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箭在弦上(1 / 1)

蜀中無大將 作家詹指導 10295 字 2024-03-17

這一日,馮習、吳班並廖化、關興、張苞領著益州部、巴東部二部進入峽口,未遇到抵抗就占領了占領了占領了巫縣,然後向前就能看到秭歸城了。   秭歸城即是古夑關,為古雖然城不高,但是建在山坡上,三峽東起魚復,東到宜都七百裡,陸路的地勢是從低到高,再從高到低,一路都是山路,馬軍無法作戰。而秭歸就是這個大大的弓字形的陸路的製高點,也是巫峽的中間點,赤壁之戰後周瑜欲入蜀奪劉璋地盤,先主派張飛屯軍於秭歸,周瑜軍就無法進入峽穀,更無法入蜀作戰。   守將李異原本就是劉璋麾下將領,先主入蜀後,他不願投靠先主,反而投靠了孫權,現歸陸遜麾下節製。他見瞿塘峽口蜀漢軍隊日夜有異動,但是看不真切,派出去的探子都被抓走了,沒有回報,於是這幾日多封邸報發到南郡,雲劉備可能兵出秭歸雲雲,但是遲遲不見回復,也沒有援軍到達。這一日就見蜀軍旌旗招展,徑直向秭歸殺來,見旗幟上打著“鎮軍將軍馮”,“淩江將軍吳”。   馮習原本是荊州部校尉,後先主見他處事沉穩有大略,因此常年讓他帶領自己的麾下拱衛首都的益州部,任都督,戰益州、戰漢中,都是時刻跟隨在側,是先主最看重的軍事人才,此次東征任命其為大督,實際上就是軍中的副司令,負責中軍全部的日常事務的處理,倍受信任。   鎮軍將軍雖然也是雜號將軍,但是多是授予皇帝比較親近的將領,往往都率領中央宿衛部隊,如在魏國則稱為中領軍,因此雖然級別跟其他雜號將軍一樣,但是權責、地位大大的高於其他將軍。李異常在軍中服役,知道這個道理,心想難不成這次是劉備親自來了。   他見蜀軍勢大,想起此前陸遜曾叮囑過:“若遇蜀軍,隻可堅守待援,不能迎戰。”本想固城堅守,但是副將劉阿說:“堅城不出,是示弱耳?我二人都是降將,這正是立功的好時機。”李異也想著借此探聽一下蜀軍虛實,因此在秭歸城前列陣。   劉阿自恃驍勇,到軍前來挑戰。張苞到軍前請戰:“我願斬此賊。”關興見張苞要搶頭功,也策馬向前說:“我也願往”。   廖化心想,此處山路陡峭,根本不適合騎馬作戰,那麼多形式主義乾啥,吳軍兵少,掩殺過去就好,趕緊占了秭歸城就是了,省得麻煩。   馮習也是頭大,陛下讓帶著關張二位公子,本來就是讓他們蹭蹭經驗,多學習一下戰場的規則,尤其是張苞根本沒上過戰場,沒想到這二人一路上處處爭先,爭論誰當先鋒官,誰率先攻城雲雲,明明安排了兩個學徒,沒想到來了兩個祖宗。馮習正躊躇間,廖化見僵持不下,馮習也快沒辦法了,說,兩位公子不要爭了,不如扔銅板決定,由老天爺決定。   關興最是暴躁性急,也不聽廖化的,哪管那麼許多,並不等馮習決定,策馬就向劉阿處跑,先站上C位,把張苞氣的直叫。   劉阿見來了個年輕人,紅馬紅甲,麵也似棗紅,提著大砍刀就向自己沖來,感覺像是年輕版的關雲長,而且連通名都不通,顯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一點規矩沒有,上來就掄刀下砍。   劉阿十分憤怒,也拎鐵槍迎戰。他並非等閑之人,拿著槍柄純鐵打造的鐵槍,臂力也是驚人,兩人戰到一塊。   