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我是大皇子派來的人,好了吧~”女子看似有些崩潰,本心卻看到她眼中那一抹狡黠。 “話真假且不論,如今我要去追那射箭之人,我有些秘密,不能外傳。”本心說道,同時對苦藤師叔點了點頭。 “也罷,我就看住她,在這裡等你罷了。”苦藤這時已知本心實力,心下卻是暗驚,他年紀不大,有此造詣,顯然天賦驚人,日後成就不可限量。本來他發現自己醜事,原先也就是想他不敢外露,給他一點甜頭就算了。如今想來,他隻是不願動手罷了。 本心躍上院墻。此時天在亮與不亮之間,他雙手掐了一個印訣,運目看去,隻見兩行蹤跡在眼裡似隱似現。這卻是望月寺密不外傳之絕學,佛陀之目,傳聞可分辨剛剛出現之蹤跡氣味。 他追尋蹤跡而去,卻見蹤跡進了兵部尚書府。有意思的是,一道痕跡直接進去了,另一道痕跡卻在院墻邊。 看來這位苦藤師叔,也並不簡單啊…… 不過,官員參與奪嫡?此乃大忌,他又驚又怒,怎麼有這麼多人悍不畏死?是皇帝的刀不夠利嗎? 然後又釋然,這和前世一些人借貸炒股炒期貨有什麼區別,成了就萬人之上,不成無非就是失了性命,重新來過罷了。 也是有些人天生就不能平淡,你若是讓他和百姓一樣吃穿,他未必能堅持的住。 院中隻有後方一大屋,隱隱有燭光,那一道痕跡就在此終止了。 本心輕輕趴在屋簷上,卻沒有動,因為他聽到了另一道隱隱約約的呼吸,顯然也是個高手。 屋裡,一個背著長弓的勁裝男子走來走去,顯然是有些焦急。 細細聽來,卻有男女之聲。 顯然,雇主尚還沒有快活完。隻是此人著急回報,卻見不到正主。 不過,潛伏的另外一人卻不知是誰。 本心此時也想動手,夜長夢多,萬一他回報了,要殺的人就更多了。 就在他想動時,隻見一道身影向那男子沖去。 不管如何掩藏氣息,這種速度,不可能聽不到。 那男子退後一步,張弓搭箭一氣嗬成,向那道身影射來。 隻聽一聲脆響,那箭斷為兩截。 就爭取了這一會兒功夫,那男子大喊道:“有刺客!” 隻見院前院後亮起了兩條火龍,迅疾朝此地而來。 那身影一劍刺去,男子用弓一擋,又後退了幾步,一掌拍在劍身上,隻見那劍突然分解為千萬銀梭,男子大駭道:“你是……” 萬梭穿心,言語未盡,氣息已絕。 那身影看起來也似女子,本心心下暗驚,現在女子高手這麼多了嗎? 這時兩條火龍匯聚,火把下,很多家丁著甲,將身影團團圍住。 後堂一聲門響,主人也已醒來,穿過門檻,就看到那男子死去的慘狀,卻是後退了一步,可見受了幾分驚嚇。 本心趁亂從左近靠近了一些,穩穩坐在一棵大樹的枝丫上,這樣可以聽的清堂中眾人說話。 “你侵入我宅內,殺我下人,何時蟊賊已猖狂至此了嗎?” 說話的人倒是字正腔圓,是不是兵部尚且不論,這幾句話就隱隱有朝堂之威。 “來人,給我拿了。” 本心卻是微微一笑,剛看那身影出手時,劍出之間,就是自己尚得退避三舍,這幫家丁豈能奈何? “我看誰敢!”那身影亮出一塊令牌來…… 想看的熱鬧沒有出現,本心有些不快,不過他此時也對這女子的身份有些好奇。 “這……這是影衛的令牌……”那男子聲音發顫,顯是害怕已極。 本心拍了拍胸口,幸虧沒有出手。 影衛乃是皇帝親軍,專司稽查之責,糾正不法。遇事可不必稟報,有先斬後奏之權。 總之就一句話,權力極大。 “此人是你府上的?”那女子指著那具死屍冷聲問道。 “是……哦,不,不是,他不是我府上的,隻是說替我辦事,我也……不知道他辦的是……什麼事來……”男子汗如雨下。 “他對三皇子出手,你可知道?” “這……臣不知情……”男子戰栗不止。 本心此時卻有遍體生寒之感,就像三九天被剝了衣服。 原來一切都在父親監視之下,原來自己以為是秘密的,其實並不是。 不過,寺裡那個蒙麵女子為何不追究。難道大臣參與奪嫡不能容忍,卻能容忍皇子間自相殘殺嗎? “關閉府門,靜待處分吧。”那女子轉身便想出府。 這時隻見有兩人飄然而至,本心大氣也不敢出,隻因自己壓根就沒感覺到這兩人的存在。 “既然大人不給在下活路,在下也隻好拚死一搏了。”那男子咬牙恨聲道。 連山帝國律法,大臣刺殺皇子,死罪,誅三族。 造反也無非就是九族罷了,三族之外,死了便死了,和自己也沒什麼相乾。 那女子顯然沒想到男子有此等魄力,也是一驚,卻很快平復如常,道:“你這麼有把握能留下我?” 那兩人之中,其中有一老者,懷抱長笛,手撫長髯道:“看他死法,該是死於飛輪梭網的劍術,看你年紀,多半是三年前便退隱江湖的天劍派鷲峰一脈的三徒薛淩霜了。” 那女子此時卻是沉默不語。 “不過,以你八階的實力,大概是逃不出去了,若隻有我二人也就罷了,下麵還有幾千軍士。若是束手就擒,我兩個擔保你不會有性命之憂,還將你送回鷲峰去,如何?” “你當我是三歲孩子?此間秘密定不能泄,若果動手,爾等難以掩飾此間動靜,我若束手,必無幸理。”女子冷冷道。 本心卻想,這世間真無簡單之人,今日這熱鬧也算看的盡了,該死的人也死了,若現在離開,隻怕引人注目,隻等雙方一戰,自己走了便是。 “那邊的人,熱鬧看的如何了?不如出來救我一救,今日我若死在這裡,也便罷了,若我能逃出生天,你麻煩便來了。”女子用眼望了本心處一下。 本心隻是慨嘆一聲,熱鬧是不能隨便看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既然看了,就得承受後果。 不過他還是沒打算動。一來他和這女子素昧平生,二來這女子或者知他秘密太多,如果雙方兩敗俱傷自是極好的。 佛雖說慈悲,怎奈自己之前並不是佛。 那抱長笛老者將長笛單手執住,說道:“我一身本事都在此笛中,隻是如此深夜,驚擾他人或為不美,我便以笛為劍,和你過上幾招。” 此人倒是頗為自大,一身擅長的本事不用,卻用劍法,早知道對手乃是天劍派的高手,要麼是真正有實力,要麼是虛張聲勢。 不過,那可是天劍派…… 老者以笛為劍,向女子直刺過去。其實關於劍法,本心也多少知道一些,初始時都必須遞出第一劍,這一劍沒有什麼章法,但卻有個名頭,叫一劍破萬法。 這一劍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理解,卻也能看出每個人的真正劍法造詣到底如何。 看著那女子,也就是薛淩霜麵露慎重之色,本心就知道那老者並無誇大其詞。 不過此時下麵的甲士已朝他這邊圍了過來。 他還是沒有動,熱鬧沒看完,況且,就是動他這棵樹,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薛淩霜出劍擋住笛子,卻沒有使出那個銀梭的絕技,隻是不斷的揮劍與老者相互交擊,越揮越是沉重。 雙方都全神貫注,生怕露出一絲破綻。 本塵卻是越看越得趣,之前他對劍法了解甚少,總以為武器拳掌各有長處,誰知並不是如此,不論什麼武器,強便有強的原因。 這時,另一人卻朝他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