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歸來(1 / 1)

觀蒼海 謝太宗 7424 字 2024-03-17

此次的出征雖說沒有大獲全勝,但也算得上是勝利。因此,林捕頭便遣人回去巡捕司通報情況,向司長大人講明我們剿匪的結果,以及歸來的消息。   另外,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便叫蕭凡提前與我們分開,然後從另外一條小道上回到租院裡,暫時先不要出去活動,就在家裡等著我和朱天鎮回來。而我和朱天鎮則繼續與征討隊同行。   “對了,林大人,我對一事有些擔心,不知道劉發根是否還活著?”我憂慮道。   林捕頭不解道:“李兄弟為何這麼問呢?”   “我覺得像劉發根這樣重要的犯人,關係重大,所牽連的人不僅僅是歐陽建而已,可能還會有白鶴堂的人。所以,我想……或許有人會殺人滅口,在巡捕司去剿匪的時候,趁機殺了劉發根,以便死無對證。”我說道。   林捕頭莞爾一笑,說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巡捕司的獄房守衛森嚴,而劉發根又身處在地牢中,有專人看守著,地牢裡層層戒備,安全的很啊,就算是有蚊子也都咬不到他。”   我還是不放心點了點頭,回道:“也是。”   “幸虧你們有線索能夠查出事情的真相,要不然等到了武林大會結束後,塵埃落定,新任大宗師上任,革舊鼎新,那此案就隻能是草草判決,終審結案了。而蕭凡即使是無辜的,也隻好當個替罪羊,蒙冤一生。”林捕頭說道。   “啊,為什麼會這樣?這樣做豈不是有失公正,事實的真相怎麼能變得有期限的了?那依此按律法審判的話,蕭凡和劉發根會被判處什麼刑罰呢?”我有些不解,但也還是順著這種規則問下去。   林捕頭嘆了口氣,說道:“哎,新人換舊事,這也是沒辦法的,要是沒能查出真相的話,毫無疑問,蕭凡會被判處死刑,而劉發根在他自己的口供裡說他是被蕭凡脅迫的,家人的生命也都受到了威脅。且其還表明蕭凡跟他說,給楊莊主下的藥隻是普通的迷藥,無關要緊的,叫他去辦就是了。”   “否則,蕭凡就要了他的命,無可奈何之下,他便在楊莊主的茶中下了十香軟筋散。按這樣的情況來看,劉發根的所做所為並非是出於本意,罪不至死,此外他還有自首舉報之功,依律法最多也就判個三年的有期徒刑。”   “才三年的有期徒刑?怪不得他敢這麼去做,想必是收了不少的錢財了吧。”朱天鎮頗有感觸的說道。   “可能吧,這就要查清楚才能知道了。”林捕頭無奈道。   “嗯嗯……”   當我們凱旋歸來的消息傳到鎮上後,鎮長和巡捕司的司長便帶著眾人前來迎接。   楊夫人和楊詩兒、尤布德等人則是隨之到來,且楊夫人的神情有些迫切,想必她是特別的期待林捕頭能夠帶回好消息吧,畢竟歸客劍莊這次護的鏢事關重大,不僅能影響武林大會的舉辦,還能關係到歸客劍莊的未來。   對於這般重要的事,但尋視人群裡,卻不見歐陽建在場,這是歸客劍莊的鏢運被劫,身為大弟子的他似乎是全然不關心,甚至由始至終都未曾露麵,可想而知,這其中定是有隱情。   另外林笑笑也是早早的就到來迎接征討隊,但她要等待的人並不是林捕頭,而是她日思夜想的朱天鎮。   在這兩天裡,為了朱天鎮,林笑笑整天都是坐立不安,寢食擔憂,就生怕朱天鎮會出什麼事情來,哪怕是朱天鎮掉了一根汗毛,她都會覺得心疼不已。   不用多久的時間,我們和鎮長他們就碰上了麵,在這種場合,其實無謂就是搞個儀式,說些客套官辭,寒暄幾句罷了。再者就是弄個頒獎典禮,有功的領功,受傷的給點醫藥費,犧牲的發些撫恤金。   不過鎮上百姓們的情感都是毫無水分的真心意,當我們凱旋的桅桿才露尖角時,崇安鎮上的百姓們已是心血澎湃,他們爭先恐後,隻為一睹征討隊的風采。他們自覺的站成兩排,攢動身軀,頓時鑼鼓喧天,威武之聲響徹天地,百姓們熱情的載歌載舞、歡呼雀躍著為我們接風洗塵。   看著他們臉上表現出的喜悅之情,我們不難知道,剿滅山匪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現在終於得償所願,百姓們都極為歡樂、興奮得不行。   