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地月客運係統，大家的了解還是不多的。 　　關於月球開發的報道，近些年來確實很多，但正因為這樣，大家都不以為然了。 　　除非涉及自己，否則，在這個信息量巨大的時代，注意力反而成了稀缺的資源。 　　沒有登月計劃的人，誰會關注地月客運係統的細節呢？ 　　所以地月客運係統的介紹著實讓大家眼前一亮。 　　 　　“對我們還不錯，我以為會像對待小白鼠一樣把我們當成實驗動物呢？”曉美下課回去的路上對雯雯說。 　　“怎麼可能，現在可是連動物的權益都尊重的時代，何況我們。”雯雯回答。 　　“我們怎麼啦，有什麼特殊嗎？”露露說。 　　她經歷過戰場，知道這世界和幾百年前甚至幾千年的本質上差別不大，人類並沒有因為能力的增加而變得更加善良。 　　“我們當然特殊了，我們是他們的貴賓，當然要對我們好些了。”雯雯對露露說。 　　她是個學者，看到的世界和露露不一樣，她每天見到的美好的東西更多一些。在她眼裡，那些古人類即使是慘死也是美的，時間抹平了一切情緒和情感。 　　“那還不是因為要讓我們在上麵生孩子。不是想利用我們的身體嗎？”曉美說。 　　如果說露露看到了很多黑色和紅色的世界的話，那麼在曉美的世界，她看到了太多的灰色，畢竟她曾經是大哥的女人，她還幫助大哥管理了幾年娛樂產業。她也知道光鮮背後的灰暗。 　　“按你這麼說，那世界上都沒有好事了，誰不是相互利用呢？再說，人家又沒強迫你。你說，有嗎？有沒有強迫你。”雯雯和大家時間久了，熟悉了，也開始放鬆和隨意了。 　　關於世界是黑還是白還是灰的問題，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她們的生孩子這件事，和為了這件事所必須的搭檔。 　　雯雯開始轉移話題了，她將話題轉向了女人們比較感興趣的方向。 　　“沒人強迫，但好像都是想方設法算計我們。你們看讓我們穿的漂亮，吃的好，然後又有舒服的住處和豪華的出行。我們這幫傻女人，很快就會上當的，不一定被哪個男人騙了，然後，然後，再然後就要挺個大肚子在上麵生活那麼長時間，給他生孩子。現在想想，我們是不是太傻了。”露露說。 　　“是呀，是有些傻，原來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他們把條件安排的這麼好，我就覺得不對了。我們以前要是想利用那個藝人啊，就先·····。”曉美說。 　　“那你們不願意了。看你們說的，對你們好還這樣。”雯雯問。 　　“我還好，沒有不願意。”露露說。 　　“嗯，我呀，也是呀，沒有不願意。”曉美抿嘴微笑回答。 　　* 　　“看你們，看你們，心裡明明想著被騙。看樣子還巴不得希望快些呢？嘴上就是硬。我說吧，是不是都有看中的了，一個星期了。有的話就準備下手吧。要不然被別人搶走了。”雯雯知道這個感覺，因為她也曾在他的麵前也嘴硬。 　　她雖然不是很了解這一起的十幾個女人，不知道她們具體是什麼性格和想法。但是她已經能確認的是，這些女人不是什麼樣的女人。她們中沒有一個是女強人，也沒有一個想成為女強人，她們沒有一個是想代替男人的人，沒人想和男人競爭、比拚的。即使盼盼法官也是這樣的。 　　她們的內心都是溫柔的，她們希望被引領和嗬護，她們希望有人照顧，甚至說她們被騙，但是前提是，那是個討人喜歡的騙子。 　　“沒有啦。”兩人笑著否定，“那你呢？有沒有看中的。” 　　“我不告訴你。”雯雯笑著說。 　　“怕什麼？怕我們搶。”兩人又說。 　　“怕你們傷心啊。