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搖大擺走出莊子,一路上的下人見狀要攔,讓殷纊一腳踹開。 雲懸湊到下人耳邊說,“回去告訴你家夫人,老爺日日憂思自己的罪過,最後想不開自我了斷了。” 拿出銀兩塞在下人手裡,殷纊鬆開他後他就跌跌撞撞爬出了大門。 “我還沒問你為什麼在這。” “跟著他來的,不給府裡給外頭轉悠,很是可疑。” 這是事實,殷纊還奇怪王百淵為何不回府駕車來這。 機緣巧合下殷纊幫她解決了人,對他的態度也緩和了很多。 殷纊沒問她為何在這,她的任務已經完成,璃柔此時也應該回到了歲紅園。 此時的她沒有馬匹,包裹還在客棧,她要是走回去也實在是有點遠。 殷纊好似讀懂了她的想法,手指向門外,雲懸順著看去,是綁她來的那架馬車。 “我當車夫。”殷纊說完就向前走。 雲懸報了客棧的名字,同殷纊回到城內。 “就此分別。”雲懸下車後說,她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什麼呢,雲懸攥緊手放空思緒。 她肯定是舍不得原淩城!肯定不是舍不得這萍水相逢。 “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思索片刻後,覺得無妨她就坦蕩的說了,“雲懸,殘月懸空的懸。” “殷纊,意為絲絮的纊。”此刻他心情大好。 “那就此別過。” “雲姑娘,老話講有緣自會相見。” 雲懸回到房間,窗外有鴿子“咕咕”叫,打開窗就見一隻通身雪白的信鴿。 解開腿上的小竹筒,雲懸將紙條攤開。 “滅狼山一帶繳匪,殺頭目,堯景協助。” 雲懸將紙條燒毀,放飛信鴿。 又有任務了,好累好忙,雲懸閉眼,欲哭無淚。 —————— 滅狼山一帶的某處驛站 堯景一身書生打扮坐在凳子上早早等待,雲懸的裝束也換成了普通衣裳。 頭發被一根素色簪子挽起,不著胭脂水粉。 “雲姑娘就坐。” “此次任務你我聯手,匪徒猖獗,需得多變應對。” “我有一想法。” 雲懸喝口茶示意他說下去。 “你我扮演兄妹,稱家母病重回家看望,那匪徒肯定不會放過咱們,等被綁回山頭,趁機行動。” 雲懸覺得法子可行,就按照計劃進行。 “挺適合的。” “堯景。”雲懸突然出聲叫他。 “你看著就手無縛雞之力,是土匪目標的不二人選。” “承讓。” —————— 雲懸背著包裹,將兩人佩劍藏在裡麵,小碎步緊跟堯景走。 “兄長,此地荒涼無人煙,屋舍不舊卻沒人,會有土匪嗎?”雲懸已經進入狀態,配演好角色。 “小妹莫怕。”堯景 沒走多久,土匪就一窩蜂似的將他們圍住,雲懸裝驚恐躲到堯景身後。 為首的那個男人皮膚黝黑,體型高大,脖頸處露出一條醜陋猙獰的疤痕。 “李哥,那小娘們長得水靈,回去獻給大當家。”旁邊人手指向堯景身後的雲懸。 “各位,家母重病,我和小妹回家探望,不知能否高抬貴手。” 李嚴掃了堯景一眼,發出一聲嗤笑,“可沒有這種道理。” 手無兵器身板懦弱的臭書生能對抗得了他們兄弟?真是笑話,李嚴眼睛半瞇,臭書生和他的小妹隻有被哥兄弟搓扁揉圓的份! “動手。”李嚴一聲令下,五六個大漢聞聲而動,提起刀就要砍向堯景。 不知從哪飛出一把劍,插進了他的胸膛就地倒下,其他人看見了血,都停下來緩緩退後。 殷纊從馬上跨下,從雲懸身邊擦肩而過。 將劍從那人的胸膛處拔下,雲懸露出一半臉看他,殷纊腰板挺直背對而立。 “不管你的事,趕快離開!”李嚴沖殷纊大喊,他也是怕的,一劍就能將人斃命,這個人他可惹不起。 殷纊沒回應,與他們廝打起來,李嚴被他利落的抹了脖子,眼底充滿血絲好像馬上就從眼眶中迸出。 歪七扭八的躺一地,全都沒了生氣。殷纊從李嚴身上撕下一塊布,仔細的擦劍身。 回頭看,撞見雲懸露出的小半張臉。 “多謝公子。”