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 蘭塵殤拍了拍還有些眩暈的腦袋,模糊的視野慢慢地聚焦起來。現在的他就像一座已然熄滅的燈塔,矗立在這個陽光照不進來的房間裡。除了那些布滿灰塵的家具和他為伴以外,什麼都沒有。 “鎖住的。”他走到門前,扭了扭因鎖住而發出嗚咽的把手。不僅是門,被窗簾遮住的窗戶也被扭成麻花的鐵釘給綁了起來,這個房間的主人似乎將所有可以與外界聯係的方式都隔絕了起來,可究竟是什麼家夥會特地挑選目標將其關在在這形似牢籠的區域裡呢? “用修羅罪強行破開?” 抱著這個想法,蘭塵殤抬手喚出修羅罪,反手握住刀柄後對著大門自下而上地甩出一記上撩斬。一陣刺耳的蜂鳴過後,大門如磐石一般堅毅不動,反倒是修羅罪因蘭塵殤使出的力道過猛不住地顫抖。“既然刀刃也打不開,那用荒蕪來進行摧毀的想法也可以否決了。”一想到自己的生得術式隻能破壞生物結構而不能直接損壞物體,蘭塵殤將修羅罪收回鞘中,四下環顧起周圍是否有能夠破局的物件。他本想叫醒韻風一齊陪他找,但一想到他還在為修復自己的魂魄而休憩,微微張開的嘴巴便再次閉緊。 從客廳一直到客房,隻要能被翻出東西的地方蘭塵殤都翻了一遍。沾滿灰塵的過期日用品、變質發臭的應急食品、電量歸零的通訊設備以及隻剩下個鉛筆頭的鉛筆,這些東西被翻找出來的時候,似乎都在用自己身上的歲月默默地闡述著原本住在這裡的主人的樣子。可這些都對蘭塵殤來說毫無用處,他要找到的東西更像是一把“鑰匙”,一把能夠打開這扇門的“鑰匙”。 這樣的話,或許可以去主人房間去碰碰運氣。 他打開了主人房的門,門上的灰塵惹得他不住地咳嗽起來。與其他的房間不同的是,主人的房間的布局隻有一個巨大的衣櫃和一張淩亂不堪的床,掃開布滿黴菌的被單,一本被掩蓋起來的日記本映入了蘭塵殤的眼簾。這本樣式新穎且沒有折痕的日記本就像一抹與周圍色調格格不入的高亮色一樣惹眼,在看到的第一眼後蘭塵殤就將其拿了起來。“看樣子是住在這裡的人寫的。”他草草地翻了幾頁,“上麵的字跡雖然有些潦草,但是從墨水的色澤來看,寫的時候應該入住沒多久。” 他坐在床沿邊,重新將日記翻到第一頁看起。 “7月13日,這是我搬進這間出租屋的日子。可來到這裡的時候,房東卻告訴我一定要在晚上九點整時給廚房裡的香臺上三根香,我問為何這樣做,他隻說了句‘這是為了防止那個家夥到來’後就閉口不談了。‘那個家夥’到底是誰,為什麼我住的地方還要特地去為一個不可言說的家夥上香祭拜,而且那個地方還是廚房。” “7月15日,我下樓買菜回來時撞到了正準備趕集的鄰居,作為新來的租客,和周圍人打好關係時一門必修的功課,抱著這個想法我想和他們打招呼,剛吐出一個字的時候正在值班的房東厲聲打斷了我。他十分的生氣,似乎是對我這樣的方式表達不滿,我不理解地問其原因,他說這裡的人都互不認識,沒有打招呼的必要。這也太奇怪了吧?就算不認識,鄰裡之間打個招呼又不會掉塊肉,而且我話都沒說完呢,這態度也太容易炸雷了吧?” “7月20日,晚上辦公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淩晨兩點了,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呢?可我不敢去開門,因為外麵那陣敲門聲在短暫地消失了幾秒後再一次響起,而且力度比開始的時候要大得多,像是要把門強行破開一樣。我害怕得將手頭的工作停下,關上燈躲在房間裡捂上耳朵,想著用這種方式來讓外麵的響聲減弱。可那家夥的力氣太大了,見我遲遲不開門於是又加大了力度,我甚至可以聽到門支撐不住發出的咯吱聲。