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不久矣(1 / 1)

“我有些餓了差人準備些吃食過來吧。”謝庭安對張勇吩咐道。   這些天一直病著食欲也不好,人整整瘦了一圈,臉色也越發的慘白,這讓謝庭安有了危機感,他不想再次把時光浪費在臥床上。   張勇出去後隻剩下謝庭安一個人在房子裡,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臥室桌子衣櫃收納箱一應俱全,全是紅木製作,可是一件顯身份的裝飾物件都沒有,家具物什也是半舊狀態。   或許是他們來的匆忙家仆來不及收拾,也有可能舉家前來,過得本來就拮據,也有可能他們故意這麼安排,總之無論是哪一種他並不在意,他現在在意的是自己的身體。   現在是新朝代初期,有很多機會擺在眼前,他想讀書科舉在朝堂之上出人頭地,名留青史,其他的他已不在乎了。   他正想著一個小小腦袋探頭探腦的往裡看,看到謝庭安看見了自己又迅速縮回去,過了一會又咬著手指頭偷看,隻要謝庭安發現了他,他又縮回去。   謝庭安找不到東西吸引那小孩,趁小孩還躲在門口的時候,他搖搖晃晃的下了床,蹲到門前等候小孩再次探頭,打算給他做個鬼臉,嚇唬他。   他準備好了印象裡的歪眼歪嘴等候機會,果不其然那小孩再次探頭過來,謝庭安喊了一聲啵“”把鬼臉往他眼前一送,那小孩嚇得大喊一聲,往後載倒,瞬間大哭了起來。   謝庭安蒙在原地,他果然是無趣極了,跟小孩小鬧也能把他弄哭,他正要上前攙扶,張勇帶著食盒走了進來,看到小七坐在地上哭,立馬把食盒放在地上,上前攙扶。   “歐呦我的小祖宗哦,讓小的們好找,大娘子都急壞了,怎麼跑到這裡挨人欺負來了。”   還沒扶他起來聞聲趕來的喬媽媽帶著幾個丫鬟簇擁而至,嚷嚷道。   喬媽媽是大娘子殷氏的陪嫁仆人,誰見了都會禮讓三分,平時也是驕姿慣了的,這會看到院裡最不受寵的棄子欺負大娘子幼子,嘴上一點臉麵都不給他們留了。   “這不還有乾勁嗎,都能下床欺辱幼弟了,這院裡誰不為老爺的仕途憂心著,到小三郎悠哉的很嗎?”喬媽媽諷刺道。   “喬媽媽小郎君好歹也是你的主子,怎能如此無理,不怕大老爺知道了責罰你嗎?”張勇把哭鬧的小七扶起來,再護在謝庭安身前回道。   “我呸,賤妾生的病秧子算哪門子的主子,不好好在通州養病千裡迢迢來汴京躺著,真是貽笑大方了。七小郎走了,大娘子還等著您呢。”喬媽媽罵完也不等謝庭安有反應牽著小七走了。   “小郎君不必把那惡仆的話放在心上。”張勇安慰道。   “無妨,我餓了。”謝庭安不甚在意虛弱的坐到桌子旁,讓張勇把飯菜擺了出來。   隻是兩個素菜和兩個饅頭,粥湯都沒有。   “今日前院招待貴客,後廚沒什麼吃的了,小郎君講究的點吃吧。”   謝庭安並不在意,隻是病了這麼久直接吃這些晚些時候少不得要受些罪了。他拿起饅頭夾著菜吃了起來,張勇從他臉上看不出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等吃的差不多了扶著張勇消了會食坐到床上才問道:   “郎中怎麼說?”   謝庭安問的自然是自己的身體情況,張勇一聽便知他在問什麼,恭恭敬敬的回他道:   “郎中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隻說是小郎君娘胎裡帶來的弱癥,要細心照料,寫了方子,隻是最近為著老爺留任的事,院裡上下都忙著,來不及給郎君抓藥。”   謝庭安的處境很糟糕,比在通州時還糟糕,或許是因為大老遠的跑到汴京惹的父親母親不快了。   “全娘子呢?”謝庭安繼續問道   “全娘子進了汴京後就不跟我們一道了,小的也不知道她安身何處。”   “跟你當盤纏用的銀子還剩多少,再幫我請個郎中吧,不要讓別人知道,張伯是老管家和其他下人有些矯情,讓他去辦。”   “小的明白”張勇回道。   “還有喬媽媽見了我能起身,定會讓大娘子知曉,晨昏定省少不得了,晚些時候去給祖母請安吧。”   說完這些謝庭安又感覺到了深深地疲憊,便躺在床上陷入了夢境裡。   賓客散去,張伯喜氣洋洋回來的時候謝庭安還未醒,大娘子倒是來看過他了,免了他的請安,讓他好生歇息,然後離開了,仍然不提配藥的事。   回去路上喬媽媽扶著大娘子勸道:   “大娘子啊,要是老爺知道了,怕是要怪罪娘子您,做做樣子讓人抓不到把柄也是好的呀。”   大娘子拂了拂頭上老爺送的琉璃梅花簪漫不經心的回道:   “他時日無多了,不必費那個精力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喬媽媽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四周,發現都是大娘子的心腹這才拍了拍胸口,狐疑的問道:   “難不成娘子您。。。”喬媽媽剛開口被大娘子笑著戳了戳額頭道:   “你個老潑皮最近話忒多了。”   喬媽媽諂媚的笑了笑不再問了。   謝庭安到黃昏時醒了過來,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用了張伯提來的熱水凈了手臉,吃了皮蛋瘦肉粥,感覺身體爽朗了不少。   張伯看謝庭安吃飽喝足才到他耳邊說道:   “郎中前些時候已經到了,正在後腳門侯著呢,後腳門是我家親戚負責看管,定不會被人發現的,郎君可要喊人進來?”   “多謝張伯費心,讓他進來瞧瞧吧。”   張伯叫張勇看著謝庭安,親自去後腳門把人領了進來,郎中姓錢,是保安堂的坐堂醫師,他看過後宅裡的爾迷我詐,對他們的遮遮掩掩並不覺得奇怪。   恭恭敬敬上前作揖,等謝庭安示下後開始替他把脈,最初時錢郎中臉色與剛進來時無異,但過了一會兒,他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甚至重新凈了手再繼續把脈。   他的這個表現讓他們幾個緊張的都不敢呼吸,這個脈把的異常漫長,郎中甚至讓張勇備了筆墨寫了起來,好不容易把完了脈卻搖著頭不說話。   “大夫,您可要急死人了,快說說我家郎君脈象如何啊?”最終還是張伯忍不住問道。   郎中卻不理他對著謝庭安說道:   “在下有幾個問題還望郎君解惑。”   “知無不言”謝庭安平靜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