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剛用過,源拓便到了樊錦宮,這一次,他沒有再帶金銀珠寶,而是拿了個竹簡來,蓁蓁一看,是從未見過的,連個名字都沒有,上麵的字鬼畫符一樣讓人看不懂,好在有圖可看。第一遍,蓁蓁沒有看懂,第二遍知道這是在說某種儀式,等第三遍的時候,她猜了個大概。 “看懂了嗎?” “黃衣司中的監牢。” “血行陣。” 蓁蓁微微皺起眉頭:“這是祁國的邪術,那天去接哥哥的時候我就奇怪,為何在我們永樂國也能見到如此邪惡之術?” “這是先皇在世之時所建,為的是給自己續命長命百歲。” “日月更替,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這世上沒有什麼長生不老。” “可是至今還有人信。我不信,采納了皇後的建議將那個地方改成了監牢,專關罪大惡極之人。可祁國的國主卻是信的,甚至還殘害了成千上百人在一直延續著這個陣。” “這陣有何講究嗎?” 源拓搖搖頭:“築此陣的是欽天監,先皇駕崩之後,一夜之間全部殞命,樣子看上去不像自殺也不像他殺,個個都是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死,但卻沒有任何外傷。這是皇室的秘辛,至今外麵的人都不知。直到前幾日你為賀之療傷斷其腿我才突然想到,會不會是腐螢之毒所致?” 蓁蓁思索著:“倘若真是腐螢之毒所致,首先要知道如何進入血脈,沒有外傷,很難解釋。” 源拓微微點頭:“有道理,我知你懂醫術,這事兒你放在心上,得空的時候琢磨一下。” “為何不問太醫呢?” “一來,他們不懂毒。二來,賀之的毒是周邡進入關押賀之的暗房偷偷下的,而且許多人未曾加過此毒,都以為是傷口潰爛。倘若隻是賀之一人中毒,那便是周邡勾結祁國弄來此藥,可是,我突然想到,我的第一位皇後似乎也有過相似的情況。” “皇後不是難產而逝嗎?” 源拓搖搖頭:“起先,隻是被繡花針紮破了手指,之後那點小傷口便大了些,後來早產,而後一屍兩命。” “沒讓大理寺查嗎?” 源拓看向蓁蓁:“你會因為一枚繡花針聯想到早產和難產嗎?” 蓁蓁一想,確實是此道理,道:“我記下了,我會想辦法弄清楚。” 源拓微微一笑:“不急,也不見得真如我所想的一般。對了,今兒你的大伯們應將將軍營的大體情況告訴你了吧,去了之後,所有入口的東西都注意些,我會派人專門負責,但你自己也要當心。還有,我會派一個信使給你,每日讓他來報給我情況,不止是巨弩,包括你的生活起居一切瑣事都可以寫,倘若受了什麼委屈,也一定告知於我。” 蓁蓁仰起小臉問:“倘若無事呢?” “那你便寫兩個大字‘無事’給我亦可。” “哦,懂了。” 源拓看了一眼殿外,搓了搓手,瞧一眼蓁蓁欲言又止。蓁蓁瞧出來了,道:“是掖廷令嗎?” 源拓瞧著蓁蓁落落大方的樣子,自嘲地笑了一聲:“一會我睡暖閣,清晨起的時候還需得演一下。” 蓁蓁立刻懂了,手腳麻利地為源拓將厚厚的褥子鋪到暖閣,有模有樣地伺候他凈手、凈臉、寬衣等,待他睡下才回到榻上睡了。 第二日一早,蓁蓁便起了,服侍源拓更衣將暖閣的被褥整理好之後才將奴仆們喊了進來,不出一個時辰,源拓隻讓蓁蓁服侍更衣的事便傳遍了整個皇宮。源拓聽到後回了一句“大驚小怪”,而馬車上的蓁蓁聽到後卻嘆息了一聲,道:“原來我這樊錦宮竟漏風漏得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