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青煙從錯落有致的煙囪不時的飄出。 清掃過的積雪厚厚的堆積在村間泥路的兩旁。 鄉間泥路上一群不大的孩子,嘻嘻哈哈的跑過來竄過去! 凍的通紅的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手裡拿著爆竹,身上穿著厚厚的自製棉襖、棉鞋。 厚厚的棉襖、棉鞋,布料算不得太好,卻剪裁的十分得體,用料也足,主打的就是一個肥厚和保暖。 很有年代感的棉襖上,是密密麻麻卻排列整齊的針腳,可以看出縫製人的用心。 隨著孩童的嬉鬧,劈裡啪啦的爆竹聲,在清晨的村落中接連不斷地響起。 兒童嬉鬧聲、爆竹聲、被爆竹聲驚嚇到狗和騾馬的嘶吼聲、大人的嗬斥聲! 匯聚成農村獨有的篇章,回蕩在老舊的村落中,儼然一副人間煙火氣。 不大的村落中家家大門上已經貼上了手寫的紅色對聯,在爆竹和嬉鬧聲中,洋溢著一股濃濃的年味。 積雪清掃乾凈的兩條泥路的交匯處,左右各坐落著幾戶院落連在一起的人家。 坐北朝南的三戶院落連成一個梯形,門前還有一抬高的田地。 居中的一家沿著田地的邊攏,有著一條筆直且不大的泥路,泥路的盡頭的馬窖處拴著一匹黃馬。 馬窖邊上是一有些年頭的單扇木門,木門左邊的對聯,許是昨夜風雪過大,已經有三分之一被吹離了門邊框,此刻正在寒風中飄蕩著,格外的調皮。 透過敞開的木門,可以看見院落是一典型的四合院製式,隻不過獨獨缺少了南房。 東北西三房連接在一起,並用磚石壘砌,圈出了一個不大的院落,院落中栽種著許多的果樹,被夜雪銀裝素裹,格外別致。 清掃過的磚石鋪就的行道上,隻見一高大的身影,手裡拿著四腳凳向著木門走了出來。 高大身影看上去很魁梧腰板挺的筆直,看上去很有精神,看著年歲已經不小了,滿是滄桑的臉上看著差不多已經年過半百了。 出了木門,高大的身影把拿在手中的凳子和一些東西放在了門框下,抬腳踩了上去。 隨著高大身影的動作,隻見無人遮擋的身後露出來一個小小身影。 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歲數不大,也就一個三四歲的樣子,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頭帶虎皮帽,凍的通紅的臉上滿是困容,時不時的打著哈切,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 等高大身影在凳子上站穩,小豆丁一樣的身影,立馬把手裡拿著的毛刷,在腳邊的小盆子裡杵了杵,又來回涮了涮,然後把沾滿了白色漿糊的毛刷,遞給了站在凳子上的身影。 期間因為個子的原因還掂了掂腳,順便還打了一個不小哈切,那迷迷糊糊的樣子可以說是萌了一臉。 高大的身影從小豆丁手裡接過毛刷,在木門的邊框處刷了刷,然後看著又打了一個哈切的小豆丁,也沒有把毛刷遞回去,直接倒握毛刷,兩隻手抓在對聯的兩頭,調整好位置之後,轉身問著一副還迷迷糊糊樣子的小豆丁。 “小義,快看看位置正不正,正的話我就貼上去了!” “哦?哦!在往左邊一點,在往右邊一點,在稍微往右一點,好了可以了貼了。” 聽到高大身影的話,李義從迷迷糊糊中回過神來,指揮著凳子上的高大身影貼著對聯。 高大身影貼完對聯之後,從凳子上下來,看了看已經重新被貼回門框上的對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把毛刷放進了盆裡,一手拿著四腳凳,一手端著盆對迷迷糊糊的小豆丁說道。 “哎,小義回去了,要是你還困就再回去睡會吧!反正今天大年初一,也沒什麼人過來!” “下這麼大的雪,路上不好走,你爸媽可能還要等幾天才能回來!” “這都多半年了!雖然說你已經好了很多,但是一天還是沒有睡醒一樣,你那牛鼻子師傅,怎麼治的你?我說怎麼趁著我不在家把你偷偷送了回來,原來是沒有治好你的病,沒臉見我!等過幾天見完你父母我和你一起去找他,看我不罵的他狗血淋頭!” 小豆丁一臉迷迷糊糊的跟著自己姥爺往回走,聽著自己姥爺的話,嘴角不不由得撇了撇,你那是去罵師傅嗎?你那是去給人家送溫暖,人家不來家裡過年,你就跑過去給人家拜年送吃的! 進了北房之後,小豆丁實在是困的不行,脫了鞋然後又爬進了暖暖的被窩裡,打算聽姥爺的話再來個回籠覺。 沒有師傅的銀針還有藥浴,李義感覺自己確實有點扛不住了,再說了聽人勸吃飽飯。 半年前李義為了自己的狗命著想,一個頭磕在地上,在父母還有姥姥姥爺等家人的見證下,三跪九叩,奉茶敬茶,拜了老道士為師,入了老道士一脈,成為了一個小道士。 好在老道士一脈是正一一脈,就算是入了籍也是可以結婚的,不然李義父母還有姥姥姥爺一定不會讓李義拜入老道士門下。 “你現在是我外孫的師傅,這樣算的話我可就是你的長輩了!” 