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下(1 / 1)

觀蒼海 謝太宗 15195 字 2024-03-17

潭淵崖遠近聞名,兇險無比,與萬山相連,屏蔽千裡,縱有萬丈之深,常人不敢靠近。周邊的人都知道它是個無底洞,掉進去的人畜雜物皆是有去無回。   看到這種情況,袁三霸的心裡涼了一截,他知道上官雨格和朱景洪的關係不一般,在執行任務之前,朱景洪就有跟他交代過要注意上官雨格的安全,千萬不要弄傷了她。   現在非但沒有完成任務,還把上官雨格的命給搭了進去。袁三霸正發愁的很,該怎麼給這個兄弟一個交代呢?畢竟自己以後還得要仰仗朱景洪,萬一為此而撕裂,鬧翻了臉,那就未免得不嘗失了。   歐陽建也是有點心慌,不過他比較擅於計謀,懂得權衡得失,不至於變得手足無措。上策不行走下策,而且他還是白起義的座下賓,他知道白起義的關注重點並不在這方麵上。   心想到時候隻要美言幾句,把損害說成收益,那就不會徒勞無功了。李殊同固然有用,但幫白起義除掉了他也算是一件好事,這樣便可以確保武林大會少了個攪屎棍,如此一來,自己便不會受到責怪,甚至還會受到嘉獎重用,隻是朱景洪那邊不太好交代而已。   無論怎樣,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時間依然一分一秒的過去。潭淵崖如此深邃,袁三霸靠近崖邊看了一陣子,搖搖頭便轉身離去,縱然覺得不如意也是沒有辦法的,該來的遲早都要來,況且這種結果並不是他能夠控製的。   緊接著,前腳剛走後腳就到,朱天鎮和蕭凡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原來在楊詩兒被袁三霸他們挾走時,上官雨格立即就寫了張求助信,簡潔的說明是要,並委托橋上的算命先生幫她捎到歸客劍莊。   朱天鎮和蕭凡等人來到潭淵崖時,袁三霸和歐陽建已經離開好一陣子了。雖然現場有打鬥的痕跡,不過很難鑒定結果是怎樣的,所以朱天鎮和蕭凡根本就不知道我和楊詩兒她們掉下了懸崖,就算是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也無法確定,更加難以下去施救。   我拿著上官雨格的火折子急切的尋找著,喊了楊詩兒幾聲,一點回應都沒有。周圍連鳥蟲走獸的聲音也毫無響應,越是這種情況我的心裡就越慌,生怕楊詩兒真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往前再走十來步,在右側邊上似乎有個黑影,這時,我的心裡加速撲通撲通的亂跳。越走近,前麵的身影就愈發熟悉,待光線觸碰到黑影時,基本上可以確定那是個人,而這個人就是楊詩兒。   我喊著楊詩兒的名字,急切的走近到她的麵前,隻見她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像是睡著了一般。其身上有著幾處枝條棱石所造成的傷口,衣物明顯是破了些洞,同時還摻和上了血,光從外表來看,楊詩兒傷得就不輕。   上官雨格見到了這種情況,也顧不上自己的傷痛了,咬咬牙傍緊手,便往我這邊匍匐前進。   我不敢亂動楊詩兒的身體,在確認她的呼吸尚存後,便立即著手且細心的檢查著她的傷情,給她把脈診斷,剛一摁捺住脈搏,我就被震驚到了。   她的脈象很亂,極其不平穩,時快時慢,時強時弱,脈浮、脈促而無力,搖搖晃晃的,毫無規律可言,很明顯楊詩兒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李大哥,詩兒姐她的傷勢怎麼樣?有沒有事?”上官雨格焦慮的問道。   我看了一下上官雨格,再看了一眼她原來所在的位置,心裡暗自思慮幾秒時間,此時已是顧不得其他的事了,便眉頭緊皺著說道:“詩兒她受了重傷,已經是傷及到了內臟,而且現在處於昏厥的狀態,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清醒過來,我得要立即給她輸送真氣才行。”   話音剛落,我就立馬給楊詩兒喂了治療內傷的藥,再是調運自己身上的真氣,將其盡數蘊於丹田之上,然後慢慢的輸送到掌心,散發至楊詩兒的體內。   