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信鴿都放飛了(1 / 1)

“沒事的,就是肚子疼得厲害……一會我在診所裡躺一會,喝點湯藥水,緩過勁來應該就沒有事情了吧?應該自己可以走的。”子青裝作痛苦又疲憊的道。   “那就這樣吧。”苩塨一錘定音地拿定了主意:“郭淳,快點,去了兵站診所以後把子青放下,我們要趕緊趕去衛戍軍本部。”   “知道了。”   “哎呀,我肚子疼得厲害,郭淳你快一點啊。”子青裝著難受的樣子,不停地催促道。   郭淳把馬車子朝兵站診所疾馳趕去,很快就在診所門口停了下來。   子青下了車,捂著肚子急急地往診所裡麵跑了進去。   躲到診所就診屋子裡,從窗欞空隙中窺見馬車已經跑遠了,他立即出了診所,坐上一輛馬車朝寓所趕去。   這個時刻,喬詭一定以為自己是與苩塨、郭淳在一起。所以,是不會在寓所留人監視自己的。他放心地開鎖進屋,立刻搗碎黒炭,用自製的毛筆蘸著水,在絲布上將在光狼城朝露観看到的門生登記冊記錄用密碼寫了下來。   苩塨和郭淳的突然出現,讓子青很是忐忑,他怕夜長夢多。   荊絭一定與喬詭聯係了,喬詭很可能在洛邑對自己采取行動。但是,他猜不準喬詭會出什麼幺蛾子對付自己?   如果喬詭再將自己軟禁在診所,搞一次“鬼打墻”測試,那很可能會暴露自己掌握的朝露観秘密的。   為防萬一,他必須把情報先發出去。所以,必須甩了苩塨和郭淳他們。   收好絲布,藏起毛筆,他出了寓所,在街上攔了一輛馬車往百匯街附近的霍家彎趕去。   霍家彎在洛邑一邊的河水邊上,是在河水彎道邊上的一個私家花園,秦國軍隊靠近河水以後,霍家放棄了這個花園,舉家搬離了,現在成了無主的花園。   馬車過了河水浮橋,子青下了馬車,步行來到了霍家彎花園。   信鴿的死信箱就在花園裡一個太湖石石洞裡。   進了花園後,子青假裝坐在紫藤架下欣賞紫藤,將密碼情報放在了藤架下方的一塊太湖石洞裡麵的縫窩裡,將拿下的石塊繼續蓋住。   隨後他又去了百匯街上的鑫鑫五金鋪,不動聲色地將一根紅色的絲線搭在了店門的拉手上。   正常的話,信鴿今天就可以把朝露観門生登記名冊通過信鴿傳送給墨色聯盟了。   然後他坐馬車趕回了陽秦軍兵站診所,坐在一名巫師麵前。   他述說了自己坐了幾天馬車,肚子很不舒服,在診所裡都跑了五次茅廁了。   “這樣的病沒有必要來診所,就是吃壞了。這沒有什麼可治療的,也查不出什麼病因來。吃點金銀花蜜丸吧,平時多吃點大蒜。”巫師記錄了病情,搖搖頭道。   他給子青配了幾服草藥就打發他走了。   子青來診所的目的是為了留下就醫記錄,以圓以後的說辭。反正肚子疼的原因很復雜,說嚴重很嚴重,說輕的,也就是作涼拉肚子,很常見,去了幾次茅廁就好了嘛。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拿了草藥出了診所,過了河水浮橋,去了霞光街一帶。   去了光狼城這麼多天,夜鶯小組情況不知道怎麼樣了?怕喬詭在他離開洛邑這段時間設下什麼圈套,子青感覺必須去巡檢一下死信箱。   他去了距離陽最遠的“老雕”死信箱,沒有發現啟用信號。隨後去了“烏鴉”的死信箱,發現“烏鴉”在死信箱放了一頁絹帛,向他通報了郡衙裡一個正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魏國擬定了一個“冷卻兵禍”策略,鑒於魏國軍事實力不如秦國,目前對秦國的軍事挑釁必須韜光養晦,規避與秦國可能發生的沖突,爭取把秦國的戰火從光狼城引到以西的韓國地盤上去。   這讓子青吃了一驚:這是自己發給墨色聯盟的、秦國對魏國目前策略的分析,怎麼捅到東周郡衙去了?   郡衙沒有秘密可言,這些議論可能已經傳遍市井街頭巷尾。   他醒悟,這是趙國接到墨色聯盟通報以後故意泄露的。魏國宮廷不是要把戰火引到趙去麼?就先麵對秦軍的鐵蹄吧。   如此,墨色聯盟也是受趙國控製的,是在為趙國服務啊。子青很是灰心喪氣。   