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死迷局(7) 從茶樓出來後,金禹見時間還早,打洪偉的電話,得知洪偉還在會所,便返回會所,繼續和洪偉商量接下來的行事。洪偉從金禹口中得知了王永利的態度,訐笑了幾聲,說:“姓王的還是那麼雞賊,總想把自己摘出去,讓別人扛雷,可他也不想想,他能摘得出去嘛?” 金禹思忖良久,說:“我估計警方一定已經找過那倆女的了,如果警方找過她們了,她們應該給我或是給你打電話,詢問咱們的情況,可,……我沒接到電話。” 洪偉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接到。” 金禹沉吟著說:“能是什麼情況呢?” 洪偉說:“要不打電話問問?” 金禹搖了搖頭,說:“先別打,……如果她倆反水,已經被警方控製,在電話裡套我們的話呢?約出來見麵,也有這種可能,現在警方的科技水平很高,很多設備用常規方法檢查不出來。” 洪偉皺著眉頭思忖良久,說:“那你說該怎麼辦?” 金禹說:“讓我想想,……我明天派人去摸摸。” 洪偉嘆了口氣,說:“這事兒,還真是越來越麻煩。” 金禹安慰著說:“當年警方都沒查出來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警方想查,線索都沒了,就算有線索,他們沒證據,隻要咱哥倆把事情咬死了,就是不認,警方也拿咱們沒辦法。” 洪偉想了想,說:“老孔死了,我們的錢拿不回來了,警方又盯著白芳芳和老何的事兒,這幾個案子都跟咱倆有關,我估計咱倆現在已經成了警方重點的懷疑對象。” 金禹說:“所以,得更小心點兒了。” 洪偉給金禹斟了杯茶,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拿起杯子來,吹了吹,呷了一口,說:“現在我更擔心老何的事,到底是怎麼死的?會不會是警方的策略?有沒有跟別人說過你的計劃。” 金禹說:“托了幾個朋友,都在幫忙打聽,現在打聽到跟老何一個車上的人,都被警局叫去問話,就是警局一般的問詢,問跟老何的關係,老何有沒有仇人,雖然還不知道老何具體的死因,但老何應該是真的死了。警方要偵查,就算保密,也保密不了多久,過兩天就會有消息了。” 洪偉說:“我也想辦法,找點關係,打聽一下。” 金禹說:“你也不用特別擔心,就算他是詐死跟警方合作,我也已經把跟他的聯係都處理乾凈了,隻要咬死車上的事跟咱倆無關,警方沒證據,跟白芳芳的事兒一樣,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 洪偉喝了口茶,又問:“車上的事兒已經完了,老孔也已經死了,你還關著那娘們乾嘛?” 金禹一臉陰鷙地說:“誰讓她兒子多管閑事的,要不是她兒子多管閑事,我弟弟可能就不會死,……想當英雄?我讓他連狗熊都當不成。那小子他媽在我手裡,我就有了底牌,有了底牌我就能慢慢玩,直到玩死這娘倆,也算是替金辰報仇了!” 洪偉說:“你處理好就行,咱們哥們已經夠煩的了,別再因為這事兒再惹禍上身——姓陳的那倆二貨,除了吃就是喝,穩妥嘛?” 金禹說:“之前把人放他們倆那,就是覺得這倆人腦子不靈光,不會想太多,又不是我的手下,不擔心警方調查。放在身邊人,聰明人那裡,對咱們反倒是不利,搞不好還成了把柄落在旁人手裡。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是得換地方了,牌還是在自己手裡才穩妥。” 洪偉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思忖片刻,問:“老孔和老何都死了,警方肯定會追查,你的那個救老孔的計劃,還有沒有能夠被警方追查到咱哥倆身上的紕漏,如果有,趁著警方還沒對咱哥倆上手段,上監控,趕緊把紕漏補上。” 金禹緩緩地說:“我當過警察,我製定的計劃沒問題。讓那個姓韓的小妞把手機給老何,讓老何用我給他的手機跟我們聯絡,手機都是水號,警方無法追查。老何找機會接近孔林,通過衛生間廢紙簍裡的衛生紙,已經將我要救孔林,讓孔林到了普北後閉嘴,我會想辦法救他的事傳遞了出去。老何說他把消息傳遞了出去,孔林是否收到他也不確定。不管孔林是否收到消息,警察都查不到咱們身上。我的計劃是等老孔到普北了,這是我的地盤,公檢法各個衙門咱們都有熟人,再想辦法從孔林那裡拿回咱們的錢。我也沒想到,車站居然還有另外一夥人,突然殺出來,明目張膽的就在車站開槍,襲擊警察,把我的計劃全打亂了。孔林趁亂跑了,可還是死了。” 洪偉問:“這夥人查到了嗎?” 金禹搖了搖頭,說:“警方都在查,我也沒那麼大的能耐,警方都還沒查出來,我這邊也沒有消息。警方雖然在車站抓到了幾個槍手,但都是外圍的送死鬼嘍囉,並不知道太多,隻是用命換錢。給我提供消息的人告訴我,策劃這起襲擊的人在國外,暫時還沒有更多的線索。我猜測,通過孔林把錢洗到海外的人,肯定不隻是咱們兄弟,策劃襲擊火車的人,或許也是孔林的客戶。