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和平之翼搗毀了一處處在逆生教會控製下的製肉廠,此製肉廠利用違規藥物和人類製作肉類,再通過各地的店鋪銷售給大眾。據不完全統計,有57%的居民每日都要前往就近的店鋪食用這些肉,其中有43%的居民因為暴飲暴食已落下後遺癥,不僅如此,這個工廠還會定期從這些食客之中篩選強壯個體,將其當作牲畜送往工廠進行屠宰。截止到目前,已有上萬人遇害,幸存的人員也因為巨大的精神刺激送往當地的精神病院。目前和平之翼已經關停了與之有關的店鋪,相關報道電視臺會持續跟進……” “居然有上萬的人遇害了。”薩裡爾不可置信地看著屏幕上報道的人數,“就算是處在綠燈區的沃頓,也開始被教會滲透了嗎?” “他們就像潛在的病毒一樣,無時無刻都在侵蝕著這裡的每一個區域。”喝著咖啡的蘭塵殤淡淡地說道,“居安思危,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這樣。雖然就算我們對教會的高層一無所知,但從他們手下的行為來看,他們很擅長利用人類心中的貪欲,等待他們咬住帶有甜蜜的魚鉤之後就會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屠刀砍下。” 說到這裡的時候,蘭塵殤閉上了微微張開的嘴巴。他想起了屠夫臨終前對他說的話,無論是逆生者還是暗魘,對於人類來說都可以歸類於“怪物”這一行列,況且在看到那些因拘禁而失魂落魄的人時,他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裡湧出了對他們的蔑視,在他的眼裡,“幫他們解脫”的想法勝過了“救他們離開”。 “那樣的我,還能算是‘人’嗎?”他看著杯中毫無波瀾的咖啡,眼睛蒙上了一層淡薄的迷茫。 “蘭塵殤哥哥!” 此時一個手拿著玩具,臉上沾著泥巴的孩子快步地跑到他們身邊。蘭塵殤笑著應了一身,放下咖啡後走到他身前,蹲下抹去他臉上的泥巴:“康斯坦丁,有什麼事嗎?” “剛剛外麵來了一個很高大的叔叔。”名為康斯坦丁的孩子揮動著手上的玩具說道,“他問我們你在不在這裡,如果有空的話就和他去對麵的餐廳做客。” “叔叔,那應該是凱恩了。”蘭塵殤心裡說,“他居然知道我在這裡。” “蘭塵殤哥哥,你如果去吃飯的話,能不能帶上我呀?”康斯坦丁滿臉期待地看著他,“我也想去和你吃飯。” “嗬嗬,這可不行。”蘭塵殤搖頭,“這是大人之間的交流,小孩子可不能參與。” “嗯——”見自己的請求被拒絕,康斯坦丁的臉立刻拉了下來,鼓起腮幫撒嬌起來,“我又不會吵鬧,帶我去嘛。” 小孩的撒嬌對於蘭塵殤來說不亞於瞳術師的精神沖擊讓他十分的為難。他苦思了好一會,最後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咖啡。“這樣吧,我們做個挑戰。”他起身拿起剩下一半的咖啡,“如果你能喝完這杯咖啡,我就帶你去。” “真的嗎?”康斯坦丁兩眼放光。 “真的。”蘭塵殤嘴角上揚,“這是大人喝的飲料,作為大人的證明就是能喝完。” 聽聞是“大人的證明”,康斯坦丁便自信滿滿地端著咖啡,仰頭猛灌了一口。可沒過半秒,他就將口中的咖啡盡數吐出,臉上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團:“好苦啊!怎麼那麼難喝?” “咖啡得慢慢的品嘗,試著讓它在嘴裡回味。”見自己的想法有效,蘭塵殤進一步引導康斯坦丁去喝完剩下的咖啡。康斯坦丁看了看麵帶微笑的蘭塵殤,遲疑了一會後還是選擇聽從他的話,將杯中剩下的咖啡送進嘴裡。 “哇!” 不出所料,康斯坦丁還是將咖啡給吐了出來。“更苦了啊,蘭塵殤哥哥你怎麼能騙我?” “我從來都沒騙你。”他從兜裡拿出一塊方糖塞進康斯坦丁的嘴裡,“咖啡是提神的飲品,作為代價就是會釋放其中的苦味。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飲品都是甜的,就像人生一樣甜苦摻雜。