天已經開始黑了,洛邑街頭依然如故,大紅燈籠開始點亮,酒肆、食鋪、花樓人頭攢動。雖然宮廷規定百姓莫談國事,來自各諸侯國的商人在聚會、喝酒,一些對時局不滿的人激憤拍案而起,抨擊世風日下,喪權辱國的行為。可以想象,秦軍又一輪的蠶食進攻即將開始,魏韓首當其沖,宮廷麵臨的壓力可謂山大!   可是,經過了年初光狼城駐軍與秦軍激烈的攻防戰鬥,尤其是秦軍占了光狼城以後,對洛邑百姓的信心打擊很大,市井生活復歸了不溫不火的狀態,流行的瘟疫似乎也平息了。這個時候,韓魏不抵抗政策的傳言並沒有激起什麼浪花,人們都被瘟疫搞得疲倦了。   可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衰而竭的規律吧,今日的人們似乎對這些傳言似乎已經見怪不怪,對這些傳言已經麻痹了,照常在吆喝著喝酒、吃飯、聽曲,人人都沒有當一回事。   或許,這是傳言沒有激起民眾憤怒反彈的原因吧?   他放下不滿,往“夜鶯”的死信箱趕去,沒有發現啟用信號。   本來他想在“夜鶯”死信箱放上絹帛約菟絨見麵的。但是,眼下的諜戰情勢很詭異,他擔心喬詭設置了什麼陷阱……身為墨色聯盟的人,他們還是同在夜鶯小組的人,約會也是有風險的,還是不見麵的好,小心使得萬年船。   但是,他很想她,想想還是在死信箱裡放上了絹帛:星期六、老地方、老時間見。   離星期六還有六天,就是有危機也應該過去了,見麵還是安全的。   “倉鴞”、“老雕”、“雨燕”、“老鷲”、“長頸鶴”都沒有啟用標記。   隨後,他往陽方向回去,又來到了百匯街,在離“信鴿”家不遠的地方,就是“雀鷹”的死信箱。   他的死信箱有了啟用標記。子青拿走了裡麵的絹帛,上麵寫著:旁晚的時候,信鴿全部飛走了。   子青大吃一驚。   “信鴿”將鴿子全部放飛了?這意思是說,她暴露了,麵臨被捕!   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出了新叛徒還是那個鼴鼠羽觴出賣了她?   由於是通過死信箱聯絡,他晌午去“信鴿”死信箱的時候沒有易容。如果“死信箱”被間諜所早早盯上的話,他很可能暴露了身份。   他額頭上立刻冒出了汗珠。   匆匆回了寓所,卻一夜未眠。   翌日早上,子青出門往太子府走去。   太子府表麵上依然很平靜,連麵上的戒備都沒有加強,這讓子青心生疑竇,他們一定采取了什麼行動。   但是,想到夜鶯小組已經進入蟄伏,並且取消了所有會導致暴露的冒險行動,不應該存在暴露危險,他心定了下來。   可是,子青依然嗅到了洛邑充滿腥風血雨的氣息。   洛邑東周禁衛軍間諜所一定認為這些情報是秦國間諜所編出來挑唆魏國百姓與東周宮廷之間關係的,肯定會對秦國諜報人員開展瘋狂的報復行動。   處死一些在洛邑的秦國間諜將會是首選。   秦軍衛戍軍間諜所也一定會對在陽魏韓諜報人員進行大肆搜捕。   這些情報應該很快被太子府間諜所掌握,喬詭應該察覺到這些情報出自太子府,是太子府內部的有情報泄露了。   由於外交文件泄密是很重大的事件,秦國在洛邑的各方勢力一定會協調行動進行調查,太子府間諜所、秦軍衛戍軍間諜所更會虎視眈眈,徹底整肅內部。所以,他們會在太子府內瘋狂挖掘泄密人員,搜捕情報市場的情報販子,打擊魏韓諜報人員。   雖然現在太子府還沒有找到泄密原因。但是,子青知道喬詭會盯著泄密案一查到底的,他麵臨的危險陡然加大了。   他回到了太子府,間諜所一切如常、平靜如初。   他敲門進了喬詭的書亭,很是遺憾地向他匯報了光狼城之行的結果。   喬詭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滿,竟然還是笑吟吟的,也沒有問他昨晚是否參加了衛戍軍間諜所的行動便讓他回家去休息了。   他很疑惑,憑他對喬詭的理解,他不會按兵不動的,他一定采取了什麼行動。會是什麼樣的行動?   他去了書記亭,想看看藤莉那兒有沒有什麼動向或情報?   