這個人比咱們兄弟更有實力,洗的錢也絕對比咱們兄弟多,擔心孔林回到普北後,在警方的壓力下,會供出他們,所以才鋌而走險,公然雇傭槍手襲擊火車。” 洪偉說:“敢在火車站公然開槍,而且看起來計劃的頗為周密,至少警方到目前為止,根據你所說的,隻是抓了幾個槍手,策劃這起事件的人還在逃,可見他們的勢力實力,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都在我們之上,……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殺金辰的人,可能與襲擊車站的人有關係,甚至有可能是同一夥人。” 金禹說:“如果是同一夥人,還真不好對付,……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這夥人找上我們,那就隻有跟他們乾了。” 洪偉嘆了口氣,說:“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孔林的那些客戶,在孔林沒被抓的時候,都是他的保護傘,在孔林被抓,確定無法逃脫後,那些人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金禹撓了撓頭,說:“警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開始查白芳芳的事兒;老何又不明不白的死了,還不知道是真死了還是詐死;老孔也死了,錢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金辰在廣州被槍殺,兇手還不知道是誰;還有不知道躲在那裡,會不會算計我們的那一夥人,甚至是兩夥人,……這些個爛事兒,一件比一件鬧心,我從那輛該死的火車發出來,就沒睡過好覺,年都沒過好,大年初一就做噩夢。” 洪偉說:“挺一挺吧,隻要能挺過這陣子,咱們兄弟倆就有出路。” 金禹說:“但願如此吧!” 洪偉又問:“姓韓的那小妞兒,車站出事後,就脫離我們的掌控,還能找到她嘛?” 金禹說:“我打電話問過她了,她說她在普北,跟我說是想試試再找找線索,找到她的那筆錢。我約她見麵,她可能也怕我會收拾她,不敢見麵。” 洪偉說:“這丫頭,我沒見過,但你跟我說在廣州是她找到你,主動說要跟你合作,我覺得有點怪?” 金禹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吐出一圈煙霧,說:“何止是怪啊,金辰的死,很可能也跟她有關。金辰被槍殺後,我到廣州,拜了很多碼頭,才得到一點消息,金辰被殺很可能跟他正在談的事有關,而那時候跟金辰談事的,有三夥人,其中就有韓萌一夥。其他兩夥人,我多多少少都摸到點兒底,隻有韓萌的底,一點兒也沒摸到。她說她是老孔境外的合作夥伴,以演員的身份在國內活動,也有錢在老孔那裡,並且說出很多老孔的私事,我當時才信了她。我讓她上火車,給她搞車票,是想搞到她的身份信息,然後再摸底,沒想到她拿的是港澳居住證,想要摸底還得去香港,不太好弄。問她在哪兒長大的,她說湖南湖北廣東廣西都待過,我估計就是怕咱們查她的底。我找影視圈的朋友打聽了一下,打聽到了她說的她拍的那幾部片子的導演和演員,拿她的照片讓他們認了一下,韓萌確實是演過戲,那幾個導演和演員都認出她了。” 洪偉說:“我是怕夜長夢多,……你讓她在車上配合姓張的那小子殺孔林,一開始我就覺得不靠譜,你到底是咋想的啊?” 金禹頗為懊喪地說:“孔林的行蹤是那丫頭查到的,我問過她,她說是她背後的老板們出的力。那丫頭讓我幫她搞幾張軟臥的票,跟我說是要合作,我幫她搞車票,她安排她的人在車上想辦法把人劫走,她把人劫走了,那我怎麼辦?我的錢怎麼辦?我就跟她說,我可以給她搞車票,但她要按我的計劃來。我就做了個局,先讓人綁了姓張那小子他媽,然後讓那丫頭去配合姓張的那小子殺孔林。我做這個局,就是對付那丫頭的,那丫頭背後的勢力不簡單,沒搞清楚對方實力之前,先擺弄擺弄那丫頭試試水。姓張的那小子,隻要不是傻透腔了,在收到他媽被綁的視頻後,肯定就會報警。我沒算到他真的會動手,這在我的意料之外,但對我的整個計劃,影響不大。姓張的那小子報警,警方肯定會更嚴密的看管孔林,這樣就算那丫頭或是還有其他人想劫走孔林,在警方的嚴密看守下,也不會得逞。我沒想到會有人公然持槍襲擊火車站,膽子太大了,這是我做這個局最大的漏算。我讓老何傳遞的信息是,讓孔林到普北後頂住警方的問詢,我想辦法救他。老孔到普北,堅持幾天後,肯定是送看守所,普北倆看守所,一看的所長老王,他兒子打死人的事兒是我替他擺平的,二看的所長老崔,她媳婦現在還在我這掛賬了200萬,不管老孔被送哪個所,我都能想辦法見到老孔,把他弄出來不可能,想辦法見一麵,所長還是能安排的,人情世故,大家都懂。