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開除。” “趙哥,公文呢。” “趙兄弟,你不是說有公文嗎?” “孔哥,怎麼回事?” ...... 捕快們紛紛叫道。 衙役捕快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八姓核心子弟看不上,普通人可是爭破了腦袋,按阮刑所說,他們已經犯法,若事情鬧大丟了這飯碗,可沒地方哭去,他們還有一家子的人要養。 幾個捕快見勢不妙,悄悄轉到後方,準備隨時溜走,隻要能保證飯碗,就算挨頓罵或者挨頓打都值了。 趙一鳴瞪著阮刑,臉色一陣青白,十分難看。 他萬萬沒想到阮刑竟然如此難纏,原以為這次拘拿必定手到擒來,不想竟然出了如此波折,早知如此,就不該如此興師動眾,應該低調一些,先客氣將他請去衙門再突然將他下獄,也怪自己立功心切,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趙一鳴已經快把腸子悔青了。 阮刑看著眾捕快,目光冷冽,說道: “各位若束手就擒,可省一番苦頭。” 臺階上的武館學徒一聽,目光錚亮,摩拳擦掌就要沖下去大戰一場。 捕快心驚膽戰。 這些二愣子下手可不會輕,以往他們拿人下手也不輕,這些學徒隻會比他們更狠。 擠到後頭的幾個捕快見勢不妙,撒腿就跑,生怕來不及。 其他人互相觀望,也蠢蠢欲動。 趙一鳴見軍心不穩,心中一慌,朝阮刑喝道: “你敢,你也無公文,敢對我們動手?” 旁邊的孔祥飛眼珠子直轉,叫道: “我們隻不過經過這裡,你敢威脅捕快?” 剩下捕快目光雪亮,紛紛叫道: “不錯,我們路過此地罷了。” “阮刑,你敢威脅我們,你這是要造反。” ...... 這群捕快仿佛再次抓住把柄,又大喊大叫起來,口不擇言,使勁往阮刑頭上扣大帽子。 學徒們也炸窩,紛紛破口大罵: “我呸,剛剛說什麼來著,怎麼現在不敢認了。” “他娘的什麼捕快,別丟人現眼了。” “還是個男人麼,剛說的話就敢不認。” ...... 雙方互相喝罵,轉眼街上又變得鬧哄哄。 如此荒唐鬧劇,遠處觀望的各位老爺看官都忍不住直搖頭,多少年了,還沒看過如此虎頭蛇尾的拘拿。 阮刑有些無奈,看熱鬧的人不少,必無人願意出來作證,至於武館學徒他們是當事人,算不得證人,這就是古代,全憑一張嘴,取證太難了,雖說如今憑借武力他足以在梨城橫行,將這些人拿下輕而易舉,可他不願意走這一步。 趙一鳴暗鬆了一口氣,得虧阮刑沒有趁機發難,今日隻能如此了。 趙一鳴目光越發的陰狠,如今已和阮刑徹底結下死仇,必須想辦法盡快將之清除了,否則必生事端。 還有那幾個跑路的,回頭也要好好收拾,否則以後人人效仿,他還如何在班房確立威信。 雙方數十人當街對罵,個個麵紅耳赤,也不怕人笑話。 一陣嘴仗後,捕快們終於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遠處軍營沖出一群兵丁,拿著刀槍,直奔武館而來。 趙一鳴臉色大變,大叫道: “快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武昌餘是城防軍教頭,城防軍是外縣調撥來的,歷來是衙門一係,八大家曾想滲透,始終不如意,此時這些兵丁撲來,必是沖他們而來,這次的把柄可不算小。 捕快們原本還在觀望,聞言拔腿就跑。 學徒們大喜,紛紛叫道: “刑師兄,追吧!” “邢師兄,再不追來不及了。” “邢師兄,打一頓再說,這群捕快太可恨。” ...... 阮刑望著那群撲來兵丁,心靜如水。 隻見那群兵丁隻是往前奔跑,目中並沒有戰意,似乎還有些驚訝。 阮刑判斷,他們並不是針對捕快而來。 這極有可能又是某個安排。 若他帶人將捕快當街打壓,大概率背後之人轉而下令兵丁一同鎮壓,因他出手非法,必然因此授人以柄,這背後操縱之人既撕開了針對八姓的口子,還有機會收獲他的臣服。 一石二鳥。 無所不用其極。 阮刑麵色更加冷酷了,說道: “不要出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學徒們聞言一愣,皆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竟然不出手。 陳木芽忍不住問道: “邢師兄,這,為何不追。” 阮刑並不回應,默默看著那群兵丁迅速靠近。 轉眼間,趙一鳴等人沖入遠處一座大院不見。 緊接著,那群兵丁也從武館大門口經過,繼續向前方奔跑,沖向北城門口。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一次正常拉練,隻不過恰逢其會罷了。 武館學徒們默默的看著這群兵丁的背影消失不見,皆啞口無言。 他們又不是傻子,緊要關頭,兵丁們恰好出現,若他們當時誤判或者沒有聽阮刑的號令上前抓捕捕快,兵丁們正好將所有人鎮壓,後麵還會發生什麼,他們不用細想也知道。 衙門和八大家對立由來已久,城內不少血案都因此而來,普通百姓對八大家的敬畏早已深入骨髓,若不能一次將八大家扳倒,他們也不敢徹底將八大家得罪。 阮刑望向軍營大門。 是誰在操控這一切。 把握如此精準,對人心判斷如此準確。 玩弄人於股掌之間。 是軍師還是謀臣。 是上麵派人來了嗎? 師傅說的不錯,梨城的天要變了,用不了多久。 阮刑仿佛感覺到一股股莫名寒意襲來,神色變得更加冷酷。 若他還是過去的他,也隻能任人擺布。 “回去!” 阮刑說道,轉身進入武館大門。 學徒們咋舌,紛紛跟著阮刑鉆進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