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世孫就把兩人請到了自己的禦書房。 “聽說惠夫人對兩位無理,在下在這給兩位賠不是了。”世孫說道。 “世孫殿下言重了。”二人還是回了一禮。 “唉,我西北之地雖然兵強馬壯,但物資匱乏,商業協會是我國內百姓生計的重要保障機構,我不得不讓一讓啊。”世孫一副無奈地說道。 “世孫良苦用心,我等佩服。”二人知道世孫並不是簡單道歉,繼續順著世孫的話說道。 “不過即便如此,我境內生活物資仍捉襟見肘,急需擴增,不知二位,可有良策?”世孫擺出一副求教的姿態。 “不夠就增,國內沒有,國外采購啊。”江流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聽聞公子與燕簡翼甘四侯關係匪淺,但我這裡離那太遠了,物資運過來,費用太高了。”世孫惋惜地說道。 “就是離得遠,才有這機會,要是離得近,就沒這機會了。”江流在世孫詫異的眼光下,說出了初步計劃。 “我們龍界,四周被大海包圍,是開展航運的有利條件,但北邊海域極冷又有怪異,自然沒法航運。東麵海域和南麵海域,燕城和南都城靠這便利,成為了龍界兩大商業霸主之城;而西側海域,目前港口不多,出挑的沒有,最有希望拔尖的塞港城卻因地域小,周邊沒有城市協同,而隻是有表麵上的繁榮而已。所以西北王國麵積大,海岸線長,可以考慮航運配套。這樣,可以把龍界中部、西部區域的物資,吸引到這邊來。”江流分析道。 “話雖如此,但要找到大港,何其艱難。之前塞港城還是龍庭直管城時,我們合作還是比較愉快。但自從一千多年前,將塞港城作為順意王封地後,我們兩地關係交惡,不僅不讓我們的貨物從他們那中轉,還不允許到我們國幾個港口的貨船經停他們港口。”世孫恨恨地說道。 “還有這事?”江流和江淌兩人都覺得意外。 “這順意王的先人,是個遠係王族,之前封地並未在塞港城,浩然龍君執政時,因未按禮法進貢朝拜,被剝奪了封號,降為庶人。現在的順意王,是上任順意王的孫子,因投四王爺所好,將所謂的表妹送給四王爺做妾,四王爺幫他向龍君說了好話,恢復了他家王爵,並讓他繼承;原來封地已改封他人,就封到了塞港城。”世孫介紹道。 “這就有些麻煩了。”江淌皺著眉頭說道,而江流,則是一副聽下去的表情。 “這順意王之所以會被封在塞港城,絕對和四王爺有關。當年四王爺極力拉攏我王祖父,可我王祖父作為手握兵權的藩王,自然不敢隨意站隊,並未刻意迎合,被四王爺記恨。王祖父還特意讓我叮囑你倆,遊歷的時候要避開塞港城,避免去了那裡,被順意王暗害。”世孫語重心長地說道。 “殿下,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指教。這塞港城與西北國接壤,為何沒納在西北國的境內?”江流問道。 “幾千萬前,我西北國成立前,是龍庭為了西北安寧,派下我先人,率軍剿滅當時占領此地的叛民。當時塞港城還是個遠離陸地的島嶼,外側是深水港,便於大型船舶停靠,是朝廷用來運送軍需物資到前線的中轉港。由於當時到戰區,進來之人要嚴格審查,出去之人也要嚴格審查,所以龍庭將當時還是一座島的塞港城從戰區劃了出去。等後來建了西北國,也沒納進來。由於地質運動,經過數千年變化,當年的島一側因淤泥沉澱,最終變成了半島,與我西北國相連。”世孫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麼請問,世孫可還有其他關於塞港城的近期信息?”江流問道。 “我在龍城的朋友說,近期龍庭都察院的巡稅使團要到塞港城。那使團副使錢洛是右都禦史趙賢良的外甥,也有一說是私生子,本來要做正使的,左都禦史河清水不同意,派了錢洛的上司馬亭做了正使。”世孫說道。 “巡稅使團?”江流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 世孫以為江流不知道什麼是巡稅使團,立即解釋道:“我們諸侯國,看著是諸侯王管理,實際是替龍君代管。