堯景拱手作揖。 “若不是公子,我和小妹恐怕就命喪於此。” “果真?”殷纊突然問這一句將堯景弄的摸不著頭腦。 “但我看你小妹,好像我壞了她的事一樣。” 堯景一聽緊忙回頭看雲懸的臉色,他怎麼沒看出來呢? 心懷疑問的他又看了一遍,雲懸白他一眼才停下。 “為何又能碰到?”雲懸無奈,兩人之間仿佛被栓了一條無形的繩子,無論到哪都在一起。 “我去遲州,又遇見就說明咱倆有緣,還不淺。” 堯景看這場麵懂了,雲懸和這俊美公子相識,難怪他英雄救美。 “繼續走。”雲懸嘆氣,叫堯景繼續向前,一定不止這一夥。 殷纊跟在他們身後,沒出一個時辰,果然又遇見了一夥土匪。 雲懸給殷纊使眼色,後者秒懂,收斂力氣與土匪相鬥。 最後的結果是,他們三人成功被綁。 目的達成後,雲懸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 “人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所有人跟我一起回山,那小美人就送給當家的,其餘兩個…” “送給當家當箭靶。” 殷纊撇嘴,滅狼山當家都是什麼癖好,活人當箭靶,看來有不少人都這麼死在他手裡。 “各位大哥,求你們開恩,家母病重需要我們看望。”堯景不顧形象費力挪到土匪腳下。 他這樣就差哭天搶地的眼淚了,雲懸也不敢落後,“家母年歲高,兄長常年讀書不歸家,就讓我們見家母最後一麵吧。” 雲懸的演技沒有堯景的熟練,但她逼迫自己擠出幾滴眼淚,到還真像那麼回事。 “美人,隻要伺候好當家的你什麼願望都能實現。”雲懸努力控製麵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柔弱可欺。 土匪的目光從倆“兄妹”身上移開,抬腿踹了殷纊一下,殷纊麵色無波動的看他,土匪背後直冒冷汗。 這小子的眼神好像要殺了他似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過就他那三腳貓功夫,土匪想到這又挺直腰板底氣十足的睨他。 “他倆是兄妹,你是個什麼身份?” 殷纊見衣角被踹臟,眉眼間頗不耐煩。 “我是她新婚夫君。” 雲懸差點氣的站起來,堯景眼睛瞪的溜圓,目光在雲懸和殷纊身上遊走。 堯景:勁爆!我就說他倆肯定有事! “娘子,我沒能保護好你。”殷纊裝的懊惱後悔,一臉愁樣,眼神委委屈屈的看雲懸,好使他犯了滔天大罪。 “無妨,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雲懸猛掐手心逼自己別咬牙切齒。 “娘子,死到臨頭可否再喚我一聲夫君?我死而無憾了。”殷纊說罷還嘆氣一聲,滿眼不舍,他低垂著頭仿佛被事實打擊的無法接受。 雲懸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廝還低頭不看她,不然她能用眼神將他千刀萬剮八百回。 “夫君。”聲音不自覺的顫抖,這兩個字幾乎從頭她齒縫中擠出來,隨後她閉上眼,嘴唇緊抿。 殷纊低垂的眼充滿喜色,他開心死了,像是個占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孩。 在土匪眼裡,兩人是臨死的苦命鴛鴦,好不讓人感動,可感兩人之間的情誼至深至切! 要不是個土匪,他就被感動的要放走他們了。 “可憐啊,太可憐了啊!”堯景悲憤發聲。 餘光卻瞥見殷纊淩厲的眼神,緩緩轉頭對上視線,沒錯,眼神更加淩厲了。 堯景下一句“命苦啊!”硬憋了下去。 殷纊:你個假貨兄長插什麼嘴,破壞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