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被嚇了一跳。 觸手的皮膚溫度高得她都能摸出來。 什麼個情況?血族還能發燒嗎? 那麼一大個人,壓在她身上真是有夠重的,她趕緊叫來瑪格麗特。兩個人一起把人搬回他的房間。 但瑪格麗特也就做了這些,在調整好房間的各項參數以後,把克裡昂外套脫了放進浴缸裡,她就要離開。 “這是在退燒嗎?不用叫醫生嗎?” “並不是病,秋小姐也回自己的房間吧。”她搖搖頭:“今天正好是阿特拉蒂潮汐日,親王殿下大概是又忘了喝藥。” “嗯?什麼?” 每個字她都聽清了,但每個字都不懂。 瑪格麗特欲言又止,但還是沒說:“您盡快回房間吧,不必管他。” 啊? 看著關上的房門,陸秋滿頭問號。 這浴缸非常大,甚至接近澡堂池子,裡麵充滿著某種淡藍色的液體,他被丟進去,眼看沒什麼東西支撐,整個人都在往下滑。 她一邊在網上查血族會不會被淹死,一邊拽著他的衣服後領。 “喂喂喂,醒一下!不是指望我在這拽著一晚上吧!”雖然在水裡,但兩個人體型差在那擺著,她隻能維持著他別往下滑,試了兩次完全拉不上來,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濕。 瑪格麗特到底啥意思?就算他淹不死,這體溫也有點問題吧,他忘記吃藥,那啥藥呢? “克裡昂!”她湊在他耳朵邊大聲道。 大概是她真的叫很大聲,克裡昂的眼睛睜開一跳縫看向她。浴室可以說燈火輝煌,但依舊照不亮他的眼底。 “你的藥呢?我去給你拿!”她繼續大聲問到。 他嘴唇張合,好像在說什麼,但聲音實在太低了,陸秋把腦袋湊近,努力分辨他的話。 氣聲嘶嘶如同蛇語,一個字也沒聽清,而且微熱的氣流吹在她耳邊,莫名也讓她的耳朵熱了起來。 “你正常說話,我聽不懂。”她觸電一樣捂著自己一邊耳朵,一隻手不好用力,他整個人往水裡墜去。 “喂!”陸秋正要伸手去撈,忽然被揪住衣領,一道拖了下去。 她不怕水,但驟然被嗆兩口還是會驚慌,而且這個破池子,怎麼踩不到底啊! 苦逼的蹬著兩條小短腿欲哭無淚,自從醒來以後,她就就像小矮人闖入巨人國了一樣,一米六五明明是標準身高好吧! 本能告訴陸秋自己應該會遊泳,她穩住心態,試著規律擺動手臂,想要遊回池邊,要是被溺死在浴池裡真的丟大人了。 然而腰上忽然被什麼東西纏住,她心中猛的一驚。 要是這家夥沒知覺溺死鬼一樣拖著她就完了! “大哥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剛才還想幫你來著,是你自己滑下來的啊!”她手腳並用,飛快刨水,然而刨了半天,池壁明明近在咫尺,但就是一點沒見近。 腰上的束縛感越來越強,陸秋心中直呼小命休矣。 她深吸一口氣,猛一擰身,打算用自己最後的力量把他踹開,順便借著反作用力往池邊挪一點。 克裡昂屋裡這間浴室怎麼說呢,一看就知道主人的非凡身份,外麵的吧臺之類的東西不說了,就浴池這部分,對麵兩根羅馬柱,框柱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白色大理石壁畫,右邊整一壁玻璃墻連接到頭頂玻璃穹頂,左邊種了許多植物,做成一個小熱帶雨林樣式。 采光賞景都是一絕,但她現在沒有絲毫心情欣賞這些美輪美奐的裝修。 麵前的男人出水半個身子,這已經非常違反物理常識,但這並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因為現在他本人看上去更奇怪。 纖長的脖子上左右對稱裂開三道口子,日常被白色頭發擋住的耳朵位置,則是魚鰭一樣的結構。 而他的身後,一條巨型的魚尾正破水而出。 “你沒事我先走了,告辭。”雖然腦子已經宕機,但計劃不變,陸秋還是踹了他一腳準備借力上岸。 然而因為踹的物體質感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她這用力一腳,徹底把自己滑水裡去了。 “呸呸!呸!咳,咳咳!”被拎出水麵的時候,她劇烈咳嗽著,不知道是因為缺氧還是驚嚇,感覺頭昏眼花的。 看清麵前的人就更頭昏眼花了。 那年杏花微雨,你沒說你是個人外啊。 “嘶,呷哈。”克裡昂張合著嘴,但大概是物種都變了,她實在是聽不懂他的話。 “你別說了,我聽不懂啊,能不能放我回去。”她前領被拽著,就像剛才她拽他一樣。溺水者本能抱著附近能抱的一切東西,她抓著拎著她的手腕,手下的皮膚濕滑且微微凹凸,仔細看的話甚至可以看到鱗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摸著真是讓人雞皮疙瘩。 她誠懇地看著他,甚至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放我回去哈,我馬上就走。” 這個提議顯然另一個人並不贊同,克裡昂歪了歪腦袋,咧嘴露出一個笑,忽然整個人帶著陸秋沉到水下。 這一下又差點把她嗆死。 她激烈揮舞著手腳,但在水下她難以發力,這樣並沒有幫到她一點。 這水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她發現自己完全可以在水底睜眼。 就,睜了還不如不睜。 克裡昂上半身還是製服襯衣,下半身已經不是裹著製服褲和長靴的修長人腿,靴子不知所蹤,褲子的布料碎片倒是在周圍漂著。 一條白色魚尾從他衣擺下長出來,算上魚鰭接近三米,和某種史前巨獸有一拚。 而且看她掙紮,那條魚尾竟然纏了上來。 她抽出一條腿,毫不留情往他腰上又是一腳。 這下他有些吃痛,陸秋能聽到一聲悶哼,但纏她的魚尾並沒有放棄,反而又緊了兩圈。 小腿到腰都被纏著,她再也沒什麼辦法反擊,而且憋的一口氣也快要用完。 如果再來一次,她一定聽瑪格麗特的話,扔他一個在這愛死不死! 看著眼前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張嘴咬在他脖子上。 然而雖然看著是皮膚,其實外層是一層細密的透明鱗片,她沒能像以前一樣咬動。 這動作反而激起了對方的興奮,纏著她繼續往下遊去。 有病吃藥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