哈哈。” 　　 　　接下來是周末。管理團隊故意沒有安排項目給大家。 　　一來是看看大家的反應。 　　二來是為下一周推出的娛樂係統做鋪墊，要有比較，感受才明顯。 　　 　　聽過介紹之後，大家對地麵模擬的基地的認識提高了。大家也更加願意在基地裡麵花時間了。 　　* 　　“周末還在工作呀，你們倆個。”雅香本來是想遊泳的，看到了安東和張星就轉到他們的工作空間了。 　　“哦，雅香姐，這兒寬敞一些，我們約了幾個人來玩線上遊戲。他們一會就來了。”張星看著雅香，老實的回答。 　　“那，我可以嗎？我是說玩遊戲。”雅香看著張星青春的麵孔不想去遊泳了。 　　“當然可以啊，你的電腦呢？要電腦的呀。”張星看她什麼都沒帶，提出了問題。 　　“讓姐姐先看看可以嗎？姐姐以前不大玩遊戲。我能看你的屏幕嗎？”雅香禮貌的試探。 　　“當然可以了。”張星將電腦屏幕調整了一下。 　　* 　　雅香將身體湊了過去。 　　張星試著給她解釋他在進行的遊戲。說來也怪，要是別人，他早就沒有耐心了。他這種天賦型的選手是做不了教練的，因為他沒辦法和平庸的人溝通，或者說他不想浪費時間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但是，對這個姐姐，他沒有產生那種不耐煩的感覺。 　　他說了半天，雅香似乎沒有明白。最後他隻好不再堅持。 　　“姐姐，你，你，你壓到我了。”張星終於忍不住了，雅香的身體開始時若即若離的貼著他，慢慢的就不再若即若離了，張星並不是難受才說出來的。他是有些不好意思才說出來。 　　雅香軟綿綿、熱乎乎的身體讓張星的頭有些發暈，這也是他講不下去遊戲的原因。 　　他可以說從來沒有這麼近的接觸女生，以前他身邊的女生，要麼通過網絡和他溝通，要麼在他的旁邊或者對麵。在後麵的一般隻有爸爸。 　　“哦，對不起啊，姐姐有點笨，看不太懂。”雅香退後了一些。 　　“要不你來操作試試。”張星建議。 　　“還是算了，我就不操作了，我坐在你旁邊看看行嗎，看你操作。這畫麵看上去很好看的。我看看就大概能了解了。”雅香其實對遊戲沒有半點興趣。 　　“那好，那我給你個耳機。”張星提議。 　　“不用，不用，我不用也可以，你不是也沒用嗎？”雅香怕耳機影響兩人的交流。 　　“好吧，那就都不用。”張星也是難得的願意讓人坐在旁邊這麼近的看他。 　　張星開始專注於屏幕，雅香開始專注於張星。 　　 　　周末、芳菲，武子進、王沙特、莎莎、肖思劍和素素一起打牌。 　　打牌隻是個借口，大家更願意的是找機會在一起聊天。 　　幾個人打的是麻將牌，芳菲坐在子進旁邊，她們有相似的背景，自然而然地走的比較近。素素坐在思劍旁邊。 　　牌桌上的女生隻有莎莎，莎莎先開口了，“你們誰在成都生活過呀？” 　　“怎麼？沒在成都生活過就不能打麻將呀。”思劍回答。 　　其實這些人確實挺難和麻將聯係起來的，幾個人本來是約了一起喝茶的。素素突然看到棋牌室的麻將機，便拉著思劍去玩，思劍自然叫上武子進和沙特。武子進和沙特一來、芳菲和莎莎就跟來了。結果素素說不會玩，反而坐在旁邊。 　　“隻是覺得大家都不像是打牌的人啊。”莎莎提出的疑問很有道理。 　　“這有什麼，以後我們會變化越來越大的。”思劍說。 　　“為什麼？我們會怎麼變化？”不光莎莎有疑問，其他人也看著思劍，他們也想知道思劍的想法。 　　* 　　“兩年內要當爸爸、當媽媽變化還不大呀。以前不打麻將，現在開始打麻將又算什麼。說吧，什麼打法？”思劍解釋。 　　“原來你說這個。我們以為什麼變化呢？”沙特說。 　　“還能有什麼變化，以後要在上麵待兩年呢。什麼娛樂都學會了，要不然會無聊死。”