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宗威(1 / 1)

界破青山 雲漸雨霧樓 4257 字 2024-03-17

童綱看到這一手,也是微驚,手上卻是不慢,體內靈力湧出,覆在臂上猶如護罩,隱隱可見骨骼與經脈。將手中酒杯猛力擲出,正好砸在那許公子劈來的手掌邊緣。   這一擊勢大力沉,不僅將許姓青年手骨擊裂,反震之力還將手掌彈回,打在了其額頭上,額上當即就流下一注血水。   青年被這一擊重傷後,竟沒有顯出絲毫懼意,反倒麵色猙獰起來,大嚷著說:“你敢傷我,好啊,你等著,我去找我師傅來教訓你,叫你知道我‘神拳門’不是好欺的。”說罷推開圍觀的眾人,奪門而出去請高手了。   其餘眾人看的愣愣的,本以為這廳的貴客要遭殃了,豈料其深藏不漏,不僅挫了那許公子的驕橫傲氣,竟還能引出“神拳門”的上師來,一時不知是進是退的好。   王老爺進來後把一切看在眼裡,心知這位貴客不是一般角色,其境界恐不在那位神拳門上師之下。於是喝退了圍觀的侍女,又命夥計架走了那幾個已嚇得腿軟的貴公子。   房內一時便安靜了起來,王老爺這才恭敬的走進後廳,對著童綱二人便是一個揖拜,笑著說道:“二位上師駕臨敝店,真讓王某深感榮幸。招待不周之處,還請海涵。”   說完抬頭看了童綱一眼,但見其笑而不語,並不接其話茬,於是又說道:“適才攪鬧之客,乃是本城城主之子,小的也開罪不起,今日這頓筵席全算作本店請客,聊表歉意。那許公子去請他師傅來了,上師何不先暫避一隅,免傷和氣,徒添損傷。”   童綱聞言卻是不置可否,隻道:“我個人損傷事小,今若退讓,隻怕墮了宗門聲威,叫人小覷了。不妨看看再說。”   王老爺聽完還欲再勸,忽然感到門外有腳步傳來,想著侍從都被譴退了,來人隻能是那位神拳門的上師了。   隻見一個鶴發老態之人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那個許公子。那老道看著麵色紅潤,精神矍鑠,行進之間步履堅實,全然不似老年之輩。   “道友何故辱我神拳門,傷我弟子。”鶴發老者進來後便冷冷發問:“煩請給老道我一個交代。”   說罷體內靈力鼓蕩而出,威勢攝人,一對鐵掌背在身後,隱隱泛著土黃靈光,顯然一副不好好解釋,便要強行鎖拿的架勢。   童綱當然不會被其氣勢嚇到,淡然的從腰間取出一物,從那老道眼前一晃就收回去了。   老道身為修士,眼神何等銳利,雖隻一晃間,卻是看的真切,那是一麵雲紋金令,令上刻著一座仙山圖,山體上刻有‘歸雲’二字。   作為靖海國的唯一大宗,歸雲宗赫赫之名,誰人不知。老道隻覺腦袋轟然,倒膝便跪,顫聲說道:“不知上宗欽使駕到,神拳門黃戚失敬,多請道兄海涵!”   童綱起身說道:“我還當你神拳門要自立門戶,不願再奉我歸雲宗為靖海國道門魁首了呢,正想著是否要稟明七座長老,議一議章程呢。”   “都是小佬兒我鬼迷心竅,誤收了劣徒,竟惹了上宗貴人。禍不及宗門,還請上差留情,小佬兒師徒二人性命任憑您處置!”老道黃戚聞言更是心驚,隻把頭埋的更低回話,餘光卻瞥見那劣徒還傻愣愣的站著,頓時氣炸,一腳向後踹去,那許公子左腿骨登時開裂,一聲慘叫,雙膝不自主的就跪了下去。   “哼,我才不管你是有意無意。”童綱憤慨的說道:“你應當知道,當年若非宗國同力,焉能一靖海波,長平海患,這才有了如今的國泰民安,道門繁榮景象。爾等今日欺民,他日未必不敢欺宗,我話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黃老道聽出話中斥責之意,連忙磕頭回話:“是是是,小佬兒我知錯了,但請上差留情,今後一定以身作則,嚴管眾徒,濟度萬民,以期不辱上宗威名。”   童綱隻想敲打一下他,便冷冷的說道:“天道有常,你若再生禍端,也不用我出手了,下去吧。”   黃戚老道聽後又連道數聲恕罪,便抄起徒弟,退步出了醉月廳。   黃戚出來後一路快走,直到住處才停下腳步,老道將手中的徒弟一把甩在地上,怒目圓視,破口罵道:“老道我一生謹慎,而今晚年進階無望,本想享受紅塵一番,不想竟收了你這等劣徒,險害我身死於此,更差點累及宗門。你說你欺誰不好,竟欺到歸雲宗頭上。從今往後,莫再說你是我神拳門黃戚的弟子,不然我定來親手擊斃你。”   