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準備(1 / 1)

吳佑才身中兩箭,強忍心中悲痛,以手掘地,掩埋吳振綱、王平、孔讓三人。其年老力竭,又負箭傷,昏死過去。待醒來,已躺於床上,原是被獵戶所救。將養數日,吳佑才含恨投奔吳州而去。一路晝藏夜出,趕至吳州,聽得噩耗:吳家上下二百餘口盡亡,吳州吳姓之人已死千餘,餘者皆逃,妻離子散者眾。吳佑才直恨得咬碎鋼牙,誓報此仇。乃偷偷潛入吳州武陵郡,尋昔日部下武陵郡郡尉劉滿武。   吳佑才到得武陵郡郡尉府,不敢貿然進入,直等劉滿武現身。這一日,劉滿武獨自出府,吳佑才緊隨其後,待到無人之處,劉滿武持刀在手,反身戒備問道:“閣下跟隨許久,是何用意?”   吳佑才摘掉帽兜,並不答話,隻盯著劉滿武。劉滿武看清來人乃昔日將軍吳佑才,連奔數步,跪下施禮,道:“末將見過將軍。”細觀瞧吳佑才負傷,衣衫襤褸,已知曉這一路行來必艱辛坎坷,哽咽道:“將軍!”   “汝可知我吳家滿門被斬?”吳佑才強壓怒氣,低聲道。   “知曉。”劉滿武連連磕頭,道:“奈何賊勢浩大,末將,末將。。。”饒是戰陣沖殺皆無所畏懼之人,此時此刻卻抽噎無法言語。   吳佑才知其所言不假,扶起身,試探問道:“我欲發檄文討逆,興兵討賊。汝意下如何?”   劉滿武雙眼放光,舉刀劃破手臂,誓道:“願再侍將軍左右,鞍前馬後結草銜環。將軍生,末將生;將軍逝,末將死!”   二人雙手緊握,皆雙目含淚。良久,劉滿武道:“將軍可記得曹德臣、陶略?”吳佑才即刻答曰:“山字營校尉曹德臣,勇武過人;弓弩營校尉陶略。這他奶奶的,我還不知?此二人,我皆踹翻過。”   “此二人大戰得脫,末將將二人匿於秘處,正欲探望。將軍可隨末將前去,此二人之傷必痊愈過半。”   吳佑才大喜過望,這二人皆良將,加之劉滿武,大事已定三分!   劉滿武引吳佑才又走十餘裡方至郡城西北。待到一鬧市前,劉滿武道:“此地人多,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往來商客比比皆是。再由末將,不對,小人於郡府探查,藏於此處,可保周全。”   吳佑才觀望鬧市,隻見人頭攢動不見其尾。善其言,道:“此郡可有香玉樓?”   “香玉樓遍布九州各處,武陵郡亦有一處。莫非將軍想大樹暢快?我自遣人尋一眾小娘子來就是。大人以一敵十,再展風采!”劉滿武嘿嘿壞笑道。   吳佑才佯怒道:“扯你小子卵蛋!我自有安排。”二人潛入鬧市,尋到曹德臣、陶略,四人自訴來情,各訴衷腸,詳談甚歡。   那日在吳州州牧府,曹德臣圍住霍明遠,雙板斧上下翻飛,腰斬霍明遠。後見吳佑德已死,與陶略二人舍命殺出一條血路,被兇神孔江傷及肋骨,所幸將養數日已好轉。陶略身負刀箭傷七處,業已好轉,今日一見吳佑才,精神大振,傷勢果真痊愈大半。   四人多年從軍,生死之交,今日再見感慨良多,不覺間,已月上樹梢。四人敘舊畢,商議舉事至天明。商議已定,次日夜,曹陶二人自養傷,吳劉二人喬裝進香玉樓。臨別時,曹德臣定要同去尋那嬌羞娘子,被吳佑才一腳踹回屋內不敢再提。   吳劉二人進得香玉樓,尋一雅間,命侍女喚樓主前來。門開處,樓主搖曳而進,不惑之年卻風韻猶存,身段婀娜,雙目顧盼流離,自有一番風情。頷首劉滿武算是招呼,直坐於吳佑才身側,舉杯敬酒。劉滿武暗道:“這樓主眼神恁的銳利。”   吳佑才並不舉杯,道:“言地浪卻就偶去。”   樓主見吳佑才不動,舉杯一飲而盡,道:“大人定是醉了,說些什麼,小女子全然不懂吶。”言罷起身,以胸倚吳。已聞香氣,可見白軟。   吳佑才全然不理,繼續道:“上山龍雕上樹鳳咀有領客。”   樓主一笑,滿屋生春,道:“大人既無意香閨,小女子命歌舞伺候。”轉身自去安排歌舞。   劉滿武口水直流,低聲道:“大人,這樓主雖已不惑,但韻味尤增啊。”咋舌不已。言罷,二人皆大笑。這一笑,笑出二十年征戰,笑出鮮血滿刀弓,笑出九州歸一統。   吳劉二人飲酒至深夜,出得香玉樓。行至暗巷,劉滿武忽聽得房上有人跟蹤,道:“閣下還請現身。”以身護住吳佑才。   來人自房上一躍而下,夜行裝扮,緊衣裹身,黑紗圍麵,道:“非額看景空開科,風口額放寬心佛。”   