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看向鏡頭請聽我說(1 / 1)

絲線鉆進了前方的樹林,隔著交錯的樹枝往裡麵望去,一個廢棄的移動板房孤獨地佇立在那裡。   板房內沒有燈光,門外麵放著兩個用來蓄水的鐵桶,堆積在鐵桶一旁的垃圾看起來還不算太舊,這裡明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看起來這就是賈順成住的地方了,你們說狼會不會也在這裡?”石俊逸小聲地問到。   “我們現在隻能假設他倆都在,所以還是先按計劃行事。”範晴回答到。   喬楚先是用耳朵探聽房內的動靜,但似乎並沒有任何聲音。   範晴隨後示意團七七開始行動,然後就聽到她對著房子‘喵喵’叫了起來。   喬楚依然沒聽到任何反應,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喬楚此時開始‘汪汪’地提醒到裡麵的人。   屋內一片死寂,若是房內有人那一定能聽到外麵的聲音,而他們也肯定會有所行動,畢竟同時有貓和狗出現的情況也隻能是他們熟悉的對手來了。   “上吧,你們小心,我和俊逸哥在後麵協助你們。”範晴手中捧著大號的探照燈,而石俊逸也拿著一個擴音器,這是分別用來對付那兩頭動物的武器,探照燈的效果之前已經見識過了,而據說狼會對異常的響聲感到極度不適。   喬楚朝著板房接近,而坐在他身上的團七七弓起背時刻準備戰鬥。   兩人來到板房門口,喬楚伸出爪子推了一下房門,‘嘎吱’一聲,房門直接打開了。   範晴看到兩人將頭探入屋內然後慢慢走了進去。   “啊!!!!!!”屋內突然傳來團七七的慘叫,這讓屋外的兩人立刻意識到了危險,他們迅速沖進板房。   探照燈與擴音器齊開,房內被瞬間照亮,震耳欲聾的黑色金屬音樂迅速填滿整個屋內,那樂隊的主唱似乎在以生命為代價全力釋放著黑嗓,絕望的嘶吼仿佛擁有把這屋頂掀翻的魄力,這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這是對。。。。。。   “停!停!停!”喬楚大聲呼喊到。   團七七跳到石俊逸身上一把奪過擴音器然後直接將其拍碎。   “耳朵都要壞了!這是什麼啊?!”團七七抱怨到。   “你不是在大叫嗎?我倆來支援啊。”石俊逸一臉不解地說到。   “我隻是被這蛇的空殼嚇到了,剛才一進來就看到它擺在麵前,結果被我一巴掌拍倒後才發現不是本體。”   範晴提著手裡的探照燈觀察著癱倒在地上的空殼,與之前在山洞裡看到的一樣,除了內部空空如也以外,整個看起來就像是一條真的蛇。   “剛才那是歌嗎?我變形的時候耳朵很敏感的,這聽得我渾身不自在。”喬楚甩著耳朵問到石俊逸。   “這是我。。。拿來對付狼的嘛。。。我這叫搖滾。。。老歌了。。。以前愛聽。。。”石俊逸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以至於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老馬哥,你聽這歌能睡得著覺?我以後坐你車的時候可別放這些啊!”團七七說到。   “你們快來看,這裡麵有東西。”範晴提醒到眾人。   剛才團七七的全力一擊直接將蛇皮拍裂了,由於沒有肉體的支撐,裂口開始不斷擴大,一直撕裂到蛇腹部的位置時,一個鐵盒從內部顯現出來。   盒子沒有上鎖,範晴將其打開後,裡麵放著一個牛皮紙信封以及一個智能攝像頭。   信封裡裝著一張字跡工整的信:   “我之前拚命地躲避你們,卻沒想到現在竟然會主動想要被你們找到,拜你們所賜,我的身份已經暴露,現在又遭到組織拋棄,狼也在追殺著我,所幸這蛻皮的能力騙過了他一次,但我沒有辦法不停地使用這能力,每一次蛻皮都會讓我感到無比虛弱,但蛇是一種報復心極強的動物,而我也一樣。”   “你們就當是我臨走前的一時興起,我會把自己的任務以及狼的秘密告訴給你們,雖然我也幫他做了不少事情,可既然我現在過得如此狼狽,那他也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動物組織的其它信息我就不透露了。”   “我的任務是駐守在動物園內確保那段影像不被外人看到,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裡?為什麼不直接刪掉那些影像?這對於組織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我曾問過首領同樣的問題,但對方給我的回復卻是這樣做會引起動物園的警惕,我覺得這種說法並不可信,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真實的原因。”   “關於狼的身份和秘密,我在這裡無法詳細展開,一切都藏在了這個攝像頭裡,把它連接上網絡,再用手機去掃底座上的二維碼下載應用程序,然後輸入我寫在下麵的賬號和密碼就能看到了。”   “喬楚,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尤其重要,你可能並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攝像頭裡的內容會讓你明白一切,做好準備。”   “賬號:jsc2023”   “密碼:QAZ!@#wsx0209”   喬楚看到賈順成的信中提及了他後感到十分困惑,仔細觀察過這個攝像頭後,他的心裡感到了一陣不安。   “喬楚,為什麼會說狼的事情和你有關?”範晴疑惑地問到。   “我也不知道,但這個攝像頭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咱們趕緊打開來看看吧!”團七七等不及想要解開這個謎團。   “這裡不宜久留而且信號不好,移動熱點會不穩定的,我們還是回去再看吧。”石俊逸說到。   返程的路上,喬楚一直拿著那個攝像頭,他似乎還在回憶究竟是在哪裡見到過。   範晴看到了喬楚表現出的焦慮,但此時她也在思考另一件事情,今晚的行動完全是一個意外,可賈順成似乎是預料到了他們的到來,所以才提前將這些東西留在了那裡,難道對方自從上次消失後就一直在以某種方式監視著眾人?   “我想起來了!”此時喬楚突然說道。   範晴和楊采烈立刻看向喬楚,就連正在開車的石俊逸也忍不住回頭望了一下。   “這攝像頭是我之前買給世界語交流中心的。”   範晴回憶起了之前兩人等待石俊逸去動物園收集情報的時候,喬楚的確是抱著兩個箱子去了交流中心。   “你之前不是說公益組織不用裝攝像頭嗎?”   “我後來覺得還是有一個比較好,畢竟那裡比較偏僻,但我當時還沒來得及問許哥裝在哪裡合適,因為那天他剛好不在而且也聯係不上他,我後來忙得都忘記給他留言了,所以這個攝像頭就一直放在那個箱子裡沒有打開過。”   “那為什麼你們交流中心的東西會在賈順成手上?”楊采烈問到。   喬楚則擔心道:“會不會是許哥遇到了什麼危險?怪不得這幾天找不到他。”   範晴沉默了,此刻她有一個猜想憋在心裡,但還在猶豫要不要現在講出來,而正在開車的石俊逸則麵色凝重地朝她搖了搖頭,畢竟大家馬上就能看到攝像頭裡的東西了。   喬楚將賬號和密碼輸入到了應用程序內,打開後裡麵放著一個雲端存檔,文件夾裡麵放著一個視頻以及幾張圖片。   視頻打開,一個背影擋住了鏡頭,這個人似乎在說話,喬楚把手機的音量調到最大然後倒回去從頭播放:   “所以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動物園那邊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我都不敢接,再這樣下去我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這個應該是賈順成的背影,而他的麵前似乎還有個人在回應他,但攝像頭遠距離的收音效果很差,那人說話時會伴有雜音,所以無法辨認出對方是誰。   “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現在回去對組織有危險,我會想辦法把你送走。”   “你是怕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被我傳出去吧?那你之前怎麼不來幫我?你以為把我救走然後藏在這裡我就得感謝你嗎?”   從賈順成的對話中可以判斷出被擋住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狼。   “我勸你老實一點,你自己沒有隱藏好身份,我現在還要幫你善後已經很麻煩了。”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但這裡我也待不下去了,你要是敢攔我,我馬上就打電話給喬楚,讓他知道你這個好師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此時喬楚的腦子開始‘嗡嗡’作響,他感到一陣頭暈,而身旁神情激動的楊采烈好像在說著什麼,但他此時什麼都聽不清楚。   背靠鏡頭的賈順成伸出手悄悄挪動著鏡頭,另一個人的全身開始逐漸進入到畫麵中。   此時喬楚在心裡默默地祈求千萬不要是那個人,但隨著鏡頭轉動到位,那個他敬愛的好師哥,那個他視作家人的許濱,還是出現在了畫麵當中,而此時兩人身處的地方正是世界語交流中心。   “你打算告訴他什麼?告訴他我是狼?你覺得他會相信你?”   “你做的事情可不止這些,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是如何用這個所謂的公益組織從國外走私貨物的?需不需要我幫你數一下那些來這裡值班的熱心人士到底有多少是來和你談交易的?”   又是一枚‘重磅炸彈’引爆在了喬楚的心裡,他開始用雙手托著頭,渾身在不停地顫抖。   畫麵裡的許濱沉默不語,雖然通過鏡頭無法清楚地看見他當時的表情,但是隨後從許濱身上散發出的黑霧似乎也表明了他的態度,隨後一頭壯碩的狼露出尖銳的長牙朝著鏡頭另一邊發出低吼。   另一團黑霧也不甘示弱地冒出來,兩隻動物開始在室內扭打起來,狼的利爪劃破了蛇鱗,在皮膚上留下了三道鮮紅的傷痕。   不一會,蛇朝著攝像頭的方向撲來,然後畫麵就到此結束了。   此時石俊逸看眾人都沉默了,於是開始分析道:“賈順成應該是把攝像頭收走了,然後和那個許。。。和那個狼跑到了外麵。”   “喬楚,你還好吧?”範晴發現喬楚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機屏幕。   