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將軍這才明白蓁蓁在這等著他,心中慌了一下。烏山明麵上的確是西南支援,與千裡之外的京郊大營本沒有任何關係,奈何茍將軍受命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才巴巴地與西南那邊的將軍要了甘校尉前來烏山,就是為了避人耳目。明知他並非做事妥帖之人,但此事有皇後罩著,由著他折騰,隻是,萬沒想到中間殺出一個嫆華來,更何況,這位嫆華名義上還姓舒! 茍將軍其實並不怕蓁蓁知道他與甘校尉的關係,也料到她早已猜到,隻是,知道歸知道,話不可說在明麵上,一旦說出來,這事兒就會變得復雜起來。如今,被她這樣一攪和,這烏山變得越來越燙手,看來真得慎重再慎重,才不會被甘校尉殃及池魚。 茍將軍微微一笑:“奉命行事。” 蓁蓁立刻道:“既然是奉命,那敢問將軍是奉誰的命?” 茍將軍想著“我奉誰的命能拿到娘娘心中沒數”,嘴上回道:“自是朝廷之命。” “那太好了。”蓁蓁說著,對身旁的士兵道,“把房內那姑娘請出來吧!” 士兵未動,拿眼神直瞅茍將軍。茍將軍不知道這“姑娘”又是何種情況,正納悶,蓁蓁突然道:“小女人微言輕,還是不勞茍將軍人的大駕,自個兒來。”說完,沖那木屋喊了起來,“青青姑娘,出來吧!” 茍將軍狠狠地剜了士兵一眼,唯恐得罪了這位得理不饒人的娘娘,畢竟,她的身後還有皇上,忙向前陪笑道:“您誤會了,這些人不長眼,怠慢了。” 青兒緩緩走近,直愣愣地看著眼前戴著帷帽的女子,越來越覺得她的聲音是如此耳熟,再加上她竟知曉其名,更是聯想到一人。隻是,青兒不敢認,畢竟,那位已被抬了身份成了舒將軍的義妹,又被皇上納為嫆華,怎會為一個低賤的女子出頭。可是,假如,她真的是呢? 蓁蓁未理會茍將軍,目不轉睛地盯著青兒近前,才轉頭對茍將軍道:“請將軍命人將甘校尉抬入房中靜候軍醫到來。讓這些人散了吧,有些話當著他們的麵也不好講,恐會有損甘校尉的軍威。” 茍將軍忙指揮了幾人:“將甘校尉抬進去,本將軍帶了些上好的金創藥,先用著,等軍醫來了再好好瞧瞧。” “等一下!”蓁蓁朗聲道,“先不說賀之將軍的夫人和孩子,這烏山寨中還關著他的副將和一位太尉,聽說,這兩位軍銜都比甘校尉高,受了那麼重的傷,也未曾得到過丁點的藥,由著他們自生自滅。為防止這事兒傳出去外麵的人說我們厚此薄彼,讓旁的將士聽到恐怕會寒了他們的心,我奉皇後之命來此,斷不可讓這樣的事壞她的清譽,向來這烏山應當是風水寶地,受傷的人會無藥自愈,那便都不要給了。茍將軍,您說是不是?!” 茍將軍轉過身在蓁蓁看不到的咒罵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話,轉臉麵對她時已堆滿了笑:“姑娘所言極是!”一揮手,眾人立刻四散而去,順道將甘校尉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