愈是長大,就愈是要承受這個世界帶給自己的苦難,隻有經歷過才會發現,咖啡這種苦味也隻是微不足道。” “嗚嗚嗚……”康斯坦丁含著糖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蘭塵殤喝的熱飲會那麼苦,就算現在吃著糖這份苦味還久久地留在口中不肯離去。“大人好辛苦,我不想當大人了。” “嗯。”蘭塵殤摸了摸他的頭,又塞了幾塊方糖在他的手裡,“好好地去玩,大人的事情就讓大人來解決吧。” 康斯坦丁抓著糖塊,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你比我還會教育這些孩子啊。”等康斯坦丁完全出去之後,旁邊的薩裡爾感嘆道,“平日裡這些小家夥撒嬌,我都不會怎麼去拒絕他們,時間一久容易給他們慣出毛病來。” “我隻是借著咖啡讓他們了解了下我們應該要麵對的東西。”蘭塵殤說,“越是現實的東西,人就越難以去接受,隻是我不太想讓孩子早早地記住這些東西,所以才塞了糖給他。這樣他或許隻會記住‘咖啡很苦’,從而忘記‘大人的生活也很苦’這一概念。” “這樣啊。”薩裡爾點了點頭,“出門的話,要小心。” “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放心。” 來到店裡的時候,蘭塵殤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的凱恩。和之前那副骯臟不堪的樣子相比,今天的他穿著十分乾凈,頗有記者的風範。“想不到你會查到我的所在地。”蘭塵殤拉動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麵。凱恩則是悠閑無比地喝著服務員端上來的熱茶,邊喝邊說:“要想查到‘龍’的行蹤,對我這種自由記者來說並不是件很難的事。” “這樣啊。”蘭塵殤聽聞,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微笑,“不愧是記者,調查的速度很快呢。” 看著蘭塵殤的笑容,原本對自己的搜尋能力自信滿滿的凱恩頓時疑惑了起來,現在蘭塵殤的笑就好像在告訴他自己的行為就像被明牌了一樣。“這些年來,無論是赫赫有名的賞金獵人,還是頗有勢力的幫派,都想拿著我的項上人頭去換金所大賺一筆。”蘭塵殤翹起二郎腿,原本掛在臉上的微笑眨眼間就冷了下來,“我親眼看著他們從自信滿滿的前來討伐變成互相推辭的避讓,最後帶著恐懼對我避而遠之。當然,蚊子不能殺死巨人,也能借著自己渺小的身軀趴在上麵吸血,而我也不可能將所有調查我的人全數抹除,所以這種行為我並不是很反對,隻是單純的覺得聒噪罷了。” 他那“聒噪”二字咬字清晰,清晰得像兩把晶瑩剔透的冰錐,重重地紮進凱恩的腦海。在他的眼裡,眼前坐著的少年臉下仿佛藏著一副駭人的麵容,隻要稍有懈怠就會他就會撕破臉皮,撲上來將他扯成碎片。 那麼看來,被腰斬的“屠夫”就是他的傑作了。那個身上嵌著鐵皮和刑具的軀殼被粗暴地砍成兩半,得有多強的臂力才能做到啊? 凱恩咽了咽口水,端起茶杯顫巍巍地喝了一口,等溫熱的茶水咽入肚中後才開口問道:“這次的行動應該不是有人委托你的吧?我並沒有查到你背後的雇主。” “和你一樣,都是自願調查的。”蘭塵殤收起了方才那副陰冷,閉上眼說道,“先是吃過他們的肉,然後發現不對就去生產地調查了。雖然一開始從店員的口中就得出是教會的作為,但真正去到的時候還是讓我大吃一驚了。” “如今的中轉站已經被教會滲透得差不多了。”凱恩說道,“貧民窟、下阿塔區、上阿塔區、布裡諾區都幾乎在他們的掌控下,借著創造出來的逆生者,和平之翼以正常的裝備很難與之對抗,每一次的行動幾乎都是靠著屍體去墊出勝利。實力的差距自然就拉開了雙方的經濟實力,要研發新裝備和平之翼就得花上數個月的時間,而逆生者的創造隻需幾個星期,若是要創造更低級的數日就可以完畢。”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一棟居民樓裡會有將近兩百個逆生者的情況了。”蘭塵殤隻手托著下巴道。 “那場事件你也參與了啊。”凱恩感嘆了一聲,“一個人就能處理掉那麼多的逆生者,這讓我對你的來歷更感興趣了。” “等到什麼時候處理掉教會,你再慢慢查我吧。”