可惜山路有坡度,地勢不平整,想策馬而奔也不容易,正如廖化所說這個地勢馬跑不開,根本不適合單挑。   兩人都是臂力見長,因此叮叮咚咚跟打鐵一樣戰了十幾個回合。   廖化一方麵擔心劉阿臂力並不吃虧,虎頭的最大優勢發揮不出來,難免有個閃失,另一方麵也怕鏖戰時間久了,太陽落山,最重要的目的秭歸沒有打下來,明日吳軍援軍一到,城就難攻了。   於是,也不講那麼多規則了,他拿起短弓,嗖的一聲,精鐵箭射出,直接命中劉阿馬匹的馬前腳。   劉阿本來就身子龐大而重,馬在山坡上鏖戰了不少時間,馬腿本來就無力,瞬間就卸了勁。劉阿翻身落馬。關興也不客氣,一刀砍下去,劉阿立刻身首異處。   單挑贏了,馮習令旗一揮,揮軍掩殺過去,李異見士氣已頹,趕緊收兵回城,劉阿的屍體也不管了,被蜀軍大殺了一陣,折損了數百人,退守秭歸。馮習把秭歸城四麵圍起來攻打。   雖然秭歸城不高,吳軍僅剩三四千人,但是因為蜀軍還沒攜帶攻城武器,而且是向上仰攻,攻了一日,也沒攻下來。   晚上軍帳內議事,馮習責備關興未聽將令,私自出戰,但考慮到他雖然也是雜號將軍,但卻是關公的親兒子,陛下的侄子,也不敢深責。關興心想自己初戰得勝,卻被奚落。不服之色溢於言表。   張苞在側,冷冰冰的說道:“如果不是廖神箭幫忙,我看你也未必能贏那劉阿。”   關興與劉阿交戰,本以為劉阿是馬失前蹄落馬被自己斬殺,沒想到清點戰場時才發現戰馬馬腳上的精鐵箭,知道都是廖大哥搞得鬼,頓時覺得自己勝之不武,他這人跟其父一樣頗愛麵子,本對廖化就很有意見,見張苞諷刺自己,怒道:“你不服,咱兩上馬比劃比劃。”   “好啊。”張苞就要挺長矛上馬比武,馮習、吳班趕緊相勸,才好不容易才把兩位小祖宗拉開。   廖化眼看著小孩打架,心裡也是苦笑,這入了峽口以後我跟這兩個小子統領右軍,不知還要碰到多少麻煩呢。陛下也不要再封我什麼橫江將軍了,不如改封保姆將軍比較合適,看來馴服這兩個人必須讓陛下出馬了。   兩個小將爭不出個所以然來,各自氣呼呼的回營睡覺了,馮習、吳班、廖化都感到非常無奈。   是夜,廖化剛剛睡著,睡的正香,突然被軍校搖醒,急報:“將軍,不好了,關、張兩位將軍各率領一百刀手去秭歸北登城偷襲去了。”   原來這兩個人,張苞生氣初陣被關興搶了頭功,關興生氣張苞諷刺自己,回營又吵吵起來了。張苞說:“我二人半夜各帶一百刀手,盡穿黑衣,誰能先登城池,誰為勝,輸的一方給另一方磕頭認錯。”   關興也白叫虎頭了,豈怕這個:“走就走。”   趁著夜黑,二人去攻北門城墻去了。   廖化心叫不好,這登城極其危險,若碰到弩手強弓,一旦被發現就射成篩子了,派主將先登,在這個時代,隻有曹操愛乾此事,經常讓張遼、樂進、李典這些名將率軍先登,先登者重重有賞,且有封號,樂進就有先登將軍的雅號。劉備、孫權因人才缺乏,打仗時都禁止武將去乾登城這麼危險的工作,隻允許在城下督師。   而且率軍先登的將領,需要有很豐富的登城經驗。首先要用盾引誘守城軍士把第一輪的弓箭射出來,然後找到城下的射擊死角,先令部分死士登城,作為引誘的誘餌,把對方的滾木擂石或弓箭手吸引過去,再在另一側放出善於攀登的精兵強將,迅速的登上城墻,造成一個突破口,然後後續不斷的登城建立新的突破口,導致敵軍顧此失彼,才能最終破城,如果隻有一個登城口,守城方有經驗的話,隻要將預備隊中的弓兵集中起來,幾輪齊射,再調集精銳重甲步兵以長槊攻擊,這些登城的士兵就不死也傷,就會全部被消滅在城墻上。