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附近叢林終於有了動靜。 “找到了,找到了......” 古哈莫嚷嚷叫著,提著一個牛皮袋沖出樹林,牛皮袋沉甸甸,裡麵裝了什麼。 古卡覺和其他獵手也緊跟在後麵沖出。 阮刑眉頭一展,目中隱隱期待。 “刑捕頭,還真有個人,你看。” 古哈莫跑到阮刑麵前,將牛皮袋打開。 一個麵色焦黃的黃袍中年人出現在袋中。 這個中年人隻剩一層皮粘在身上,裡麵血肉似乎已經被吸乾,麵色驚恐,似乎經歷什麼令他無比懼怕之事。 阮刑嘴角抽動,得虧自己當時沒有隨銀狼進入叢林,否則很有可能也是這種下場,這大山的危險遠超他的想象。 古卡覺嚷嚷道: “這家夥身上應該是塗了什麼防蟲藥材,不過還是被毒蟲放倒,最後被其他毒蟲吸光了血肉。” 古卡覺說道: “嘿嘿,武功再高,也不能輕易進入這座大山的,這家夥跑到十裡深的地方,不死才怪。” 古伊力嚷嚷叫道: “哼,這就是冒犯山神的下場。” 三人嚷嚷叫著,偷偷瞥了瞥阮刑下身。 阮刑注意力在屍體身上,說道: “把他衣服扒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 這三人一定先摸了一遍,值錢的寶貝也肯定都讓他們收走了,如果找不到證據,還得讓三人把所得拿出來看。 古哈莫三人三下五除二便將屍體衣裳去除乾凈。 一具黏著一層皮的骷髏躺在地上,甚是恐怖。 獵手們紛紛探頭,倒是一點也不吃驚。 阮刑在那堆衣服裡扒拉著,在一個隱蔽內襯口袋中取出幾頁信紙。 古哈莫嘴角抽搐,他們已經搜過了屍體,取走了所有物件,不想還有這麼隱蔽的夾層。 阮刑眉頭一展,當即打開信紙。 三顆腦袋探了過來,眼珠子轉來轉去,可惜大字不識一個。 古哈莫嘟囔道: “邢捕頭,信裡說啥了。” 阮刑將信紙內容看完,說道: “銀狼就是此人招來的。” 古哈莫等一幫獵手立刻瞪向地上屍體,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古哈莫咬牙切齒說道: “銀狼殺了我們古族五百人,我要把他埋進糞池,叫他永生永世和糞蛆住在一起。” 古伊力咬牙說道: “我要取他一些頭發指甲施展族裡一種祭祀,就算他跑到地府,也要叫他走黴運。” 古卡覺怒叫道: “他是哪裡人,我要去他家裡,把他家人殺光。” 獵手們也嘰嘰喳喳,怒火沖天,有人嚎啕大哭,有人立刻就要上前將屍體砍成肉醬。 “嗚嗚嗚,為什麼要對付俺們。” “俺們又沒得罪他們,憑啥殺俺們那麼多人。” ...... 五十年前,青羊鎮覆滅,大部分族人被狼群吞食,古族人差點斷了香火。 如今得知慘劇竟然是人有意為之,他們如何不怒。 古哈莫等人一陣勸說,才將幾個激動獵手安撫住。 阮刑說道: “暫時將屍體存放幾日,等案子完結了,再任由你們處置,如何?” 古哈莫說道: “那是當然,多虧邢捕頭替我們找到滅族仇人,刑捕頭用完了再給我們,我們不急。” 證據到手,其他的東西阮刑也不追究了,和古哈莫等人叮囑一番不要泄密,便向山外奔去。 明月高懸,涼風習習。 梨城內。 走在熟悉的石板街道上,無數人聲傳來,夾雜著千家萬戶的喜怒哀樂,恩怨情仇,欲望期盼。 阮刑走走停停,用了好一會才習慣這種聲浪。 “上帝視角。” 阮刑默默感嘆。 這種傾聽一切的感覺其實很不好,有點眩暈,應該是大腦處理不過來導致。 山裡人少,加上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熟悉適應,反應沒有這麼嚴重,梨城有十萬百姓,數量實在太多。 花了一陣功夫調整,情況漸漸好了起來,步伐變得穩健輕快。 城北,昌餘武館。 武館內熱鬧喧天,行酒令的喊聲此起彼伏。 阮刑搜索前身記憶,武館似乎從沒有如此熱鬧過,大概率和武昌餘扛下山的二百斤肉有關,有那麼便宜的肉食,估摸以後隔三差五就會吃一頓。 “砰砰砰......” “誰呀!” 阮刑敲門,很快就有人響應,聽聲音是周春天。 周春天嘴裡嚼著一塊肉,打開打開大門一看,愣住了。 阮刑正要進去。 周春天手一攔,目光鄙夷,怪聲怪氣說道: “這裡是你能進的地方嗎,我們武館不歡迎乞丐......” “啪......” 周春天摔到一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嘴裡的牛肉掉在地上。 阮刑邁過大門,直接朝裡走去。 “怎麼回事。” “剛才誰打的。” 周春天坐在地上,捂著臉,一副迷茫的表情。 他根本沒看見是誰出手。 院中。 武昌餘正接受學徒們輪番敬酒,突然院子裡迅速安靜了下來。 武昌餘一愣,怒道: “怎麼回事,喝,給我喝。” 接著便看到阮刑走來。 學徒們瞪著阮刑,幾乎要破口大罵。 武昌餘一激靈,叫道: “你們邢師兄回來了,還不敬酒,想挨老子揍嗎?” 他還沒來得及跟學徒們解釋,學徒還以為阮刑投靠了八姓呢。 接著他又看到走回來的周春天,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似乎挨了打。 學徒們麵麵相覷,師傅都發話了,他們自然不敢發作。 阮刑板著臉,直接朝後院走去。 武昌餘暗罵臭小子不給他麵子,又叫道: “你們邢師兄找師傅我有大事,等會再來跟你們說,你們繼續喝,都給我造起來。” 說罷,趕緊跟著去了後院。 幾個機靈的學徒立刻開始賣力吆喝,有酒有肉,氣氛再度熱烈起來。 書房。 武昌餘滿身酒氣,正要開口說話,看到阮刑取出幾張信紙放在桌麵。 武昌餘看著阮刑冷峻的表情,拿起信件看了起來。 “不可能。” 不一會,書房內傳來武昌餘的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