大概是過了十多分鐘,楊詩兒臉上的氣色有了很明顯的變化,紅潤了許多,不再像剛才的那樣泛白無血。再過些時間,楊詩兒的脈象逐漸好轉,直趨於平穩,而此時我體內的真氣也已經輸出得差不多了。   還好楊詩兒的身體沒有出現骨折,隻是外表有幾處擦傷和幾處半深不淺的劃傷,傷勢也不算嚴重。我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用來給楊詩兒擦拭傷口,然後把她扶到一處乾凈的地方安置下來。   等處理完了楊詩兒的事情之後,我才想起上官雨格的傷情,她的左手出現了骨折,此時應該是疼痛難忍了吧,所幸這不是粉碎性骨折,隻是輕度的折裂而已。剛剛我的心思一直在楊詩兒這邊,忽略了上官雨格,現在得要趕緊為她處理才行了。   我把上官雨格扶到一處大石塊邊,讓她緊挨著石塊來坐。我看了看周圍,這裡沒有木材或者是竹子之類的東西,隻有纏繞在洞內四周的藤蔓,所以目前隻能是找幾根乾化筆直的老藤來使用了。   乾化的老藤比較堅硬點,拿利劍修整一下,再撕些布條,以此來紮綁固定住上官雨格骨折的部位,期盼能達到治療的效果,雖然這個方法簡陋了點,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在給上官雨格包紮手臂的時候,上官雨格強忍著疼痛,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我問她是不是很難受,要是很痛的話叫出來會好點。她說不用了,能忍受得住。   此時上官雨格的表現讓我有些吃驚,她的毅力非同一般,比絕大多數的小姑娘要堅強,完全沒有千金大小姐的嬌氣,這一點都不像是通天閣的官二代,簡直顛覆了我的認知。   在現代社會,像上官雨格這樣的身份,從小生活在優越的環境裡的人,受了點傷,恐怕都得在朋友圈裡叫苦喊慘了吧。   到了綁紮的最後階段,隻見上官雨格抿嘴咬著牙唇,強硬的挺住了疼痛。如此激烈撕痛,其眼角不免有幾滴淚點泛下,她並沒有止住我,完事後便隻是說了一句有些口渴了,想喝水。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我也自覺得有點口渴難耐了。看來大難不死,活著也不輕鬆啊,在這暗黑無光的深洞裡,既沒有糧食也沒有水。這樣下去,不用幾天,我們三人就算不被活活餓死,也都會被生生渴死的。   過了不久,等一切都處理好了之後,我便把上官雨格扶到了楊詩兒的旁邊,讓她們之間互相有個照應。緊接著,我生了幾堆火,發現這個山洞雖然不大,但是卻很長,其構造就像是一道山澗一樣,向左右延伸出去。   “啊!”上官雨格突然驚叫了一聲。   “怎麼了?”我連忙問道,心裡也跟著惶恐,在這種未知的環境下,隻要有一丁點的情況,都是足以令人生畏的。   上官雨格顫抖的指著一個方向驚慌說道:“李大哥,你看那……那邊有……。”   “有什麼?”我不明其義的看向她所指的地方,隻是隱隱約約的看到幾堆白狀物體。   湊近一看,原來是幾堆散落的人骨頭,這些人估計也是意外墜落到山洞中的。他們沒有逃出去,或許我們也將麵臨著跟他們一樣的命運。   “沒事了,隻是一些遺骨而已,他們也算是我們的前輩,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應該會保佑我們的,別害怕。”我安慰上官雨格。   “嗯嗯。”上官雨格點點頭,但依然是心存驚怕,其目光時不時瞥向那頭,感覺不太放心。   幾番觀察,在確認周邊沒有危險的跡象後,我也就放心了點,隨即交代上官雨格,叫她好好休養,並把身上所帶的桂花糕給她。這是四人份的桂花糕,省著點吃的話,能夠我們支撐三天。因此,吃的問題算是暫時解決了,目前我們急需於解決喝水的問題。等過了一段時間,熟悉這裡之後,再去尋找出洞的途徑。   洞內的環境幽靜空靈,生態構造比較簡單,況且抬頭不見天日,各種毒害之物在此難以生存,所以我們不用擔心毒蟲猛禽的威脅,也不用顧慮袁三霸他們的追殺,估計他們現在也已經是以為我們死了吧。那就將計就計算了,這樣一來,楊詩兒和上官雨格大可安心在此養傷。   左右兩側的山洞大不相同,一側蜿蜒曲折不見盡頭,另一側卻是隻有十多米的長度而已,沒走幾下,即可一睹無遺。