藤莉今天空閑了很多,看見他出現很是驚喜,抱著子青的胳膊一番膩歪,讓杏蒾都不好意思地扭過了頭。   他看到有一份文件放在藤莉的矮桌上,是宮廷關於當前形勢下針對各諸侯國調查光狼城事件的應對策略。   他心裡冷笑了一聲,就連一向袒護秦國的燕國最近也表示不接受秦國占領光狼城的事實,不承認光狼城是秦國的地盤。   他們是心虛了,怕各諸侯聯合調查報告會對局勢雪上加霜把?他掃了一眼,果然是說諸侯聯合調查光狼城事件的調查報告馬上就要出爐了,要求對這個報告的回復統一口徑,要點如下……   回復充斥著強詞奪理,一副強盜邏輯,他有點憤怒,緊緊擁抱住藤莉,這個回復不看也罷!   告別了藤莉,子青來到了資料亭,向瞿茼說了一聲回來了,對他舅舅的招待萬分感謝。他開心地笑道:“駐屯軍果然名不虛傳啊,開眼界了,瞿茼,太感謝你了。”   瞿茼笑道:“到部隊看一眼就興奮成這樣?也不知道你們這些雄性動物是怎麼回事……”   子青尷尬地嗬嗬一笑。   “要繼續看檔案麼?”顯然,瞿茼想留他多聊一會。   “有新來的檔案了麼?”   “那到沒有,還是原來的一些,你不是還沒有看完麼?”   子青默摸了一下腦袋,道:“坐了幾天馬車了,沒有好好的睡過覺,困得很。既然是老檔案,就讓我回去睡一覺,腦子清醒了再來看吧?”   “哦,那你走吧,回家去睡吧。”她心疼他的辛苦,催他回去道。   “哎。瞿茼再見。”他回了蜂亭。   但是,苩塨和郭淳都不在蜂亭,也不知道他們昨晚行動的結果如何?   既然喬詭說他可以回去休息了,他也就沒有必要在蜂亭耗著了。   他起身回陽狄思威街寓所去了。   很累,昨晚因為去“信鴿”的死信箱送情報沒有易容,緊張了一夜。如果“信鴿”被間諜所盯上在先,自己很容易被間諜所的特務盯上的。想起“雀鷹”說,信鴿是旁晚全部飛走的,他的心才稍安。他補睡了一個下午,旁晚出去吃了晚餐,然後回家躺在地板上,呆呆地想起了心事。   忽然他有了上當的感覺。   喬詭讓苩塨和郭淳來接自己,並且讓自己參加衛戍軍抓捕行動其實是一個幌子,是要引誘他即刻送出情報,讓“信鴿”立刻飛鴿傳書,好當場抓住“信鴿”,從而一舉起獲情報,然後通過追查情報來源,鎖定他墨色聯盟的身份。   荊絭在光狼城沒有實現的目標,被移植到洛邑來繼續實施了?   他不在洛邑期間信鴿是靜默的,因為沒有情報可發。   令他驚異的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信鴿原來是由菟絨聯係的,發送情報一向很正常,怎麼自己偶爾親自送一次情報,她就會暴露了呢?   不知道菟絨的情況怎麼樣?她不會也被捕了吧?   他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他的感覺很不好。   但是,也隻能等到星期六才能確定夜鶯是否安全。他感覺信鴿出事可能是個偶然因素導致的。但是,這必須從間諜所內部去確認。   蜂亭裡苩塨和郭淳都在。子青很奇怪,外麵諜戰正酣,間諜所反倒清閑了?   “子青,你來啦。身體沒有事了吧?”郭淳見子青走進蜂亭,來到了他身邊問候道。   “我已經沒有事情了。”子青笑著朝他低頭:“郭淳有心了,謝謝。”   “是個好消息啊。”苩塨笑吟吟的:“子青,前晚我們配合禁衛軍間諜所的抓捕行動很成功,一直抓到天亮才結束,逮住不少反秦分子。博士剛才吩咐,調我們間諜所的一些人今天到衛戍軍去配合衛戍軍間諜所的刑訊工作,積極擴大行動成果。我們組的人都去,一會衛戍軍會有馬車來接我們。”   “好的,我知道了。”   原來昨天的行動是衛戍軍布置的,不是太子府,這說明信鴿的被捕不是夜鶯小組的鼴鼠羽觴所為。   子青的內心還是有了忐忑。他見過信鴿姩瓠,雖然他是易容以後去見的。但是,信鴿或許是個聽覺靈敏的人,很可能會從聲音中辨別出他的身份。   沒有過多長時間,禁衛軍的馬車到了,是兩輛押送犯人的馬車,他們登車後,往陽的衛戍軍本部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