如果更有經驗的,則多設幾口大鍋,隨時在城墻上燒製熱油,一下子澆灌下去,再以火箭射之,會給登城方造成嚴重的損失。   廖化生怕兩位小將有什麼閃失,自己受到先主或是二小姐的責罵,立馬點了三千步兵往北門而去,並傳令讓給馮習、吳班二位將領送信,讓他們迅速進攻南門,予以呼應。   到了秭歸北門,見城頭一片混戰,兩位小將並兩百士兵都已經登上了北門。而二小將身上都帶著輕傷,力戰就要不敵。   原來李異本身戰了一日,蜀軍兵多,而且守城吳軍多是新兵,士氣低落,疲憊不堪,也正在倒頭大睡,也沒想到大半夜兩百黑衣人登上城墻,如下山的猛虎一樣。這兩百人都是閬中部原跟著張飛的親兵衛隊,本身就驍勇,再加上公子在側,生怕張苞有所閃失,無一不奮勇當先。   廖化趕緊催促軍士登城支援,自己帶領弓箭手在城下射箭,專門從遠程護衛兩位公子的安全。   李異正組織精銳往南門增援,沒想到北門馮習、吳班率主力殺到,大半夜也不知蜀軍多少,不敢抵抗,也不去救南北二門了,率領殘部沖出東門,先沿著江水往下遊跑,但是北岸此處船隻都已經被蜀軍收繳,而再往西則是崇山峻嶺,也不敢耽擱,讓軍士們脫掉盔甲,放棄軍馬,翻山越嶺逃走去了。   主將逃走,剩下城裡的吳軍再無戰心,四下奔逃,大部分都放下武器投降了。   經兩員小將誤打誤撞,竟然兩日就拿下了秭歸城,馮習趕緊急報先主。   先主隨後引領大軍進駐秭歸城。   馮習先將攻取秭歸的情況報告了。先主聽說二將爭功,十分生氣。   對關興、張苞說道:“朕自涿郡與卿等之父結異姓之交,親如骨肉;今汝二人也是昆仲之分、兄弟之情,正當同心協力,共報父仇;奈何自相競爭,失其大義!汝父喪未遠而猶如此,況日後乎?”   二人拜地伏罪。   先主問曰:“你們應學習你的父輩,結為異姓兄弟。。”   張苞年長關興一歲。先主即令二人拜為兄弟。二人就帳前折箭為誓,永相救護。   先主見二人都受了輕傷,十分心疼,責廖化說:“你心思細致,我讓你護衛二位小將。正是此意。怎得如此?”   關興忙解圍道:“我和兄長都是偷背著廖化出營,實在不應該怪罪他。”   廖化心說:現在解圍有什麼用,我的罵已經挨了,以後這種沒穀道的事就不要乾了。   先主下令道:“此後右軍二部,均由廖化節製,軍令如山,此番你二人不聽馮習的軍令,攻城先登之功互相折抵,此後若再違軍令,怎地?”   廖化認為即使這兩個祖宗再違軍令,陛下也不能怎麼樣。   他怕陛下說出什麼嚴重的懲罰措施,到時候皇令一出,一言九鼎,不好回轉,接著說:“可以一人杖責十軍棍,趕回成都去。兩人既為異姓兄弟,若兩人有一人犯軍紀,可以將兩人一塊趕回去。”   先主笑道:“此法甚好,就這麼定了。”   此二人急切報仇,若將他們趕回成都,基本上就是最嚴重的懲罰了。   吳班是水師都督,他上奏道:“今番大部分水軍船隻都基本已經匯集於瞿塘峽峽口,但是這一段水路湍急,非常危險,當地人稱之為峽江。數百裡間,灘如竹節,必須先行用馬匹將這些船隻器械,搬運到秭歸,再在秭歸下水。”   先主問廖化:“你對此處地理環境最是熟悉,覺得水寨立在何處合適。”   