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28定律(1 / 1)

塵世浮生 風塵一卷書 4110 字 2024-03-18

她顯然是吃驚了,“哎喲,我也想讀,可見到有那麼多本書,頭疼!”她崇拜的說,這也是我要的效果嘛。   給自己頭加光環,金光閃閃的,製造她對你的崇拜,是泡妞的不二法則。   不像如今,許多人頭上沒有光環,隻有綠環。靠票子、房子、車子去砸妞。唉,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人類的素質真是退化了,往動物本能上退化了,太差勁了。   她臉上紅了紅,眼睛並不看我,扯著歪脖子柳樹上的枝條,說:“你看了那麼多書,哼哼,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我有些著急。   “哼,難怪你寫的信那麼肉麻,討厭!”她的臉更紅了,風舞動楊柳似的一扭身段,真是風情萬種,不可言傳。   她又補充了一句,“別人的信我看都不要看的喲。”   臥草!書中真的自有顏如玉。   我進一步加亮的頭上的金色光環,“不過,現在我看的少了。精力主要是要讀函授本科上。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嗬。”   “噌!”的一下,曹淑媛從車上蹦下了來,我嚇的一歪,差點跌跤,忙問:“你、你乾什麼?”以為她要跑路。   她卻緩步走到我前麵,認真看著我,真的是很喜歡我的樣子,說:“張兆一,你挺厲害呀。什麼讀閑書,什麼打球、遊泳、打拳玩。我知道,你還喜歡在外頭交朋結友的,狐朋狗友肯定不少。嗯,現在我懷疑,你珠算考試起碼能沖上三級了!”   我仰天哈哈笑了兩聲,頗有“我輩豈是蓬蒿人”的韻味,卻謙虛的說:“都跟玩一樣,又不是什麼難事。”   “要是我考上了三級,你就做我女朋友了?”我臉皮越來越皮實了。   她狠狠的“啐”了我一口,怒目而視。   我突然醒悟,自己說了屁話!人家心裡已經將我當成男朋友,要不人家同你親嘴,豈不是很輕浮的事了?   我趕緊調整話題,得寸進尺又說:“哎,等天熱了,我帶你去水庫遊泳好啵?我遊泳很吃價(厲害)的。”   曹淑媛突然歪著頭看我,嘆口氣說:“我知道,你其實讀書也挺厲害的。十七歲就考上大學了,隻是沒有去。”   她的話,勾起了我的苦楚。   五年前痛楚的黑色,已經被時間稀釋的成了淡淡灰色。   我一半真的是痛苦、一半是要在她麵前設立好人設。把自行車靠在一棵歪脖子垂楊柳下,故意不看她,而是深沉的凝視著烏河對岸遠方的裊裊炊煙。   “我是考取了省理工學院。可有什麼辦法呢?那時,我接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爺老子(父親)正好病死了。我媽媽又是個裁縫,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   “要是我去讀大學,家裡人怎麼辦?幸虧單位給我家一個招工入行的指標。可我媽媽是個半文盲,去工作隻能做勤雜工,而且沒有時間照顧家裡。你不知道,我父親是孤兒,跟解放軍從東北來,隻知道是東北人,具體家在哪都不曉得。   “隔壁的蔡老公公說,讓我去,不但可以吃國家糧,而且我讀了高中,有文化,以後說不定可以混出來,也可以掙錢養家。   “我媽媽是吃農業糧的,所以我們兄弟姊妹五個都吃農村糧的。能把我轉成吃國家糧,也是天大的好事。否則,我隻有考上大學後才能解決,但那要等四五年呀!所以,我自己也決定不讀大學了!”   ……   我富有磁性的嗓子、略帶沉痛的述說、敢於擔當的氣概,配上我的俊朗,不但讓我重回那個至暗時刻,也喚醒了她的母性。   她眼睛有些紅,用眼神示意我架好自行車,然後把手中的算盤放在後座上,深情的走近我、深情的凝神我,主動擁抱住我。