我點亮了一把火把,向上官雨格打了聲招呼,便沿著山洞蜿蜒的一側走去。   往前是無盡的深淵,一切的未知都難以揣摩,我回頭看了一眼上官雨格她們,心裡暗中為自己打了口氣。   剛才上官雨格硬是要跟著我過來,我千百般的拒絕了她,給她說明利害,像她這樣的傷勢,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搞不好還會幫了倒忙。現在想想剛才真是嘴欠,這麼陰嗖嗖的環境,多一個人作伴心裡就會踏實很多,也不至於打著寒顫,總想著前後有鬼。   離得越遠的時候,周邊的生息就越是低微,再走一小段路,聽到的就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了。仔細觀察,山洞裡動植物的種類依然是毫無變動,連一根小雜草都不曾見到,看來要想在這裡找到吃的不太可能。   一路過來,洞體上沒有多少的坑坑窪窪,都比較光滑規則,抬頭望上去,山體就如同兩堵聳立的高墻,包圍著逃避光明的黑暗。洞體兩邊的峭壁被藤蔓全副武裝,形成一片龐大的綠網。這裡的畫板天然而成,很適合雕刻壁畫,要是擱在現代,絕對能開發成極品的旅遊勝地。   走著走著,這一段路好生奇特,洞中時寬時窄,寬處可容幾十人,窄處僅能通過幾人,如此交叉反復,讓人時而覺得豁然開朗,又時而覺得狹隘不安。像這樣的自然構造,毫無人為的乾預,竟也能有一定的排列規律,真是令人稱奇。   再走了十多分鐘,隱隱約約能聽到嘀嗒嘀嗒的水聲,聲音不大,卻是清澈明朗,縈繞透耳,這突如其來的信息可真叫人興奮,徒勞了這麼久,終於是找到了水源。   於是我加快了腳步,待走到窄處時,忽見得前麵有一片綠植交錯縱橫,形成一道屏障。我慢慢的走近,扒開洞口的藤葉仔細一瞧,眼前展現出的是一個如別墅裡的客廳般大的圓形山洞,足有上百平方米的空間。   這裡還真是別有洞天啊,我隻身探幽尋勝,小心翼翼地摸進這洞之洞,頓覺習習涼風撲麵而來,令人精神一振,如沐春風。來到洞內之後,眼前的植物不再是單一的藤蔓,而是百草叢生,展現出勃勃生機,洞的中央還有一個較為寬大的水池。   我抬起頭來,眼光直沖幾十米高的洞頂,這裡的洞體與其他的地方不同,它的上麵是有頂蓋的。仔細看看,中間竟有條裂縫,透過一束光線進來,我不由的感到又驚又喜。   由於洞中奇異黑暗,這束光線就顯得格外的醒目,明月眸光,仿佛是天使在給予黑暗溫暖,引領著失落的人,驅走孤獨。   月光使洞中朦朦的水氣呈現出淡淡的青煙,裊裊娜娜,令人馨心淡雅,駐步流連。瞬時間,驟然覺得這山洞變得明媚起來,猶如天上宮闕,不勝美好。   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光,相信希望,相信路是人走出來的。萬物皆有裂痕跡,那是光透進來的地方。光從來都是公平的,無論你身處怎樣的困境,多麼的絕望,它總是毫不吝嗇自己的熱情,在你山重水復疑無路的時候,給予你向往的開始。   咚!是水在翻騰,不對,是水裡的生命在嬉鬧。我興奮的靠近水池,又自覺的放輕腳步,待在池邊上,安靜的聆聽著,心想剛才怎麼會有響聲?難道水裡有魚?   又咚的一聲,一條活物躍起水麵,霎時間又沉入水中。沒錯,水裡確實是有魚,而且這魚的塊頭還不小。看到這裡,我不由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心想這下子可有東西吃了,便對著水池裡的魚兒說道:“你們等著啊,別急,現在我還沒有空,等一會兒我再想個辦法看看怎麼把你們給捉住了。”   接下來,我繞著水池巡走,環視一下四周:“肉是有了,可惜沒有野果子,也沒有蔬菜,要不然弄點給詩兒她們補補維生素那該多好啊,這樣的話她們的傷勢也好得快一些。”   待走到月光所投下的位置的附近時,我發現洞頂的那條裂縫隻有拳頭般大小而已,根本就無法幫助我們逃脫出去。此外,這裡的石層厚有千丈,堅如鋼鐵,僅憑人力是萬萬不能鑿開的。況且上官雨格和楊詩兒還受了傷,行動極為不便,別說飛簷走壁了,就連爬幾步都氣喘籲籲的。   拋開別的不說,粗略估算,地麵離裂縫之處少說也有三十米的距離,縱使崖壁上有借力之處,像我這樣的輕功水平也僅是可以勉強上去而已,根本就無法施展力氣去把峭壁鑿開。   