大約敲了五分鐘外麵那家夥才罷休,外麵的聲音也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敲得那麼大力都沒有人出來製止?這個樓房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在居住著?” “7月21日,我將昨天的遭遇告訴了房東,房東在確認我沒有開門後鬆了口氣,並告訴我那是一個叫‘外婆’的租戶。她喜歡關照新來的租客,但精神不太正常,會對為她開門的租客進行拳打腳踢,之前已經有好幾個租客因為她進了醫院了。我現在是知道為什麼房東讓我別和那些租客打招呼了,如果每個人都像那個‘外婆’一樣敲門都能敲得震天響,那我覺得自己的性命都不保。接著我又問昨晚敲得那麼大聲,為什麼房東不來製止。他露出了一個為難的神色,和之前那樣閉口不談,估計這個‘外婆’已經這樣做了很多次,這裡的人都默認她是一個精神病了。希望她以後別來煩我了,或者我晚上關著燈辦公。” “9月30日,今天我真的很累,下班回來的時候都是拖著身體回到出租屋的。來到一樓的時候,平日在值班室的房東今天卻不見了蹤影,反倒是有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女子在值班室整理東西。在見到我後她喜笑顏開地上來迎接,並和我一同往樓上走去。一路上我們說了很多的話,從公司到家常,再到這裡的奇怪經歷。我不知怎麼的,一下子就將這些事情全數說了出來,哪怕我說出的話再怎麼的不堪,她也靜靜地聽完,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陣溫柔和寧靜簡直和周圍的冷淡格格不入。如果不是已經到家了,我還想繼續和她述說,但臨別的時候她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十分詭異,像恐怖片裡麵的厲鬼一樣讓我心裡發毛。我匆匆地拿出鑰匙開門,進門之後才發現已經九點十分了,都這個點了,再去上香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吧?” “9月……31日?不管了,我要在‘外公’來找我之前趕快逃離這裡。這裡的租客原來都不是人!他們都是吃人的怪物,空出一間房子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誘我這種一無所知的租客進去的,現在我得找到房東,他已經消失了一個禮拜了,如果他說的那些都真的,那我必須重新找到他。準點上的香,淩晨的敲門聲,不能交談的租客,這裡的一切都不正常!既然‘外公’要我動身,那我就必須走,不然下一個被追殺的就是我了!” …… 日記到這裡就結束了。 蘭塵殤再翻日記本,確認後麵已經再無筆記後將其放回床上。現在他在意的就是所謂的“外公”和“外婆”。他們在日記本裡被強調過幾次,但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遇上這兩個存在。 難道說他們躲在眼前的櫃子裡嗎? 看著麵前那比他高得多的櫃子,蘭塵殤重新握住修羅罪,小心翼翼地朝著目標走去。他的手指輕輕地摸向把手,在完全扣住後“唰”地用力拉開,並將修羅罪斜橫在身前。 預想的襲擊並沒有如期而至,反倒是裡麵傳出的作嘔味道讓他眉頭微皺。裡麵堆積著的並不是發黴的衣物,而是一具具被堆積起來的屍體。他們的身體無一例外都被扭成了麻花,臉上還保留著最後的驚恐,似乎是在死前遇到了什麼驚駭的存在。