廖化答道:“從此處江水往東有百裡,這段水勢並非水師作戰之地,雖然能行船,但是水速極快,容易沖散,但過了信陵,就能看到南岸有山,最外高崖間有石,宛如人負刀牽牛,人黑牛黃,成就分明,因此名黃牛山,山下有灘,名“黃牛灘”。此處江水道改為由北而南,江水變的稍緩,而黃牛灘相對縱深較廣,可以立水寨,但是水道仍然狹窄。再往下遊走,就是夷陵城。”   黃權說:“秭歸城再往東,北岸均是崇山峻嶺,可以先派步兵從南岸步行,向夷陵南岸試探性進攻,如果攻克,則先立水寨,再運送船隻,大軍才能逐次出穀。”   眾人稱是,先主於是下令讓馮習留在中軍,吳班和陳式一起調撥船隻。此時黃忠和張南已經到了軍前報到。先主讓黃忠、張南領一部,廖化、關興、張苞領一部,向夷陵城試探性進攻。   黃漢升已七十五歲了,先主本把他留在成都,但是聽說有仗要打,老將請命,定要隨同出征,先主執拗不過,隻好同意。人越老越孩子氣,他知道廖化神箭,月旦評有贊:“襄陽三箭戲牛金,南郡斷繩醉甘寧”的威名,非要拉著廖化比箭。   廖化拜道:“我這雕蟲小技,哪敢跟後將軍相比,而且我臂力小,這箭隻有射個馬眼睛,射個馬蹄子,射別人屁股的本領,將軍箭法如皓月之光,我之箭法,如螢火之蟲,怎麼能比呢?”   黃忠見他也不避諱自己,先認了慫,誇得他心裡也十分得意,心想這個廖化說話倒是痛快。因此也就放過廖化了。   兩部遠涉山路,十分辛苦,走了幾日,一路也未見到吳軍,這就到了夷陵城南岸,見也沒有吳軍旗幟,正納悶呢,向老鄉打聽,原來吳軍前幾日就已經主動退去了。於是派信使還報先主。   廖化、關興、張苞率部走在夷陵城外,竟見城外新修了廟宇,煙火繚繞,顯然香火很旺,朝拜的百姓絡繹不絕。見廟宇上上書兩個大大的鍍金字:“關廟”。幾人納悶,這難道是給君侯修的廟宇?見大字左側落款為:“夷陵縣令潘常上。”   廖化瞬間想起來這個貪官故人和自己拿周倉扮鬼嚇唬他、劫他錢財的舊事,心裡笑道:“潘縣令雖然人品不端,但是辦事還是挺認真的,對鬼也有誠信。”   進去一看,正中供著關公的像,後麵站著兩個人的像恃立著。   看到關羽的像,廖化、關興、張苞趕緊下拜,磕了三個頭,看到父親的神像,關興想起了父親,不禁流下淚來。   廖化定睛看了一下這些神像,君侯像麵如重棗,手撚美髯,潘常見過君侯,這像倒是做的挺像的,背後左手邊是一白麵小將,應該是關平,但是麵目並不是很像,另一個像,滿臉漆黑,胡子眉毛頭發都長到一塊去了,但看這眉眼,是有點眼熟,但怎麼也不像是周倉啊。   張苞眼尖,他仔細端詳了這個周倉,大叫道:“廖大哥,這不是你麼?”   這時旁邊還有少許拜神的百姓,聽了這聲,轉眼觀瞧,看到廖化,都忽地麵如土色,爬起身子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見鬼了,見鬼了。”還有人喊:“周爺爺顯靈了,周爺爺顯靈了。”   廖化差點沒氣笑了,轉念一想,對了,此廟是潘常資助所立,他當年看到的那個、隻要金銀細軟不要他狗命的鬼,不就是我麼。潘常沒見過周倉,還以為周黑頭就長我這個樣子呢。   他哪裡知道,這個潘常最是迷信鬼神,那日答應了廖化要多建廟宇,又欣喜找到了神祇做靠山,足以平復心中的負罪感,再加上因為素來貪汙腐敗,家裡頗為富裕,因此在宜都、南郡竟修了十餘處廟宇,布置的神像都是關羽在前,關平和這個假周倉在後。   