哎!來此一遭,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吃喝的問題總算是得到了解決,縱然不盡人意,但生活的基本保障得以維持,暫時已沒有其他可擔憂的事情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想想怎麼出去才好。   條條大路通羅馬,鑿壁之路不通改走陽關道,再不行就走走獨木橋。無論有怎樣的困難,都必須要爭取早點出去,後天就是武林大會了,這一戰非同小可,它不僅僅關乎到歸客劍莊的榮譽得失,還事關到將來天下的格局。   繞過水池,再往前走就是另一條不太規則的通道,它和來時的路大致相似,也是一段路窄,一段路寬,不過其頂上不是空洞,而是由巨石封閉著的,可能這邊就是潭淵崖的盡頭了。   此外,這邊的景觀也較為豐富點,峭壁邊上長著苔蘚,時不時還有水點滴落,空氣的濕度也明顯比上官雨格她們待的地方要重些。   我摸了摸邊上的石壁,然後觀察著周圍,看看有沒有可以出去的可能。但很不幸的是,這裡的石墻比其他地方的要更加堅實,靠近墻體,側耳細聽,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而且除了前後行走的通道以外,四周都封閉著,一點也不給人留活路。   於是我就繼續往前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毫無疑問,這一路過來皆無所突破。俗話說得好不到黃河心不死,我依然想著往前去看看,其實不用看都應該可以猜得到,前麵也是死路一條,根本就不可能會有出路的,花盡心思也枉然,最多也就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再過一會兒的功夫,我就走到了洞道的盡頭,盡頭這邊烏漆嘛黑的,還堵著一塊巨石,阻擋了我的去路,這塊巨石與周圍的石壁無縫銜接,形成包圍之勢。現在六麵十八方已盡然察遍,完全沒有出去的突破口。   而且洞道盡頭的氛圍比井坑地洞之處都還要讓人覺得壓抑,多待一會都會透不過氣來。估計是這邊的風不通透的原因,又加上空氣潮濕,弄得火把閃閃乎乎的,似乎將要熄滅一般。此外,火把也已經燃燒了一大半,撐不了多久了。   此地此情此景,不可再多逗留半刻。因此,我隻好原路返回,待回到水池的時候,我用龍泉劍斬了不少的藤條,打算織造出一個魚籠網來,將其放入水中,打幾條魚回去給詩兒她們補補。   小時候,每到假期來臨之際,我就去姥姥家跟著村裡的一些小夥伴們玩耍。在村裡我學到了很多的土機關,有捕蛇器、捕鳥網、彈弓槍、還有魚籠網等。   夏天的季節,天氣十分炎熱,我們就經常到河裡去玩,一群人遊水嬉戲,無盡歡樂。有些年齡較大點的又有經驗的哥哥們就用一些破網和繩子搞了個魚籠網來捉魚。遊完泳之後,我們就去找個地方把捉來的魚烤來吃,有時候還會去偷鄰村人的地瓜來焗窯,順便也摘點果子來搭配解渴。   一群天真無邪的人聚在一起,不談理想,不談物質,也不懂得去揣摩人的心思、追求權利物欲,以獲取精神上的平衡或超越,隻管得今朝有酒今朝喝,說的都是些輕輕鬆鬆的話題,每個人的眼神裡表露出的都是純真的心靈,沒有一點的濁氣。   那段時光使我過上了生命中最純樸,最歡樂的生活。現在這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年,我或許會忘記生命中的某個時刻,但永遠忘不了這珍貴而又永遠值得懷念的童年。   魚籠網的原理不算復雜,跟普通的魚網相比,它隻是多了個籠子的構造,這個籠子能夠起到陷阱的作用。籠口單獨編織多個倒漏鬥形的口子讓魚隻能進不能出,籠內則是設置成迷宮,這樣魚兒就不會覺得自己陷入了困境,從而溫順的在籠內巡遊,所以網外的魚兒就不能察覺得到,繼而相繼入套。   忙活了一陣子,終於都大功告成了,我把做好的魚籠網放入水中。接下來,隻需守株待兔就行,當魚兒進入其中,便可收網捉魚。   用魚籠網捉魚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有收成的,還得要看運氣才行。情況好的話半個小時就能有收獲,情況不好的話,估計連一條魚都沒有。   