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淒慘慘戚戚(1 / 1)

揮之不去的陰影 misskf 5577 字 2024-03-17

好像大家大多數時候都在過孤獨且煩躁的生活。   之前,我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上天為了歷練我所以才讓我飽受苦楚。   結果發現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這句話是許多人堅持的理由。   我不明白,人為什麼要競爭。   為了一個名額,忍受酷暑與嚴寒,在幾度的室外用冷水洗頭。還好後來換成了熱水。不過這還是把一個南方來的老師嚇到了,那老師光滑的額頭想必是教書有些年頭了,可還是微微一顫,走到其中一個同學麵前詢問道,   “哎,同學你們都是這麼洗頭的嗎?不回宿舍嗎?”   回宿舍?多浪費時間啊!   那位老師旁邊站著的穿黑色棉服套著灰格子衫的老師一看就是這個學校的老師。微笑著對聰明得快要絕頂的老師說,“同學們太熱愛學習了。”   熱愛?我看是對未來還沒有什麼規劃的孩子強行從天真的童年被拽到了高考工廠裡加分。   午休結束後宿舍會有起床鈴聲,是老狼的同桌的你,不過隻有曲,沒有詞。   我們也不在乎這個,隻知道飛奔到教室。   曾經有一個學長,就是用這種類似賭命的方式,用健康換來了去全國第一高等學校讀書的機會。   說實話,作為一個高考大生,我這種不中不下的成績肯定是本科以上。   然而,倦怠的我搞不懂競爭的意義。   那時候我隻要一翻開練習冊,就會看到邊邊角角的名校介紹。   xx大學留學率80%以上,留學生基本不回國,部分甚至拿著國家的助學基金留學不歸。   後來想想,覺得有抹黑之嫌。   其實我也後悔自己沒看一些正經的介紹。   可是轉念一想,那時候一心撲到學習上,確實也沒有多餘時間思考自己想要去哪個大學讀什麼專業。   其實,是因為我那時候隻知道四所大學:   Harvard University, Tsinghua University, Peking University,   以及我所在地級市的大學,顯然胸有大誌的我是不會在家門口上大學的。   然而我空有大誌,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於是胸有大誌的我在極其閉塞的信息繭房裡做了一個後來看來很荒誕的決定,去省內另一個地級市讀大學。   顯然是不符合我的預期的。但我的分數,即使排進了前15%,也算不了什麼,確實是事實。   而我所麵對的也的確不是什麼好學生。(好學生的評價標準是會學習)   在高中,有一個老師說二本的學校沒有上的必要,因為裡麵人際復雜,煙霧繚繞。   過去我認為老師的年代和我們的年代不一樣,所以我所麵對的環境應該沒有那麼差。可我忘了人的惰性是不會變的。   顯然,我不是一個好學生,但我絕對是一個努力的學生。所以我和環境格格不入。   我幾乎每天都會去圖書館,哪怕我隻是隨便翻幾本書看看,或者寫點類似小說之類的雜亂敘述。   我也會呆著圖書館裡,靜靜地坐著,用餘光查看經過的每一個人。臨近飯點就下去吃飯。   不過聰明的我一向和嘈雜的人群分開,錯峰吃飯,這是我高中學會的小技巧,也是我認為高中生活中唯一喜歡的。   當然,這得是我去提前吃飯的時候,那是高三。   最緊張的時候,我一個人悄悄從操場走過去,就像一個盜竊了別人幾分鐘學習時間的小偷。   而我可以逃避掉淩晨6點操場昏暗的燈光和鞋被踩壞的可能,還要多虧我初中時傷了退的緣故,老實說,那時候也真挺好笑的。   當時宿舍準備供暖,就提現放水檢查。結果發現我們宿舍的暖氣片壞了,滿屋子的水。   維修需要好幾天,我們隻能搬到樓上,結果樓上也淹了,恰好我又是上鋪。恰巧我穿了拖鞋,進了水淹過腳底。   沾上水的腳底就像摸了潤滑油,在床梯上滑下,我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於是我就悲劇了。   我當時不敢動,舍友過來攙扶我。我才勉強站起。檢查傷口,發現隻是擦破了皮。就簡單清洗了一下。   不過後來我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開始的幾天膝蓋會很疼,畢竟受了傷,疼幾天很正常。   但是連續疼了半個月,我覺得一定是傷到骨頭了。   於是我跟班主任申請先不跑操(是的,我膝蓋受傷之後一直跑操,)   之後回了家,家人給我了一個老方子,說多少人骨頭受傷都是敷這個敷好的。我可能情況不太一樣。   因為一般人可能是骨裂,而我是骨刺,加之年少時不定期受傷。所以我的身體其實很脆弱。()   這個方子不能說沒用,是一點用沒有,除了味道難聞很燙讓我想要跳起來之外,毫無幫助。   