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過去,李書達三人都沒有再出去玩樂,而是默契的待在沈逸飛院子裡每日按著正常的情況生活,早起,吃飯,喝茶就這麼默默的等著。 甚至三人都沒有過多的談論關於殿試成績的問題。 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卻好像是風雨欲來的寧靜一般,三人看似不在意,但也想給自己十幾年的讀書生涯畫一個圓滿的句號。 這一日,艷陽高照時,眾多參加殿試的同僚們身上係著個大紅繡球被赤血大馬馱著從各個方向帶去皇宮。 殿試成績公布名為傳臚,傳臚時,依次唱一甲一名姓名、二名姓名、三名姓名,每人傳唱三次。再依唱二甲和三甲姓名,每人隻唱一次。一甲三名在傳臚後即授官,狀元授翰林院修撰,二三名授翰林院編修。其餘進士則按成績分別授予庶吉士、主事……知州、知縣等官。一甲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中了進士,不管幾甲,不做官的也有不同等次的高級社會地位。 盛大的儀式在皇宮裡舉行,傳唱聲穿越雲霄,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當天,消息傳遍天下,偏遠地區的兩個小子居然拿到榜眼和探花,同樣沈家小公子沈逸飛拿到了最引人矚目的狀元。 值得一提的是,李江拿到了榜眼,李書達拿到了次之的探花。 京城有傳言,據說是因為李書達乃是商人之子,才降一級拿到了探花,而李江則可以說擦邊的根正苗紅,李河雖不是大官,但四舍五入之下就地位而言是比李大米高的。 同樣,狀元乃是一個國家的門麵,常常會考慮到容貌必須玉樹淩風,不能落了下乘,不論才乾,單論容貌,沈逸飛贏了。 當日下午,沈府大喜,沈府張燈結彩,宴請四方,甚至不少乞丐都去蹭了一頓美食珍饈。 李書達和李江二人也被邀請過來,沈家家主本來就對沈逸飛這小子非常喜歡,現在是越看越喜歡,這小子不僅拿了個天下第一,甚至和第二、第三的成了知心朋友。 沈家一躍成為京城最熱鬧的地方,各大族長都攜禮來拜訪沈家,單憑沈逸飛的狀元身份大抵會是各大家族拉攏的存在,但加上這沈家的背景,可以預想,沈家未來能有多麼光明。 一連幾日,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皆跑到沈家漏了個臉。 這種事情,你漏了臉不會給主人留下什麼多大的印象,但萬一呢?留個好印象總不會錯。 但如果你不來,有心之人加以說辭,萬一無端之禍加身,讓人煩擾。 借著這個機會,在沈家家主的引薦下,李書達、李江二人跟大多數達官貴人都見了個麵。 每個見到三人的人都露著一張燦爛的臉,好像整個世界的是善良的一般。 多日過後,京城的燥熱逐漸平息下來,來到沈家拜訪的人逐漸少了起來,但民間談論的話題大多還是三人。 “駕駕……哈哈哈哈哈哈……”三人策馬疾馳在大街上,微風浮起三人的長發,好不飄逸。 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不過如此吧。 放肆著,歡笑著,躁動著十幾年的讀書生活最後畫下了一處圓滿且盛大的句號。 《粟縣誌》明帝七年,才臨粟縣,李家莊李河之子李江、李大米之子李書達殿試獲榜眼、探花,特記此事,以勵眾學子! 聚合乃少事,分別才是正常。 在京城已經幾月有餘,三人的官職分別分封了下來,沈逸飛順利留京進入朝廷,李河和李書達分別按照正常程序,進入地方,成為地方流官。 所謂流官是明帝之父就是上一屆皇帝武帝定下來的規矩,改變地方本土官員為朝廷派遣的流官。 由朝廷派遣的流官一方麵防止地方割據,其次還方便朝廷的管理,好處多多,但地方流官比不得朝廷官員,大多朝廷官員不願去,便派遣眾多科舉上來的人才去管理。 一方麵,保證了流官的實施,其次,還能測一下中多科舉人才的深淺,鍛煉他們的能力,能力出眾的不過幾年便被提拔進入朝廷,能力差的,即便是狀元也不被重用。 沈逸飛本應與大多數人一樣進入地方,但耐不住背景雄厚,簡單操作一下,便留在了京城。 沈逸飛曾問李書達、李江二人是否要留京,二人果斷拒絕,他們確實希望進入地方,施展才能,方才不辜負一身墨水。 封賞下來後,由將近兩月的時間由才子們自由支配,但時間一過,便需趕路去朝廷分配的地方任職。 離開前一晚,沈逸飛、李書達、李江三日齊聚京城的一條河邊。 河邊有石桌、石凳擺設,放在一棵幾十年的紅絲腺柳下,那紅絲腺柳無比粗壯,需兩人才能合抱的來。 “與君相識一場,逸飛無比光榮,多餘的話我便不說了,將臨分別之際,望君珍重。” 沈逸飛回憶著這幾個月與李書達、李江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紅了眼睛。 “嘿嘿,你小子倒是奇怪,整的我們要死了一樣,我們可是去實現自己的理想的。”李河指著紅了眼的沈逸飛笑道。 “哈哈哈哈哈,是及,是及,我二人讀書十幾載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李書達也微微笑道,眼中帶著幾絲期待。 “看吧,書達都這樣說了,就你娘們唧唧的,不像話,不像話。”李江擺了擺手,調侃道 “你們二人……嗬,本公子不過是被這晚風刮了眼睛罷了。” 沈逸飛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反駁道。 “咱可是狀元,懂不懂,你們一個榜眼,一個探花,知不知道對我尊敬點!” “其他不說,但顏值方麵,咱可是完勝你倆。” 沈逸飛一手散開木扇,狀元二子筆走龍蛇進入二人眼睛。 “嗬嗬嗬,不過是給小白臉罷了,給我我還不稀罕呢。”李江嘲笑道。 “就是,就是,不過是個官二代罷了,有什麼好吹的。”李書達也一起嘲笑道。 “嘿,你倆,你倆,哼!”沈逸飛漲紅了臉,卻也沒有反駁。 “哥的臉,不屑於與你二人較量,“沈逸飛心中暗暗想到。 石桌對麵的李書達、李江二人對視一笑。 隻見李江拿著個酒杯對著沈逸飛敬道 “但你終歸是個狀元,我敬你!” “哈哈哈,好好好,喝,喝。”沈逸飛扇子一收,舉杯便乾。 李書達見沈逸飛喝完,便也上前繼續勸酒,對著他說著恭維的話。 今日月亮不全,但河裡有著花船,花船上的舞姬正舞著,彩燈照的四周五彩絢爛。 峨嵋月上正頭,已是午夜。 “喝……繼續喝……”沈逸飛滿臉通紅,攤在鋪著衣服的地上,已經喝醉了。 另外兩人臉也微紅。 李江看著李書達欲言又止。 “你小子,有話便直說,這麼跟沈逸飛一樣娘們唧唧的?”李書達看李江有話要說便說道, 沈逸飛還在旁邊說著。 “喝,別停……” “書達,我知道,你的才華,明明比我高,但僅僅給了你個探花,而我確是個榜眼,我怕你不高興。”李江借著酒氣,將最近心中的疙瘩說了出來。 李書達微微一愣,抬頭看著李江,眼神嚴肅。 “你不會生氣打我吧?”李江見狀趕忙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個憨子,真是個憨子!”李書達嚴肅的表情瞬間一改,張口大笑不停。 等李書達笑完,對著李江說道。 “我說你拿到榜眼後怎麼奇奇怪怪的,我且問你,你對我的了解,我在乎這個名頭嗎?”李書達認真說著。 “這名聲與我無用,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我在乎的隻是我們的關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自己的能力。” 沈逸飛同樣在旁邊說著話“喝……別停啊,誰停誰孫子!” “倘若有一天,我找到可以不靠朝廷施展自己能力的辦法,那我便辭了這官!” 李書達舉起酒杯乾了一杯。 李江心中疙瘩解開,心境通達,也舉杯乾了一杯。 他心中的李書達還是李書達,還是那個少年的李書達! …… “你說,咱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嗎?”李江問道,言語中帶著幾絲落寞。 流星劃過天際,河邊的垂柳微微拂動柳條。 “有機會的,不若我三人定個日期,每三年或每五年或每十年到這京城,於此再見。”李書達想了想,出了個主意。 “好,好主意!”李江大喜,深深感嘆這個好主意,對此到有了期待。 “喝啊?繼續喝!”地上的沈逸飛全無玉樹才子的風範,嘴角流著口水,還嘀咕著。 “也不用管他同不同意了,他就在這京城,不來能行?不來給他扔這河裡去!” “確實,必須扔進去!” 兩人便將這件事敲定了下來。 “書達,你說,咱能給百姓們治理好嗎?“李江懷疑道,聖賢書中的道理他都懂,但真正實踐他們還沒實踐過呢。 “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跟著你爹去巡遊嗎……” …… 這一夜,他們聊了很多,聊未來,聊生活,聊成家…… “還得喝,你喝啊!”沈逸飛呢喃著。 …… 少年的下一章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