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叫蔣千惠，後腦有鈍物擊打的痕跡，初步推斷就是致命傷。”時悉順著陳卦的進度把受害者的資料調到大屏幕上，“屍體所在的山坡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但蔣千惠的死亡應該不是現場的怨氣造成的。屍體所在的位置偏向上方，哪怕從山頂滾落，高度和環境都無法造成這樣的傷口，應該是人為，基本可以定性為刑事案件。” 　　“蔣千惠，N大金融係二年級8班的輔導員，未婚，手機不在案發現場，暫時無法得知有沒有對象，社會關係不算復雜，本地沒有什麼親戚，父母前年都得病去世了。隻有一個外祖父在京城，呃，她外祖是協會的李仁桐長老。” 　　“住址呢？”陳卦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桌上，意味不明地掃視了一圈，臉色有點難看。 　　會議室的裡坐著的都是他們二隊的人，除了南書離不在，這家夥在解剖屍體。 　　“一隊還在查，死者在學校裡有員工宿舍，但早上我們去看過了，隻有簡單的旅行裝的洗漱用品，衣物很少，死者應該是還有別的住所，那應該隻是加班的休息室。” 　　一隊是w市特調處的技術組，上一個隊長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且能力太強被協會召回調休兩年當自由人，換了種更玄學的方式為人民服務。一隊的工作特性決定了他們都是年紀輕，精力好，能力強，反應快的好手，保證隨其他隊伍調查進度更進能夠及時調取資料，更新信息和滿足其他亂七八糟的技術需求。 　　一隊的現任隊長叫於赫書，靈異協會最年輕的長老，脾氣相當好，和現在二隊配合相當默契。 　　陳卦出會議室的時候，正好遇到於赫書來敲門，對方的臉色不太好，但莫名的，他又覺得有些說不上的詭異。 　　“總部那邊接到消息，‘白澤’已經犧牲了，Mr.A失聯，目前下落不明。” 　　陳卦的聲音被天臺的風吹散了很多，傳到於赫書耳朵裡有點聽不出語氣：“‘白澤’真的死了嗎？” 　　“線人的消息，你信那就是真的，誰說得準呢，又不是親眼見到的。” 　　“誰的消息？” 　　於赫書沒有回答，把手裡打印的文件交給他，背著風轉身走了。 　　一直不理解為什麼電視劇偏愛天臺，風那麼大，人物麵目扭曲的好看嗎。 　　陳卦在背後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好像並不在意他對於這個問題的沉默，直到看不到於赫書的背影，他才收回視線，翻了一下手裡的文件夾，是關於蔣千惠名下另一套住址的。他麵無表情地提溜著回了辦公室。 　　“白澤”不同於Mr.A，後者是總部安排在那頭的線人。前者手上的消息線長跑了十幾年，據上一輩說是自己找上的他們，是藏得最深的一個，一下不明不白地死了。應該隻有總部的少數人才知道兩人的真實身份，他們和這兩位線人不明不白合作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麵。 　　二隊的車是一輛又爛又破的商務車，修修補補三年又三年都沒審批下來換車，上麵噴著的“地方玄學異聞特別調查處”被刮得沒剩幾個字，出去的可信度還不如江湖騙子。 　　蔣千惠的另一套公寓位置還算是個中高檔小區，防止事多，這次出外勤陳卦開的自己的車。 　　車牌一眼極其值錢。 　　SB?H2B886 　　時悉跟在他後麵接過車鑰匙的雙手有些微微顫抖。感覺自己接過的不是輛車，那是輛祖宗。 　　小區裡的停車位不算緊張，蔣千惠買房分配的車位就在她樓下，前麵寫了戶主的房號，上麵停了一輛SUV，落了一層灰，看起來很久沒有被開過了。 　　“讓人去查一下車牌號，看看是不是死者的。” 　　時悉低頭記下，拍好照發給於赫書，再轉頭陳卦已經上樓了。等到他上了樓發現陳卦站在蔣千惠住址前，門半敞著，陳卦不進去。 　　算一算時間，陳卦得在門口站了有五分鐘了。而問物業要來的鑰匙在時悉手上。 　　那門為什麼開著？ 　　他反應過來，猛回頭看向陳卦，後者的手把在後腰的配槍上，目色沉沉。 　　沒等時悉打手勢詢問，下一刻門就被猛地拉開。 　　“站了這麼久，你們不進來？” 　　門被完全拉開，露出一張蒼白得有些熟悉的臉。陳卦的槍口離她的眉心隻有一指寬的距離，簡易新瞥了一眼，門的側麵還有半個槍口露出來。她熟練地後退了一步，微微張開雙臂，伸開五指，表示自己手無寸鐵，相當無害。 　　“你怎麼在這？”陳卦的目光向下挪去，看到她腳上的鞋套頓了頓，沒放下槍。 　　時悉的視野裡出現了完整的簡易新，她又換了一身衣服，連衣裙到腳踝，這一次沒有那些不明來歷的血跡了，看著也沒有地方能夠藏東西。 　　“你們為什麼在這裡，我就為什麼在這裡。” 　　“行。”陳卦接受良好，動作不變，回頭招呼時悉，“給她搜身。” 　　簡易新笑容似乎有些僵硬，下意識地退了半步，但還是順從地配合時悉。 　　“你的裙子還有口袋。”時悉贊嘆，然後猶豫。裙子的口袋，伸進去搜就有耍流氓的嫌疑了。 　　簡易新意會，把比她臉都乾凈的口袋翻出來，再次張開雙手，手上隻有手機，歪頭道：“OK了嗎？這麼不信任我？” 　　陳卦慢慢把槍放下，語氣說不上好壞：“你歸隊不報備，找書苑 ｗww.zhaosｈuyuan．com 擅自闖入死者家中，隊裡沒有人知道你回來，你說你看起來像好人嗎？” 　　時悉知道他們這一行有些名諱和身份問起來有些忌諱，他的好奇心也沒有那麼重，所以昨晚看到簡易新他直到現在都沒有提過一個字。但一個無關人士莫名出現在案發現場又比他們先到死者家中，再不問問，有問題的就是他了。 　　“陳隊，這位到底是？” 　　陳卦翻了個白眼，邁進屋裡，時悉配合他堵住了門口。 　　“我突然就有點不太確定了，不如你問問她。” 　　簡易新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羞赧，朝他伸出手：“正式認識一下，簡易新，w市特調處二隊特聘顧問，未成年，所以不常出現。我前段時間去給一隊幫忙了，昨天剛回來，還沒去隊裡報道。” 　　“時悉，剛從實習期轉正，幸會。”時悉輕輕地回握簡易新伸出的手又把手飛快地縮回去。 　　“我記得你昨天還是實習生？”簡易新挑眉。 　　“實習期一個月，我的轉正報告批下來了。今天轉正第一天。”他笑笑，向前邁了一步。 　　陳卦錯身走進客廳，套上手套，站在正中央觀察屋子裡的布局，嘴上也不閑著：“還沒歸隊消息倒是拿得比我們還快。東西動了嗎？” 　　“拜托，你把我當普通民眾嗎？” 　　“還沒歸隊報道，你就沒資格參與這起案子，你和普通民眾有什麼區別？”陳卦一眼都沒看她，頓了頓似乎還想起來，“到的還比警方早，確實和普通民眾不太一樣，你還有點嫌疑。” 　　“給她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