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篇 下水道的老鼠們 第7章(1 / 1)

大西洋國自頒布並實行‘地麵人口疏散計劃’以來,已經在本國及其附屬國領土範圍內的地表下修建成地下城上百座。每座地下城的大小不等,但最大不超過地表以上行政區域劃分當中的州平均麵積的五分之一。百餘座地下城收納著整個西半球上五分之四的上百個民族的人口,不同的地下城彼此之間通過細長的隧道連接在一起,仿佛被血管編織起的的惡性腫瘤,蔓延在繁華祥和的上城肌膚下。   鮑勃坐在瑞玻恩家客廳的沙發上,四處打量著房間內各種高科技稀奇玩意,偶爾還偷瞄一眼不遠處正在若有所思的瑞玻恩。   “這個狗條子又不知道怎麼了,看了一封信之後就像丟了魂一樣,拉著他那張驢臉一句話也不說。”鮑勃在心裡想,“全息投影電視機、全自動按摩沙發、體感VR遊戲機...這就是這幫狗條子們的生活嗎,就這還不趕快享受,不知道在那犯什麼病。”   瑞玻恩像是聽到了鮑勃在心裡罵他,突然回過頭來直勾勾地盯住鮑勃,目光前所未有的淩厲。   鮑勃被瑞玻恩臉上的神情嚇到了,他先是回之以疑惑的目光,但在對視了幾秒之後實在沒法再忍受,於是攤開雙手問道:“怎麼了警官,我又做錯什麼了?”   “你他媽到底想乾什麼?!”   “什麼?”鮑勃完全聽不懂瑞玻恩在說什麼:“我又哪裡惹到你了?”   “別他媽在那給我裝了!”瑞玻恩大聲吼了出來,“我問你,這張信是不是你找人放在我家門口的?!”   鮑勃被瑞波恩的氣勢震懾住了,他的聲音比對方低了幾倍:“你到底在說什麼...?”   瑞玻恩拿起信紙,一邊用手用力戳,一邊大聲吼著:“這上麵寫著‘盧瑟爾沒有死’。你告訴我,除了你之外,誰他媽會閑的沒事給我家裡塞這麼一張紙?!你不就是害怕我不查下去嗎?用得著給我耍這些小手段嗎?”   “警官。”鮑勃委屈地又快哭出來了,“我都不知道你家在哪,我剛剛才跟著你第一次來到你家,我...”   瑞玻恩一下子愣住了,然後恍然大悟般的用手拍起腦袋腦袋,說:“哦對...草,我今天腦子有點不清楚了媽的...。”   鮑勃將頭扭到一邊,沒有再理會這個腦子好像不太正常的家夥。   兩三分鐘後,瑞玻恩才開始看樣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可是那這封信到底從哪兒來的呢?盧瑟爾沒有死,還有這個奇怪的金黃色圖案,這一切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說實話,你別管就行了,這不明擺著有人在惡搞你嗎?”鮑勃的語氣比之前強硬了不少。   “什麼意思?”   “因為這種事壓根就不可能啊。血隱幫要是沒有殺人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去弄上那個血紅色圖案的。這些幫派統治垃圾廠,就靠著“威望”這倆字,如果他們沒有把人殺掉,還去做這種自欺欺人的把戲,傳出去不得被笑話死?說不定他們幫派內部都會出亂子。剛才不告訴你了,確實偶爾也會有得罪了幫派的人成功溜走,但幫派根本不會多餘地去弄上那個血紅色圖案,走就讓他們走就好了,反正也是一種概率極低的事件。”   “現在知道我接到這個案子的,除了你和垃圾廠案發現場的那些家夥,就隻有我的上級領導,還有一個剛認識十多天的同事,這些人裡麵誰會閑的沒事乾來惡搞我?”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可以再去垃圾廠,隨便揪出一個人來問問。”   瑞玻恩將頭向後傾斜,仰麵朝著天花板,眉頭緊緊鎖成一團。此時此刻,他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在工作頭一天碰到的這個案件,背後似乎有一股特別強大的力量,強大到將自己的好奇心連同著同情心牢牢地吸附住了。   “你一定要回到上城!”...   那些可惡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瑞玻恩從酒櫃當中取下一瓶度數不低的酒,一口氣喝下了四分之一。   “你給我再好好回想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盧瑟爾在消失之前還有沒有過什麼異常行為,你可以百分百確定他去過雞窩救人嗎?”盧瑟爾的語氣又變得像之前那樣冰冷且高高在上。   “這個...”鮑勃這次的語氣沒有那麼堅決了,“這麼說吧,我不敢百分百確定他去雞窩救人了,但是我敢百分百確定,如果他被血隱幫殺死了,那麼肯定是因為他去雞窩救人了。”   “你不是剛剛才告我肯定被殺死了嗎,怎麼又成如果了?”   “我...”鮑勃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好在對方似乎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而是脫下外套走向了洗漱間。   “真是的,還不讓人稍微抱點幻想了嗎?狗條子。”鮑勃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輕嘟囔道。   一陣嘩啦啦的水流聲後,瑞玻恩穿著浴袍站在了鮑勃麵前。   “給我把衣服全拖到外麵,一會洗完澡我給你拿一套新衣服。你最近還是先在我這裡待著,平時幫我收拾收拾家務什麼的,等完了我再根據情況做具體的安排。家裡麵的東西隻要沒上密碼的你都能打開用,吃的喝的都在冰箱裡。隻有一點,別讓我發現你再有想吸毒的念頭,要是被我逮住了,我肯定第一時間把你送回血隱幫的手裡。我說到做到。”   “哦...好吧。”鮑勃看樣子似乎有些不情願,實則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體驗到在這種房間裡生活的日子。   等到瑞玻恩回到臥室後,他終於開始放開手腳地觀察和打量房間裡的每一件物品,飽經摧殘的臉上浮現了孩童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