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散場(1 / 1)

戴老板帶著女兒走了,幾人坐著都有些恍然,一時間有些冷場了。   曉梅有些悶悶不樂,郭文倒是無所謂,低聲對曉梅說道:“曉梅,苦著個臉做什麼,沒事的,大不了過些天去天獄山多帶幾包藥給戴老板不收他的錢就是了。”   曉梅聽了郭文的話也想開了,那就這樣吧。   王文英聽得藥材之事問道:“這戴老板要的是什麼藥材,矜貴麼?”   嬰寧說道:“是小林子那位長輩給的方子,我用過,還不錯的,我爹也用過,都說不錯的。”   王文英一聽興致就來了,接著問道:“都有什麼效果啊?”   嬰寧說道:“拿藥材放水裡,人進去泡上小半個時辰,解疲累解乏力,恢復效果很好的。”   王文英問道:“價值幾何?”   嬰寧看向盧林,說道:“得問小林子了,我不知道了。”   盧林正要說話,郭文聽見,趕緊搶先說了:“這藥要是在廬陵城配製,差不多得一兩銀子一份。”   王文英一聽,說道:“這麼矜貴啊。”   郭文笑著說道:“是不便宜,但是效用好啊,用過了就知道。沒見剛才戴老板專程來要這個藥材的麼?”   王文英想了想,問道:“你幫戴老板帶的時候多帶兩包給我如何?”   郭文聽了心下大喜,說道:“文英才女發話了,那肯定得帶啊。”   徐誌高聽了也說道:“郭文幫我也帶兩包如何?”   郭文也是滿口應承。   盧林冷眼旁觀郭文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了。   有了話頭,雅間裡氣氛又起來,被這戴老板父女二人敬酒兩巡,每個人甜釀都喝了幾碗了,雖說甜釀不怎麼醉人,但是幾碗幾碗的下去,都有些暈乎乎的,幾人臉色都紅了,區別就是多少而已。話也多了起來,聊得還算投機,唯獨盧林說話最少了,雖然麵色微紅,保持著平靜,其實已經是坐立不安了。   嬰寧也借著些微酒勁打趣問徐誌高是不是對戴水蕓慕少艾,徐誌高聽得心裡直哆嗦,連忙辯解無有此事,就是當年在仁山書院多年,真要有也早有了,那會到如今,一直都不太熟悉,直到今日才知道是這畫舫戴老板的女兒。嬰寧聽得徐誌高如此辯解,也沒有再計較下去了。   倒是王文英有一搭沒一搭的同盧林說著話,時不時的話頭就問到盧林那位長輩去了,盧林小心翼翼的回答著,心中有些不安,這王文英廬陵城第一才女之名不是虛的,別被她一不小心把話給套了去了。盧林這時本就強忍著不適,若不是這種場麵,早就找借口離開了,更怕這王文英再問下去自己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   盧林趕忙對王文英說了一句“有點暈了,要略微歇會。”然後閉目穩住心神,運起了心法走了一個小周天,那些醉意也散去了,隻是這心中的難受散不去。   盧林神清氣爽了,覺得心法這個作用很好,然後就隨著王文英海闊天空的聊著,就這樣隨意的說著,盧林愈發覺得這才女知識淵博,深感佩服。   這時夥計上了一壺龍泉那邊山裡的綠茶,把那栗子桂花糕和果脯蜜餞都上來了。這幾樣倒是醒酒的好東西,曉梅看見栗子桂花糕就眼睛直了,拿起一塊細細品嘗了起來,然後悄悄地問盧林:“小林子,這叫什麼?”   盧林也小聲說道:“這叫栗子桂花糕,我看你家鋪子裡沒有這個,就點了這個。”   曉梅也低聲誇贊盧林說道:“小林子,今天就屬這個點得最好了。”說著又把絹帕掏了出來,手拿著放到盧林這向,說道:“小林子,你拿一塊假裝咬一口,然後放到我這帕子裡,我帶回家讓我爹琢磨琢磨。”   盧林見曉梅如此心切,就照做了。曉梅等盧林把栗子桂花糕放在帕子裡,趕緊包了起來,又假裝用絹帕擦拭了下嘴唇,再放進了懷裡。做完後兩人都跟做了賊一般相顧一眼,然後又假裝沒事一樣,端起茶杯慢慢品著。   這頓飯吃了差不多有一個半時辰,出去的時候,曉梅還想著去櫃上結賬試試,人家一聽是小雅間的,就說已經結過了,還把那一兩銀子的定金還給了曉梅。   王文英和徐誌高要回白鷺洲書院,嬰寧提議送他們去白鷺洲書院,順帶走一走。盧林也沒法獨自離開,今天嬰寧最大了,她說了算。   從南湖橋走到大河邊就是鹽碼頭了,南湖橋一帶如此繁華,就是因為這裡離鹽碼頭最近,來來往往的商賈不僅多還出手闊綽,於是造就了這處號稱廬陵城中的不夜之地。   嬰寧和王文英、徐誌高走著前麵,曉梅帶著玉寧和郭文走在中間,盧林本就毫無心思,拖拖拉拉的在後麵無聊的一個人走著,倒是王文英看見盧林在後麵磨磨蹭蹭的也慢下了腳步,等到盧林趕上來了又開始和盧林閑聊了起來。   盧林是領教過這才女的厲害了,和她說話得打起精神來,一不小心就會被她帶溝裡去了。雖說是過了霜降,天氣還是極好,河畔的風吹來隻讓人感到涼爽並不覺得冷。這段路也不長,兩裡多點,走過金牛寺,過了甘雨亭就到了青原臺了。   青原臺下麵就是一座浮橋,直通白鷺洲書院,浮橋是一艘艘小漁船串在一起,然後鋪上木板。這時節水流平穩,若是春夏之時,大河發水了,青原臺這邊就解開浮橋,讓浮橋隨著水流飄到白鷺洲書院那邊靠岸去了,待到大水退了再撐船把浮橋牽引過來搭好。