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天剛蒙蒙亮起來。 沈彬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劉胖子,自己推了車去鎮上的早集買肉。 等他把當天的要用的東西買回,胖子正站在院前等他。 看見沈彬回來劉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尋思睡過了。” 沈彬從懷裡掏出一個包子扔給他: “沒事,先墊吧一口,待會去食堂再做點吃的。” 接上劉胖子,再趕到農藥廠的時候,二伯已經趕了牛車在院門口等著。 村裡幾個人,都跟著牛車一塊來的,這會正湊在廈沿底下說話。 “二伯。” 沈彬停了車子,先跟二伯打過招呼。 丁忠學見了沈彬連忙上來,接了自行車上的豬肉和下水放到牛車上。 沈彬轉頭對留著短發,穿灰布褂子的中年女人說道: “朱嬸,我大伯能把你請來,這農藥廠的員工算是有口福了。” 朱開芳笑著說道: “這說啥呢,我做的都是農村飯,還怕人家鎮上的吃不慣呢。” 沈彬掏出趙德柱給的側門鑰匙,一邊開門一邊嘴上回道: “那不能,我大伯說,當年學大寨的時候但凡是你朱嬸做的餅子那都能多吃三個。” 朱嬸臉一紅,指了指沈彬: “你娃兒,還能拿你大伯耍笑呢。” 大伯年輕時候也是北埠村有名的俊後生,人又生的挺拔,乾活是好手。 那時候朱開芳和大伯也打得火熱,可惜婚姻從不是兩個人的事。 大伯帶著三個弟弟,那就等於是養了三個大兒。 老朱家說啥也不願意讓自家閨女嫁到沈家,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見沈彬往裡走,一直蹲在門口的王敢妮可不乾了: “好你個沈彬,見了俺也不打招呼。” 沈彬看王敢妮終於是忍不住說話了,這才調笑道: “王敢妮,論輩分你得叫我聲大舅,你不主動跟你大舅打招呼,還想讓我招呼你?” 王敢妮氣短了一截,她和沈彬差不多歲數,就因為姥姥和沈彬的媽媽是同輩,逢年過年都得給沈彬叫聲舅舅好。 這讓潑辣的王敢妮耿耿於懷,每次見到沈彬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可聽說,沈彬的食堂要招工,她尋思一晚上,還是拉著六十多歲的姥姥求來了這個機會。 幾個人趕著車進了農藥廠,沈彬把操作間的燈拉開,幾個人就分別忙活起來。 二伯沈崇義負責掌勺,丁忠學負責砧板打荷。 朱開芳把麵發上,開始在大灶鍋上貼鍋巴。 王敢妮雖然性子潑辣,乾活也是一把好手,見沈彬忙著教劉胖子調串串湯底,就拿了墩布拖洗大廳。 冷清了好幾天的食堂一下子又活泛起來。 沈彬教了胖子一遍,他基本也上手了。 畢竟之前有過炒小龍蝦的經驗,這東西都是一通百通。 一夥人忙到八點,終於弄了個大概。 沈彬和劉胖子早上就吃了一個包子,這會也餓了,就招呼朱嬸煮粥,他去街上買油條。 一路上遇到不少上工的熟人都嚷著中午去食堂捧場。 王芬她們幾個女工還抱怨沈彬昨晚發免費的串串不早告訴她們。 沈彬從懷裡掏了幾張硬紙殼做的長條出來,一人遞給她們一張: “幾位姐姐,我沈彬可都記著你們的好呢,早就給你們備好禮了。” 王芬接過沈彬遞來的紙條,約有一個五分的硬幣厚,巴掌這麼長。 上麵寫著“農藥廠食堂專用”,還印了三排大小不一的圓圈,每排有五個。 “沈彬,這是啥玩意,咱也沒見過啊。” 沈彬指著她們手裡的卡片說道: “這個叫飯卡,我現在就這麼幾張樣品。 這東西現在還用不了,等食品廠包裝車間把剩下的印完了,你們就可以拿這個去食堂買飯了。” 陳娟捋了捋辮子,翻看著手裡的紙片: “這玩意花花綠綠的倒是好看,可這真能換糧食吃?和糧票一樣?” 沈彬耐心的解釋道: “不收錢那我承包食堂乾啥,糧票這話咱更不敢瞎說。 這玩意到時候也得用錢買,你們手裡這一張就值五塊錢。” 他指了指紙條上的大圈小圈,細細解釋著這都代表什麼價格。 隻給王芬幾個人都聽迷糊了: “沈彬啊,這玩意麻煩得很,而且這要真能換五塊錢的飯,我們可不能白要你的。” 沈彬看幾個人把“飯卡”往回送,忙說: “王姐,你們還真別和我客氣,這食堂一開業,就原來食堂那幾個員工可都憋著勁使壞呢。” 他壓低了聲音接著說道: “到時候,弟弟還指望著姐幾個幫我撐腰呢,這點真不算啥。” 王芬和陳娟她們對了下眼,這才痛快的收下。 陳娟更是擼著袖子,露出兩根黑瘦的胳膊說道: “放心吧,就咱廠裡這些人沒一個看孫胖子順眼的。 到時候隻要他敢找事,準沒他好果子吃。” 沈彬又道了聲謝,這才騎著車上街。 做飯卡的事,他從計劃承包第一天就在想了。 等過上幾天,大家都認可了食堂的菜品,他就準備推充值飯卡。 現在農藥廠的員工一個月夥食費都要十五塊錢往上。 花錢辦卡給個九五甚至九折的優惠,這樣沈彬很快回籠一大波資金。 到時候逐漸把飯卡的總麵額提高,他手裡的流動資金就會越來越多。 沈彬作為重生者,隻要手裡有了錢,他有信心用這些資金流創造出成倍的價值。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可以早一點帶母親去看病。 買了油條和幾個炸糖果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二伯他們已經圍在桌子前等他吃飯了。 沈彬看著各人碗裡清的見底棒子麵粥,和桌上一小盤清炒藕片,不由得笑出了聲。 “二伯,朱嬸,你們這要讓外人看見了,得把我沈彬當周扒皮抓起來啊。” 說著他把油條放在桌麵上: “我再去炒幾個雞蛋,朱嬸咱倉裡有米,以後別做這麼稀。” 二伯沒說話,朱開芳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彬子,你一個月給俺們開那麼多錢,咱能省點就省點。” 沈彬倒不是窮大方,隻能解釋道: “咱們乾食堂不像乾別的,中午忙過飯點去咱們才有時間吃飯。 你說你們每天那麼早從村裡來,要是早上不吃飽嘍,哪能撐到下午啊。” 桌前的劉胖子和王敢妮都小心的點了點頭。 沈彬起身去炒雞蛋,嘴裡還不忘開玩笑: “這要吃不飽,我還怕王敢妮偷吃人家剩菜呢。” 王敢妮知道沈彬是調笑她,咬著嘴唇就嚇唬要打。 沈彬佯裝害怕說道: “你要再像小時候那麼打我,我可扣你工資。” 王敢妮一咬牙,嘴裡說一句“你敢!”,舉起的拳頭卻輕輕砸在一旁偷笑的到劉胖子身上: “你笑什麼笑。” 劉胖子感受著對方輕柔的拳頭,臉上竟然紅了一下: “沒...我沒笑啥。” 沈彬看著胖子的反應,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這劉胖子不會兄弟不想當了,要認他當舅舅吧。
第二十七章 和劉胖子做不成了兄弟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