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後悔要孩子,老彭問我。 你會不會後悔要我?小K在受挫後抬頭問我。 我真後悔生了這個雜碎!妻子罵道。 我?我不知道,K死後我去寺院懺悔,趴在地上哭成了一攤爛泥。大醉與謝罪,或者自殺,我沒有勇氣,賴活著成了我的目標,天黑了,怎麼天又亮了,社會的摒棄讓我失去了工作,換個城市,多走120公裡山路,在一處廢棄的水利工程處當保安,那還是托了老彭的關係。 那天K去找我,悠閑的像一個剛打了球沖完澡的少年,我開心的摟著他的肩膀,我們去市區的夜市喝酒吃烤肉。 那天K殺了人,他尾隨了一個商場的化妝品銷售員,他把她拖進了郊外的塑料廠的糞池裡,糞池已經廢棄多年,裡麵的積水掩蓋了氣味,他割掉了她的鼻子,藏在自己的右手口袋裡,接著去找我吃飯。回家時我提議多走走路,K立刻就同意了,他的手一直插在兜裡,像個痞子一樣晃來晃去,我們聊了很久,從三國裡的趙子龍聊到了他們學校的小季,小季喜歡一個女孩,沒有勇氣去追,寫了信給她後慘遭拒絕,小季得了抑鬱癥,藏在家裡割腕自殺了。 我勸小K要是遇到這種事一定要想開點,小K說道:要是我,我可能會先殺了她再自殺。 我罵了他一句,他的手一直藏在口袋裡揉搓著那個鼻子,到家時我開門,他從口袋裡掏出塊東西塞進嘴裡咀嚼,我還以為是糖果,問他要一個,小K不給,妻子已經睡了,自從她的歇斯底裡的毛病開始爆發,我們已經去醫院檢查治療了三次。 “遺傳性精神障礙”。醫生下了結論,情緒易怒暴躁,無法控製自己,會傷人。 我睡在客廳,臥室裡傳來了小K的呼嚕聲,時常會做噩夢,妻子拿著針插進小k的指甲蓋裡...... 你聽不聽話!聽不聽話!你是不是要給我氣死! 小k身體往後縮,指甲蓋裡插著五根繡花針........ 停止思考。 後麵的警察說道。 我站起來開始翻找文件,安娜給我倒了杯水,從k來這裡開始,因為牽扯到他而死的人已經達到了3582個,我震驚而麻木,他被全區通緝而逍遙法外。 K又在電視裡演講了,通篇大論的在說“善與惡”。 他小時候有上臺恐懼..... 停止思考。後麵的警察說道。 K的演講轉播了一次又一次,電視臺試過了所有方法,他的轉播技術並不通過電視臺的發射站,信號來自山裡而又無法定位。無奈電視臺關閉了通信基站,所有的電視都變成了雪花。 有人錄播後藏在黑暗的地下室裡觀摩,更多的惡性事件發生,昨天震驚全區的弒母案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逮捕K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困難,有人給他提供武器。 K殺人用的最多的工具是刀子,以前他們稱K是“主刀醫生”。老李說道。 “刀子殺人太慢了”,安娜重復了K在善與惡的演講中的話 這個瘋子。我說。 殺戮這個詞語明顯背叛真理,為什麼他們願意追隨?安娜十分不解,時不時就要產生自問。 想一想十五年前,我們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全區1500年無刑事案件發生,除了小摸小盜,最大的案件就是打架了。老李搖著頭說。 為什麼?安娜問的是哪個問題? 已經有很多的人開始研究K現象,他們稱作是“瘋狂的嗜血病”。 也就是那些電視裡的分析專家說的“吸血鬼現象”?我不信,一個人要去結束另一個的生命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殺人後所產生的心理負擔和恐懼會把自己搞崩潰。安娜說。 有大批記者圍在門口等待局長出門。 他的影響力比“院士大人”還高,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政客還是個衛士。 要不是K的出現,你我現在都已經失職了。老李說道。 難不成我們還要感謝他?安娜瞪了老李一眼。 準備好槍和子彈準備出門,老李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說道。 他們要去搗毀一座小型毒品工廠,今日出勤不帶我,我被放假還是第一次,我坐在宿舍裡不知所措,申請出門又不被允許,局長坐在院子裡的榕樹下接受采訪,報告最近抓捕K的進程,有老人送來了鮮花和水果,局長把老人請進座位區喝茶。 後窗戶外麵有條狗,遇到生人會叫兩聲,今天因為開會而特意把他牽到外麵去了,我見防暴警察坐在門口打瞌睡,打開電視想打發無聊,電視依舊是雪花一片。 前麵大廳裡蹲滿了私自看K演講視頻的年輕人,偶爾也能看到幾個中年人,他們被審訊了一波又一波,有家人來簽領,交了罰款後就可以自行離去了。 我忽然想到,這是哪裡? 街道和天空都很陌生! 太陽要比以前的太陽大十倍! 沒有月亮! 夜晚浮在空中的隻是一顆假月亮。 我想逃走,甚至想去私自找K,我知道他也在找我,不管是殺了他也好或者怎樣,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裡。 腦海變得沉重,護士長還在樓道裡讀信:你還記得咱們家頂樓上那家人喂的鴿子嗎?夏天的時候有很多鴿子屎落在咱們家窗戶上,我去溝通你去交涉都沒有用,還是K晚上偷爬上去下了老鼠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第二天那家老婆婆來鬧,K嚇唬她要給老鼠藥下進她家外賣裡,事件一下就被平息了,雖然花了2000塊錢買了一堆死鴿子,但咱們得到了幾十年的乾凈玻璃。 你一點也不像K,或者說K一點也不像你,你懦弱而無勇氣,K總是乾凈利索的把事情解決了........ 我想走出門去,那個人睡的很沉,我走出門外,來往的記者並沒有人注意到我,門口的守衛對我打了個招呼,他每天見著我跟安娜在一起還以為我是警察,大街上有很多人,雖然K給這個城市造成了恐慌,但人的日子該過還是得過,超市裡擠滿了購物的人,現在末世論越來越昌盛,泡麵和礦泉水成了緊俏物資,大米與麵粉早已經被搶奪一空,甚至有黃牛跑到鄉下預訂了來年的收成,大街拐角那裡有幾家小吃店,我摸著口袋還有點錢準備去吃點東西,我走到店門口,有幾個學生嘰嘰喳喳的在說笑,他們的手機上掛著七彩八藍的卡通人物掛件,我坐在她們的桌子後麵吃炸串。 這是哪裡?我越來越好奇。 我想問一問他們。 這是哪裡?我還沒張口,一個女學生按開了手機屏幕,屏幕上是K!K手裡拿著一把鐮刀,猶如死神。 我慌慌張張結完賬逃出去,東躲西藏,我想回家,站在路邊擋車,一輛出租車停在我的麵前。 要去哪裡? xx小區,我說完地址後司機並沒有出發,而是打著火等待。 那個人上了車後座。 我想問他這是哪裡。 他說:停止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