盡人事聽天命,我還是先打點水,回去看看詩兒她們怎麼樣了再說。還好池洞這邊長著些葉子較大的植物,能夠加以利用,我自己走到水池邊用手舀了幾口水來喝,然後再摘下幾片葉子拿來盛水。   當我回到上官雨格她們那邊的時候,眼前所見到的景象讓我興奮不已,楊詩兒已經醒了過來,正在跟上官雨格聊天。   我連忙走過去對著楊詩兒噓寒問暖,問她的心口有沒有感到氣悶堵得慌,問她的身體還難不難受,問她餓了沒、需不需要喝水。   此時此刻,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我急切的想知道楊詩兒的情況,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來關懷嗬護。或許是因為我對楊詩兒的情份感動了上天,又或許是我的治療起了作用。無論怎樣都好,楊詩兒確實是醒了過來。   我說著說著越來越激動,都開始變得語無倫次,感覺就像是個為愛著了魔的瘋子一般。楊詩兒先是有些無所適從,愣著看我,再者慢慢的露出歡趣怡然的笑容,又輕輕的挽手遮住芳顏。   過了少許,她才緩緩的說道:“不用擔心,我沒事,現在好多了,隻是……隻是內力還沒有恢復,不能自行運功來調理內傷。”   “真的嗎?沒事就好,你的內力應該過幾天就會恢復的。這不過樣也沒關係,我給你輸送真氣調理就行了。”我殷切的說道。   “傻瓜,你自己也受了傷,也需要調理,要是這樣給我輸送真氣的話,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啊?”楊詩兒莞爾一笑道,同時在語言上又像是要責備我一般。   “不錯,我是你的小傻瓜,為了你,這一點的付出算得了什麼?就算是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況且……我的身體強壯得很,人稱小公牛拖拉機,用過的都說好,怎麼可能會受不了呢?”我用手輕輕的點一下楊詩兒的頭,說著順便打打情俏。   兩人之間你儂我儂的,像是多日不見的情侶,甚至還有點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完全把待在一旁的上官雨格給忘記了。   “你就貧吧,還小什麼公牛,什麼垃圾?滿嘴胡言亂語的,我看你是小公雞就差不多。”上官雨格忿忿的說道,很明顯是吃醋了,她看了看我,繼續說道:“對了,你不是去找水了嗎?”   “嘻嘻!”我傻傻的笑了笑,接而說道:“你不說我還都忘了,來,給你,這是我特意為你盛的。”說著,我便把左手拿著的水遞過去給上官雨格。此時,楊詩兒把眼神掃向我和上官雨格,似乎有話要說。   這水是用葉子卷成漏鬥的形狀來裝的。因為我在回來的時候需要用火把來照明,所以隻能用一隻手來運水。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便隻好將葉子卷成漏鬥的形狀,以方便運送水,不過這樣做卻有個缺點,卷成的容器不夠緊密。當我把水遞過去給上官雨格時,漏鬥裡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水而已。   上官雨格接過水來,仔細的看了看漏鬥,失望的說:“怎麼才這麼點水啊?半口水都沒有,我自己一個人都不夠喝,況且詩兒姐也要喝啊。李大哥,你確定剛剛是去找水來了嗎?怎麼也得弄多一點吧?”   麵對上官雨格的質問,我有點尷尬,正準備解釋,楊詩兒見了卻主動說道:“雨格,我不太渴,你喝吧,我等你李大哥再去給我取的時候再喝也不遲。”   “這怎麼行啊,詩兒姐,你受了內傷,你比我更需要喝水。”上官雨格不好意思的回道。   “我不用,你喝就行了。”楊詩兒繼續禮讓道。   “不,詩兒姐,應該是你來喝才對的。”上官雨格與楊詩兒往來道。   “雨格,你喝,我真不用。”楊詩兒說道。   “詩兒姐,你喝……”   ……   看到這般情況,我心裡十分的納悶,她們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啊?一來一往的,不就是喝水嗎?大不了我再去取不就行了,也用不著上演孔融讓梨的戲碼吧?   