林笑笑在看到我們回來後,當還相距幾十米遠時,她就奔跑著過來。當時,林捕頭還以為女兒是太過於擔心自己,所以才會如此的迫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   林捕頭不由歡心而笑,心裡備感欣慰,覺得平日裡還真是沒白疼了她,要好好的誇獎一下林笑笑才行。誰料林笑笑在來到了我們的跟前後,隻是平靜的對著林捕頭喊一聲“爹爹”,然後就飛快的向朱天鎮靠近,並不斷的對著朱天鎮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所表現出來的情意甚是濃烈。   朱天鎮見林笑笑這麼熱情的對待自己,覺得十分不自在,臉上略露難意,顯得有些尷尬。而林捕頭則是倍感失望,心下不免在暗暗嘆息:唉!女大要嫁人咯,也不關心一下做爹爹的,真是白疼了這麼多年。   我在看到這番狀況後,先是表現的十分驚訝,接而就是在心裡暗暗發笑。看來朱天鎮這小子艷福不淺,竟能討得林姑娘關心。雖然林笑笑不算得上漂亮,體態也有些豐腴,但從整體上來講,也還算是過得去。   要是擱到現代這個鬧媳婦荒的21世紀,但凡是個普通女生都很難找,更別說是美女了,且有些人還調侃道:但凡是個人就行了,是男是女也無所謂,又或者是個活物也行。所以看開點來說,像林笑笑這種姿質的,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更何況他前頭還有個熊白白。   林捕頭與鎮長和司長交談甚歡,根本就沒空去注意周邊,待談說一陣子後,林捕頭稍有空閑,即移目橫掃左右,他這才看見楊夫人,眼光隨之顫動。   此時,楊夫人也見林捕頭能抽出空來,便上前說道:“林大人,恭喜你凱旋歸來。我們歸客劍莊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本門弟子護鏢無能,竟被山匪劫去,還死了十來個人,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幸好林大人英明神武,剿滅了匪徒,想必那些經費也尋回來了吧?”   林捕頭頓時臉色羞紅,略有傷感的微微低頭,沉思片刻,隨即說道:“楊夫人,讓您失望了,您的這番美譽,林某實在是愧不敢當,那些經費我並沒有找回來,其已被袁三霸攜帶逃去,恐怕再也尋不回來了。”   楊夫人聽後十分失落,眼睛無神的看著正前方。這些經費無法找回,就意味著歸客劍莊要承擔賠付的責任,可這筆巨款賠款哪裡是歸客劍莊能承受起的啊?   雖然在十幾年的經營中,歸客劍莊積贊了不少的家底,但也不夠賠付,就算是東湊西當的,勉勉強強湊合,最多也就隻能賠付七八成而已,除非是把歸客劍莊給典當賣了,不過這方法定是不行的,歸客劍莊是楊莊主多年來的心血,怎麼能就此葬送他人。   “楊夫人……你怎麼了?”林捕頭見楊夫人神不守舍的。   “啊……我……我沒事,尋不回來也沒關係,這都是注定的,看來歸客劍莊是難逃這一劫了。”楊夫人猛然驚醒,隨後嘆氣的說道。   “哎~楊夫人,您也不必太過於喪氣,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也說不定呢?您放心,隻要有我林某人在,那袁三霸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給抓回來,幫你尋回經費。”林捕頭安慰道。   “那就有勞林大人了,希望能找回來吧。”楊夫人說道。   楊詩兒和尤布德見我也在征討隊中,都有些驚訝,隨即楊詩兒過來問道:“李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難道你也上山剿匪了嗎?”   楊詩兒的主動搭話頓時讓我神清氣爽,飄飄然而臉色微紅,緊接著,我心悅道:“多謝詩兒姑娘關心,山匪兇惡,我去助林捕頭他們一臂之力,順便想為你……為歸客劍莊做點事,哦,對了,你最近過得怎樣?。”   “我還好,那我二師……”楊詩兒剛要說出二師哥這幾個字,但又收回去了,還好旁人沒發覺。她檢查了周圍,轉而隱晦道:“那件事情有什麼進展了嗎?”   “你問得正好,我們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不久之後就能辦好,但是現在這裡人多嘴雜,不便說得太多,你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我輕聲說道。   “嗯嗯好,有勞李大哥了。”楊詩兒微微點頭,柔聲道。   此外,畢竟我和朱天鎮都是新麵孔,鎮上的官家都不認識站在林捕頭旁邊的我們,見了我們後都感到疑惑。所以接下來,林捕頭便向鎮長和司長介紹了我們,並褒揚了我們的功績。   談說了幾句,我們就往巡捕司中回去,本來鎮長是想邀請我們征討隊到酒樓中去擺宴慶賀的,不過林捕頭認為鏟草未除根,袁三霸尚在潛逃,我們不宜勞費公款來慶功吃喝。   見此,鎮長再三相邀,林捕頭便是百般推辭,如此來回客套幾次後,甚是無趣,鎮長也隻好作罷。   於是,林捕頭便和鎮長等人並肩而行,談論說事,百姓眾人也是一路相迎。再走了些路程,不料白起義和白連天他們卻突然出現在前麵,其還帶著十來個手下,隻見白起義假意笑道:“林大人,別來無恙啊,恭喜你終於剿滅了山匪,凱旋歸來,如此盛事,真是可喜可賀。”   林捕頭冷眼看向白起義,嘖聲說道:“我林某人無恙的很,就不必勞煩你白堂主費心了,倒是你應該有恙了吧,不知道那黑煞孫道成回來了沒?可沒受傷吧?”   “林大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好心來問候你,以禮相待,你總不該是這般出言不遜吧,好歹說你也是個領頭的,怎麼一點風度都沒有呢?”白起義故意挑起事端,暗自損了林捕頭一番。   “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可受不起,你安的什麼心,你自己知道,不必如此的惺惺作態。”林捕頭正色說道。   鎮長見林捕頭和白起義的言語間頗有火藥味,一言一語都是在挖苦對方,情況甚是不對勁,便上前緩和道:“二位都是親家,有話好好說才是,何必如此見外呢?”   “鎮長大人說得是啊,家和萬事興,況且二位都是天底下舉足輕重的人物。”司長大人附和著說道。   “哦~,白某見過鎮長、司長大人,白某隻顧著與林大人說話,失禮了二位大人,還請見諒。”白起義像是突然回神似的,施禮說道。   鎮長莞爾一笑,點點頭表示見禮,又抬頭望天,隨後說道:“水光瀲灩晴方好,白堂主,林大人,我看趁今日的大好日子,二位不如賞在下個臉,與司長大人一同到在下府上喝上幾杯薄酒,再閑聊幾句可好?”   “那甚是好啊,難得鎮長大人有邀,當是得幸,白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白起義客套的說道,然後又看了看林捕頭,道:“不過,某人似乎並不樂意。”   林捕頭麵對白起義這般蓄意挑釁,毫無退縮,依舊是堅持自己的心意,但也客氣道:“多謝鎮長大人的美意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林某人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去赴會了,希望大人能夠見諒。此外,林某還得把在匪寨裡救出來的姑娘們安頓好才行,待問清了籍貫,再送她們回家。恐怕無法與二位大人同行了,得先行告退才是,待他日有空了,我林某人再登門拜訪,告辭。”   說完,林捕頭抱拳施禮,然後就轉身領著我們回巡捕司。   “誒……林大人,你怎麼……。”鎮長欲要開口說話,卻無奈林捕頭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白起義見狀後,便趁機打壓說道:“鎮長大人,他林通就是不識抬舉,目中無人,常常自以為是,大人就不必與他這種人一般見識了。”   很明顯,被林捕頭拒絕後,鎮長大人內心極為不悅,臉上露出的尷尬之意顯而易見。