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循著聲音搜索,不知何時各派代表中多出了一對姐妹。 兩女長得很像,最大的不同就是氣質。年齡稍長的清冷,小幾歲的可愛。 顏卿拱手問道:“不知是哪位小娘子相問?” “我。”年齡稍小,二十不到的可愛美女指著自己好看的鼻子說道。 這位應該是妹妹。 顏卿對小美女頷首微笑,再掃視了一圈都在等答案的眾人,隨後說道:“家父說的原話: 人,無論處於多高的地位,擁有多麼顯赫的身份,收獲多麼龐大的財富,獲得多麼完美的成功,都要記住一點,不要忘本!學會感恩! “說得好!”葛同反應最快。 反應過來的其他門派跟著叫好,有一位甚至高聲說道:“顏老先生真乃智者。” 郭克用混官場的,哪會錯過這個時機,來了個標準優雅的拱手禮,開口說:“各位鄉親父老,我郭克用問句話,本縣能否在此審判天筆司教諭殺人嫌犯餘則方?今日,聽父老鄉親的,你們說了算。” 統治階層一直高高在上,百姓哪見過如此接地氣的朝廷命官。聽郭克用如此說如此問,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轟然應道:審嫌犯餘則方……審嫌犯餘則方…… 現場頓時成了菜市場,說群情激憤,不如說是群眾興奮。平時不敢大聲說話,連看見小偷扒手都不敢喝斥的老百姓都成了鋼鐵俠。 郭克用雙手示意肅靜。 等人群安靜,郭克用厲聲喝道:“餘則方,還不將你的罪行速速道來!” 餘則方沒想到郭克用顏卿會來這一手,瞎子也能看出來,兩人聯合了,聯手給自己甚至是給天筆司安樂縣布了一個局。 當然,這樣的陣仗還嚇不到他。 餘則方背著手,眼中的怒火私要噴薄而出,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郭克用有什麼資格審判天筆司要員。更何況,殺人可是要講證據的,空口無憑,就憑一麵之詞就想審判我?給我定罪?” 李拓緊跟而出:“郭克用,你過了。趕緊就此收手,我還可以幫你說說好話。如果你不懂收斂,就要承受長老會的怒火。既然你說殺人,那就拿出證據,否則就是汙蔑我天筆司。我若上報到長老會,摘你的烏紗帽容易之極,你覺得朝廷會保你?就算會保你,他們保得住嗎?” 郭克用不知道白大影目的事,一說到證據其實心裡發虛,因為顏卿不能作為人證。 但為官十幾載,那會輕易嚇退:“你天筆司不過是雜門雜派,什麼時候又懂審案了?有誰審案是先拿證據的?本縣審你是給你寬大處理從輕發落的機會。” 餘則方滿臉不信,一臉不屑,嗤之以鼻:“寬大處理從輕發落的機會你留著自己用!天筆司不是你能審判的。堂堂一縣之尊,與潑婦棄徒聯合誣告我餘則方,汙蔑我天筆司,你該當何罪?” “該當何罪?”餘光灼見父親如此威風,激動的跳起來,手指著郭克用同問。 安誌南等人,見形勢又倒向自己這邊,也跟著嚷嚷,就是聲音沒父子倆大罷了。 “郭克用,拿出證據,否則告你們三人汙蔑,天筆司直接拿人。”李拓早沒了先前的風度。 他恨餘則方嗎?恨!但沒辦法,一條繩上的螞蚱。 對外,你可以出格,天筆司會保你。但你不能背叛天筆司,對同仁見死不救,就是背叛。就一句話,任何時候都要站在天筆司的立場,是非對錯不重要。 郭克用也很無奈,隻能硬著頭皮頂:“本縣審案,按程序來,輪不到爾等指手畫腳。” 顏卿對花香兒身邊的白大招招手,花香兒在它耳旁說了一句,白大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顏卿麵前。 雙手下壓,示意人群安靜。 郭克用,李拓幾人暫時停止爭吵。 顏卿抱拳說道:“顏卿想請幾位見證者,幫忙看看帶來的證據,因為證據有些特殊,必須得請見多識廣的修煉者。靈武門葛同老哥,秀月門李大可老哥,滄浪門段觀山老哥。” 顏卿看到剛才那對姐妹,可愛的那位躍躍欲試的樣子,順嘴邀請:“勞煩兩位娘子做個見證。” 可愛的那位看了看身旁的姐姐,臉上堆滿了乞求,清冷的美女隻好從人群中走出來。 可愛的美女對著顏卿皺了一下鼻子。 本姑娘是在幫你忙,看得起你。是這意思嗎? 顏卿隻能靠猜。 “三位老哥,我認識的人不多,小弟隻好麻煩三位商議一下,再找幾位見證者,幫忙看證據。”顏卿把鍋丟給三人,這是得罪人的活。 不明所以的郭克用被花郎中拽到一旁耳語。 餘則方氣定神閑,不再是謙謙君子的溫潤,而是一臉傲色。 李拓冷著臉一言不發。 葛同幾人也是左右為難,可小老弟是信任他們,怎麼也得再找幾人。 這時,各派代表中一位帶著頭冪的藍衣女人摘掉了寬簷大帽,露出了真容,一張宜嗔宜喜的漂亮臉蛋,麗質天生。