諸侯國的稅收,說好聽點叫分成,每年都要按比例上交龍都國庫。為了避免下麵諸侯王虛報瞞報,減少國庫稅收,都察院每年都會根據龍君的指示,到諸侯國巡稅。如果發現少上繳的,輕的補齊,一般的還要倍罰,處理重的,取消封國,甚至殺了諸侯王都是有的。我們西北國太窮,我當政這數千年來,就來過一次。” “世孫可還知道其他使團成員麼?”江流問道。 那世孫仿佛提前知道會有這麼一問,拿出一張名單給江流。 “衛長生,老衛呀。”江流看著名單,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公子認識此人?”世孫問道。 “之前清黑督查,我和他分到過一組,這人人挺好的。”江流笑著答道。 “公子可有何良策?”世孫問道。 “暫時沒有,不過既然老友過來,我自然要去看上一看才是。”江流笑著說道。 “你真打算去塞港?”等回到住所,江淌問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塞港城既然有四王爺的狗腿,自然要好好會他一會。”江流答道。 “好,我和你一起去。”江淌握著江流的手說道。 “這順意王為了重得富貴,居然乾出送自己表妹入火坑的不恥行為,我恐怕他做事會毫無底線,你就在西北國好好收集情報,和世孫好好分析討論下西北國以後的發展定位,免得翻起臉來,把我倆都一網打盡。”江流笑著說道。 “還有呢?”江淌看著江流眼睛說道。 “你雖然沒有受封,但畢竟身份不同,到時動起手來,有諸多不便。”江流認真地說道。 江淌狡黠一笑,說道:“你的話多,就聽你的。” 數日後,當得知巡稅使團已到從龍城出發,江流就向世孫辭行,前往塞港城;並在辭行前,要世孫放出西北王為討好龍君世子,準備派兵打下塞港城的風聲。 塞港城內,順意王正在為西北王投靠世子之事,不斷向四王爺匯報動態;同時也關注巡稅使團的動靜。當收到西北王可能為了討好龍君世子,準備武力拿下塞港城,順意王不禁暴跳如雷。 “這西北王,一個異姓,居然處處和我一個王室宗親為難;連四王爺的麵子都不給,這次居然有臉去抱那世子大腿,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順意王怒道。 “殿下,那西北王擁兵自重,難免不會做出一些出格之事,我們盡量還是要提前預防一下。”幕僚建議道。 “好,招些死士,做些盔甲,即便現在不用,將來也能用上一二。再就是囤些糧草,以備不時之需。讓人盯緊西北國的動態。”順意王說道。 “這些天那些巡稅使團就要到了,也不能掉以輕心,讓下麵的人,好好把賬再核上一遍。”順意王吩咐道。 江流來到西北國和塞港城的交界卡口,西北國境內,一隊軍隊駐守,卡口前,排著一堆準備前往塞港城的民眾;而塞港城,則是沒有一個往西北國的人,但也有幾個衛兵一樣的人,如臨大敵,核查著每一名過境人員的身份材料。 一會功夫,原來排在江流前麵的二十幾人,僅一人有塞港城雇主開具的用工信息外,其他的都不符合,被對麵塞港城守衛退了回來或者不符合出境被西北國守衛拒絕出境。 輪到江流時,江流拿出天籟學院的遊歷證,兩邊的守衛都例行盤問後,將江流放行。 過了邊境不久,江流就看到了一處租車點,好幾個車夫在一起聊天。 見有客人來,一個看似領頭的車夫過來問道:“小哥,您是來塞港城旅遊的吧,我們這裡的車子,可以到塞港城任何地方。” “車夫大哥,我來塞港看海,你把我送到海濱客館吧。”江流也不多話,趕緊跳上了那車夫的神駒車。 聽到海濱客館,那車夫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因為之前得到塞港城車夫協會的通知,這幾天有去海濱客館的陌生外地人,一定要好好服務,到了地方還要給好協會印製的統一收費憑證。 江流看到車夫的表情,玩味地笑了下。連西北國都能知道巡稅使團在海濱客館,在塞港城的順意王不知道才怪。 