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不到,我不需要去問。 因為我早已證實過。 一間自習教室,全部都是女生,這時候,一個勸我放棄的聲音傳過來。 那是我熟悉的男聲,我聽過無數遍。在我批評自己,想要放棄和退縮的時候,他就會出現。同樣的話,也可以是女聲。 最好玩的是男聲和女聲一起出現。尤其是在嘈雜的環境裡,比如課間、食堂、超市。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被全世界排擠和指責。 如果隻是一個人的聲音,我還可以說服自己隻是幻覺。可是一群人就很難平復自己的心情。 在極其風平浪靜的外表下,是如此地波濤洶湧。不過估計有人也猜到了什麼。畢竟煩躁的情緒是很難掩蓋的。 在一個平靜的午後,當我終於平復心情,準備接受自己的時候。 就會有人突然沖出來打破這一切,雖說人的意識會改變環境對人的影響。 就比如一個認為自己被周圍人喜愛著,即使被罵也認為是開玩笑,可以一笑置之。 而我的意識的確傾向於這個世界很危險,的確,現在的我越來越想要逃避這個世界。 但是潛意識也決定不了環境吧?所以真的有一個更高階的物種在影響著我們嗎? 神啊,到底為什麼我要過得如此可悲? 深夜,狹窄的小巷裡,烏鴉亂飛,不時發出淒厲的叫聲。 晚歸的我快步走著,心中充滿恐懼。我感覺背後有腳步聲,但每次回頭,都隻看到一片漆黑。 當我走到小巷深處時,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說:“你逃不掉的。” 我猛地回頭,但什麼也沒有。 那聲音再次響起:“你注定要成為我的一部分。” 我驚恐地向前跑,但小巷仿佛變得無邊無際,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我猛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無法逃離這個恐怖的小巷。 突然,我從睡夢中驚醒,周圍很安靜,燈早已滅了,周圍光線很暗。 還好,還好,隻是一場夢。 我心有餘悸地大口呼氣。 隱約還能聽到打呼嚕的聲音,我知道舍友們早已睡著了。 我在黑暗中翻找著手機,才2點34分。而我怎麼都睡不著了。 如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麼我為什麼會夢到這麼可怕的事? 莫非,我真的相信自己會一輩子深陷過去裡? 恐懼,焦慮,在此刻加重,我緊緊拽住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夢中那個聲音,真的好熟悉。就好像我已經認識了好久的人。 有點像它,沒錯,肯定就是它。 它是我臆想出來的朋友,準確的說,是標準。 它長發飄飄,總是一襲白衣,我問它為什麼總是穿得這麼素,它說它本是世間最普通的一縷思緒,是我給它造了人形。 後來,它也會聽我的建議,戴上些紅色的發帶。 不過我從來沒有想象出它的臉,我認為它的作用就是時刻提醒我永遠有比自己優秀的人存在著。 每當我因為一些小成就得意時,它就會出來提醒我,小心嫉妒從身後放回來的冷箭。而我受到挫折的時候,它也會安慰我,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所以我一開始就有些討厭甚至畏懼它。我認為它一出來,就代表著我行為有了差錯。 所以當我開始上寄宿製學校時,就丟了它。 不過我的性格,的確有些缺陷,以至於留下了許多把柄在別人手上。不主動也讓自己時刻處於被動。 正當我想起它,尋找它時,發現它從未離開過我。 隻不過它換了一種性格。 之前的它會激勵安慰我,可是現在的它隻會批評打壓我。 它也不穿素色的衣服了,總是黑色裹滿全身,頭發也梳起來了,臉,也慢慢顯現出來了。 我從未想過它是這樣一副麵孔,雖然它還沒有長出人那樣的五官,但是它的眼神裡滿是不屑與邪惡。 我不知道它經歷了什麼,不過它看起來很享受現在的樣子。 深夜裡,月色映照在斑駁的墻壁上,寂靜中傳來低沉的咒罵聲。這聲音不是來自外界,而是從內心深處響起,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卻以最惡毒的言語攻擊著我的意識。 我想逃,卻發現自己無處可藏。它如影隨形,無論我走到哪裡,這無盡的辱罵聲始終縈繞在耳邊。我想尖叫,喉嚨卻被無形的力量緊緊扼住。 在這無休止的咒罵中,我逐漸意識到,原來我一直都在自己的恐懼中徘徊,而真正的恐怖,原來是我自己內心深處的回聲。 這就是我現在的感受,它好像一直在我的腦海裡,蠶食著我的思想,表達著我心底的絕望和無助。 在我建造的伊甸園被現實一點點消弭的時候,它也在一點點有了顏色。 漸漸地,我成為這個世界黑暗籠罩下的傀儡。在無數人的謾罵和教育聲中,一點點迷失自己,它就好像是被社會化的我,和這個世界一起撕裂我,拯救我,重塑我。 明明我才是這個世界最具道德感的人,我被人們束之高閣的道德感瘋狂。幾乎成為了這個世界最善良的人,可是我卻也受到了這個世界最大的傷害。 到底我錯在了哪? 明明我才是一直按照老師教的,家長說的,社會倡導的做的啊,為什麼我卻一直被傷害。 我無法理解,我搞不清楚人們心裡的小九九。我不想去了解任何一個人,我隻要去愛所有人就好。 可是我遇到的都是壞人。 都是得寸進尺的人,他們隻會在我耳邊告訴我,“這樣做最好”或者乾脆說“哎呀”表示遺憾,似乎我做錯了所有事情。 對,我也認為這些自己錯了,我應該更加大度一點,看不見周圍的一切,任他們爾虞我詐,反正也是一些小動作,搞不出大事情。 可是傷害的是我啊,為什麼我永遠是最先被犧牲的那個。 我始終被影響著,在忍耐和無助中不知所措。 