蘭塵殤哭笑不得地說,“我這個人沒什麼閱歷好查的,頂多也就是中轉站裡的無名外來者罷了。” “相比你的來歷,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你為什麼要插手和平之翼的工作。”凱恩話鋒一轉,“作為外來者的你,大抵是可以不用管雙方的紛爭的。” “他們擋著我了。”蘭塵殤的回答也很乾脆,“我要去凡瑯史特尋找神祇,但現在關口被教會給擋住了,隻要削減他們在這裡的有生力量,那離開這裡的難度就會簡單許多。” “況且,我並不是很討厭和平之翼,雖然我和他們有過節,但是那是屬於我個人的私事,無傷大雅。” 蘭塵殤的話再一次讓凱恩心中暗驚,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能同時站在逆生者和治安官的對立麵。 “傷勢應該好很多了吧?”等到意麵端上來的時候,蘭塵殤拿起叉子攪動麵,猛地往嘴裡賽了一大口。凱恩擺了擺手,說:“托您的福,隻是受了點擦傷,貼幾天膏藥應該就好了。” “不錯。”蘭塵殤嚼著意麵,口齒不清地說著,“能借著一把銹刀將逆生者給討伐,你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不過,那些藥你應該不能繼續注射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種藥的成癮性不亞於尼古丁。” 顯然,他注意到了凱恩放在錢包裡的注射劑,在先前的死鬥裡他已不止使用了一次。凱恩苦笑:“已經戒不掉了。為了在應對叛亂時讓自己精神高度集中,這種藥自我入伍打仗的時候就一直在用,這一次前去調查是習慣性地帶了幾支,沒想到會用到而已。” “他們肉裡的藥物摻著雜質,如果用成癮性比它更大的藥物就能壓製掉。” “算是因禍得福了吧。”凱恩說,“起初在調查的時候,我以為是簡單的人口販賣事件。因為那些吃過肉的人除了在餐館暴飲暴食以外,還會回家找自己的親戚朋友去借錢買肉。很多的人都因為借款欠下了一屁股債,最後莫名其妙地就在沃頓區銷聲匿跡。為了查清楚這個情況,我第一次去試著吃他們的肉,那種味道在嘗到第一口後就很難克製自己去再吃第二口,不過為了調查人去了哪裡,我還是堅持在他們那裡消費了一段時間,得到了前往目的地的資格後想借著攝像機曝光,沒想到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或許大眾都不知道這其中的產業鏈。” “其實更感謝的應該是你。”凱恩從桌下拿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如果不是你解決了屠夫和他的牧者,光是靠著和平之翼在沃頓區的兵力,很難將他們全數殲滅。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這個禮物請務必收下。” 蘭塵殤擦了擦嘴角邊殘留的醬料,將禮盒拆開之後,裡麵放著的是一把黑白相間的左輪。槍柄底部纏繞在布條占據了大部分空間,暴露出來的裂痕與之融合給人一種破敗的威嚴,如同數根的外殼從彈匣處周圍延伸到方正無比的槍管上,最末端的下方伸出的兩根尖刺就像數根的長矛一樣極具威脅性。 “Meteoritenstrom”在槍管的側邊,刻著這樣的一行這樣的中轉站字。 “‘流隕’,這是這把槍的名字。”凱恩說著,“希望這把槍能請你笑納。”蘭塵殤微微一笑,將流隕收入口袋裡:“如此大禮,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總而言之,能見到大名鼎鼎的龍,我還是很高興的。”臨走時凱恩拿出一張名片,“若是今後有需要的地方,還請別忘與本人聯係。” “多個朋友多條路,倒也不是一件壞事。”蘭塵殤接過名片,在凱恩離開後不久也自行離開了,畢竟人家已經提前為這頓飯付了錢,自己賴在這似乎有些失禮了。 至於手上的這把槍,或許去問問蘭斯洛特會更好。 當蘭塵殤的影子出現在蘭斯洛特的修理店時,坐在收銀臺玩耍的白零藏人嚇得魂都沒半條:“老老老,老板?你不是在沃頓區辦事嗎?怎麼來了啊哈哈。” “怎麼?見不得我回來看看嗎?”