隻要能見到老孔,我就有辦法從他口裡套出話來,套出咱們的錢在哪兒,如果條件合適,還能套出別人的錢在哪兒,那些都是黑錢,隻要掌握了這些錢的下落,想想辦法,在周轉幾次,或許就能把這些錢周轉到咱哥倆賬戶上,操作得好,也不會被那些金主發現,他們還會以為錢在孔林那,那那些錢,就是咱哥倆的了,至少十幾個億。” 洪偉咳了咳,說:“想法是挺好,但要操作起來,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金禹嘆了口氣,說:“我也知道不容易,……富貴險中求嘛!老孔死了,錢還沒下落,費了半天勁,冒了這麼大風險,到頭來還是白忙一場。做這個局,最主要就是要對付韓萌,姓張的那小子報警後,警方肯定會推測到車上有人在監視他,肯定會查車,跟他同一車廂的另外三人就是警方重點的懷疑對象。那丫頭是後來上車,通過換鋪的方式才換到姓張的那小子的車廂的,我又讓她想辦法配合姓張的那小子殺孔林,隻要她做了,就算她戲演得再好,也會留下破綻和疑點。姓張的那小子,雖然沒跟他打過交道,但能鬥倒王家睦的,肯定不會是一般人,我打聽了一下,有認識他的人說他身手敏捷,偵查能力強,是塊當警察的料子。姓張的那小子報警後,警方肯定會懷疑韓萌,大概率會抓捕她。警方抓捕韓萌,韓萌肯定是拒不交代,她知道這種事她一旦撂了,等待她的將不僅是坐幾年牢那麼簡單。她拒不交待,警方在留置期滿後,肯定會把她送看守所,隻要把她送看守所去,我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那丫頭的目的是為了找錢,我們的目的也是找錢,她被送看守所了,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我們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金辰被殺,最有可能就是韓萌一夥乾的,把她送進看守所,除了少了競爭對手,還能鎖定她在哪兒,等我查清楚了,金辰的死如果真跟韓萌有關,哪怕她在看守所,我也有辦法弄死她替金辰報仇。如果韓萌到普北,四處走動,我不好逮住她,她再想辦法接近或要救孔林,引起警方的懷疑和關注,我就更不好下手了。” 洪偉說:“你就不怕她頂不住警方的問詢,把你底兒了?” 金禹說:“把我底兒了,她一樣也得坐牢。我沒有任何把柄在她手裡,就算她把我底兒了,我也不怕,大不了就去警局喝兩天茶。” 洪偉說:“可她並不在看守所啊!” 金禹說:“我也納悶啊,老何給我發信息,說車上的警察已經高度戒備了,雖然沒說是什麼事兒,但他猜測是孔林的事兒。如果姓張的那小子報警了,那丫頭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從局子裡出來?不應該啊!” 洪偉問:“會不會當了警方的線人?” 金禹說:“不好說,……應該不會,當線人犯法,一樣也要坐牢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洪偉想了想,說:“事情已經跟姓張的那小子無關了,就別再扣著他媽了,能鬥倒王家睦的人肯定不簡單,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別再惹禍上身了。” 金禹奸笑著說:“誰讓他多管閑事的?姓張的那小子他媽在我手裡,我就能一直玩他,直到玩死他。找不到真兇,就玩死他,至少我能出氣。姓張那小子雖然是輔警,但和刑警隊走得很近,與分局刑警隊副隊長叫黃什麼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據說倆人還有婚約,黃副隊長的爸爸,原來是市局的黃副局長,前兩個月剛調到省廳。哪天咱們和警方撕破臉了,咱們手裡抓著這個女人,警方也會對咱們有所顧忌,咱們也就有更多的籌碼與警方周旋。” 洪偉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下去沒說,嘆了口氣,說:“警察在盯著咱們,或許還有別人也在盯著咱們。手裡的錢正在變現的關鍵時候,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一點差錯,尤其是韓萌那邊。” 金禹說:“那丫頭是挺精明,但都是小聰明。這兩天給她打了幾個電話,想約她見見,那小妞不是不接電話,就是推這推那的,我覺得她應該是有所察覺,擔心被滅口。在廣州我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收拾她,到了普北就是我的地盤了,就算把馬路都挖開,我也得把她挖出來。” 二人又聊了些別的,洪偉叮囑金禹,現在警察正盯著他們,無論是孔林的案子,還是老何之死的案子,或許他們已經被秘密監控了,讓金禹辦事小心些。金禹則輕蔑的表示,警方的那些手段,他當年都用過,有很多辦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