思劍說。 　　“對。要不然無聊死，所以我帶你們來，開始呀。”素素跟著思劍說。 　　* 　　“打法還沒定呢？”沙特說。 　　“我不太會呀，你們說個簡單的打法吧。”子進說。 　　”我看你也不大像會打牌的樣子。”莎莎看著坐在上手的子進說，“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你在他下家，怎麼幫。幫我還差不多。”思劍說。 　　“切，你們兩個人還要我幫，素素會幫你的，當著大家的麵，不要秀恩愛啊。”莎莎故意這麼說，說給芳菲和子進聽。 　　“我們沒什麼的。”思劍解釋。 　　“不要你管。”素素小聲說。 　　 　　大家約定了打法，開始摸牌。 　　“思劍剛才說以後大家會無聊死，我覺得不會，上麵安排的挺好的。”沙特開始了話題，這是他們打牌的主要目的。 　　大家要借機聊聊天。 　　“是啊。開始我以為我們完全被封閉住，沒想到，他們還安排我們出去參觀的呀。隻不過不和其他人接觸而已。”子進說。 　　這是昨天課程上介紹的，在月球基地他們會被安排到其他基地參觀，因為涉及到月麵出行，所以算到了“行”的內容裡。昨天的課程培訓師給他們介紹了月球出行的交通工具。 　　月球車的設計也是非常舒適的，大家也非常滿意。 　　“現在月球其他基地也大都是無人基地，就算不安排我們隔離我們也見不到幾個人。見到的人也是人工智能機器人，不會影響實驗結果。”沙特說。 　　“他們還能給我們安排工作，所以兩年時間要說快，也會挺快就過完的。”子進說。 　　 　　“對你們來說不無聊，對思劍可不行，他玩的東西上麵都沒有。沒有能刺激他的活動。”芳菲說。 　　“沒有吧。我也不是一直追求刺激的人。”思劍對芳菲還是有想法的，所以對她的話也很在意。 　　“月亮上也有刺激的事情吧。”素素接過話題，“我覺得我們的旅行就會挺刺激的。” 　　 　　“那你們打算在上麵乾點什麼嗎？”思劍趕緊轉移話題，“子進、沙特。” 　　 　　幾人已經開始打牌了。 　　“我倒是想。有點事乾每天不會無聊。”子進回答，說完他打出一張牌。 　　“為什麼不問我們呀，光問男生。性別歧視啊。”莎莎假裝生氣，也跟著打了一張。 　　“你不是作家嗎？不影響你工作。”思劍沒辦法，還要和她解釋，說完也打了牌。 　　“那你不問，她，還有她。”莎莎的意思是芳菲和素素。 　　沙特開口了，“他的意思是，你們到時候生孩子、帶孩子。還哪有乾別的事的時間呀。是不是思劍。” 　　“就知道你這麼想。”莎莎有點不服氣。 　　“這想法也沒有什麼不對吧。”沙特回答。 　　但是，幾個女人確實會感到有些奇怪。幾人心想，“太突然了吧，就這樣就去給別人生孩子去了。事情走到這一步，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們有些恍惚的感覺。 　　* 　　“你呢？你怎麼打算。”子進問沙特。 　　“我？我搞研究啊。”沙特回答。 　　“什麼研究？”莎莎問。 　　 　　“社會學研究，我的老本行呀。”沙特回答。 　　“哦。”大家相互看了看，沒人接話了。 　　* 　　“社會學？研究什麼？”莎莎打破了沉默，問了大家想問的。 　　“研究人呀。研究人類。研究人類社會。”沙特解釋，邊說邊摸牌，“杠。” 　　“那你要到上麵研究我們呀。好像到了上麵隻有我們了，難道你要遠程研究地麵上的人嗎？”莎莎本著作家對萬事萬物感興趣的心態，不停的發問。 　　“差不多吧，不過你們不用怕，這種研究，就是觀察而已，不會對大家的生活有任何影響。”沙特解釋。 　　“為什麼？沒影響有什麼作用。那叫研究嗎？”