不待吳佑才答話,劉滿武問道:“來人可是香玉樓樓主?”   來人大驚,強裝鎮定並不理會,隻直勾勾地盯住吳佑才。吳佑才道:“坑開發果客且忙,勞法聽風取蜜糖。”   來人聽言罷,跪地施禮:“吳州武陵郡香玉樓蝶探使歐若,參見大人。”   吳佑才道:“尋一僻靜處,詳談。”歐若引二人至一處院落,翻墻而入,道:“此處隱蔽,大人可盡心詳談。”   待進得屋來,歐若再施禮。吳佑才命其落座,方才敢坐。   “我欲起事報家仇,爾須散出全部暗探,打探消息。令花將謝前來。”吳佑才道。   “自吳州州牧吳佑德身亡,吳州各郡香玉樓已散出全部蝶探。花樓主前日已到吳州。”三人商議畢,歐若忽問劉滿武道:“前者於暗巷,汝怎知來人是我?”   劉滿武輕咳一聲,繃臉嚴肅道:“緊衣塑胸型,聞香識女人。”   歐若俏臉一紅,再無言語。暗思:“這廝端的好眼力。”   如此,接連數日,吳劉二人暗中聯絡舊部,招兵買馬,廣邀豪傑英雄共聚武陵郡。   保寧州處九州極北,地勢甚高,寒冷異常。三尺宮處保寧州極北,終年積雪,冷風呼嘯。自李清清、李錦玉二人來此地,已過半載,三尺宮熱情款待,神醫竇鉞傾力而為。青青肚腹漸圓,氣色漸好,唯缺左臂甚是遺憾。   這一日,李青青身體舒爽,散步看雪,李錦玉從旁而侍。   青青麵色紅潤,笑臉微迎,道:“兄長,我腹中之子取何名好?”自青青母子得保性命,便稱李錦玉為兄。   李錦玉憨笑道:“我乃粗人,這等細事,實是不知。”此時李錦玉再無殺氣,恰如其名,儒雅高潔溫潤如玉。   李青青道:“兄長過謙了。聽兄所言,丹藥乃逍遙仙人所贈,我兒名曰肖遙可好?”   李錦玉回想前事,道:“肖遙可用於今後闖蕩,還需一乳名。”   “乳名?”此時陽光照於雪山之上,山影似半月而映。青青道:“月兒如何?”   “月兒?勾月。月有陰晴圓缺之意?”李錦玉點頭稱好。   李青青目含慈愛,低頭望向腹中之子,道:“願我兒時刻謹記:月有陰晴圓缺,黑夜降至。”   武國都城易市肆總府,掌櫃張福旗及各州分舵舵主皆匯於此。保寧州舵主看向眾人道:“李錦玉一人一槍一夜間挑我易市肆一站一店,此仇必須要報。然此人躲於三尺宮內,還請掌櫃做主。”掌櫃張福旗道:“放出消息:三尺宮一劍值百金,若雌雄雙劍則千金。若再有佩劍之人首級,則五千金。李錦玉首級萬金。我易市肆收!”眾人皆稱妙極,世間高手不計其數,任其廝殺罷了。   吳州武陵郡郡府內,吳佑才身著輕甲坐於主位,大將謀士分立兩側,人才濟濟,群情激昂。於左手,謀士範增、許鬆、徐堅、賀傾藝、郭洞勛;於右手,武將曹德臣、劉滿武、陶略、太史歸、吳佑文、吳佑武、吳漫、吳配、吳恣、靳伯櫟、廖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更有香玉樓總樓主花將謝隱於暗處聽令。直可謂文強武盛,英才滿堂。   吳佑才輕咳一聲,道:“現今糧草充足軍馬皆熟,我欲發檄文舉事,諸位意下如何?”山字營老將、現步兵統領曹德臣道:“將軍,眾將手癢難耐,隻待以敵頭止癢。”眾將皆笑。左側謀士賀傾藝道:“將軍發檄文,藝願執筆。”   “傾藝素有才名,此事交予汝,吾心安矣。”吳佑才道。   又一人道:“將軍,武陵郡北鄰闊州定襄郡,南接吳州州府東川郡,西連江州懷仁郡、睢江,東靠額曲州平原郡。現武陵已定,可發兵先討東川定吳州,再徐徐圖之。”吳佑才視之,乃郭洞勛,贊道:“好謀劃。若我攻東川郡,北西東三向來襲,則何如?”   不待郭洞勛續言,又一謀士許鬆道:“可分兵守之。”   郭洞勛搖頭,道:“我軍兵力尚淺,若分兵守之,敵強我弱,必不能敵。我有一計,可定東川。”許鬆問曰:“何計?”   郭洞勛指輿圖言道:“北向定襄郡若襲,可使一將守之,宜深溝高壘堅守不出;西向有睢江之險,我料懷仁郡必不敢來;東向平原郡再北有一郡,名曰丘倎郡,此郡郡守劉昌暴虐無謀,與平原郡守郝開臨不睦,將軍可使一能言之人前往訂約,共取平原郡。則吳州可定矣。”   許鬆撫手稱好,眾將亦暗暗點頭,齊齊看向吳佑才。吳佑才略加思索,道:“洞勛妙計定吳州,許先生胸懷廣闊。眾將齊齊獻策。我等大事成矣!”遂派兵遣將。   正是,大事將至風雲變,狼煙四起九州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