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太太知道自己沒什麼好勸的了，雖然她知道自己的寶貝傑克不僅絕不像表麵上那麼愚笨，相比夜之城的絕大多數甚至都能算出類拔萃的了。但和這個孩子比起來還是有些不足，傑克還是有些浮躁了。 　　威爾斯太太喝空了酒也不打算走，問他：“你還想乾傭兵嗎？要殺不少人的。” 　　李潤澤其實從殺第一個人開始就有些後悔了，但神父的話給了他新的啟發，他伸手去拿老太太的酒杯，說：“乾啊，當然得乾。但是我得給我留下選擇的餘地。如果我不去做，也是會有人去做的，既然我阻止不了，我就把他做的……額……正義一些。還要一杯嗎？” 　　老太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眼角有些憂愁：“我其實一直不想傑克做這行，他先是去混黑幫來著，但是被我勸回來了，傭兵總比黑幫強。但是乾這一行太危險了，我真怕有一天會失去他…… 　　還有你和V，其實如果有選擇，我都不想讓你們去做傭兵。既然我勸不動你們，那……你要不就和傑克他們一起吧，相互有個照應。” 　　李潤澤一愣：“哦？我以為神父已經讓他們帶上我了。” 　　“那不算組隊，他隻是說讓他們先帶一帶你，然後你再單乾。我想的是，要不你就一直和他們組隊吧。你點頭就行了，他倆我會去說，他們其實還是很樂意有人來幫忙的，尤其是你這種見過血又能打的人。” 　　李潤澤感覺自己完全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直接答應了下來，但是又想到一個問題，有些扭捏的開口：“但是，我每天隻有上午能出去啊，不會拖累他們嗎？” 　　威爾斯太太臉上出現了一絲寵溺的意味，感覺他就像是在像自己要零花錢的孩子，思考一會後開口說： 　　“那你可以下午四點再回來，我看了流水了，反正中午他們也是在喝那個約翰柯林，那玩意不是不怕陳置嘛？那你就早上來多調一點，晚上再來也行。但是工資我就不能給那麼多了，少500€行吧？” 　　工作時長少了三分之一，但是工資才減七分之一，去哪找這種好事啊！ 　　李潤澤直接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 　　老太太也滿意了，興致好像又來了，對他說：“給我再來一杯吧！我要喝點新鮮的。” 　　“好啊，哦對了，其實有很多酒我都調不了。之前你要的那個采購清單我還沒給你，明天我再給你吧。總一直用筷子攪拌總感覺有點糊弄了。”李潤澤嘴上一邊說著，手上已經開始調製了，其實他一開始就想做這杯了。 　　杯裡加一塊冰，取下一杯伏特加，取下一杯杏仁甜酒。直接三比一混合攪一攪就算完事了。 　　對比那款給神父調製的“教父”來說，蘇格蘭威士忌換成了伏特加，有更柔的口感。三分甜六分辣一分苦，淡棕色的酒體在吧臺的藍色燈光下呈現出瑩瑩的綠色。李潤澤把酒推給了她： 　　“這酒有人叫它‘黃金眼’，也有人叫它‘教母’。我覺得它很適合你。” 　　太太熟練的端起酒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確實是很不錯的感覺，這麼簡單的調製方法也能有這種味道，我還真沒想到。吧臺裝修的事得催一催塞巴斯蒂安了。行了，我先走了，你小心點傷口。” 　　老太太端起酒起身走了。單看背影幾乎看不出這是個老太太，這穿著始終帶點朋克風，隻能說人老心不老。 　　李潤澤目送老太太離開，沒一會又是一陣無聊。坐在吧臺裡，思緒又是一陣遊走。 　　這個時間線裡，傑克還會死嗎？強尼銀手還會和V共用身體嗎？這個時間線到底走到哪裡了？ 　　既然V已經能去虎爪幫若頭家裡偷東西了，這種大活都能接，應該比較有聲望了吧。 　　栗本薰也不知道搬沒搬完，一會給他去個電話好了。 　　麗塔和蓋裡也不知道聊的怎麼樣了，按理來說他們會有很多共同語言吧。 　　虎爪幫好像也不太平啊…… 　　那些個玩遊戲的時候能談戀愛的角色，朱迪帕南瑞弗還有那個克裡，考慮考慮攻略一下呢？ 　　嗯，朱迪是女同，我還不想噶掉小兄弟。不對，這個時間點那個艾芙琳死沒死啊？沒死的話估計噶了小兄弟也沒用。 　　帕南呢？