於是我就插言道:“你們都不用讓來讓去的了,那邊還有很多,保證管夠,我現在立即去取一遍不就行了?”   她們兩人都沒有看我,也沒有聽我說話,繼續禮尚往的推讓。   這時上官雨格打斷道:“詩兒姐,要不這樣,我們一人喝一半怎麼樣?”   “好啊,你先喝。”楊詩兒笑著說道。   “詩兒姐,你先喝,你是姐姐,我不能沒有禮貌。”上官雨格把水遞過去給楊詩兒姐。   “不對不對,我是姐姐,我得照顧你,應該是你先喝才好。”楊詩兒把水給推了回去。   “詩兒姐,你喝……”上官雨格艱難的把水又遞了過去,這時,她左手骨折的部位引起了疼痛。   我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就不耐煩的說:“你們都別這麼謙讓的了,誰先喝不是喝呢?等一下我再去取不就行了?雨格,你這樣動來動去的,手不疼啊?你就聽你詩兒姐的,先喝了再說吧。”   “是啊,雨格,你要注意你的手才行啊。”楊詩兒關切道。   無奈之下,上官雨格隻好把水都喝了下去,隨後埋怨道:“都怪李大哥,要是拿多一點不就好了。”   我有點不開心的回道:“雨格小姐姐,我們現在是身處困境,條件困難,我也想拿多一點水回來,不過我也得要有東西裝才行吧?再說了,那裡有一個水池,你想喝多少有多少。”   “水池?這個洞裡怎麼會有水池啊?這也太奇怪了吧。”楊詩兒警醒的說道。   “對啊!”上官雨格也點頭表示出自己的疑惑。   看著她們兩人滿臉不知所以然的神情,我差點都要笑出了聲來,說:“這還不算是奇怪的,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們。”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上官雨格更加疑惑道。   我露出笑容,故弄玄虛的說:“你們猜那水池裡有什麼?算了,估計你們也猜不到,那水池裡居然有魚,而且還不少。此外,我已經在水裡布置了機關,如果運氣好的話,不用多久我們就能吃上香餑餑的烤魚了。”   “不可能吧?水裡有魚?那水裡的魚是怎麼來的啊?”上官雨格再三問道。   我擺擺手,說:“管它怎麼來的,我們有得吃就行了。”   “不對啊,如果水裡有魚的話,那這魚會不會是從外麵過來的?也就是說水池聯通著外邊,水下可能會有出去的通道。”楊詩兒分析道。   聽到此處,我怔住一下,放大了眼瞳,掂量著皺眉思索,隨即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就光想著烤魚的事了。”   “李大哥,你剛剛不是也去找出去的方法了嗎?有什麼其他的發現沒有?”上官雨格問道。   上官雨格這麼一問,楊詩兒也提起精神來聽,我看著她們倆求知若渴的眼神,隨後不慌不忙道:“這個山洞兩邊的盡頭都是個死胡同,都封得死死的,沒有出口,也沒有暗道。在水池那個地方的上麵有條裂縫,不過那條裂縫比較小,而且位置也很高,根本就無法通過它來逃出去。除此之外,現在最可能有求生之路的,恐怕也就隻有水池下麵的通道了。”   上官雨格和楊詩兒聽了都陷入了沉思,而後,楊詩兒說道:“這麼說,現在我們唯一出去的機會就在水池之下,如果……如果從水池裡出去行不通的話,那我們下輩子豈不是就要在這裡度過了?”   “不用擔心,不會出不去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況且蕭凡和朱可愛他們還在外麵等著我們呢。”我安慰著楊詩兒,隨後笑說道:“出不去的話也沒關係啊,那我們就在這裡生活一輩子算了。孤陋之地,與世隔絕,塵絕喧擾,我們可以在這裡安居下來結婚生子,在這裡度過一年四季,在這裡……”   “哼,你想得倒美,我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我可不想老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趕快想個辦法出去才是真的。”上官雨格嗤聲道。   楊詩兒莞爾一笑,也覺得我說的話不太靠譜,我尷尬的對著她們倆回笑一下,說:“是是是,得要想個辦法出去才行。”   接下來,我就隻身回到水池邊上,脫下上衣,深吸一口氣,運轉體內的真氣,便一躍潛入水中。