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驚變 遺憾 警示(1)(1 / 1)

接到曲玲霖病重的消息時,準準正和芊芊、衡雨還有母親在自己的家裡準備好肉菜涮火鍋,來不及解釋便出門打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沖向醫院。   “要是張源那小子在,就不用耽擱那麼久,BJ的車太難打”,準準心裡想著,臉上有些忿忿的神色,走到重癥病房門口時突然僵住了臉。   病床上的曲玲霖麵色是她從未見過的蒼白,不同於往日女明星把妝往死白了抹,還有著並不和諧的青色,眼睛空洞,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曲玲霖床旁站著她的經紀人“虎哥”,還有拿著病歷本、戴著口罩的醫生、護士。感受到門口站著人的氣息,醫生抱著手囑咐幾句回過了身,虎哥看向門口的人,又看向病床上的人無奈的搖搖頭、癟癟嘴,隻差將那恨鐵不成鋼的臉色表露出來。護士給曲玲霖拉了拉被角,禮貌地離開了。   眾人走到門口,僵住的準準眸中閃出一絲不悅,當聽見房門“哐當”合上,她終於微屏呼吸,麵色平靜地向病床走去。坐在那仿佛不能動、死氣沉沉的人旁邊,捂了捂那人藍白條紋的袖邊,抬起頭又垂下眼睛看著病床上人的胸脯一言不發,竟也像定格死透了一般。   “我還有點意識,倒也不必這副模樣”。   聞得床上人的聲音,李準準從定格中抽離出來,身體微微一顫,擔憂關切地看向那蒼白的美人,即使臉上有著難看的青色,準準還是覺得曲玲霖很美。李準準就是這樣的人,她喜歡的人、朋友,即使身處窘迫,也依然是美的。但是曲玲霖如今的這份美不讓準準覺得同情,反而有一些慶幸,至少她還在。   “還是走到這一步了,除卻我們那些沒有爭出勝負的價值辯論,在生病這一項,我們還總是不謀而合”,準準苦笑道,又露出溫暖的笑容,忍不住伸過手去摸了摸曲玲霖額上有些雜亂的發絲。   “咚咚”一陣小心的敲門聲。   “進來”,準準冷漠但大聲地應道。   門外三個身影輕輕地走近了病房,幾乎同時,李準準和曲玲霖向門口投去尖銳、淩厲的光——又在看到門口熟悉的臉後,一前一後的馬上收回,準準咽了咽唾沫,又轉頭看向病床上的曲玲霖,四目相對。   “準準,答應我件事好嘛?”曲玲霖在看見準準轉過身來,就先開口說道。   “你說”。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真正認識嗎?在醫院的六樓,你走後我其實八卦地去問過你的醫生。”見準準平靜聽著,曲玲霖艱難地笑了笑,手輕輕拍了拍準準攤在床邊的手心,接著說道“你竟然得那該死的病十多年了,而我也不過這兩年,但還是難得的難兄難弟、‘同道中人’,那是我們第一次正式在私下場合認識”。   “後來,我們吵吵鬧鬧,又在一起吃火鍋時就當下時代流行消費‘抑鬱癥’‘強迫癥’……各種癥,害得我們這些真正有病的人苦不堪言……進行了激烈的批評和謾罵,罵得昏天黑地,爽得不可言喻!那次以後就達成了共識”,準準笑道,病床上的人也蒼白地笑了,窗外的光灑在床沿,兩個人像是不理會外麵的世界,笑得呆呆傻傻。浮華的名利圈,或許隻有病人,能獨善其身,沒有利益牽扯的,單純友愛、來往扶持。   此刻外墻上,討厭的爬山虎青藤也暗搓搓該摩挲那綠得發油的葉片。   “阿姨你們坐”,曲玲霖見李準準母親擁著旁邊的兩個小姑娘,作勢要離開病房,像是生怕要打擾病床上的兩人,隻得有些急切地喊道。   “你們也是聽得的”,說罷,又轉頭看向李準準,神情有些過分嚴肅和專注。   李準準母親帶著芊芊和衡雨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輕輕地坐在了一旁空著的床位上。   準準再看向曲玲霖時,有些不知所措。   “阿準,我受苦沒有你時間久,卻在你前麵作出了選擇。我希望你答應我,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走到這一步好嗎?”   床上的人真誠嚴肅,準準聽見這話頓了幾秒,又再揣思,確定自己聽見了什麼…她看看那張蒼白的臉,目光不加掩飾的躲閃起來,很快又像個炸毛的獅子一般生氣地向床上的人壓低聲音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既然是這方麵的知己,就不要說這些可有可無的廢話”。可感覺到身旁人詫異的眼光,準準收起皺緊的眉頭,又無奈又心酸。   “不怕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懂我,你這樣說,不過是想我如果在以後走投無路、心灰意冷的時候能想起來,能有僥幸的希望貪生一下,你知道我答應你就會守諾是不是?”準準思緒倒是謹然,隻氣道。   “現在怎麼想已經不重要了,你就答應我罷”。   “就當讓我死之前做件好事,或者‘壞事’,你也別再糾結難過”,曲玲霖閉上了眼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再說話。   準準感覺到身後的呼吸,歪著的身子一動不動,一臉心如死灰地看向曲玲霖緊閉的眼睛,微顫著睫毛,李準準此時的情狀也比那病人好看不了多少。   “我答應你,你也好好保重”,起身要走的瞬間,眼眶終於忍不住快落下一滴淚來,嘴唇痛苦的微張,李準準立刻閉緊眼睛,頭也不回地朝過道走去。   要說曲玲霖的事是不是對準準影響太大,影響恐怕一定是有的。   母親和衡雨、芊芊從醫院跟著回到家中時,看見李準準緊閉的房門,也不敢去敲去擾,隻問了一句“菜還吃不吃”,得到屋內的回應後就沒有再問。   夜晚,準準躺在床上想著白天和曲玲霖的談話,老天要將所謂“前車之鑒”給她暴露的這麼徹底和著急嗎?   曲玲霖家境還算優渥,為人也乾凈耿直,在娛樂圈簡直少有。被圈內對家算計,被男人戲耍欺騙,終究將自己的最後一絲勇氣湮沒在鋪天蓋地“女星是否因病作戲”“惡性競爭曲玲霖”等等的通稿中,在空空的房間中將各種危險的藥物混合吞了下去,搶救過來已是生命垂危——瞞著家人將自己停在了那不算高級的醫院最簡單的病房。她的經紀人虎哥恐已急得焦頭爛額,卻一籌莫展,不知該做什麼,隻好愚蠢的先配合著病人瞞著家人,在李準準走後又不知哪根筋突然“開竅”,急忙撥通了曲夫人的電話。   準準聽見屋外清洗碗碟的聲音,媽媽與芊芊交談寒暄的聲音,知道母親是留著自己兩個閨蜜在家裡,心中升騰起一股熟悉又莫名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