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袁申夜授救宋法,郭京請戰惡金兵(1 / 1)

自李白上元三年證了天仙位業之後,回到蜀地傳授袁申悟道心得,便去遊歷天下去了。那袁申也是靈根天成,領會了李白所傳精要,修成了人形。忽一日靜極思動,於洞府中端坐的袁申覺得時機已至,便駕雲往汴京城去了。   袁申飛至汴京上空,按下雲頭,俯瞰那東京城。隻見:街道縱橫如棋盤交錯,井然有序。一條寬兩百步左右的大道自宣德樓正門向南北延伸,貫通大內,內城,穿過朱雀門穿過外城一直延伸到南薰門。整座東京城仿佛繞著這一條軸線滾動起來,屋簷起伏。自金釘朱漆,雕甍畫棟,峻桷層榱的大宋禁中,到枯木做柱,朽木為梁的四壁之家。整個大宋的階級,民生都在這條大路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外城護龍河外八裡開外,另有一新起兵營,一座主帳坐鎮中央,南有千座兵帳,座座藏有兇悍金兵,北存有攻城雲梯,做飯鍋釜等物。兩翼栓有一匹匹沖陣無敵的戰馬。兵甲十萬,刀槍劍戟,丫丫叉叉,整座東京在金人的虎口下顫顫巍巍。   袁申在雲頭見此又暗自推算,前因後果了然於胸“這大宋皇帝也不是個成事的主兒,李綱竟倒李牧覆轍。罷罷罷,禍兮福所伏,汴京城之禍,或是我教再興之福。”思襯片刻“若成可攜護國之功,再興截教!”一念至此,化為一個道人模樣,頭頂蓮花冠,身披灰色道袍,腳蹬一雙四方皂角靴。頭挽太極髻,須發皆白,遺世獨立,飄然若仙。大搖大擺走在東華門外,這東華門平日最為熱鬧,大內之中的買賣皆在此進行。   錦衣玉帶不稱貴,西方異卉不道奇。酒香滿巷十餘裡,醉臥禦道聞天雞。   現在卻是有些冷清,袁申自是不管不顧,略施“天涯咫尺”之法,三步下去已跨十餘丈。這東華門外正站著一個太監,披猩紅大氅“哎呀!”這太監擦了擦眼,再看向那道人,那道人又走出二十餘丈,他也不再管手裡的交易,快步走入禁中。   袁申笑而不語,繼續優哉遊哉地走在大街上,雖然外麵金兵圍城,但汴梁的商業貿易是不會因為這小事而停下的,路上還有商人在商量待到金兵退走山東一帶的商路。東京居民都相信,汴京渾然一體,固若金城,待到天氣回暖,那些不耐熱的蠻子就會退走。   有小二拎著食盒在路上趕,食盒裡有片好的上好鱸膾,薄如蟬翼,“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不愧是鐘鳴鼎食之家,總在這上麵精益求精。汴河上雖是白天,但是也拉上來鐵閘,不止汴河,蔡河,金水河,五丈河全都拉下鐵閘,以防金人入城。   袁申正走在路上,前方迎麵走來兩人,拉拉扯扯其中一人麻衣單薄,一副農家模樣;另一人一身八卦綬衣,一副道家打扮。兩人在街上扭打,招來許多人過來圍觀,一個罵“直娘賊!”,一個罵“爾老母!”難解難分,麵紅耳赤,正是棋逢對手,關羽見了秦瓊。“你這牛鼻子,誆我誆的好苦!”那道人看見袁申,眼睛滴溜溜一轉,喊道,“師父,你可算來了,這廝好生無禮,我替他卜卦,隻這人不識天數,輸了錢還賴我頭上!”   那漢子聞言更是目呲欲裂,將袖子擼至肘間,猛一下將郭京按在地上,“好啊,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死牛鼻子這麼大歲數了,還出來騙人,今天我非收拾了你們。”   周遭百姓也都圍上,郭京卻是趁亂一溜煙沒了人影。壯漢朝袁申所化的老道一按,卻是張飛扔棉花,勁使空了。袁申化作一團霞光消失。隻留下跌在地上的苦主和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百姓。   是日入夜,郭京正在己家冰敷青紫處,“哎呦喂,那個莽夫,真是不識好歹”每敷一下都把郭京疼得直咧嘴。屋子裡火爐“呼呼”地燒著,不時往外噴出粒粒火星,空氣裡混雜著燒出來的煤炭味,和木頭發爛散發出的黴味。郭京隻覺眼前漸漸模糊,屋子裡的輪廓慢慢變得沒有那麼清晰,火光往外散發一圈圈的光輪,撲通一聲,倒在床上。正是:   猿仙欲上九重天,借身郭京仙凡顛。   長空艷艷一飛鷺,欲使聖教現人間。   話說那袁申借郭京之身想借助凡間皇帝之力,這事確是早有先例了,商周之事尚且不談,梁武帝滅佛讓佛門大動筋骨是真。   