蘭塵殤用刀撥開最上麵的屍體,刀刃剛碰到對方的麵容,一道暗紅色的血流便從傷口流出。 “這應該就是那個寫日記的人了吧?” 蘭塵殤抬起頭,望著被吊在頂上的房東,他是這堆遺骸裡還保持著人形的一個,被某種器具捅成馬蜂窩的腦袋此刻就像一朵枯敗的花朵在四處迸濺的血汙中綻放,僅僅靠著牽著些許肉絲的喉骨吊著身軀。 啪的一聲,他的屍體跌落在下麵的麻花堆中,濺起的塵埃讓蘭塵殤再一次咳嗽起來。未待煙塵真正散去,一雙有著細場指甲的爪子便從屍堆中沖出,像抓娃娃一樣將蘭塵殤攔腰抓住。 “嗯……?” 看著眼前有著男性特征的逆生者,蘭塵殤雙眼微瞇表示詫異,但下一秒他將修羅罪高高拋起,正手握刀將抓住自己的雙手斬斷。吃痛的“外公”哀嚎著舞動血流如注的斷臂,掙紮著用頭將衣櫃連同墻壁一齊撞開。“別想走。”蘭塵殤抹去刀上的血汙,正想箭步上前縮短距離,躲在另一個角落的“外婆”帶著淒厲的尖叫朝蘭塵殤撲去。她的動作十分迅速,在蘭塵殤做出橫刀格擋的架勢前揮動和蒲葉般大小的爪子將蘭塵殤從外公砸出來的洞口砸進客廳。在蘭塵殤剛接觸到地麵時閃身到他的跟前,雙爪鉗住他的身軀後像擰毛巾一樣用力扭扯,在她力大無窮的爪子下,蘭塵殤的身體就像那些衣櫃裡的屍體一樣,被擰成了一個滴著血的麻花。 靜了一下,砰的一聲,外婆手中的屍體像膨脹的氣球一樣爆裂開來,藏匿其中的荒蕪肆意扭動著,如浪潮一樣朝著外婆襲去,外婆反應迅速,果斷拋下手中的殘骸連退數步遠,撲空的荒蕪在原地撲騰了兩下後,就化成了一灘爛泥。 “速度很快嘛……”蘭塵殤的身形從投射在地麵上的影子裡閃出,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滑落。若不是在被抓住的那一刻就釋放倒影與自己對調,說不定現在自己就真的成一團麻花了。外婆見狩獵的目標仍然站在那裡,雙爪再度張開朝著蘭塵殤撲去。蘭塵殤倒也不避,原地打了個響指後漆黑的魘鎧在血紅的氣浪中附著於身。 氣浪散去之時,他的影子也如同利箭那般穿梭到外婆跟前,手中的修羅罪在昏暗的房間內閃著攝人的寒光。外婆雙手交叉在前,欲要格擋時蘭塵殤剎住劈砍的勁頭,抽刀回身一腳側踢在她的腹部,中門大開的外婆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腳,整個人連翻帶滾地砸向主人房間的床板。沿路的物品被她用以緩沖的爪子割裂,無一例外都變成了麻花的樣子。 “這應該就是她的術式了。”蘭塵殤心中暗暗分析著,“隻要是她觸及到的物體,都會被這種術式給扭曲成特定的樣子。也就是說,隻要身體不被那雙手給觸碰的話,那威脅就少了很多。” “不過我自己也莽撞,在那種情況下居然使用了一次迭影……”蘭塵殤動了動脖子,前腳微微地向前挪了一步,就被一開始時砍斷雙手的“外公”給鎖定成了目標。此刻的他雙臂已經長出了能夠替代爪子的利刃,乾凈利落地將擋路的家具全數切斷後咆哮著朝蘭塵殤襲來。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蘭塵殤將修羅罪卡進旁邊的一張小凳子的缺口裡,將其挑到半空中後用盡全力地對著外公擊打而去。外公似乎是對蘭塵殤的這種攻擊方式十分不滿,憎惡地嗚咽了一聲後揮動利刃將其斬斷,被一分為二的凳子在落地前被扭曲成了麻繩,然後徑直地插進兩麵墻中。 看來是對的了。 看著逐漸逼近的外公,蘭塵殤深吸一口氣,將刀平舉的同時弓步下蹲,雪白色的蒸汽不斷從他那緊閉的牙關中滲出,沒過一會就將他的身影包裹在其中。 錚——! 潔白被銳利的破空聲割裂出一道口子,漆黑的影子在踏碎擋路的殘渣後帶著寒光閃爍的刀刃直切對方的中門。