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會盟長安(1 / 1)

比起征兵來說,楊翀此刻還在著手準備另外一件大事,那便是在長安的會盟。   會盟一說其實很早就已經提出,自長安光復過後,楊翀便已經遣使四方,希望諸地豪傑能夠率兵前來長安,厚積力量,以此來實現對關中軍事力量的統合。   可會盟一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總是矛盾重重,各地雖然名義上遣使長安請封,但那也不過是看重弘農楊氏的威名,或是希望能從楊翀手裡騙取些錢糧,說要完全服從於長安的指揮那便是天方夜譚。   大家都是各地的霸主,誰也不願意低人一頭,在長安會盟那無疑就是要以楊氏為尊,這些豪強卻也是不願意的。   因此會盟一說,響應寥寥,關中的義軍還是一盤散沙,這樣的局麵直到了劉顯真的兵敗終於發生了些變化。   王朗大軍的壓境,不得不讓各地義軍重新審視起來自己的實力,沒有堅城作為依托,他們便很難抵擋後趙的兵鋒,而依靠他們各家的兵力想要奪取郡城又太過單薄,因此放眼整個關中,能夠暫為倚仗的隻有楊翀據有的長安。   考慮到這層因素,總算是有義軍首領答應了前往長安會盟,當然這其中心懷鬼胎的不乏少數。   比如起事於司竹的胡赤陽就偽作會盟,想要趁機偷襲長安,可惜楊翀對於這些會盟豪強也缺乏信任,早就有所防備,最後胡赤陽在昆明池附近被楊集率軍擊敗,被斬殺三百有餘。   胡赤陽的小插曲讓楊翀非常不快,他傳信會盟倒是真沒有想要兼並各路兵馬的心思,如今王朗在側,關中的力量必須集合起來才能抗衡,但卻不想還沒跟王朗交手倒是先同室操戈了起來。   雖然惱火胡赤陽的鼠目寸光,楊翀還是沒有趕盡殺絕,最終還是讓楊集回師長安,他自己親自給胡赤陽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書信,希望雙方摒棄前嫌共同禦敵。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由不得胡赤陽不從了,昆明池一敗精銳盡損,他自己的威信也大跌,不借助楊氏的力量就是連現在的兵馬都要保不住了,於是胡赤陽也隻能褪去上衣,負荊請罪於雲龍門。   胡赤陽的表態無疑是讓諸方豪傑暫時放下了矛盾,紛紛前往長安會盟,到了十一月末的時候,夏侯顯、劉珍、呼延毒、孔特等都已經率所部雲集長安,共謀抵禦王朗的大計。   可新的聞言又接踵而至,那就是盟主的人選。   起初,各地豪傑包括晉廷都對收復長安的具體情形不甚清楚,下意識的都認為是楊渠策劃的整個行動,包括在懸鉤的楊亮和司馬勛都曾感嘆過楊渠是大智若愚的角色。   可等真到了長安情況卻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般,眾人驚訝的發現雖然“盟主”楊渠高坐主位,但除了說幾句場麵話外,就再不發一言,真正統籌謀劃的反而是坐在其側的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年齡的楊翀。   呼延毒這些人中,最年輕的屬夏侯顯都已經快要到而立之年了,如今讓他們聽一個年不過束發的“小屁孩”的指揮那確實是太折辱人了,加上眾人也看出來了楊渠不過草包一個,絲毫沒有他們先前所想象的那般城府深沉。   在這種背景下,雖然有宛若殺神般的楊集鎮場子,眾人卻還是難掩輕蔑之意,因此會盟之後幾日,每次軍議都鬧得不歡而散,不僅對守城沒有裨益,反而為楊翀憑添了掣肘。   對於這些人,楊翀也很苦惱,殺也殺不得,攆也攆不得,收服卻又是困難重重,思襯再三過後,楊翀決定要替自己立個威。   因此在第五日的軍議上,楊翀刻意挑釁幾人中武力最盛的呼延毒,作為匈奴人,呼延毒素來敢愛敢恨,按照楊翀的話來說,呼延毒此人不像漢人惡意都憋在心裡,而是都表露出來,這樣的人反而可以信用。   果然,呼延毒在楊翀的幾番挑釁之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喝道:“汝一個黃口小兒,憑什麼指揮我輩豪傑?隻怕將某鐵胎寶弓給汝,都能將汝手指削掉!”   呼延毒的辱罵讓在場的楊氏部曲大為震怒,紛紛手按刀柄,楊集更是勃然大怒,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案幾,怒罵道:“匈奴胡兒是要試試乃公的寶刀鋒利與否嗎?”   