隨著拜師禮成,老道士那叫一個開心,臉上洋溢這發自肺腑的笑容,結果在姥爺李衛國一句話後,就讓老道士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李義也是在那一天,才見識到兩輩子都沒有看到過的姥爺的另外一麵! 那叫一個調皮! 拜師之後,李義在家人的陪同下,跟著老道士來到了他所在的道觀。 道觀坐落在姥爺所在村落更靠近大山深處的村落遠處的小山傍邊,說是道觀,其實就是一座殘破不堪的老舊廟宇,破敗的不成樣子。 道觀的位置其實距離村落也不是很遠,不過因為道路的崎嶇所以想要去最近的村落也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道觀雖然破落,但是整理的異常乾凈,在正堂裡還擺放這一個泥塑的人像,說是祖師像。 道觀的西廂房中滿是密密麻麻的雜物,好在東廂房中有著一大一小兩塌,李義也不需要太過於擔心住那的問題了。 不過道觀沒有其它可以休息的地方,所以父母幫李義鋪設好床鋪之後,約定好第二天來看李義後,就跟著姥爺離開了。 清晨山裡的霧氣還沒有散去,破落的道觀中已經睡醒的李義好奇的四處走動參觀著。 還沒逛完,就被老道士逮了過去,正式拜了祖師像,上香後開始了自己作為道士的第一天。 先是跟著自己師傅打掃道觀,然後開始跟著師傅在雜草編製的蒲團盤腿坐好,開始誦經。 道觀裡沒有書籍,所以對於誦經,隻能是老道士念一句,李義跟著念一句。 總有種上小學時的既視感,李義有著成年人的思想,心裡那叫一個羞恥。 好在李義的羞恥心還沒有發作,就又睡了過去! 隨著李義昏睡過去,老道士並沒有停下自己嘴裡的誦經,直到誦完,也不管垂著頭在蒲團上睡的正香的李義。 直接從旮旯角落裡搬出一隻鐵桶,在庭院裡支了起來,然後在廂房中拿出一些曬乾的藥材,挑挑揀揀之後,扔進了桶裡,然後抱來樹枝,放在木桶下,熟練的開始升火。 等到水沸騰之後,撤了火,不時的探手試著水溫。 最後等水溫差不多之後,把還在蒲團上睡的正香的李義,扒拉光之後,丟垃圾一樣丟進了桶裡。 李義是疼醒來的,剛醒來就發現自己整個人光溜溜的泡在一個桶裡,整個身體又燙又疼。 不過因為提前交代過,所以李義知道這是師傅在給自己藥浴,也沒怎麼驚慌。 不過當李義泡完藥浴,被師傅抱出來,穿上衣服之後,看見自己剛才泡澡的物件後,就瞬間不淡定了起來,可以說滿臉都是黑線。 不能怪李義,那剛才他泡在其中的浴桶,就是農村家裡殺豬時,給豬退毛時用的鐵皮桶,這是把他當豬給涮了啊! 糾結了一陣後,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退,李義決定忍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再說了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根據老道士的說法,李義嗜睡的原因是精神過於強大,身體過於弱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撐不住那龐大的精神,所以才會時不時的昏睡過去,這是身體自己在自行的調整。 隻要李義身體素質變強之後,所有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但李義畢竟還年幼,身體的增長速度跟不上精神的增長速度,所以隻能用藥浴來增加身體的強度,用針灸來減緩精神的增長。 聽了老道士的話後,李義也明白了自己嗜睡的原因,畢竟一個三十多歲的靈魂,直接裝進了一個三歲孩子的身體裡,這就和師傅描述的情況一樣。 隨著第一天的藥浴結束,下午師傅又給李義針灸了一下,好在針灸的時候李義已經睡了過去,不然看見那老長的銀針插進自己頭部,想想就有點惶恐。 雖然過程不美好,但是結果還是好的,第二天李義嗜睡的時間果然沒有在繼續增加,甚至多清醒了一個時辰。 看到老道士的藥浴有效果之後,李義父母感謝了老道士一番,然後放心的離開了。 李義就這樣開始了自己的道士生涯,每天的藥浴雖然不像第一次那樣立竿見影,卻也有著不小的作用,每天藥浴後李義嗜睡的時間都在縮短,雖然縮短的時間不長,好在每天都有變化。 六個月後,李義每天嗜睡的時間已經縮短到了十六個小時左右了,相應的李義的身體也明顯的強壯了起來。 每天可以早早起床的李義,還發現老道士會拳腳功夫,每天早上打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看的李義兩眼可以說是直冒金光。 李義也表示過想要學習拳法,但是被老道士拒絕了,說他現在還不適合練習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