在修羅罪渴求鮮血的蜂鳴聲中,蘭塵殤矮身滑鏟躲開外公橫掃而來的利刃,右腿彎曲為支點,在撐起身體的同時旋身斜斬再度砍掉,重新站立之後高舉修羅罪,將刀刃完全納入鞘後俯身別於腰間,再次拔出時那道從鞘中迸出的風壓令外公動彈不得。 “龍塵,歸一。” 銀亮的刀光在黑影的躍動之下化作了一抹優美的彎弧,在短暫的皎潔後迎接他的是潑滿房間的血漬。外公艱難地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他那時甚至連咆哮都未來得及脫口,身軀就在無限放大的痛楚中被斜斬成了兩段。身後的蘭塵殤振去刀上的血漬,轉身推了下外公的上半身,他的手指剛觸及對方,那半邊身體便不自主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半邊部分帶著垂下來的血肉佇立在原地,仿佛一尊風乾的雕塑。 “如果從最後一篇日記上看的話,‘外公’和‘外婆’所代表的分別是‘動’和‘靜’。”蘭塵殤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想著,“代表‘動’的外公在目標移動時不會攻擊,但會持續跟著該目標以此強迫對方持續移動或是攻擊自己;而代表‘靜’的外婆則不會以靜止的單位未目標,但如果對方開始行動或是攻擊自身時就會觸發反擊。 “換句話說,如果‘靜止’就會受到外公的攻擊,‘移動’就會受到外婆的攻擊,兩者一旦進入了狩獵,那麼他們的術式‘折疊’就會作用於目標身上,從而達成完成狩獵的目的。”蘭塵殤踢開擋路的半邊殘骸,往前挪了一步,“那麼,就來狩獵我吧。” 外婆淒厲的喊聲在他擦刀之時帶著那副骨瘦嶙峋的身軀襲向蘭塵殤。她高舉雙爪,在貼近蘭塵殤之後用力的朝著中間砸去,蘭塵殤再次打了個響指,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他就和外婆映在地上的影子進行了對調,受到驚嚇的外婆立刻扭轉身軀,躲開影子的同時自己也撞擊在地上,頓時激起了一陣灰塵。 “這一次隻是單純的術式,我可沒埋雷。”看著地上狼狽的外婆,蘭塵殤笑著揮刀斬掉了自己的倒影。所謂術式,就是通過某些手印或是咒語調動身上的內在潛力並釋放出來,這種術式可以是依賴於世間本有的元素力量,或是術師本身構建出來的概念力量, “但無論是怎麼樣的術式,都離不開自身的身體特質,這是唯一不變的基石。”這是帝陵的瞳術師們沉澱了許多年得出來的結論。 蘭塵殤將左手凝聚起來的荒蕪抹在修羅罪的刀刃上,有了之前對付外公的經驗,這一次他選擇將外婆快速擊殺。感知到對方殺意的外婆嘶吼著撲向蘭塵殤,幾乎同時蘭塵殤向後退了一步,抬腳猛踹在外婆的胸口,未等外婆重新站起,蘭塵殤跟上一腳重重地踩住外婆的麵門,將刀上的荒蕪盡數灑在她的身上。在嗞啦作響的血肉爆炸聲中,外婆化作了一團細細的骨粉,與灑在地麵的塵埃一齊被吹得七零八落。 “這下該放我出去了吧?” 從外婆的骨粉中找到一串沾著血漬的鑰匙後,蘭塵殤走到大門前轉了轉。打開門後迎接他的不是明媚的陽光,而是堆積在樓梯間和房子裡的逆生者們。它們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數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蘭塵殤。 “呃,饒了我吧。” 見到獵物的逆生者們無一都發出了興奮的尖嘯,它們順著樓梯間快速地朝著蘭塵殤奔去。