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是對過去遭遇傷害的肯定(1 / 1)

揮之不去的陰影 misskf 3871 字 2024-03-17

人,是一條線,出生是原點,死亡是終點,人生或長或短,不可避免。   像我這樣自以為經歷了一些事情,對這個世界有自己獨特觀點的人,對於選擇,大事小事,都永遠有一個備選——離開。   不過,經常把離開放在嘴邊的人,並不一定有多麼悲觀。   比如我,之所以把離開放在任何選擇的備選裡,不過是想讓自己拚盡全力去做自己的第一選擇而已。但是這種莽撞的勇氣,在不切實際的阻礙下,銷聲匿跡。   而還有另一種人,把離開時時刻刻當成理由和借口是道德綁架別人的最好方式。   比如我曾經最不理解的朱砂糖。這個名字沒有什麼特別的,隻是她看起來很呆,又喜歡吃砂糖橘。   曾經我認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對她而言,我隻是一個可以隨時給她錢買沙糖橘的提款機。   當時也的確是單純,覺得朋友就應該“兩肋插刀”,可是我忘了判斷她是不是把我當成朋友。   那時候的天很藍,是我形成抬頭往天習慣的時候。   她比我大幾歲,我上一年級,她讀四年級。我覺得她應該可以幫助我,畢竟轉學而來的我,一個學期都沒有什麼朋友。   說來也巧,我是剛回來就去讀了小學。在第一天上課的時候是被媽媽硬拉著去的。其實我是春天開始上小學的,所以我晚了一個學期。   進班第一天,就感到教室黑漆漆的,一間不大的教室,坐凳連著書桌坐滿了七八十個學生。   我剛進去,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老師拉到一個空座位。   同桌對我的到來好像很感興趣,她問我叫什麼,哪個村的?   我沒有回答,擠壓的空氣讓我無法適應。   很快就上課了,老師挨個檢查作業,到了我這。   我踉踉蹌蹌地站起來,告訴他我今天剛來。   他卻以為我在說謊,直接用戒尺打了我五手板。周圍全都是僥幸的笑聲。   我哭了,但我盡力不讓眼淚從眼裡掉出來,我看向同桌,她低著頭,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我繼續解釋,可是那老師直接走了,還笑著說,“現在的孩子可真嬌氣。”   當時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現在看來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後來發現他稍有不滿就拿戒尺打學生,不會把學生叫出來,就直接在座位上,讓那個學生站起來,伸出手,直接當著所有學生的麵動手。   據說有一個學生放學回家被自己的媽媽看到了打紅的手掌,找到了學校,學校卻直接說是這個同學自己跌倒的。甚至還推搡了同學的媽媽,那天,那個同學的媽媽就進了醫院。同學本來馬上來到這個世界的弟弟也沒了。   後來老師還在班裡孤立這個同學,後來這個同學直接轉學了。   從那以後,也就沒有人再敢抵抗他了。   沒有攝像頭的日子可真猖狂。   老師的暴力和同學懦弱的旁觀,讓我無力。   沙糖橘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走進了我的生活。   “嗨!”再加一個標準的微笑,她看向正在樹蔭下畫太陽的我。   對一個沒有遇到過任何優待的我,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份溫暖,在初春時節,萬花盛開的季節。   她說她也沒有朋友,但看到我,就覺得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   不過我不知道她沒有朋友的原因是她喜歡騙錢。   她吃得很胖,吃得很多。一到下課就會在我們班的門口等我,等我拿錢給她買零食。   她說她最喜歡吃砂糖橘,而我最常見她吃的是橘子味的軟糖。不過,她唯一一次給我帶禮物,是沙糖橘沒錯。   過了大概半個月,我問她什麼時候可以還我的錢,因為我要買幾隻新的筆。   她搪塞了幾句,就走了。   我們的關係也開始變僵。   她不會在我們班的門口等我,而我也很少見到她。   我開始懷疑,我必須把我的零花錢要回來。我去了她的班,結果她已經不在了。   後來我又去了她家,她家也沒有人。鄰居說她們家搬走了。   就在我感到被背叛的時候,我在她家的墻壁上看到了火燒過的痕跡。   靠近門口,似乎還有秸稈燃燒過的味道。應該還是有人或者還沒走多遠。   我試探性地推開門,結果大鐵門很輕易就打開了。   門開的聲音很大,我回頭看去,鄰居已經回家去了,外麵現在沒有人。   要回自己的錢和好奇心迫使我進去看看。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發現,一切都很正常,或者說裡麵已經被搬空了。   看來我的錢已經拿不回來了。   不過裡屋似乎有什麼聲響,在翻動著什麼東西。   我趕緊找了個櫃子躲了進去。   我能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翻動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然後,我感覺有人在這個屋子裡點了一把火,用被遺棄的桌子拆卸的木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不敢出去,怕直接對上外麵的人。這個櫃子沒有孔,縫隙也很窄,我什麼也看不到。煙味越來越大,我感覺呼吸空難。但隻到腳步聲消失才敢出去。   還好,火勢不是很大,有一條路可以出去,我用衣袖捂住口鼻。在火勢蔓延下逃了出去。   後來鄰居意識到問題,開始救火。並撥打了火警電話,還好,在大家的努力下,大火被撲滅了。   人們進去檢查有沒有什麼人,雖然知道這家已經搬走了,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害,還是進去看了。   在院子裡,發現了一個地窖的入口,裡麵有今天已經搬出去的一家,已經全部離開了。   沙糖橘也在裡麵?我問知道這件事的大人。他們沒有搭理我。   他們估計也詫異,為什麼裡麵放了那麼多沙糖橘。有的還問我知不知道內情。   我沒有回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後來經過調查,沙糖橘一家欠了很多外債,債主催債,發現一家人可能已經搬走了,就采取了一些極端措施。   沙糖橘一家躲在了地窖裡,而地窖的門口上,推了一個火堆。   故事大概是這樣的,從那以後,誰也沒看見過沙糖橘。   想起沙糖橘當時說,“如果我不還你錢,我就去si!”還歷歷在目。   沙糖橘的事告訴我,離開是件大事,不能隨便說。   而我如果真的因為自己錯誤的判斷導致第一選擇無望,那麼死亡就變成了第一選擇。   而死亡,在某種意義上,承認了自己過去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