車夫一路風馳電掣地把江流送到了海濱客館,收錢後,還恭敬地遞上了收據。 江流笑著把收據收好,然後來到客館前臺,辦理了入住。 客館服務員看江流是遊歷生,長舒一口氣。江流想要看海,便安排了一間海景客房。 待江流辦好入住,回到房間休息到晚飯時間,便下到客館一樓餐廳用餐。 江流點了一桌豐盛的餐食,正吃著,一個熟悉地身影坐到了江流對麵。 “小流!”對麵的中年人喊道。 “老衛,真巧,在這都能遇到你。”江流故作驚訝地說道。 “我出來公乾,你呢?”老衛簡單說道。 “我出來遊歷啊,趁著春暖花開,多走動走動。來,一起吃。”江流答道。 “我還有同事在,不方便,你把房號給我,我晚上去找你。”老衛說道。 隨後,老衛拿著江流房號離開,江流繼續吃他的晚膳。 到了晚上,老衛來到江流房間。 一落座,老衛就打出了一個屏蔽法陣。 “小流啊,衛哥這次,是和單位同事作為巡稅使團來這塞港城的。”老衛說道。 “督查諸侯王的稅收和上繳,不就是你們都察院每年例行的工作麼?”江流反問道。 “這次督查,不是常規的年度計劃任務,是有人舉報順意王漏報瞞報稅收,且說數額巨大。所以都察院按照龍君的意思,成立了專門的巡稅使團。本來右都禦史趙大人讓我們十室的副室長錢大人當正使,結果左鬥禦史河大人不同意,非要讓我們室長馬大人當正使。本來按照舉報人給的線索,我們查實就好,但這裡好像已經知道了情況,提前把一些證據銷毀了,還派人,把我們幾個死死地盯住,走到哪,都有一堆人來阻礙。”老衛嘆口氣說道。 “那既然你們左都禦史河大人都不想查,那就渾水摸魚唄。”江流漫不經心地說道。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如果舉報,我們核實沒有,但舉報人能拿出真憑實據,就是我們督查之人有責任,要被問責。”老衛搖搖頭說道。 “哪有這種事,那舉報人萬一是誣告,還不得累死你們?”江流憤憤不平地說道。 “如果是誣告,經查實,這個舉報人就是誣告之罪,他誣告別人的罪最重判什麼,他就要同罪。所以這種殺頭的事,如果我們核查下來說不實,那個舉報人必定會魚死網破,之前他已經拿出很多線索,如果是假的,他等於自找死路。所以當時分析,這個案子應該不會有假,趙大人才會讓錢大人當正使,好讓他立功。”老衛解釋道。 “外麵在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錢大人是趙大人的外甥?”江流突然開始八卦。 “不是親外甥,你也是九品官員,知道官員有回避製度,特別是我們都察院這種地方。不過據說是錢大人的外祖父,和趙大人家是世交,錢大人的母親,據說認了趙大人為義兄。”老衛說道。 “按理說你們都察院,做這種案子多了,應該很有經驗才是。”江流問道。 “所以我才來找你。我的兩位領導——正副兩位室長,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我剛和他們匯報了一下,想吸納你作為臨時使團團員,幫忙調查。咱們之前在督查“清黑”時,我看你很有點子啊。”老衛說道。 “衛哥如此高看小弟,小弟慚愧。但現在是都察院工作,不是“清黑”,我參與進來,恐怕不妥吧。”江流連忙拒絕掉。 “這個我們也考慮過了。你之前能進入“清黑”督導工作,都是審查過的,一般有牽扯較多的都不會納進來。再一個現在我們在這裡受限,進展較慢,自然需要一個讓塞港城意想不到的人去調查,才能找到真相。我們兩位室長說了,隻要你能幫忙,他倆各欠你一個人情。而我這邊,你也幫幫兄弟吧。”老衛焦急地說道。 “你們兩位室長的人情,確實一般人都得不到。但老哥你既然開口了,那我就勉為其難。不過你也知道,我一個初出社會的愣頭青,不一定辦得好事情啊。”江流麵露難色地說道。 “這個沒事,我們這邊還有內線,隻要你肯幫忙,我們自然會讓他們協助你。”老衛見江流答應,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