後來還是去拍了片子,雖然我受傷習慣了,但我真的不喜歡醫院。   看了一個外科醫生寫的自傳類小說,裡麵對做手術的描寫讓我難以直視醫生的眼睛。   醫生跟律師都是年齡越大越有信服力。   我還記得那個給我看片子的醫生雖然戴著口罩,但眼角的皺紋還是遮不住,所以我覺得他很有信服力,就抬起頭問他我的情況。   他說得太快我沒聽清楚,不過他隨手在病歷單的背麵連筆寫下了“滑膜炎”三個字。   我猜問題不大。   可是我的膝蓋還是疼。   後來我又去做了針灸,當時我前麵有一位男士,年紀初步判斷長於我。   但是在針灸的時候一直在嘶吼,就好像醫生不是給他針灸而是給他截肢。那一刻,我似乎聽到了原始人類麵對兇猛無比的野獸時大叫的樣子。   他隔壁的妻子早就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拍他的胳膊,告訴他注意點,小點聲音。   可能是怕嚇到我,不過我倒是沒什麼事。就是我媽可能有一點心疼。我注意到她的眼角積著淚。   我是到拔針的時候,看到了幾十個冒著血的針眼,整齊地排在我的膝蓋周圍,才意識到我被紮了很多針。   針灸完後,醫生要我跳跳試試,我不理解,但還是照做了。   我試探性地跳了一下,沒事。   醫生要求我在跳高一點,用點力。   我就又跳了幾次,發現膝蓋真的不疼了。   不過過了沒多久,我的膝蓋又開始疼了。在高一跑了幾次操後,我毅然決然地把我拍的片給了學校,以證明我真的跑不了操。   就這樣,在剩下的高中歲月裡,我順利地沒有跑操。   我隻有上體育課的時候才會去操場。等活動的時候,我會站在操場門口,盯著強身健體,教書育人…那些貼在操場鐵柵欄外的標語。   我會默默地站在強那個位置,就好像這樣我就能變得更強大一點。   沒有跟大家跑過操,班裡一半人不認識,一半人不熟悉。所以總是我一個人,從這裡走到那裡。   我會期待風刮走我的讀詞本,然後我可以名正言順地追著風,到處跑。   我不知道,我不想跟人說話,不想跟人競爭。   洛斯曾經說過,“等級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隔閡和壓迫。人們努力地往高處去,結果發現自己不過是更高一層的玩具。”   我,討厭一個合理的名義。一個平和地追求更好的一切的機會,從高處而來,受製於高處,聽命於高處。   有一個故事,把人分為兩種,高級的精英人群和低級的窮人。   精英可以享有充分的物質生活條件和豐富的精神生活,而窮人尚不能飽腹。   精英人群每過一定時間就會選擇一批窮人進入精英社會,但所做的不過是平復窮人的手段。   甚至這種加人精英社會的名額不斷被壓縮。但是窮人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所以他們隻能擠破頭去爭那幾個名額。窮人們早就忘了其實他們可以反抗,爭取更多名額,甚至取代精英人群,獲得更加富足的生活條件。   底層人群的苦苦掙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終究還是讓精英人群看了好戲。   而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我不想要為了一個名額去那樣爭,這世上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放棄生命嗎?   隻有生命本身,以及理想。   過上幸福生活,可以是理想,但是高考不是理想。   我不想要成為一個加分機器。   我們高中有三個校門,一個大門,一個南門,一個東門。大門也就是北門,很大氣,但是隻有我請病假的時候去過,可以刷卡,很便捷。南門是我最常進出的門,因為離宿舍最近,一般我們也是被分到這個門。東門離著大道,所以很擠,經常堵車。   之前還有初中部,由於經常一起開學,所以一般開兩個門,東門和南門。   如果你去過我們學校或者晉冀魯豫任何一所高中,你一定會想起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   我一說你就會明白。   人,很多,非常多。我們高中的操場在南門和東門之間,所以放假和開學時操場上一般會擠滿搬著書箱的學生。(看不到家長是因為家長不允許進入學校,這也是為了安全,畢竟本來就夠擠了,家長一來,估計就真的堵成漿糊了。)   這麼多人,隻有幾個讀唯二。太卷了,真的卷不動。   有一次月考,我考了全班第一,一個成績很好但顯然這次沒發揮好的同學,看到我就跟看到獵物一樣,恨不得吞了我。我當時就蒙了。   至於嗎?當然不至於。怎麼,我成績比你好,你就要我go dead嗎?   所以我真的卷不了,我怕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