水池有點深,我潛下十餘米的時候才看到水底。   果不其然,這裡有條連接外麵的地下河,河水的流速不算快,我順著河流的方向遊去,身邊時不時還有魚類經過,看來前麵應該會有出口。   不過遺憾的是,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不像魚類動物一樣,可以在水中暢遊無阻。我體內的真氣隻夠我遊七八分鐘而已,還沒能探個究竟,也沒見到出口的影子,我便隻能原路返回。   這時,魚籠網已經捕捉到了幾條魚,魚的塊頭足有十條手指那麼粗。相對於現代社會,在純原始環境中生長的魚兒就是不一樣,體型壯碩有勁,外表呈紡錘形且而圓潤肥大,看來它們的味道一定會很鮮美。   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收獲卻如此豐富,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啊!這些魚夠我們三人吃好幾頓的了。我用細藤穿插著這些魚,把它們吊綁在一起,並順便取上幾漏鬥的水拿回去喝。   之後,我和上官雨格她們就在洞中自娛度日,且行且安,等待著轉機的出現。平常時我就講些小故事,說說二十一世紀的科技繁華,又或者是表演點節目,以打發時間。   此間,我問上官雨格為什麼也跟著跳了下來,她支支吾吾的說些是因為跟楊詩兒的姐妹情之類的話語來搪塞過去。我覺得應該不是這樣的,便繼續追問下去,而後她卻更加刻意的避開回答。   外麵的世界依然是晝夜更始,皓月懸湖,旭日東升,而山洞內則是不見天日,不知時辰。   幾經兜轉,雄雞啼曉,人潮湧漲,武林大會在轟轟隆隆的鼓聲中拉開帷幕,掀翻沉寂。   各個藩鎮的鎮府使以及崇安鎮的領導人組成主席團,端坐在禦甲臺的正前方,準備著評判的事宜。崇安鎮的鎮長作為主席團的主席,負責主持大會、宣告裁決的結果等要事,而崇安鎮的司長則是擔任監事長,負責監督賽事循私舞弊的行為。   禦甲臺是比試的地方,其構造四麵朝天,東麵是主席團,西麵是觀眾席,南北兩麵則是參會選手的候場區。武林大會十年一遇,匯聚天下的武學英才,其場麵自然是精彩萬分。因此,場內場外的觀眾極為之多,難以計數,甚至可以用水泄不通來形容。   天剛拂曉的時候,崇安鎮上便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人們都迫不及待的想看各路大神各展身手。賽鼓聲一響,武林大會的現場驟然之間又鴉雀無聲,落葉瀟瀟,眾人皆是同時屏住呼吸,沉下心氣來靜觀賽事。   在第一輪比試中,共有十二個門派出場參賽。蕭凡身為掌門人代表歸客劍莊出場,與無極派比試。在這麼多的門派當中,歸客劍莊是唯一一個由掌門人應賽的,而白鶴堂則是派孫道成出場。   第一輪比試打的是入場賽,不用大費周章,隻需一人出戰便可定勝負,所以很快就有了結果。毫無疑問,歸客劍莊終究是不負眾望,在大會中脫穎而出。   而無極派卻是自負過了頭,覺得蕭凡的實力不夠,根本就不需要以掌門人對掌門人的方式來對戰,自以為派大弟子出場便可足夠應付,順便還可以借此羞辱蕭凡一番。誰知彼大弟子不如人之二弟子,沒過上多少招,無極派的大弟子就直接敗下陣來,灰溜溜而退場。   大會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最終勝出的門派有劍客派、白鶴派、縱橫派、神龍派、青微派、蒼穹派。由於武道派缺席,所以使得整場大會出現了個小插曲。經大會主席團的決定,讓在第一輪中被淘汰的五大門派重新入場,安排他們之間再進行一場角逐。   除此之外,加上之前未上場的軒轅派,共有六個門派登場參與混戰,這主要是為了使得第二輪的比試有平衡的對決。   不過他們六大門派此番的作用也是去湊數陪跑而已,對於白鶴堂和萬龍窟、以及縱橫山這些派係的實力,天下誰人不知?縱使是在第一回合中勝出的青微派和蒼穹派,但相比較於白鶴派和神龍派,也沒有勝算的可能。   第一輪比試結束之後,武林大會暫時先告一段落。依照大會的規定,明天沒有繼續進行對決,而是留出足夠的時間,用來給各大門派內部間安排參會的組合,以及確定將要對決的對象。