展示自己的花,便輕聲問道,“不知紀師傅覺得汝韻可有這方麵的天賦?紀師父但說無妨。” “夫人說笑了,令愛肯吃苦有耐力,我相信將來她能保家衛國的。” 容婉蕓聽了,心裡又喜又憂。她走過去,從懷裡拿出手絹,蹲下身子,捧起溫汝韻的小臉,心疼地擦拭溫汝韻臉上的汗珠。 “這綁的是什麼?”容婉蕓低頭看見溫汝韻的小腿綁著一塊像石頭似的東西。 “小石塊,師父說這是練習要戴的。”溫汝韻手裡握著小花,歪頭看向自己的小腿。 “回夫人,是鉛塊。”紀梓念走了過來,解釋道。 “娘!他是藍眼睛!”溫臨清抬頭看向紀梓念,驚訝地說。 “臨清!沒規矩!”容婉蕓把溫臨清拉回自己身邊,歉意地說道,“紀師父莫怪,這孩子一驚一乍的……” “夫人,無妨……遇見我的人都會這樣說。”紀梓念笑了笑,輕輕拍了下溫臨清的肩膀,繼續解釋道,“我母親是大食國的,我和她一樣雙瞳是藍色……我十三歲便跟著父親來到沐國生活,後來遇到溫統軍,便一直跟在他身邊。” “原來如此,還請紀師父原諒小兒的無禮。”容婉蕓再次看向紀梓念,確實,他的五官深邃不像中原人,但中原話說得自然流利。 “夫人不必放在心上。”紀梓念看那透過竹葉灑落在地上斑駁的陽光,指向山下說,“日中將近,夫人請回府吧,我帶汝韻去後院繼續練習。” “好。”容婉蕓抬頭一看,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掛在半空,天色湛藍,隻有幾抹流雲相伴。 準備下山前,容婉蕓和玄音都幫溫汝韻先解下鉛塊,放在手心掂量掂量,估摸著也有兩斤。 容婉蕓牽住溫汝韻的手,小手裡有些汗,容婉蕓怕握不緊,又握了握。 “娘怎麼不牽我~”溫臨清嘟著嘴,想追過去。 “公子,小心!”玄音趕忙拉住溫臨清,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腳下打滑。沫兒將手裡的小花遞給溫臨清,溫臨清開心地捏著花莖,舉起來,在陽光照耀下,花在風中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