學子們都是在書院內住宿的,很少出來,偶爾遇見沒有浮橋時,都有漁船往來接送學子。   早幾年的時候,到了夏天郭文還帶著盧林郭武偷偷來這邊劃水,這邊比碼頭那邊乾凈安全多了,但是被大掌櫃二掌櫃知曉了,郭文準得吃竹筍炒肉。   送到了浮橋,盧林他們就返回了,臨別時,王文英還和盧林說有空去鋪子裡找他,盧林敷衍著答應了。王文英卻是認真說會來的,盧林沒心情,直說“好,好,好,行,行,行。”   回來的路上郭文興奮著呢,盧林知道郭文打的什麼主意,隻是真的沒心情聽郭文說道,心中難受之事對誰都無法傾訴,難以啟齒。一路上就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著郭文,回到鋪子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匆匆忙完睡前之事,躺下的盧林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想不明白。不明白嬰寧晚飯的時候為何如此說,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難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幾點睡去的,等到寅時一過,習慣性的起來的時候,隻覺得沒點精神,腦子也不太清醒。   練拳的時候,盧林強打起精神練了一遍南拳,又把明玉十八手前十五式一路練了下來,竟然順暢了許多。郭文來了對著盧林說道:“小林子,我昨晚想了想了,可以去做,你幫我去我爹那裡說上一說如何?”   盧林正想推辭的時候,看見三叔走了過來,盧林就對郭文悄聲說道:“這事你和三叔去說更管用。”   郭文還想說話,三叔已經過來了,看著蔫不拉幾的盧林,說道:“阿林你這是怎麼了?”   盧林頓時覺得不妙,連忙說道:“可能是昨天喝了點甜釀沒睡好。”   三叔看了看盧林,說道:“喝點甜釀會這樣?你這是白練了?”又看了看郭文,問道:“小文你喝了沒有?”   郭文老老實實的回道:“昨天嬰寧院試,曉梅請客慶賀,都喝了點甜釀。”   三叔眼睛盯著盧林,盧林不敢看,垂頭不語,三叔說道:“小文也喝了,怎麼沒事?就你這樣,你可有什麼事瞞著?”   盧林低聲說道:“三叔,沒事,真沒事瞞著。”   三叔把盧林帶過一邊,讓盧林伸出手來,說道:“昨夜回來聽你三嬸說你心法進展極快,我就一早過來看看。”說完伸出手指就搭在盧林手腕上。   盧林覺得三叔進來的內息比陸姨渾厚了許多,也感受得到,這內息和自己一樣,也是南源心法,隻是自己的頂多算是小溪流,三叔的是大江大河了。   片刻後,三叔說道:“內息沒事,心法修煉也正常,就是你五姑姑給你泡的七裂黃效果越來越好了,這對你來說是好事,繼續修煉吧。你五姑姑的恩情大了去了,你想著以後怎麼報答你五姑姑吧。”   盧林聽說無礙了,也是放下心來了,說道:“三叔放心,不會讓五姑姑,還有大姑姑失望的。”   三叔瞥了眼盧林,說道:“今天看你這樣子,我都有些失望,別說你大姑姑五姑姑了,你好好想怎麼調整過來。”   三叔說完就朝郭文走去,也把郭文帶到一邊,問了有小半個時辰,曉梅帶著玉寧來的時候看見還奇怪,問盧林,盧林說不知道。   三叔和郭文說完了過來了,郭文是明顯高興得很,還朝著盧林做了個鬼臉。三叔坐在一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道:“你們幾個都好好使使你們練的拳法劍法讓我看看。”   三人都認真的演練了起來,三叔認真的看著,不時指出不足之處,三人都使完了,還分別指點三人緊要之處,三人聽了都大為欣喜。   三叔說完,又將玉寧好好檢查了一番,問道:“你是真的想要學武?”   玉寧看見哥哥姐姐都對三叔恭敬得很,也知曉些厲害,連忙小雞啄米一般點頭道:“是...是...是真的。”   三叔說道:“學武是很苦的,你能吃得了苦麼?怕不怕?”   玉寧站定了,昂頭說道:“不怕吃苦,吃得了苦。”   三叔想了想,說道:“你要是習武倒是比小文還要好上一些的,在這裡也能夠學得一身本事,隻是這事情你也做不了主,說了也不算,你回去問問你爹娘,要你爹娘應允才行。”   玉寧說道:“好,我回去問問我爹娘。”   三叔摸了摸玉寧的頭說道:“小娃娃,不要光說好聽的話,以後怕苦也不能說了,若是學了,咬牙也要堅持下來。”   玉寧點了點頭,三叔轉身就走了。   去書院的路上,郭文興奮的說道:“三掌櫃答應了幫我和我爹去說了。”   盧林心情依舊沒有恢復過來,悶悶的說了一句:“那就差不多成了。”   曉梅問道:“什麼事情成了,你們兩個又搞什麼事了?”   郭文笑著對曉梅說道:“天機不可泄露,回頭見過我爹再告訴你。”   曉梅“哼”了一聲,扭過頭不搭理郭文了,牽著玉寧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