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流湧動(1 / 1)

貍貓太子 暘北君 3464 字 2024-03-17

日上三竿,唐州城裡熙熙攘攘的人群較之往常更甚了。   當朝皇帝即將要舉辦祭天大典,而且這次的大典與一年一度的皇室“諸武附魂”儀式同時舉辦,更是既滿足了看熱鬧的百姓,也吸引了不少身手不凡的高人前來。   這一條堪堪百米長的街道上,形形色色地擺了幾十個攤位。   來往的人群卻鮮有逗留的,而且多半都是神色匆匆,腳下的功夫絲毫不敢耽誤,幾步就跨出街去。   倘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可以驚訝的發現來往的人似乎都是一些熟麵孔,竟是在盯梢!   這條小小的街道有何特殊之處,竟然惹得如此興師動眾?   此時項巖徽剛剛在攤子上一通大快朵頤,塞給攤主幾兩銀子,也不言語,轉頭向著街道中間氣派的紅大門走去。   雕梁畫棟,說得也不過如此了。   兩座雄偉的石獅子威嚴地盯著前方,門前齊刷刷地列著兩排士兵。   黑盔赤甲,手邊各自豎著暗紅色的長槍,單臂持重,神色嚴肅,壓迫感十足,相較之下倒叫龐大的兩尊石獅子落了下乘,成了衛隊的“親隨”。   大門橫梁的正中,那塊匾額一眼就看出是剛掛上去不久:兩邊的石壁都已經蒙上了一層時間的灰塵。   這牌匾倒是黑底赤字,處處都透出張狂而鮮活的“生命力”。牌匾上清楚可見四個大字——恭親王府。   看到項巖徽大步流星地朝著大門走去,四處好像靜了幾分,攤販們不約而同地停止了閑聊,專注地操弄手邊的生計。   隻見項巖徽一揮手,兩排的衛兵一致地將槍桿朝地一砸,這便是行軍禮了。   大門也隨之開了一條縫,門後兩個仆從彎著腰才慢慢地將這巨大的紅色大門緩緩敞開。   項巖徽一走近,大門似乎通了靈似的,十分利索地就開了最大,倒是門後傳來兩聲誒呦,兩個仆從竟然反被門推著倒了地。   街上的人都彷佛看著重重的大門像是突然就變輕了,見這驚人的一幕,他們的心情反倒比這大門還沉重了。   -----------------   唐州城恭親王府,一間昏黑的側室內。   “籍兒,這幾天你就不要出府了,還有,親衛隊的衣服也不能再穿了。我們已經來這兩天了,多少會有人記得你的樣貌。把親衛隊長的甲胄交給你環叔。”   借著墻上幾盞昏暗的油燈,項巖徽對著半蹲在地上的項籍說著。   霍霍聲不斷,項籍這時正在磨著自己的唐刀,也不抬頭,聲音顯出他的年輕稚氣,卻也有幾分英雄的銳氣:“父王,我作親衛隊長是為了保護您。環叔還有別的任務要做,為何來了京城你倒要削了我的‘軍職’?”   項巖徽顯出幾分好笑的神色,回道:“父王需不需要你保護你自己清楚,你心裡覺得我不告訴你我跟你環叔在忙什麼,你心裡不舒服,不過你要知道,這都是為了你啊,籍兒。”   項籍磨刀的聲音變得更大了,顯然是心裡不爽加了幾成力。   他也不回復項巖徽,右手依然自顧自的磨著刀,左手卻已經環繞周身解下了甲胄,這一手功夫足見其熟練輕巧。   直接將親衛隊長的甲胄丟給了父親,他將刀一抽,一手便按著刀柄,收在了腰間。左手拍了拍這黑得透亮的刀柄:“但是我的刀,我必須留下。”   項巖徽出手極快,幾乎是瞬息之間便抽出了項籍的刀,又有一陣青色的風掠過,刀背已經打到了項籍的胸口。   他顯然都沒有反應過來,正要爭辯,項巖徽示意他閉嘴:“諸武是一個戰士的生命,籍兒,沒人會拿走你的刀,你也不能讓別人奪走你的命。”   話音剛落又補了一句:“相較之下,你的嘴上功夫倒是不用練了。”   項籍一下子便紅了臉,不過顯然項巖徽經常試煉他,他也不發作,默默地認個輸,一手接過了父王遞過來的刀,口氣生硬的說道:“孩兒明白。”   “我隻跟你說一句話,不要向任何外人暴露你的刀。”項巖徽拋下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徑自走遠了,他果然不會強迫項籍拿走他的刀。   項籍對父皇的話言聽計從,雖有疑惑,但也絕對忠實執行,這既是幾年親衛隊的習慣,也是他對於自己這位近乎無所不能的父皇的尊敬與崇拜。   可少年意氣終究也不會使他完全服從自己父皇的吩咐,他目送著父皇負手離去,轉而又半蹲著磨起了刀。   他必須得再出府一趟,即便是為了某些虛無飄渺的原因,他也想去一探究竟!   父皇進京後一反在淮安郡時低調不拘小節的作風,反倒積極地與朝中重臣交往,與來往唐州城的富商也多有交集,這都被一些人看在眼裡。   親王進京一般為了避嫌,常常會減少同朝廷的往來,更別說掌握著萬貫家財的富商,任何兩方的聯合對於整個朝廷都潛藏著顛覆性的危險。   朝野皆知恭親王與當今皇上素來交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無論是登基前還是禦極以後,都盡心竭力地輔佐著自己的哥哥。   而他也受重托接管了當初烈皇帝龍興之地,對楚成朝都有著非凡意義的淮安郡,於親於疏,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恭親王都叫人挑不出毛病。   盡管都不願往那個最壞的角度猜想,但當恭親王真的登門拜訪的時候,各位大臣與富商們也都深知其中的利害,早早地做足了準備,以應付這位相當有魄力的皇親貴族。   隻要他不攤牌,便絕對張口閉口不談顛覆朝廷的話!   然而令他們都錯愕的是,恭親王並未表現出一點的異常傾向,似乎他隻是來結識各位,反倒顯得待客的主家們紛紛有些拘謹和招待不周。   親王們上次進京還是五年前,這次祭天大典與皇室的諸武附魂儀式同時舉辦,實屬十幾年都未有的大慶典。   這樣人多眼雜的盛會,若是真有不軌之心,此時行事如此大膽卻沒有任何實際的拉攏,未免有些往自己臉上潑臟水的意思,這令各方都頗為不解。   同樣疑惑的也有項籍,不過他幾天的思索已經抽絲剝繭地理出了一些頭緒來。明天他必須去見一個人——楚成朝四皇子項塵!   父皇同朝臣富商來往雖不常規,但也算情理之中。而與那位項塵如此熱絡,居然還提出要帶他去淮安郡!項籍深知父皇雖然對外親和,但絕不空口胡言,既是如此承諾,便是真的要向皇上麵陳此事了。   一個近乎是“廢皇子”的項塵,有多大的能量使得恭親王如此禮遇?叔侄?項籍必須親自見見這個項塵有什麼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