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為媧皇所造，上古異獸，女媧坐騎，掌地火，能騰雲駕霧，驅動大風，占卜奇門，遁甲變化……諸多力量。” “人力有窮，擇其一而修已是不易，後天築基，在精不在多，在多不在精，皆看個人。” “我行祭祀，求的是攻伐懲惡的力量，精通極致。” “所以後天時，隻需要精通地火、驅風兩術，納其道韻添為道行，即可築基，入先天。” “不過我修行尚淺，此刻不過修得三種地火，一種大風，總共四階，尚不得精通，在後天之列中，隻能算中等，不敢止步於此，胡亂築基，以免突破先天後，根基不穩，悔之晚矣。” “……” 風禮說畢，一旁的殷九陷入思索。 他如今鬼術有四，夢道之法有一，夢術有一…… “我如今是何實力？” 殷九尋問。 “九哥，習得異術，隻能是本領，而非階位。”風禮在一旁補充：“唯有擇一道修行，感悟此道真意，得道韻，納入自身，增添道行，才能提升階位。” “而非習得多少術法……” “道不同，後天所需的階位也不同，不能以階位多少分高低。” “何況修行，除卻階位之外，還需加之異術本領，有氣運者甚至還有天賦，底蘊之家更有異寶，神兵利刃……諸多加持下，異人之間若真要分個高低，唯有戰後，方見實力。” 風禮說得細致，比莊子夢道所傳承的更為明確。 也是，莊子夢道，是在聖人時創立，聖人眼中，後天，先天之境自然簡易，不多記載。 這也是有引路人的好處。 殷九心中暗謝風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風禮，正思慮黎明之前，那籠罩整個廟宇的夢域，他語氣中還帶著驚奇之色。 夢道？ 他從未聽過。 “九哥如今修的可是夢道……為何還是普通人氣息？” 麵對風禮疑問。 殷九哪能說。 他如今是鬼物，根本沒有修行人族之道，施展異術皆是依靠人心、生氣。 他的本體是鬼。 鬼邪依靠奪人生氣，害人性命，增長鬼氣而強大，粗暴異常，根本沒有人族異人這般復雜多變。 “哈哈，天賦異稟罷了，別多問……” 天賦？ 殷九頷首，明悟。 天賦千奇百怪，難以料想，異人之間少有覺醒，覺醒者多是得天獨厚之輩。 “九哥，天賦之事，暴露並無大礙，隻勿告知他人是何種天賦皆可，天賦難以推測，說出恐被有心人針對。” 殷九聞聲點頭。 “你無天賦？”殷九隨意反問。 風禮微愣，搖首道：“百年前，覺醒異人者多有天賦，但在風子開辟人道大勢，使九州之地靈氣湧入，異人與妖邪頻出後，天賦金貴，比之百年前還要稀少。” “風禮不如九哥天資，並無天賦加身。” “哦？”這般說，殷九倒是笑了笑。 “看來哥還是人中龍鳳。” 一旁風禮聞言，肅而不語。 …… 一路慢行，山野之中或許無良馬可騎乘，但卻有猛獸可馱人。 一隻高大威猛，足足一丈的吊睛白額虎背上，殷九安坐，隨著猛獸大步向前而搖動，神態愜意。 可惜雙目無神，無法去瞧周圍的春意萌芽。 在一側，風禮背著背簍，腰配寶劍。 而這白額虎，麵上一道劍痕，雖更顯得兇惡，可在此時，隻敢低首向前，脖頸上還有一道藤蔓鐐銬，牽在風禮手中。 低首之間，這白額虎目光中，滿是驚恐，後悔之色濃鬱。 “這真的是一頭即將化妖的吊睛白額虎，而不是吃得太多，蠢迷了路的大花貓？”殷九在虎背上，出言笑道。 早先殷九便想到為虎作倀的虎妖與被驅使的倀鬼。 這方下山不久，所謂的虎妖就撞了上來。 若是此時殷九一人，無法施展夢術，或許不是對手。 但風禮卻輕易壓製了此妖。 看向殷九腰間別著的盤蛇石燈，風禮叮囑道：“九哥，若這虎妖異動，立刻催動盤蛇石燈，其中蘊含我印下的一道戛金之火，能震懾邪祟，加之石燈自含的鎮壓之術，這不成氣候的虎妖無法傷你。” 聞言，殷九頷首。 “自然。” 殷九應聲。 而前方，隱隱傳來啜泣聲。 “前麵是上方鄉……”風禮止步，殷九也應聲而停。 “青州廟雖屬郡內，為邊境地帶，地廣人稀，但因為與吳國風山隔有一湖，所以日子安穩。” “這裡也是青郡最繁盛的地方，周圍鄉裡有六，而上方是其中最大者，一鄉之地，數裡小族，人口近萬，多年前就已經夯土造墻，抵禦妖邪。” “不遠處的上方山就是邊疆士兵，駐守之地。” 鄉裡，鄉為大，為郡縣之下的劃分，裡為小，找書苑 www.zｈaoｓhuyuan.cｏm 多為同族之人。 而隨著風禮指引，很快，兩人來到上方。 “呼……”春風微動，殷九嗅到一股紙張焚燒的味道。 “嗷…”猛虎欲嘯，殷九輕拍，摸摸虎頭道：“這是在做什麼？” 一路上，殷九都在消耗來生氣滋養雙目，此時眼中已有靈性光點，但還是無法視物，隻能詢問風禮。 “燒紙文。”風禮幼時，也曾在廟客攜紙文來燒時，詢問過老道。 此時他回憶道：“天地靈氣復蘇，異人頻出，人族入學成為大難，百年前魯國班為解決人之所需，以木造紙，方才滿足九州民用。” “九州喜祭祖祀神，多用祈禱之文，或圖騰寫在紙上，再焚燒，心中期盼先祖能見。” “之後印刷拓刻之法出現，墨貴，就以壓印裁去一部分，顯露鏤空的文字、圖案，成了如今的紙文。” 紙文？ 卻與紙錢相似，不過此時沒有地府陰曹的說法，人死後的去往，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也就沒有死後燒紙錢，讓先祖在地下花銷，庇佑子孫了。 “倒是有意思。” “嗚嗚嗚……” 正說著，遠處哭聲此起彼伏，稀稀疏疏，隨著兩人走近，越發高亮。 聽聲音，怕是不下百人。 而風禮能瞧見，這百餘人，皆在土城外，溪流旁祭祀死去之人。 “嗯？”一股熟悉的氣息。 但更多的，卻是生氣…… 鬼邪？ “嗷…”吊睛白額虎低聲吼叫。 遠處的百餘人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