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看著麵前的島嶼,我更加確定了我所在的島嶼是群島的其中之一。而麵前這片島嶼,也讓我愈加興奮。 這座島要比我的島大上不少,但與木屋之後的那片島嶼相比,除了種著農作物的農田,甚至還有一片小院子。我緊盯著那片院子,綠色的藤蔓在幾根石柱之間纏繞著,而其中那抹紫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是那麼的耀眼。 我吞了吞口水,別說是整個院子,就算是那麼一小串的葡萄,對現在的我也是莫大的奢求。 更何況,這是與我距離最近的島嶼。似乎僅需一小段助跑,我便能躍過兩島之間的縫隙,從而向那抹紫色進發。 這因為渴望而產生的念頭就好像一點星火,會不斷地落在心靈的草原上。而我的草原此時已然全是枯草,一串葡萄,足以引起燎原大火。 隨即開始助跑,躍向了那座島嶼。我很確定,如果將目前我的遭遇比作遊戲,降落在孤島上的我或許僅剩重開這一種可能,而這座島嶼的出現就成了我唯一繼續下去的選擇,無論是不是巧合,對於這片島的出現,我是心懷感激的。 我開始奔跑,朝著理想和未來奔跑,我不禁期待起了之後的日子。畢竟這座島嶼有葡萄,也許繞過前方的障礙,會有下一座島嶼,帶給我驚喜。 我推開院子的門,在墜著葡萄的藤蔓前停留,蹲下。我用手輕輕愛撫著它。 身後的危險已經悄然,絲毫不顧及我與葡萄的這一溫情時刻,太陽穴處的一陣冰涼將我飄蕩的靈魂扯回了肉體。 我想回頭看看。隨即便是一聲槍響。 我端著槍,又一次的站在了原地。 我甚至有些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當剛剛經歷的事情慢半拍似的回憶起時,我怒了。 我從未聽說一串葡萄就夠判死刑的,就算在我印象中自由的米國,也沒聽說過有因為搶一串葡萄被擊斃的。更何況,我連摘都沒摘下來。憑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腦門來一槍。 我將子彈又一次上膛,準備和這個素未謀麵的仇人進行最後一次談判。 我再次穿越那片竹林,越過兩島之間的空隙。 “滾出來!”我怒吼著向他宣布了我的到來。 我話音未落,呼嘯而來的子彈打斷了我,也向我表明了這就是他的回答。 當我第三次回到那片熟悉的竹林。我將目光從對麵的島嶼轉移,落在了手中的槍上,盡管它到現在並未發揮任何的作用,但依舊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雖然到現在我依舊沒能見到那個殺我的家夥,我內心的怒火更盛,一種從未有過的荒唐念頭就這樣產生了。也許是手上握的武器,也許是我清楚自己並未在曾經的那個充滿秩序的世界,我就這樣做出了決定。但內心深處卻安慰著自己,對方是個一言不發便輕易殺人的人,決稱不上是個好人,而一個壞人的逝去,隻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的美好。 再者,魯迅先生教導的好,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我開始了謀劃,充分汲取著前兩次的死亡所帶給我的教訓。突然,隨著我後背湧出了大量的汗液,我突然清楚的意識到,如果不是因為我僅僅想節約一點子彈從而存檔的話,我已經在兩次之前就已經終結了這次異世界之旅。望著緩緩升起的朝陽,感受著後背的寒涼,我從未如此感受著活著的美好。 感嘆過後,我又將心思扭了回來。對方手中有槍,而我也有,從武器的角度上考慮我們似乎差距不大。而對方兩次輕易的取走我的性命隻是因為戰場的熟悉程度不同,他對他的島了如指掌,而我第二次張揚的宣布我的入侵顯得是如此的愚蠢。