究竟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什麼時候才能聽不見這種聲音啊? 我還是睡不著,一是,那夢真實得可怕,二是,我貪戀著聽不見嘈雜聲音的心中片刻的寧靜。 在一個被吵醒的清晨,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打開手機6點45,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又打開,6點48,然後我又閉上眼睛,這次我告訴自己要多閉一會兒,可是還是睡不著,接著就是被我7點鐘的鬧鈴吵醒。這下我實在睡不著了。 隨便疊了一下被子,我就起床了,該死大早上被吵醒,人家接著睡了,而我必須在早晨天還不是很明,宿舍微弱的光亮裡找我的鞋。 然後我就去食堂吃飯了,元旦所以沒有多少人在學校,食堂現在隻有一個檔口在售賣,是包子。 不出意料,我點了一籠包子,還有一杯南瓜粥。 先嘗了一口包子,太燙,就放下看手機了。元旦嘛,總要發一些祝福讓人家感受到你還在乎他們。不過我主要是看看有沒有人把我給刪了。 不出意料,還真有人把我刪了,小小失落了一下,然後就是釋然,舒服,開心,畢竟少了一個人需要維係關係。 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尤其是當別人主動把你刪了時,不會尷尬,不需要解釋,最重要的是,你甚至可以一輩子不用再和他說話,一個不在乎你的人從你的身邊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多麼讓人開心啊。 不過不建議在新年的伊始這麼做,多少有點影響心情。 我是不在乎了,畢竟元旦還沒有開始放寒假,已經讓我無語住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已經在家裡看完最美的夜和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了。雖然是通過互聯網,但也是體驗感滿滿的。 今年最無語的是,我31號沒有流量了,然後,我生生等到了1號0點。如果你問我,沒有借別人的流量嗎,那你肯定不了解我,也不了解跨年夜大學生的瘋狂。 不過一個人在宿舍裡跨年還挺好的,不融入進去狂叫裡,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遺世獨立的大家。笑到了。 我原以為,今天可以像早上一樣,如此開心,有新年新作為的鬥誌,可是過去的記憶,尤其是自己的設想,對故事裡潛在的人物關係,人物情感的分析和理解,自然是偏向現實、普世、黑暗的部分,主要是高中閱讀理解對我的傷害太大了,我這項的分數一向很低。 復習,備考,加焦慮,加反思,就是在一個人聲鼎沸的自習室裡,所有人都在背誦自己的知識點。隻有我,低著頭,無聲地哭泣。 這種,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讓自己失望的技能可以申請實用新型專利嗎? 我事後是這樣想的。 不過讓我引起警惕的是,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不過是在我從自習室回來。 當我重新回味了“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個道理時,就在大腦裡找出了各種論據,甚至連電視劇情節我都拿出來用了。 所以我在回去的時候,可是相當相信這句話。 一路走,一路幻想,自己的伯樂會不會在未來的莫一天出現,大概不會出現吧,或許會呢?不一定吧。 不過我的笑容投射到了一個女孩身上,我大腦迅速反應了幾秒,哦,我認識她。 不過她好像覺得我是在向她示好,轉頭就跟另一個女孩說,“她剛剛對我笑了,不過我沒有搭理她。” 另一個女孩說“就該這樣。”然後她們消失在我的視線。 我分不清楚,那聲音是從我的腦海裡出現,還是她們真的在討論我。 之前我也聽到過她們在討論我,所以再討論,用這種你半聽到半聽不到的聲音議論,揭穿她們會說你聽錯了,隻聽著又會很難受。 所以我不知道是那聲音從我的腦袋裡出來可怕還是她們真的在議論我可怕。 這種聲音,我很熟悉,這種議論聲更熟悉,因為我遇到過不止一次,在過去。 那是久違的熟悉的聲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不知道是我的思想變了方式還是怎麼樣。 不過,如果不是我陷在過去中,不信任任何人。那就是我一如既往,讓人覺得我像碎石子,誰都可以踢一腳。 這兩種我都很害怕,我不想去找結果,不想去分析,不想把自己扒開數數哪根筋搭錯了。 我更喜歡現在這樣的朦朧。 或者說,我無法接受那陰暗的過去的狗皮膏藥還貼在我的身上。同樣無法接受自己還是如此地封閉,孤僻,一無所獲。 我不認識任何人,我不希望從任何人那裡獲取幫助,不是因為我不需要幫助。而是我清楚地知道什麼人幫不了我。 我想要的太高,太理想,或許我就不該寄希望於實現理想。 那,我該,怎麼辦? 去成為周圍小群體中的一環,聽著別人無知的叫喚,然後隨聲附和? 別誤會,我這麼說純粹是因為我在周圍的環境裡感受不到真誠和友善,大概是我太不善於表現自己的用處,姿態又放得太低,所以,被人忽視,被人排擠,被人利用,被人傷害。 嗯,我好像又懂了,原來提出一個論點這麼容易。 那下一步就是實踐了吧? 等一下,我好像還沒有提出解決方案。好尷尬。 那如何解決呢? 提升自己的表達能力,可是多說容易錯,而且我又不擅長藏拙。 看來這需要不斷實踐,深化認識和理解。 那從何實踐和理解更為高效? 這就需要我去問問前輩了。 等我先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