這本來就是個多神論的時代,百姓沒有精神寄托,又飽受戰火折磨,本就迷信,再加上荊州百姓一直思念關公當年治荊州時對百姓的恩義,又聽聞周倉在夷陵顯靈提點了潘縣令,還說關公曾經說過“生前不能殺呂蒙,死後也饒不過他,”沒想到呂蒙在取南郡之後不久,正當壯年真就突然暴斃在南郡,甚至有人演繹說是被關公索命而死。種種謠傳作用在一起,關廟的香火越來越旺,甚至還有百姓在家裡供奉關公、周倉,鄉裡也將他們的像供在族堂上。一時拜關公、拜這個假周倉的風氣在民間蔚然成風。   官府本想製止,但是潘常是潘睿從兄,潘睿投吳後倍受吳侯信任,因此也不好過多責備潘常,民間也屢禁不止,後來也就漸漸懶得管了。   拜過了關廟,幾人無不稱奇,就在夷陵城駐紮下來。   水至此而夷,則可以行舟,山至此而陵,則可以行軍,故名其地為夷陵。   有了立足之地,蜀軍主力從巫峽沿著江水魚貫而出,江水兩岸道路甚是狹窄,因此大部隊、輜重、綁在馬匹上的船隻,走了半個月,才全部集結於秭歸至夷陵江水南岸附近,古稱夷道的一長條山路上。而趙雲率領的後部,則在秭歸以西負責接應,吳班的水軍在黃牛灘也安好了水寨。   先主召集眾將召開軍事會議,研究下一步戰略部署。   馬良先說話:“近日探馬來報兩個消息:一是孫權聽聞我軍大軍東來,已經降了曹丕,曹丕封他為吳王,加九錫,封為大將軍、領荊州牧,節督荊、揚、交三州諸軍事。孫權遷都鄂州,改鄂州為武昌。”   另一個消息是:孫權向曹丕求援,請求夏侯尚派兵救援,夏侯尚可能會屯兵於臨沮威懾我軍側翼。”   君侯荊襄之戰後,魏吳達成分割荊州的協議,以臨沮以北歸魏,編縣以南歸吳。臨沮是君侯受難的地方,孫權為什麼會把自己占領的臨沮劃給曹魏呢,無非也是想把謀害君侯的罪過嫁禍於曹操,跟把君侯的頭顱寄給曹操一個道理。   另一個好處是,收窄了蜀吳的交界邊境,這樣一旦我軍出了西陵峽口,魏軍能輕易的前出至臨沮,威脅到我軍的側翼,變成我軍以一敵二的局麵。   先主問道:“孫權軍布置如何?”   祭酒程畿負責主管敵軍的偵察,他說:“據傳孫權拜右護軍、鎮西將軍陸遜為大都督,韓當、朱然、潘璋、孫桓、糜芳等為將,率荊州、楊州軍五萬來戰,諸葛瑾任南郡太守為合後,根據我軍前軍偵察的情況,在南岸的宜都郡治夷道城和北岸的虎牙山都有吳軍出現,陸遜在任宜都太守時曾在虎牙山上建關隘,已經初具規模,但是陸遜主力軍在哪,尚無法得知。”   先主說:“當年我率軍入蜀,劉璋在此地沒有派軍阻攔,今朕派軍出蜀地,兵出巫峽,方知山路如此難行,我軍八部進蜀,竟然不能在此地展開,隻能綿延數百裡紮營。兵力優勢也無法發揮優勢,如之奈何?”   黃權答道:“我觀夷陵城以東,山嶺相連,若陸遜在虎牙山屯駐,我軍仰攻,難度太大,隻能在江南用兵。”   廖化說:“江南往南進軍,可達江水回轉之處,叫做石門,到了石門江水往西,就是雞頭山,可以隔江俯瞰夷道城。我軍應先攻下雞頭山,然後再進攻夷道城,隻要攻克夷道,局麵就豁然開朗了。”   馮習說:“但如果陸遜部駐軍江北,和夏侯尚一起威脅我軍側翼,那就危險了。江北還需要以重兵居夷陵,掃蕩江北,防止東吳跨江而將我軍切為數段。”   先主說:“為今之計,唯有迅速攻克夷道城。”   馬良說:“當年我跟廖元儉在南四郡時,與武陵五溪蠻首領沙摩柯有舊,沙摩柯有五溪蠻諸洞兵三萬,最擅長在山地丘陵作戰,我可以去相約沙摩柯,許以以黃金、錦帛、爵位,讓他帶三萬兵出佷山,從西側攻擊夷道城。”   