呼延毒聞言卻是毫無懼色,麵露桀驁,手按刀柄,盯著楊集不甘示弱的說道:“某知你驍勇,但若是真動起手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場麵瞬間就失控了起來,與會的豪傑倒是沒有如呼延毒一般沖動,但眼中都是輕蔑之意,隨時準備看楊氏跟呼延毒的笑話。   “哼,某本以為是何等豪傑能夠三百人奪取長安,如今看來不過是石苞蠢愚,爾等撞了大運罷了!”   呼延毒心知若是真動起手來,此刻自己占不到便宜,於是便不欲再針鋒相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一邊說著,呼延毒一邊抱拳朗聲道:“告辭!”   說罷便想轉身出帳,可楊集如何會放他這般輕易走,當即厲聲威脅道:“汝敢!”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時候,楊翀卻拍著手製止了二人,笑著說道:“既然是會盟,何必搞得這麼劍拔弩張,大家不過是不服氣楊某罷了又不是真的要兵戎相向。”   一邊說著,楊翀一邊製止了暴怒的楊集,又命人將戒備的呼延毒拉了回來,端起酒樽笑著對呼延毒說道:“我素知呼延將軍的英勇,真論起來翀也是晚輩,呼延將軍不服氣也是正常。”   呼延毒聽到楊翀溫言勸慰,雖然心中不屑,但臉色還是好轉了不少,隻是冷哼了一聲。   “不如這樣,我願與呼延將軍比試一二,若是呼延將軍輸了,日後便為我驅馳,若是呼延將軍贏了,那我楊氏便支持呼延將軍來做這盟主!”   楊翀一口喝盡酒樽中的濁酒,一邊朗聲向呼延毒發出了挑戰。   “就憑你?”   呼延毒狐疑的看向楊翀,二人差距太大了,呼延毒已經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在軍中也待過不少年,說是弓馬嫻熟也不為過,加上生的極為雄壯,遠遠看去如同一隻棕熊一般,反觀楊翀,作為世家子弟,一副白凈書生的模樣,如何看都不是呼延毒的對手。   楊集聽到楊翀提出比試,心中頓時一震,雖然他相信楊翀的謀劃和軍事才能,但決計不可能相信楊翀在武藝上的造詣,自家人自己知道,楊翀從小就是學君子六藝的,如何能跟呼延毒這種軍漢相提並論?   “大郎,何必如此,你隻需在一旁看著,某自替你教訓此獠!”   楊集當即就向楊翀請戰道。   可楊翀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楊集,若是讓楊集替自己贏了呼延毒,自己還是不能立威,要想真的震懾這些豪傑,就要想他們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這次單挑,楊翀無論如何都得親自上。   楊翀當然也有自己的倚仗,前世他可不是一般的大頭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駐紮在邊防的偵察兵,作為共和國的偵察兵,其訓練的嚴苛程度以及作戰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其所學習的戰技都是萃取古今中外之精華而形成的,相比於兩晉時代還比較粗糙的戰技,楊翀自認為在技術上自己是占優勢的。   當然,唯一的變數就是這具身體,雖然這一年他也有刻意的鍛煉,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具身體比起前世還是孱弱不少,再牛掰的戰技若是沒有身體的支撐也無根浮萍。   “好!一言為定!”   呼延毒見楊翀向自己發出挑戰,當即應諾了下來,這幾日早就看這個漢兒不爽,一個黃口小兒還整日對自己發號施令,如今得了機會正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至於什麼推他做盟主,那呼延毒是半個字都不信,他現在就像將楊翀揍一頓,然後便引兵離去。   “將軍年長,我年幼,翀就一個要求,比試的項目由翀來定,可乎?”   楊翀眼中閃爍著狡黠向呼延毒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隻要是武藝便可,汝若是要跟某比琴棋書畫,那某是定不如汝的。”呼延毒還不忘暗搓搓的諷刺了楊翀一番。   楊翀卻是不以為意,笑著說道:“我聽說,草原上的人都喜歡摔跤和射箭,將軍與翀,雖然是比試,但總歸還是盟友,若是動以刀劍,恐傷和氣,因此不如就比這摔跤與射箭如何?”   呼延毒聞言大笑了起來,眼中的不屑之意更甚:“汝莫不是以為我輩匈奴人久居中原,便不習射箭與摔跤之術了嗎?真是不自量力,既然如此,某便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