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才再進行第二輪的比試。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武林大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群雄逐鹿,各派爭霸。而歸客劍莊勢單力薄,蕭凡能不能挺過第二輪比試都很難說。此時困在潭淵崖底下的我,即使是有心卻也無力相助。   前幾天,我和蕭凡、朱天鎮就商量,等到第二輪比試的時候,我和蕭凡出場應賽。我和蕭凡都擅長於劍術,兩人搭配組合是最合適不過的了。現在,這計劃泡了湯,無法付諸行動,不知道蕭凡和朱天鎮他們想出了怎樣的應對之策。   另外,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袁三霸和歐陽建並沒有立即告知朱景洪,而是打算先瞞著朱景洪。到了第二天,袁三霸他們便自行派人在潭淵崖附近搜尋我和楊詩兒、上官雨格的下落。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有一絲的希望,袁三霸也想要捉住,不然他就無法向朱景洪交代。但是象牙山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袁三霸他們搜尋了兩天的時間,也毫無所獲,甚至還有人在象牙山中迷了路。   俗話說眾人拾柴火焰高,袁三霸共派出了二十來人。從白天到晚上,眾人皆不敢怠惰因循,接連跋山涉水,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就算是這樣,到頭來卻也沒能找到進入潭淵崖的底層之處。   事情總會有敗露的時候,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這時,袁三霸認為上官雨格應該是命喪黃泉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決定跟朱景洪實話實說,他相信這個盟友是不會因為一個女子就與自己決裂的。   而站在一旁的歐陽建,他故意暗自瞅了瞅朱景洪,當袁三霸說到上官雨格也跌下潭淵崖的時候,朱景洪臉上的神情驟然間變得嚴肅起來,眼神裡也充滿了殺氣,其拳頭緊握,心中的怒火不言而喻。   “什麼?她……掉下懸崖了?”朱景洪震怒道。   察言觀色可知人之心境,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朱景洪都讓人覺得發怵。就在眾人都覺得將有大事發生的時候,很快朱景洪抑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轉而平靜的說:“沒事,袁兄不必自責,這件事誰也不曾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況且你也已經盡力而為了。現在,武林大會之事要緊,我們應該要盡力輔助白堂主取得大宗師的寶座才是。”   朱景洪的表現著實是讓人捉摸不透,難道他就不想作作樣子訓斥一下袁三霸等人?又或者是遷怒於其他的小嘍囉?找個發泄的對象來殺雞敬猴也好啊。就算是不因為上官雨格,也可以借天璽的事來發飆。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李殊同等人掉下了懸崖,九死一生,而天璽早就轉讓給了萬朝,現在就算朱景洪想改變主意,也已是為時已晚了。況且白起義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還指望著萬朝替他奪得大宗師的寶座。總之,朱景洪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袁三霸來不及想這麼多,隻好受寵若驚的回道:“對了,朱兄,今天已經進行了第一輪的比試,參會的門派也已是定了下來。不知武道派的那些人應當怎麼處置才好?還請朱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