思劍接了一句，“你研究我吧，我是人類，要解剖嗎？我不怕。”思劍開個玩笑。 　　“你這刺激找的，命都不要了。”芳菲說。 　　“我們社會學不是醫學，不這樣研究人類，我們研究人類行為，怎麼能解剖呢，我們研究活的人類。”沙特說。 　　“開玩笑呢。”素素替思劍解釋。 　　* 　　“你要說解剖，也對，解剖個體的行為。那我就研究你了。”沙特說。 　　“我也行，我也配合，研究我的行為吧。”莎莎接了過來，她對這類事情很感興趣。 　　“那人類行為多了，你具體研究什麼？”芳菲問。 　　 　　“我呀，研究人類社會約束機製的形成。”沙特回答，“當然，這是課題之一。還有其他。” 　　“哦。”大家又相互看了看，又沒人接話了。 　　 　　“約束機製？研究這個乾什麼？”又是莎莎打破了沉默，問了大家想問的問題。 　　“這個事情說起來就有意思了。”沙特開始了他的解釋。 　　“人類社會是有約束機製的對吧。” 　　大家有些迷惘。 　　“我們都想為所欲為對吧？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不要不好意思，真實的心裡。”沙特換了個問法。 　　 　　大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素素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思劍，她在猜他的為所欲為是想乾什麼？ 　　子進也不好意思的低頭了。 　　 　　“這就是了，我們都是在約束下生活，但是有沒有考慮過這種約束是怎麼形成的呢？”沙特繼續問。 　　“大家看著唄。”還是莎莎願意回答。 　　“監督就可以嗎？僅僅是監督？”沙特反問。 　　沒人回答。大家知道，僅僅靠監督是不夠的。 　　 　　“再舉個例子，比如你，莎莎，找書苑 wwｗ.zhａｏsｈuyuan．com 你同時喜歡上了，兩個男生，不，三個吧。這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是你內心所想。但是實際你會怎麼樣呢？會同時和他們一塊交往嗎？” 　　莎莎一下子有些懵。 　　難道他知道了。有人泄露我的事？不會吧，沒人知道呀。難道他收集我的資料。但是我也沒有公開啊，這種事是不會公開的。 　　莎莎鎮定了一下，繼續聽沙特講話。 　　“如果你沒有和他們同時交往，是什麼原因。是什麼機製起來作用。如果你同時和他們交往，又是什麼原因，約束機製為什麼沒起作用。這些就是我要研究的。”沙特說。 　　莎莎，慢慢緩了過來，看來他不知道。 　　怎麼這麼巧，這個家夥，為什麼這麼舉例子。差點讓我暴露，還好我比較鎮定，臉沒紅吧。嚇死我了，這個家夥，真奇怪，研究這個乾什麼？ 　　* 　　“我就是要研究這個約束機製的形成，和這個機製起作用的原理。”沙特說。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呀？”莎莎平復了情緒，問沙特。 　　“什麼怎麼辦？”沙特反問。 　　“三個，三個都喜歡怎麼辦？”莎莎問。 　　“這個是個人選擇，我不關心，我關注的是這背後的機製，是什麼約束你不做選擇，或者你怎樣突破這個約束。”沙特回答。 　　看來確實是巧合，他不知道。莎莎心想。 　　看看專家果然是紙上談兵，其實什麼都不懂，喜歡就是喜歡，本姑娘願意。管他什麼約束機製。 　　莎莎暗想。 　　偷偷摸摸唄，這還值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