喬楚沒有理會範晴,他繼續點開文件夾裡的其它資料。   那些圖片和文檔都是賈順成幫許濱處理走私貨物時偷偷留下的復印件,許濱借助自己的物流公司從境外非法運輸了各種物品到長嘉市,然後分批儲藏在不同的貨運倉庫裡,世界語交流中心明麵上是公益組織,暗地裡卻是一個黑色交易市場,而絕大多數前來幫忙的誌願者都是買家派來和許濱接頭的人。   象牙、劣質母嬰用品、違禁影像甚至是切割過的進口汽車,還有許多其他種類的物品都被列在了資料裡麵,許濱似乎從四年前就開始了走私活動,而世界語交流中心也正好是從那時候起建立的。   喬楚看完了所有資料後仍然一言不發,但他的呼吸明顯很急促,範晴很難相信此時的喬楚正在經歷怎樣的痛苦,他最尊敬的師哥居然是一個危險的犯罪分子,而那個陪伴他整個大學時光的交流中心竟是如此不堪的非法地帶。   “喬楚哥,咱們現在怎麼辦呀?”楊采烈還是沒忍住發問,她實在是受不了現在這種靜默的氛圍。   “喬老弟,你現在得冷靜一點,畢竟這件事情已經上升到一個很嚴肅的高度了,有些事情你需要做出一個正確的判斷。。。即便那是你最親近的人。。。”石俊逸在手裡把玩著那個攝像頭並嘗試安撫喬楚。   “今晚就先這樣吧,我現在隻想睡個覺。”喬楚輕輕地回復到。   範晴則說道:“我很擔心你。。。這件事情你不必獨自承受。。。”   “都回去吧。。。我現在真的很困。。。”喬楚的語氣似乎已經是在下逐客令了。   其餘三人隻好先離開工作室。   楊采烈坐上車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這麼說不太合適。。。但是那個攝像頭還在喬楚哥手上呢。。。你們說他會不會把那些文件給。。。”   範晴也反應了過來,若是換做其他人,這自然是無須擔心,可這偏偏是喬楚身邊最親近的人。   道德是維持和平的重要法則之一,但往往涉及到自己或者在意的人時,這就變成了一道難題,範晴很擔心對方會因此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這個你們倒是可以放心,我剛才偷偷拿自己的手機掃了攝像頭,那些文件已經保存在手機裡了,這不是在提防喬楚,隻是想在必要時刻幫他及時糾正錯誤,畢竟他之前也幫過我,還有那些差點被我傷害的路人。”   “不愧是你啊!老馬哥!但我還是願意相信喬楚哥不會胡來的!”   此時石俊逸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所以賈順成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些東西交給警察?許濱是狼的問題他們也許沒辦法處理,但這可是真實的犯罪證據,絕對可以判刑了。”   範晴分析道:“或許他是想以這種方式報復許濱,畢竟喬楚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弟弟,許濱應該也無法接受自己最親近的人發現這些可怕的秘密。”   楊采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你們有沒有記得第一次抓住賈順成的時候他就好像認識我們似的,還說有人給他保證過我們不知情,最後還很大聲的提到了一句公益組織,他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在暗示我們那頭狼就是許濱了?”   “采烈我覺得你分析地沒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想起來,他當時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也能理解了。”範晴說到。   “我們得想一個妥善的辦法處理許濱的問題了,畢竟他現在不隻是涉及到動物組織,那些犯罪證據肯定需要交給警察和有關部門來處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把喬楚牽扯進來,這樣對他也好。”石俊逸提議到。   “你們說喬楚哥會不會單獨行動?所以他才讓我們都先回去。”楊采烈問到。   “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他沒辦法自己變形,要是許濱對他出手的話就危險了。”範晴說到。   “你倆先回去吧,明天是周一了,我一會把車停得隱蔽一點,然後在這觀察一下,有情況的話我會隨時告訴你們。”石俊逸說著就從車上的迷你冰櫃裡拿出了一罐功能飲料。   江與城正在家裡和網友連線打遊戲,但今天他的話格外少。   “你報位置啊!我看不見你那邊什麼情況!”網友抱怨到。   “嗯。。。嗯。。。”江與城的回答十分含糊。   “怎麼了?你從上線開始就沒說過幾句話。”網友再次問到。   “。。。我。。。牙疼。。。”江與城摸著自己腫脹的左臉艱難地說到。   “哈哈!牙疼?我看你是被揍了吧?天天在遊戲裡當搗亂分子,我實在是離你太遠了,要不然我也來踹一腳!”網友大笑著調侃到江與城。   江與城無奈地搖了搖頭,網友還真猜對了,剛才他的確是被人揍了,對方那一拳差點把他牙打掉,但就像那個網友說的一樣,搗亂分子被揍也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