我決定謹慎一些,折下一片竹葉,取下修長的葉子,用那柔韌的細枝在地上畫著。 目標島嶼的地勢整體比較平整,而從他兩次射擊的角度來講,似乎處在小院子附近。我用身旁的竹子作為遮擋,微微側身,觀察著小院子附近的環境。這座島嶼有些狹長,甚至需要微微瞇眼才能看清隱匿於其極南側的木屋,我目光掃視著,注意到,小院子旁的農田顯然要大上許多,也更接近我。這片生長著金黃的小麥的農田顯然是我不引起他注意而登錄的最佳地點。 於是我將槍背在背上,半蹲著穿過竹林,向靠近麥田的岸邊靠近著。 當雲彩遮蔽了陽光的同時,我也已經到達了麥田的附近,保險起見,我甚至在雙腳再次接觸到地麵的時候翻了個滾,盡管有些狼狽,但我依舊有些竊喜。因為並未響起的槍聲已然宣布了我計劃的成功。 半蹲著,將目光從麥子上方飄過,搜尋著目標的蹤跡。 我有些失望,盡管我努力的觀察著,可對方似乎是知道了什麼似的。我完全沒能找到他的蹤跡。 陽光再一次揮灑下來,麥田褪去了黯淡,再次的閃耀了起來。而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著自己,但心中卻不免有些焦急。獵人和獵物的交鋒像是一場關於耐心的比賽,而他似乎已經在這場比賽中獲得了勝利,而我努力的堅持也代表著我並不想宣告這場比賽的失敗。 汗一滴一滴的跌落在農田裡,成為這片麥田更加茁壯生長的養分。我不禁有些動搖,目前所有的荒誕行為竟然隻是源於一串葡萄,而我有必要因為一串葡萄而如此狼狽嗎?甚至不惜丟掉底線。我又將目光移向了小院子,而那抹紫色隨著微風搖晃著,艷麗的紫色就這樣搖晃著,如同一個豐滿的艷婦,而我此時是如此的饑渴難耐。 我已然決定放過他,因為在漫長的等待中他並未出現。而我隻需要安靜的到達小院子,然後安靜的取走那眾多果實中的一支,而他也不需要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不必吃一串沾染著鮮血的葡萄。 我抹去了額頭和鼻尖密密麻麻的汗珠,將有些濕潤而粘連的頭發別到耳後,坐在麥田旁的空地上緩解著因長時間半蹲而產生的酸痛和緊繃的神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陽光所籠罩的麥田,伴著微風搖晃著,發出沙沙的聲響,伴隨著麥浪。在這樣的環境下,那槍聲的出現顯得是如此的不合時宜。 我再次回到了曾經的時光,初升的朝陽像是在昭示著我的無能。而剛剛身體清晰感受著的酸痛感已經蕩然一空。種種情形都表明了我在獵人與獵物的遊戲中的落敗。 我覺得我好像黑化了,憤怒並未湧上我的心頭。而內心傳來的桀桀聲是如此的動聽。我麵露兇光的盯著那座島嶼,我和他徹底杠上了,在這個由葡萄所引發的戰爭中明顯隻能有一個贏家,而我們之間的輸贏,也隻能以一方的徹底落幕而結束。 但我一個得到女神恩賜的男人,擁有無限次機會的男人,會有失敗的可能嗎?耳邊回蕩著“你隻能輸一次,而我隻需要贏一次”,我終於還是沒能忍住笑出了聲,我甚至沒有捂住嘴,雖然這極有可能引發目標的注意。此時的我,就是如此囂張!囂張到不屑掩飾什麼。 我內心已經做好了開啟下一次獵殺的準備,而耳邊卻並未響起槍聲。 也許他其實是個聾子,我堅信上帝給人壁上一扇門的同時會為他打開一扇窗。也許他的世界沒有門,但肯定有一扇超大的落地窗。他敏銳的觀察力相當驚人,那穿過層層麥浪呼嘯而來的子彈是最好的證明。 我決定將我的猜測融入我的計劃當中,等待黑夜降臨後再出發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 時間流淌著,而我決定耐心等待著,等待著機會的降臨,也期待著對決的勝利。
第四章美好生活的開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