袁申當下活動活動筋骨,扭轉扭轉脖子,麵露嫌棄地啐了一聲“凡體。”“你挨打是自作自受,現在給你療傷是明天要見皇帝,不能鼻青臉腫地去。”袁申走近床榻,拿起撂在上麵的拂塵。拂塵上的馬尾也像郭京的頭發一樣,稀稀疏疏,“這小賊,出來行騙也不知道‘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的道理’,也是不堪大用。”,拿起拂塵一掃,好道長,蒼顏返少,發白還青,就連拂塵也跟著主人的頭發像雨後春筍,齊刷刷地猛長。做完這些,袁申略微滿意地點點頭“這變化之術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用啊,我不是孫大聖,皇帝也不是二郎神。哈哈哈哈哈!”這孫大聖的七十二變幫唐僧度過了九九八十一難,袁申也不貪,能幫這個皇帝度過一難就夠了,說不得也能在後世傳一段佳話。   而後,袁申趺坐在榻上,施展入夢之法,給皇帝托夢去,這皇帝在宮裡也不好受,本來就是被趕鴨子上架當的皇帝,他那太上皇父親乾的荒唐事他現在是提都不想提。袁申看他遲遲不睡,也是沒了性子,對著那皇帝一吹,趙桓直感覺天旋地轉,瞌睡蟲上了身,兩眼一閉,侍寢的妃子見他沒了動作,哀怨地嘆了口氣“哎呀,真是冤家!總是這樣,說好的‘從容容的家數,軟款款的手段’呢?還是得妾身獨赴雲雨。”說罷,哀怨地看了趙官家一眼,又看了一眼便自顧自地,對趙官家不管不顧了。   趙桓隻覺得困意翻湧,朦朦朧朧中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頓時怒氣橫生“朕想好好....”話沒說完,便噎在了嘴邊,在一片混混沌沌中,看到一個道人從天上緩緩落在他麵前,頭襯圓光,腳踏蓮臺。霎時之間,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瑞氣條條麒麟吐,祥雲渺渺彩鳳翔。紫氣騰騰,承鴻蒙之造化;金蓮朵朵,踐緣法之真章。或見大龍舞,或見玄鶴翔。仙家地界誠如此,樊網豈見長空蕩。   趙桓看的是目瞪口呆,哪裡見過這場麵,堂堂大宋皇帝竟然愣住了。“下界國主敢問是哪路神仙來我大宋地界?”趙桓忙整衣衫,作揖問道。   “我自大羅天而下,感華夏正統有傾亡之難,欲助陛下一臂之力。”那神人不緊不慢地說道。趙桓聽此,喜氣從心底湧上了眉梢,“敢問上界仙人,這圍城之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如何得解?”“朕......我近來也是因為此事宵衣旰食,茶飯不思,此次金人來勢洶洶,還請仙人護我大宋百姓!”   袁申聽此,臉上不禁有些揶揄,暗自誹謗“你小子茶飯不思?宵衣旰食?那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唉!也是不堪大用。”很快將神情調整過來,“你且過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趙官家自袁申那裡得了法子,悠然轉醒,看到了那侍寢的妃子,臉色略顯尷尬“咳咳...”那妃子也是臉上通紅,羞得不敢正眼瞧趙官家。“今日朕心歡喜,不追你咎,你且過來。”又是一番攜雲握雨,倚翠偎紅。正是:   紅浪被翻戲鴛鴦,花吐蛺蝶尋清香。   春宵一刻值千金,一枝梨花壓海棠。   第二天,袁申出門便徑直向宣德樓,邁著四方步,大搖大擺,虎虎生風,好不神氣。袁申也是一路走近宣德樓門都無人阻攔,反而有太監夾道歡迎。   這袁申上了朝堂,稽首道賀,和皇帝眉來眼去了一波,兵部尚書孫傅心裡納悶“倒是聽說市井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江湖術士,術士畢竟是術士,官家怎麼會信這些呢?”孫傅心裡正想著呢,“我知你心中所想”一個聲音傳來,孫傅左右張望,未見其人,心覺奇怪,護板上的手也有些不老實,看到郭京一臉笑意看著自己,又暗暗指了指官家,心中大定,朝廷百官縱使極力阻攔,在皇帝和兵部尚書的運作下,袁申領了官,受了命,自是念頭通達,一排舒心。袁申高興了,皇帝高興了,卻留下了除孫傅的百官一臉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