說完還覺不夠解氣,抓起那懵逼中的許姓青年,一巴掌甩在其臉上。神拳門以拳為尊號,門內之人的一雙拳掌都已橫練如鐵,這一掌雖未使上靈力,也將其扇得半殘,臉頰破裂,牙齒和著口血吐出。   這一巴掌扇過,老道才覺得吐氣稍有順暢,於是將那許姓青年復又扔回地上,繼而從腰間掏出一個鐵盤,丟在腳下,抬腿站了上去,伴著月色就禦虹遠去了。   秦凜這邊已吃完了飯,與童綱道別後進了自己的客房,此刻正舒服的躺在浴桶裡泡澡,腦海裡卻想著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從先前幾人的表現看來,覺得這歸雲宗定是數一數二的大宗,自己一個連縣都沒出過得人,竟能拜入其中,當真可算是此生的莫大機緣了。   想著剛才童師兄不知拿出個什麼東西出來,就嚇得那老道跪地求饒,秦凜也不覺然心頭一熱,不知自己今後境界有成,能否得到那般賞賜。   再想到自己今後也能騰起碧霄之間,馭使風火之術,秦凜不禁心情一片大好,起身擦拭乾凈身體後,就向著床榻走去,順勢躺下休息,不久便入睡夢中去了。   深夜,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了秦凜的榻上,在月色照耀下,秦凜的臉上卻顯出驚懼之色,額上還有汗滴滲出。   他的睡姿十分隨意,一隻腳蹬出被窩,搭在了床邊上。此刻他似乎夢到了什麼,腦袋突然一個抖動,繼而帶動身體也一抖,那隻腳就從床邊滑落了下來,而後其整個人也猛然坐起身來。   起身後的秦凜滿眼的恐懼後怕,口中不斷的喘著粗氣,背身有熱汗冒出,身下的床單也早已被其汗水浸濕。   良久之後,秦凜才恢復平靜,回想起了剛才的噩夢,一群海賊殺了村中眾人後,在一片火海裡追殺自己,自己無處可逃,被一群看不清麵目的人包圍,舉著大刀就朝自己頭上劈來。   夢裡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醒來後仍覺一陣後怕,雖在秋日裡,卻感到冷風嗖嗖,渾身顫栗發抖個不停。   再次躺在床上,秦凜用被子緊緊的掖住了身體,眼睛望著窗外,久久不能睡去……   翌日清晨,秦凜從酥困中醒來,正起身坐在床邊醒覺,忽聽門外有幾人在低聲說話,便從衣架上抓起長袍披在身上,向著門外走去,一打開門就看見有四個人站在門外互相低語著,旁邊還放著一口大箱子。   原來是裁縫鋪大清早的送來了做好的衣裳,由酒店裡的兩個夥計抬了上來,那掌櫃的還專門吩咐了兩個侍女來給他換衣。   知曉事情來由後,秦凜便讓兩個夥計把箱子抬了進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卻羞澀的婉拒了侍女給他換衣。   望著地上古樸的大衣箱,秦凜內心也不免泛起一絲驚喜的期待,自己從小到大可還沒穿過這錦緞綢衣呢,從來都是粗布麻衣裹身,天冷了加棉,天熱的時候乾脆光膀子。衣服從來都是由大穿到小,由新穿到舊,破了打補丁,裂了改短衣。更不必說什麼合身及裝飾了。   秦凜顫抖地把兩隻手放在了箱子上輕拂了一遍,而後動手將箱蓋緩緩地抬起,伴著衣箱逐漸大開,內部也發出了“嘎吱吱”的木軸轉動的響聲。   隨著衣箱徹底打開,隻見箱內由上及下現出三層木製平臺,包含箱底在內,每層中間都用一條檀木格擋開來,分出了左右,上麵各平整的放置有一套衣物,每一套都紋飾各異,件件嶄新亮麗,光彩照人。   秦凜心中激動不已,忙不迭將身上披著的大袍子脫下扔到了一邊,就要上手去摸,可突然行動一滯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過身走向房側,打了盆水洗起了手臉。   一番梳洗完畢,秦凜這才感覺自己可以去穿新衣了,以前的自己就是這樣做的。   稍一撇頭,秦凜從身旁的鏡子內望見了自己,又看了看鏡中的衣箱,秦凜不禁期待起了自己穿著華衣時會是怎樣的風采。   說乾就乾,秦凜深吸了口氣,便轉身去挑衣服了。   望著八件衣服有厚有薄,顏色各異,秦凜想著這應是按著“春夏秋冬”四季而分的,於是便準備從第三層的秋服裡挑一樣穿。   摸著光滑柔軟的衣服,秦凜再也按捺不住了,撩起袍服便往身上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