然後,然後,自然是接吻囉。   苦難,什麼哲人聖賢好像說過,有時確實是一筆財富呀。   許久,她離開我的嘴唇,把香香的頭埋在我懷裡,說:“所以呀,你不要一副屌兒郎當的樣子,你要大家看到你的優點,其實你很多優點的。”   “是!我向毛主席保證,一定痛改前非,爭取做五好青年。”我舉起右手做宣誓狀。   我得意的想,一定要更加刻苦訓練。市分行的淩副行長,她就不是在全國珠算比賽得了二等獎,被重點培養,才當了市行領導麼?我也要好好努力!我一定拚盡的全部力量去奮鬥!   她笑嘻嘻的在我頭上打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老實說!”   我趕緊搖頭:“絕對沒有。我發誓!”   她抱著我說:“你還要在薑股長麵前好好表現!你不曉得,她同我媽媽是幾十年的好朋友呀。”女孩子考慮這些問題就是深謀遠慮,我還在品嘗初戀的美味,她已經在考慮我見丈母娘的情境了。   我心中也一凜,臥草!那是應該好好表現,必須的!我也明白了,從前明知道曹淑媛對我有好感,可寫的信每每如泥牛入海。   在樹蔭下卿卿、磨磨唧唧老半天,一直到肚子咕咕叫,一看手表,才發現過了十二點了。   她打了我一下,理著有些蓬亂的頭發說:“騙子!不是說帶我去看什麼客戶的麼?在這裡磨蹭!”   唉,剛才親嘴擁抱時,她也是一身的乾勁,怎麼不說我騙子,真是沒有天理!   我指著不遠處烏河上高大的石板橋說:“過了橋,就是陽湖鎮。我們去紅旗機械廠。”   “嗯,好,走唄。”   其實,我們今天來的不是時候。   紅旗機械廠的老板高援朝,正在同老婆江衛華打冷戰。因為江衛華發現了廠裡的會計許巖,可能是老高的“缽子(情人)”。   高援朝這個人我很佩服的,哦,不是佩服他有“缽子”,而是這人是有頭腦、有文化的人。   高援朝今年三十九歲,是浙江寧波人。十九歲時,下到我們這裡當“知識青年”。我們有相似的地方,他也是十七歲考上大學,卻因為遇上特殊年代,大學夢隻能泡湯。   他在陽湖鎮的農村呆了六年後,同村裡的粗壯的半文盲女人、大隊書記的女兒江衛華結了婚,算是落戶了。   “老三屆”的人都挺厲害的。借著改革的風口,他終於從泥巴田裡撥起腳桿子,辦工廠、跑業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硬是做出這一番事業了。他是全省最早一批“萬元戶”,已經用上了半塊磚頭一樣大的摩托羅拉中文傳呼機。那時離大哥大橫空出世,還有兩三年。中文傳呼機是絕對的牛逼加牛逼。掛在腰上,往街上一站,雙手叉腰,絕對是一道絕殺的風景!   相對長相秀氣、又戴著金邊眼睛的老高,江衛華就要粗放的多。她比老高還高小半個頭,腰大膀圓,一臉橫肉。兩人要站在一起,有母子的感覺。   她認識我,算比較客氣,又見到曹淑媛,就猜出幾分,忙換了笑臉,熱情招呼。   我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這是我的同事,個金股的小曹,要我帶她來了解一下廠裡的經營和資金運用情況。”   我的到來,顯然讓老高感覺暫時脫險,忙對老婆說:“人家肯定沒有吃中飯,快去飯店端幾個菜來嗬。”   老江狠狠的瞪了老高一眼,又笑著拉著曹淑媛說:“小曹,喜歡吃什麼?我們一起去點菜。”兩人就出了門。   老高的紅旗廠,在鎮裡靠田野的一個大院子裡。我們現在坐的是前麵一棟二層小樓,算是辦公住宿的地方,後麵是一棟大廠房,擺著十幾臺大小機床。大門上掛著“東渺市紅旗機械廠”白底紅字的牌子。   在老婆麵前沒有麵子,老高有些無可奈何的苦笑說:“這個死三八婆!疑神疑鬼,攪得人不得安靜。唉,老弟,你往後找老婆,可要仔細一點。我特馬的當時純粹為了生存下來,沒有辦法呀。要找老早,就要找要經看、經吃、經用的。”   臥草!這是什麼玄妙的“三經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