蘭塵殤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修羅罪收回鞘後雙手合十,在陣陣的低語聲中不斷地變換著手勢。 “瞬一、池風、天匯……” 他的咒言在逆生者們急促的步伐中不斷地加快,手勢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地加快。當念完名為“陰合”的咒詞後,一圈黑紅色的霧氣自他的腳邊散發而出,將那些不慎踏入其中的逆生者焚燒成灰燼。 “秘術——‘地焚’。” 蘭塵殤雙手一拍,地上的霧氣像是被刺激了一樣不斷地向外擴張,它不停地吞噬著沿途的障礙,任何想要逃離或是硬闖的逆生者無一例外都變成了一團飛散的殘餘,直到整棟樓都被這股黑霧纏繞前,都還有不死心的逆生者想從中逃出。 “集。” 走到樓下的蘭塵殤收緊拳頭,身後的樓便被沖天的火光給覆蓋,無數的火舌沖破窗戶的阻攔,對著外邊的天空傾吐著自己的熾熱。隻聽一陣刺耳的悲鳴,一隻躺在由各種殘肢組成的搖籃裡的逆生者從天空的中心直直墜落,它的最後掙紮還沒來得及扭幾下,就被火紅的高溫給完全吞噬,在它死去之後,周圍的結界開始碎裂,蘭塵殤再一次看到了那熙攘的人群,那些走在大街上的人看到毫無征兆就爆炸的居民樓,霎時間就亂作了一團。 “看來負責操控領域的家夥也死了。”蘭塵殤話音剛落,喉嚨裡翻滾起的一陣腥甜頓時讓他臉色慘白。趁著周圍的人還在被爆炸的居民樓吸引,他扶著旁邊的墻壁,朝著地上大吐了一口血。“我差點忘了,以我自己的體質隻能使用三次術式,再用身體就超負荷了……”看著地上有些發黑的積血,蘭塵殤沉默了半響,然後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報告,代號為‘外婆’和‘外公’的兩個目標已確認死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姍姍來遲的和平之翼在撲滅火焰之後根據雷達最後一次的通訊趕到了目的地,一走進樓道,迎接他們是漫天的惡臭以及灑落在地上的一堆堆粉末。負責探測的隊員拿出檢測儀,在提取了一些樣本放入機器檢測後說道:“這些物質都是逆生者的組織,它們在死前經受了極高溫的碳烤,最後化成了這一堆齏粉。” “現場有多少堆這樣的組織?”普利森問。 “算上‘外公’和‘外婆’的話,一共214個。” “一棟樓全是逆生者……為什麼雷達到現在才檢測到?”普利森看著栽在地上的外公屍骸,低頭陷入了思考,“這種家夥已經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到每個人的生活中了嗎?” “對了,”這時探測的隊員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小瓶樣本說著,“我們在街角發現了一灘尚未完全乾涸的血液。經過鑒定,這血液的所屬人是……” “是誰?”見隊員遲遲不肯說出答案,普利森冷著眼盯著他看,在這種時候,任何的遲疑和隱瞞都是對和平之翼的作為的質問。隊員被那冷峻的目光嚇了一跳,吞吞吐吐地說著:“這,這所屬人是,是‘龍’。” “‘龍’?”普利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怎麼出現在沃頓區了?” “我,我也不知道。”探測隊員被嚇得雙腿都在顫抖,“我就是看到這灘血,以為是遇害者的就……” “好了,我知道了。”普利森揮手示意他冷靜下來,眼中的疑惑與麵前的灰燼一樣越積越多,“你這一次的出現,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