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潯花城(1 / 1)

雲蝶刃 叢月與溫 3702 字 2024-03-17

“我想報仇。”雲懸眼神堅定。   她的家被毀了,愛她的人都沒了。   忠祥怔了幾秒,對上雲懸的視線,那雙眼睛裡的恨和堅毅讓他從心裡發顫。   人們說順從天命,但雲懸的“命”又是什麼,她得走什麼路呢?   “好…”忠祥點頭,最終答應了下來。   昇樓位居沿州,藏於郢經山穀之中,從冉衣鎮到那必經過一個地方。   那是沿州最具盛名的地方——————潯花城   雲懸和忠祥第二天一早就趕路,天微微亮,馬車走上了官道。   “祥叔,你走了祥閣怎麼辦?”雲懸掀開簾子探出小腦袋問驅車的忠祥。   “小雲姑娘別擔心,有夥計在呢。”忠祥掏出幾塊點心塞到她手裡,讓她當個零嘴。   一路上幾乎風餐露宿,正午的陽光毒辣,雲懸怕忠祥受不住,隔一會就讓他歇歇。   這是唯一與她親近的人了。   雖說相處沒幾日,但是忠祥讓她有了家人的感覺,他會關心她,會給她講故事,會苦口婆心跟她講人生道理,他也是不希望她吃虧的。   十日後,到達了潯花城。   這裡真的很漂亮,雲懸激動的掀開簾子坐到忠祥旁邊,馬車輪子的吱吱聲和街邊商販的叫賣聲一起傳入她的耳中。   陽光灑在石板路,街邊建築應接不暇,潯花城,似乎連陽光和微風都偏愛這座城池。   她第一次到這麼大的地方。   “小雲姑娘,潯花城的涼糕很有名,正是應季,買點給你嘗嘗。”忠祥說著就停下馬車。   祀寶齋門口排滿了人,雲懸一動不動盯著忠祥的背影,他一身藏青夏裝,手背在身後,雲懸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不知過了多久,雲懸看他拿了一提糕點抬步往回走。   忠祥身型較高,不太像個掌櫃模樣。   “等咱們到客棧,你就好好品嘗吧。”說完後忠祥笑了兩聲,他心情很好。   那一提糕點沉沉的,紙上有祀寶齋專屬的印戳。雲懸將它抱在懷裡,抬頭看向忠祥。   明明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祥叔好像真拿她當自己的孩子了。   “祥叔,到了昇樓你怎麼辦?”雲懸有些擔心,萬一她到了那陌生的地方就和他永別了呢。   “我?把你安全送到後我就回冉衣鎮。”忠祥拿著韁繩麵色沉重,但他又說了一句。   “等小雲姑娘成為有能力的人,我們會再見麵的。”忠祥說這句話時偏頭看著雲懸,很認真很親切。   到客棧安頓下來,雲懸迫不及待將糕點放到桌上拆開品嘗。   涼糕裹著一層糯米粉,紅糖的餡料在嘴裡化開,雲懸又吃了一口,那味道她記了好多年。   忠祥看她吃的開心,他自己也很開心,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水放到她麵前。   “別噎著,吃完了咱們再買。”雲懸立即點頭。   “祥叔,潯花城好漂亮。”雲懸咽下最後一口,伸手去拿祀寶齋的招牌糕點什錦糕。   “是很漂亮,但凡事都有兩麵性,潯花城看不見的地方也很黑暗可怕。”   什錦糕不同於涼糕那麼甜,水果的濃鬱香氣是它的最大特點。   “黑暗?”雲懸不懂了,這麼好的地方也會有黑暗的一麵嗎。   忠祥點頭,緩緩道來:“在潯花城最北麵有條偏僻的街道,本地人稱為死街。”   “因為那裡是貧民窟,房子破敗,在那的人大多家破人亡,白天滿城乞討晚上就睡稻草。”   “親眼所見的事情才能下定論。”忠祥最後語重心長的說最後一句話。   雲懸懂了,祥叔在教她,她知道祥叔對她好。但她又不太會說話,隻好重重點頭。   忠祥描述的死街隻會比言語更甚但不會好一分…   ——————   下午的陽光更毒了,成蔣自進城後就在尋找交接人,但越走越感覺不對勁。   這條街的房子破的沒了房頂,房梁搖搖欲墜,盡是風吹雨打的痕跡。   成蔣不敢大意,下馬慢慢的走,觀察四周的情況。   一個毛頭小子穿著粗麻衣躺在地上,眼角的傷口結痂在臉上,露出來的手臂也滿是淤青。   但他瞄見來人時卻像突然活了一般,硬撐的站起來。   踉踉蹌蹌勉強走到成蔣麵前。   臉上的汙垢擋不住眼神的清澈,那雙眼睛看著成蔣,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哥,你能帶我走嗎?”成蔣頓時說不出來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那小子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擺。   成蔣知道同情心泛濫不是件好事,他自詡不是個好人,但此刻他有些動搖了。   成蔣看向前方,衣衫襤褸的人們都用瘋狂的眼神看著他和這個孩子。   這幫人被磨滅了人性和心智,像是一具具行屍走肉。   成蔣和這個臟兮兮的毛頭小子僵持了一會,他決定先帶他離開這不是人待的地方。   將他安置到馬上後,尋一處街角將他放下。   “哥,你帶我走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他第二次說這句話,成蔣又糾結了。   “我有任務在身,在這等我。”說完後成蔣就翻身上馬走了。   成蔣的任務接頭人留給他一個字條,讓他去潯花城的花香四溢之處。   成蔣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他第一次來就迷了路,還讓他碰上個求他的小孩。   那一瞬間,成蔣似乎明白了交界地在哪了,潯花城有條花街,各州的珍奇名花都有。   想到這,成蔣加快了速度。   成蔣是千鳩閣的鏢客,任務完成後去交接。   等解決一切事項後已是黃昏,成蔣想著那個毛頭小子不會真乖乖在那等他吧。   真帶他走的話他還沒娶妻呢就要照顧小孩了嗎,不帶的話也是於心不忍。   站在原地思考半刻,成蔣咬緊牙關低聲罵了句:“造孽。”   抓住韁繩一躍而起,馬蹄踏在路上的聲音遠去。   在夕陽餘暉裡,成蔣停下馬,看著街角縮著的人大喊:“小子,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