與那對姐妹不相上下。花香女和吳玥與他們相比,就顯得青澀了許多。 藍衣女子不但人長得好看,聲音更是軟糯清脆:“三位前輩,不知能不能讓晚輩湊個熱鬧?” 葛同等人見了藍衣女子,不約而同的拱手。 “原來是百靈穀白玉禾白娘子,白娘子想看自無不可。”葛同就像與同輩說話,絲毫不敢托大。 其他門派聽到藍衣女子是百靈穀的人,有的驚呼出聲,有的紛紛給藍衣女子讓路。 藍衣女子也不怯場,神情自若的走到葛同身旁。 百靈穀,唯一的丹修門派,還是醫丹雙修。 道門佛門都有煉丹士,但絕沒有百靈穀那麼齊全,品質也沒有百靈穀的高。 所有門派中,百靈穀絕不是最強的,但卻是誰也不願得罪誰也不會得罪的存在。 修仙沒有丹藥怎麼行?隻要你不是百靈穀的敵人,隻要出得起價錢,任何丹藥都可以在百靈穀買到。 不一定用錢買,可以用修煉之法,可以用各種稀有的名貴藥材,可以用傳說中的靈果換取丹藥。 葛同幾人與白玉禾寒暄之後,不準備再找人,有了白玉禾,沒人敢不服。 見證人找了,那就可以出示證據了。 花郎中與郭克用耳語過後,後者也是不敢相信,但看顏卿胸有成竹的樣子,自若地走到李拓餘則方伸身前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說道:“兩位不是要看證據嗎,請吧。” 兩人都“哼”了一聲,鼻孔出氣。甩甩袖子背起雙手挪步。 我倒要看看玩的什麼鬼把戲,等會兒再羞辱你這條犬儒! 心裡絲毫不信會有什麼證據。 等人都齊了,顏卿對幾位見證者說道:“請幾位作見證,第一,當然是看證據。第二,是為了請幾位保護證據,以免邪徒突然暴起下毒手。” 藍衣女子白玉禾點了點頭,把什麼眼神遞給葛同幾人。 幾人交換過眼神後,葛同許諾:“顏老弟放心,證據由我等保護。誰要是出售毀滅證據,就是我靈武門的大敵。”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 可愛美女等的急了,忍不住嗔道:“你叫顏香義對吧,快把證據拿出來。” 顏卿蹲下,將白大推到中間說道:“這就是證據,它叫白大,它是現場目擊者。” 餘則方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以後看樣子想說話,但又沒說,而是放聲大笑。 場外的人被他笑的莫名其妙。 李拓冷冷地盯著郭克用,眼神若是能殺人,他已經死了。 三位美女也是,看傻子的眼神,還有一絲薄怒。 戲耍我等? 除了葛同,其餘幾人都差不多。 隻有葛同,一直盯著白大看,像是在審視古董真假。 “顏香義,這隻白狐是很好看,你說它就是證據,難道它會說話?那不就成了狐仙?”可愛美女不滿的怨道。 “它不會說話,但聽得懂人話。”顏卿轉過身,看到餘則方笑得滿臉通紅,戲謔地嘲笑:“餘教諭,餘偽君子,餘人皮,快滾過來看證據,看看你殺人時的威風,看看你的草菅人命,看看你的真麵目,讓你知道什麼叫鐵證如山。你就是個邪惡的小醜!” 李主薄在這時帶著皇騎司的人走了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七名黑衣漢子默默站到了三位美女的背後。 等眾人站定,白大冷冷地盯著餘則方。 原本不相信,甚至覺得荒誕的幾人不禁有種怪怪的感覺,神情變得認真了許多。 餘則方被白大盯的直發毛。 老臉都紅了。 心裡暗罵一聲,自己竟會被一隻狐貍嚇唬。 “白大,讓這兒的所有人看看餘則方是怎麼殺人的,讓所有人看看他的真麵目。” 眨巴一下雙眼,白大的顏白沒了,整個瞳孔布滿眼眶。 瞳孔先是出現一條河,接著是兩個人,仔細一看正是餘則方父子。過了十幾息以後,一輛馬車出現,緊接著馬車停下,車上的車夫從馬車上下行禮,接著就是餘則方出手一掌拍飛吳登那一幕。 中間停頓了一會兒,正是顏卿被嚇的那一間隙。 後麵的一幕幕與訴狀裡寫的沒有一絲出入。 顏卿放心大膽地任由白大放映,是因為餘則方出現在白大瞳孔的那一霎,葛同身上爆發出了一股強猛的氣息,把顏卿白大都籠罩在其中,不用怕餘則方突然下手。 也正是那一霎,覺得顏卿戲耍他們的幾人瞬間臉紅,接著是一幅不可思議的表情。 小醜竟是我自己,是我沒見識,我還是美女啊,卻在這個男人麵前丟臉丟到家! 幾十歲的人,今天出醜了!老臉丟盡了! 看完以後,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顏卿。 把白大給我好嗎? 接著齊刷刷地看向餘則方。 邪徒,鐵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