看到白零藏還是一如既往的那樣,蘭塵殤笑著走到他的身邊。白零藏慌張地把桌子上的機器玩具收起來,陪笑著說:“哪有,我隻是沒想到老板會專門挑這個時間回來,不知道是有什麼事啊?” 按道理來說,現在的白零藏應該是在和平之翼監視著普利森的一舉一動才對,但是現在他偷偷躲在蘭斯洛特的店裡偷閑被老板給抓個現行,不說身死也得掉層皮了。“完犢子,這下得被老板數落一頓了!”白零藏像個偷玩被家長發現的孩子一樣滿頭大汗,腦子裡甚至已經想好自己接下來被暴打的結果了。 聽到外麵的動靜,頭戴護目鏡的蘭斯洛特從實驗室裡走出來,好奇地探了個頭:“老板,有何貴乾?” 畢竟能讓白零藏發出那麼大動靜的,除了步罹心以外就隻有蘭塵殤了。 “這個,你們知道怎麼用嗎?”蘭塵殤已經習慣了白零藏的一驚一乍,拿出流隕放在了桌上。看到如此精致的槍械,兩個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上去,白零藏甚至直接拿了起來細細端詳:“老板你什麼時候淘到那麼好的槍了?這把槍我可太喜歡了。” “凱恩送我的。”蘭塵殤笑著走到白零藏旁邊,趁他不注意一把將流隕給奪了回來,“另外,這是人家送給我的禮物,沒有我的允許別亂動。” “額,知道了……” 相比於白零藏的驚喜,一向對理工感興趣的蘭斯洛特則從工作室裡麵拿出了自己定製的觀測目鏡,在蘭塵殤將流隕遞過去後,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前臺上,片刻後說:“從總體上看,這把槍的模型應該是查爾斯165型左輪槍,這種槍起源於歐澤大陸西部地區,因為其優秀的穩定性和殺傷能力常常被牛仔們用作決鬥,因此也被稱作‘挑戰者’。” 接著他用力一甩,將流隕的蜂巢彈倉給甩了出來:“彈藥容量比常規左輪多一發,而且子彈的口徑似乎也比常規左輪大半圈,如果用這把槍打人,可以將人的半邊身子給打成粉末。” “那不就是手炮嘛。”這時白零藏跳出來說道,“以前我們部隊不是有推崇這種槍嘛,用於對付大型敵人和納米碳鋼無人機。” “拋開製作手炮的成本不談,這種子彈就算是軍方也很難批量生產。”蘭斯洛特走到一處收藏櫃前,翻騰了好一陣後從裡麵拿出了一盒有半指那麼粗的子彈。“馬格洛子彈,專門為手炮設計的彈藥。這種彈藥拋棄了其他槍械子彈的尖銳彈頭,選擇在橢圓的彈頭裡填充爆破性火硝,在觸及目標的瞬間,裡麵的火硝會經過摩擦產生爆炸,在爆破之後還會將目標的身體點燃,就算對手沒有當場斃命,其身上殘留的火焰也會讓他痛不欲生。” “是一件很不錯的殺傷性武器呢。”聽完蘭斯洛特的介紹,蘭塵殤滿意地點著頭。而這時白零藏又提出了疑問:“老板拿著這樣的一件手炮,既不去繼續任務,也不打算收藏,拿過來不會隻是來聽老蘭科普的吧?” “額……”蘭塵殤尷尬地撓了撓頭,“實際上,我並不是很懂怎麼使用槍械,這次回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怎麼用這個手炮的。” 沉默的空氣霎時縈繞在店鋪裡。蘭斯洛特和白零藏麵麵相覷,兩個人怎麼都沒想到,平日裡舞刀弄槍手起刀落的老板,居然對熱武器一竅不通,現在就像一個求學的學徒請求他們教學,完全沒有印象裡的那種屬於老板的傲然姿態。 直到白零藏擼起袖子,將手臂用力地搭在了蘭塵殤的肩上說:“嘿嘿,哥們可對這種東西了解得太透了,以老板的天賦,咱去訓練場練一練就明白了。” “哦,哦,好。” 來到訓練場裡,蘭塵殤手持流隕,將彈倉彈出後迅速地裝填彈藥。拿著試驗型周波刀的白零藏伸著懶腰,說:“其實躲子彈這種就和古代人躲箭雨一樣,就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所以咱這一次的教學就從長、中、短三個距離來分別講解手炮的用途。” “現在,朝我開槍。”白零藏側身橫刀,擺出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蘭塵殤也沒有猶豫,舉起流隕就扣下扳機。伴隨鏗鏘有力的槍響,帶著火光的子彈急速地朝白零藏奔襲而去,白零藏先是深吸一口氣,緊接著扭動手腕,箭步上前一刀劈開了子彈,藏於彈頭中的火硝在高周波的影響下化作兩團漆黑的火花在白零藏的兩邊炸開。