而司長大人了解林捕頭的性格,知道他向來與白起義不合,非是公務的原因,隻是故意推辭罷了。   鎮長大人如此盛情相邀,林捕頭卻是這般不給麵子,也甚為難當,得要說幾句好話來緩解氣氛才好,於是司長大人就替林捕頭開解道:“白堂主此言差矣,鎮長大人也莫須見怪,林大人醉心公務,若事不得解,便近乎癲狂,上下同僚皆知。事至此,我等不如先移步到鎮長大人的府上邊喝邊聊,待什麼時候方便了,我再與林大人邀請各位出來相聚可好?”   司長大人這麼一說後,鎮長大人認為在理,也就隻好作罷,心裡也不再覺得難堪:“也好,那我們就一同走吧。”   為了能夠早點破案,我便跟著林捕頭他們回到了巡捕司,準備誘引劉發根招供的事宜。目前,萬事俱全,隻欠催迷藥,幸好我懂得如何製作,而且在鎮上都能買到製作催迷藥的藥料。   東買買,西買買,再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復雜煉製,我把催迷藥製成了粉末狀,以便摳入酒水中使用。   在製藥的過程中,林捕頭幫我要來了一套獄監製服,隨即我詢問林捕頭道:“林大人,我想請問一下,你們有沒有調查過劉發根他在作案前後的行為?接觸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又或者是他在平日裡都有什麼興趣習慣。”   “此外,在歸客劍莊裡也有不少的傭仆,劉發根有沒有說明為什麼蕭凡會去找他下毒呢?而不去找其他的人,所以我對這幾點是有些看法,不知道林大人調查過沒有?”   林大人微微皺眉,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都有調查過,隻是沒有什麼關聯的發現。因為在當時,蕭凡的嫌疑最大,況且還有人證物證能夠證實蕭凡就是殺人兇手,所以我們就決定先捉拿蕭凡來審問。”   “不過還沒等我們動手,蕭凡他就逃脫走了,而且他自己的所述辯證也是顯得十分無力,無法證明自己不是兇手,從這個情況看來,大家也就更加的認為他就是兇手。”   “或許他是不相信我們,覺得自己要是被捉拿住了,根本就查不出真相來,到時候自己也百口莫辯,從而屈打成招,故隻好逃脫離去,自己去尋查真相,現在想想也是可以理解。”   “而在此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有的證據都停留在了當天晚上所發現的物證,以及劉發根所提供的口供。既使是這樣,但我對蕭凡是殺人兇手的這個定論還有些懷疑,因此我便去調查劉發根,希望能從他那裡找到些答案,但很遺憾,沒什麼發現。”   “我隻知道劉發根在平日裡很喜歡賭博,常常是輸得全身皆空,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被債主追得雞犬不寧。而他自己也說,蕭凡曾經拿過一筆錢給他。”   “嗯嗯,那這就對了,任何人作案都是有動機的,而劉發根應該是為了錢。”我點點頭,深有感悟的說道,這樣一來,去誘供劉發根的思路也變得清晰。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行動也隨之開始。在行動之前,林捕頭遣開了原來的那兩位看守劉發根的獄監,把我和朱天鎮換上。   劉發根是被關在一間特別的獄房裡的,這間獄房是在地牢中,地牢的入口門前還有四位獄監在看守著。當走到入口門前時,領著我和朱天鎮過來的那位捕監大人就向那四位獄監打了個招呼,並出示換監批文,由於林捕頭在這之前已經和他們說過了原由,因此他們便心領神會,沒有多言。   隨後,其中一人掏出條怪狀的鑰匙,往石門右側的鑰匙孔中插進,左擰幾下,右轉幾下,再向後拔動。頓時,一陣磨石聲響,通往地牢的石門隨即被打開,一道長長的石棧階梯展現在眼前。   我和朱天鎮相視一眼,便緩緩的走下石階。地牢很大,通道蜿蜒曲折,獄房眾多,這裡關押的都是些罪大惡極的犯人,他們長期被關押在這裡,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