廖化跟馬良自荊襄之戰之後結下了生死之交,關係甚篤,知道這個白眉毛雖然是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但是膽色甚壯,甘冒風險,擔心他隻身前去會出危險,趕緊勸道:“隻需要書信知會就行了,季常不可輕去。番兵有時見利忘義,怕生異心。”   馬良抱拳道:“元儉兄不必擔心,沙摩柯雖然是首領,但是旗下洞主各有想法,隻有我親自去能把他們說動,這樣我們平添了兩部人馬,對吳軍才有人數的絕對優勢。番兵即使來了,但他們粗鄙無文,難以交流,因此有我在他們軍中才方便陛下統一指揮,況我的命是在麥城時被元儉救回來的,已經死過一次了,不足多慮。”   先主布置如下:“好吧。馬良去武陵五溪求援。黃漢升、張南部,廖化和關興、張苞部先向西攻擊前進,勢必一舉拿下雞頭山、夷道城。傅彤率部居夷陵。其他各部依次向東移營。”   眾將得令。   要散會時,先主叫住了廖化:“近日我收到了碧眼兒和諸葛瑾的書信,要跟我軍求和,說可以還宜都郡給朕。碧眼賊真是可惡,如此辱朕,朕必殺之,廖化,你知道怎麼寫信回復麼?”   軍中文書本是陳震掌管,陛下為何讓我來寫呢?明白了。就是嫌陳震太文明了,就想要我用這粗鄙毒舌來罵他。   廖化趕忙接旨:“末將得令。”   廖化當晚奮筆疾書,思如泉湧,憤荊州主簿之慨,逞橫江將軍之威,寫出這兩封回信。   寫給孫權的信是這麼寫的:“汝本孫氏小兒,仗父兄之餘蔭,竊據江東,尚不知足,竟無恥背盟,背刺吾弟,偷襲荊州,今又背父兄之誌,納貢而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屈膝於曹丕小兒,曹丕為漢賊,汝為漢賊之附耳,汝父兄泉下有知,不能瞑目矣。今朕順應天意,已承大統,興精兵七十五萬,為二弟報仇。汝不上表投降,尚待授首乎?今若以江表六郡,荊州七郡雙手奉上,以朕仇人潘璋、糜芳、傅士仁、範疆、張達之首級送至軍前,朕恕汝之罪,封汝為歸義侯,以麥城之邑供之。”   如果孫權歸降,則用荊州軍遇難之地麥城為食邑,任命孫權為歸義侯,這就是妥妥的侮辱了。   拆開諸葛瑾的信,是這麼寫的:“見奄聞旗鼓來至白帝,或恐議臣以吳王侵取此州,危害關羽,怨深禍大,不宜答和,此用心於小,末留意於大者也。試為陛下論其輕重,及其大小。陛下若抑威損忿,暫省瑾言者,計可立決,不復谘之於群後也。陛下以關羽之親何如先帝?荊州大小孰與海內?俱應仇疾,誰當先後?若審此數,易於反掌。”   廖化心說:你輩吳狗背信棄義,還好意思跟我們講什麼大義麼?   廖化的回信是則這麼寫的:“子瑜本荊州才俊,現孫權征為南郡太守。但孫仲謀已降曹丕小兒,君則為逆賊之偽職。汝家世食漢祿,卻甘為漢賊之臣,羞哉!今汝弟在漢為丞相,三弟諸葛均亦在蜀地為校尉,侍奉王室,光宗耀祖,汝亦不可使家族蒙羞,若奉南郡以歸於王師,割陸遜小兒之首獻上,亦封汝為南郡太守,豈不名正而言順,誠可思之。”   寫完,廖化仔細的看著這兩封狗屁不通的回信,甚是滿意,心說:“這兩封代陛下書寫的回信若能傳世,應該可以入選廖主簿文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