嗯，她的臉不是我的菜，那個遊戲組給的感情線都不如小黃油，玩遊戲的時候說對她心動都是假的。 　　瑞弗克裡？他倆都是男同，可惜我不是，要不想想辦法撮合撮合他倆得了。可惜現在我一個也接觸不到。 　　所以那個relic現在應該是還在紺碧大廈裡吧？放沒放進去都兩說，更別說偷了。但是把強尼銀手帶出來應該能算是個好事吧。雖然他死前算個熱血混蛋，但是如果找個合適的人插上他的芯片，改變一下他的性格……說不定能誕生個運動領袖出來。 　　給誰插呢？V？不太好。給誰插都不太好，插上不及時拔掉會噶的。難道給我插嗎？ 　　這個念頭進入李潤澤腦袋的瞬間就把他嚇了一跳，他自覺他的品格還沒到可以隨便犧牲自己的程度。 　　那……有沒有可能，直接搞個什麼身體把芯片插進去呢？像那些性偶之類的，人造的生命。搞一個身體過來給他借屍還魂？ 　　那不行啊，性偶雖然說是人造的，那也是人啊。再說了，有那樣一個足夠正直的人做載體，把他點混蛋性格中和一下也很重要，隨便搞個性偶實在不合適…… 　　啊，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怎麼想這麼遠呢。 　　李潤澤打斷了自己的思路，給栗本薰打了個視頻電話，但對麵很快就掛斷了。李潤澤一陣疑惑，還是頭一次被人掛電話。 　　很快栗本薰的短信就來了：“洗澡呢！” 　　他不禁啞然失笑，繼續無聊的酒保工作，一直到了十二點。 　　左肩上的傷口其實挺深的，說不疼那是假的。好死不死的調酒動作裡還有個搖酒，正好會反復拉伸他的傷口，傷口又不是很穩定了。 　　就在他身心疲憊背起吉他盒準備跑路的時候，突然一旁有個穿的很多的人站起身來向這靠近。李潤澤向他看去，感覺沒什麼印象，周圍基本都是滿桌，時不時的出個人來買酒，但他就在一樓的角落裡待著，在那一坐就沒動過。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李潤澤都不知道，隻知道好像很久了。 　　看不清他的臉，身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性別特征。 　　一頭紅色的葬愛家族風頭發，戴著個半覆麵式麵具。一身反光塑料外膜的豹紋大衣，裡麵是一件李潤澤同款白色背心。褲子是長腿的綠地黑斑迷彩的褲子，膝蓋上還有塊黑色的護膝。腳上是一雙戰鬥靴。 　　不知道為什麼夜之城的人都很喜歡戰鬥靴，這三十多度的天穿這種鞋，他們是有什麼特別的散熱技巧嗎？不然那個味道說實話他很難想象，找書苑 www.zhaoshuyuaｎ.com 難道2077年的人類已經全麵戰勝腳氣了嗎？ 　　反正李潤澤有些不爽，本來能回家睡覺了，之前那麼長時間你都不來，非要挑我回家的時候跑過來喝酒。找茬是吧？ 　　但臉上還是沒有表露出不快，但沒有笑容是肯定的，他也懶得為了這麼一個奇葩折磨自己，懶得擠出一個違心的笑容來。 　　“有什麼是我能幫你的嗎？”李潤澤放下了吉他盒，說完就不再看他，俯身抓起個杯子擦了起來，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帶上攻擊意味。 　　來人沒有直接接話，直接坐在了吧臺前麵，開始打量起來他。 　　李潤澤又有些不爽了，不點酒你坐這乾什麼？手上的活沒有停，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臉。突然感覺有點怪。 　　他露出的上半張臉遍布了黑色的紋路，眼睛球是黑色的，隱隱透出紅色的光，那紅光好像是在眼球裡不斷移動的。 　　就算是親切感受過夜之城的獨特時尚風氣的李潤澤也得愣上一愣。 　　定神後，他猜測可能是2077版的眼球紋身。2023年也有不少奇奇怪怪人愛搞這個，用什麼黑色特製藥水注射進眼球裡，眼球就黑了，一段時間後會恢復。雖然有失明的風險，但是並不妨礙那些試圖彰顯個性的閑b年輕人自殘，好像不穿成那副德行自己就和蕓蕓眾生沒區別了一樣。 　　就算你是什麼2077朋克少年，也不能妨礙老子回家吧？正當李潤澤想出言催促的時候，那人終於開口了： 　　“請問，你相信平行宇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