“單發的子彈在實戰中幾乎很難發揮作用,即便馬格洛能擊穿護甲,也很容易被人用各種方式躲開。”白零藏轉動手中的刀,重新回到一開始的站立姿態,“因此為了能快速解決戰鬥,牛仔們更喜歡利用撞針來進行快速開槍,在按住扳機之後用左手快速地掃動撞針,從而將彈倉中的子彈盡數打完。” 蘭塵殤照著白零藏說的話扣下了扳機,在第二發子彈出膛之後他死死地扣住扳機,左手迅速地掃動撞針,子彈在連成一串的爆炸聲中劃破空氣,帶著近乎崩潰的風嘯襲向白零藏。這一次白零藏不再選擇劈開子彈,而是抓準時機往側邊一個翻滾,在他重新起身的那刻,原本處在他身後的靶子就連同墻壁被打出了一個碗口大的凹痕。 “遠距離可以確保安全,但命中概率相對低一點。”蘭塵殤甩掉彈殼,重新拿出新的子彈給手炮上膛。白零藏一邊往前走,一邊說:“我倒不是反對正常的單發上彈,隻是在正麵交鋒的時候留給你的上彈時間其實很有限。因此你得利用瓦解掉敵人攻勢的瞬間完成這個動作,不然就會成為破綻被地方把握。” “比如呢?”蘭塵殤問道。 白零藏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個空彈的左輪,同時揮了揮手示意蘭塵殤朝他襲來。蘭塵殤將流隕收回腰間,舉起拳頭朝著白零藏的麵門呼去,白零藏立刻掏出藏在袋子裡已經裝好子彈的蜂巢彈匣,往空中拋起後隻手握住蘭塵殤襲來的拳頭,身體用力一翻便借著他的手臂高高躍起。隻聽“哢擦”一聲,蘭塵殤的手臂被白零藏給扭斷,白零藏在空中旋體半周,利用旋身的力氣將彈匣中的子彈全數裝入左輪內,等蘭塵殤轉身準備發動第二次攻勢的時候,白零藏已經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 “這就是在彈藥清空且處於近距離的情況下最好的解決辦法。”白零藏收起左輪,“不過我這種多少帶點耍技的成分,老板的話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就好了。” “大致了解了。”蘭塵殤握住被扭斷的手臂,用力地往另一側掰動後便又能重新活動。見蘭塵殤又能舉槍,白零藏重新拿回剛才插在地上的周波刀,說:“現在我和你的距離縮短到五步以內,你利用好手中所能用的武器來對我進行攻擊。” “什麼武器都可以?”蘭塵殤看著步步逼近的白零藏。 “對。” “既然是手炮教學,那我就拿流隕吧。”考慮到自己是學習槍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蘭塵殤思考再三還是選擇隻拿流隕進行攻擊。等白零藏走到特定位置的時候,他二話不說立刻扣住扳機快速開槍,白零藏也揮動周波刀砍開頭三發子彈,在第四發子彈即將射到跟前時橫刀擋下,在勢大力沉的沖擊下他急速地往後退去,但他立刻鬆開了手中的周波刀,矮身撐地躲過了剩下的兩發子彈,同時蹲姿拔槍對著蘭塵殤扣下扳機。 “在近身攻擊不奏效且無法進行遠距離拉扯的情況下,利用對方帶來的沖擊力拉開安全距離,再抓住空檔進行反擊。” “這樣啊,明白了。”蘭塵殤看著被自己抓住的子彈,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這一次我受益良多,很不錯的體驗。” “我就說老板能很快駕馭的了。”白零藏又重新變成開始那般大大咧咧的樣子,走上前和蘭塵殤勾肩搭背。走出訓練場的時候,蘭塵殤退掉流隕彈倉裡的彈殼,對蘭斯洛特說:“考慮到其他的情況,我得把這把槍給你改進一下。” “要黯龍和我配合嗎?”蘭斯洛特接過流隕問。 “叫師父幫忙刻印就好了,畢竟我可以利用暗魘的編織能力打造子彈。”蘭塵殤說完話的功夫,韻風已經早早鉆入了實驗室裡的甲胄裡,說:“這種事情對本座來說輕而易舉,快快完工吧。” “知道了。” 在兩人進入實驗室忙率的時間裡,蘭塵殤搬來一張椅子坐在白零藏麵前,問道:“你和雨觴在和平之翼的情況如何了?”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白零藏十指交叉往外翻,“就是雨觴那小子,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