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決然赴死(1 / 1)

姩瓠看出了子青眼中閃爍的恐懼,隨他的目光瞥了外麵一眼,擠出了一絲笑意:“不,不用救我,我沒必要連累你,讓我死!”   他繼續給畫餅,希望她能冷靜下來:“我有把握救你的,真的,你必須配合我行動……”   “我說了,讓我死!”姩瓠悄聲而又倔強地朝他喊道,態度很堅決,目光決然。   “相信我……”子青瞅著姩瓠的臉心裡愈加惶然,隻得繼續悄聲穩住她。   “不!”信鴿打斷了子青的話,一臉的決然:“我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或許下一秒,我就會出賣你……”   他知道她說這話的真正意思。但是,心裡卻不禁慌亂了起來,心疼得抽了一下,打斷了她的話:“別這樣……”   “我是認真的,你如果不弄死我,我就出賣你。”她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懦弱的聲音透著冰冷的威脅。她生硬地瞅了子青一眼,道:“這是我的條件,你必須做到!”   聽著姩瓠毅然決然的求死威脅,子青明白,她已決定毅然赴死了。   子青的眼睛濕潤了,很痛苦地瞅著姩瓠,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別猶豫了,沒時間了。”她悄聲催促道:“不然,外麵的人也很危險。”   他楞了一下,外麵的人?是指夜鶯麼?或者是指其他人?   “快啊!”見他沉默,她石膏般的臉變灰了,心急火燎地又一次催促道。   子青不想放棄她的生命,搖頭道:“信鴿,你堅持住,我會設法救你……”   “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黏黏糊糊的呢?”她很不滿意他的話,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泰然自若地瞅著他問道:“你忘了當初加入墨色聯盟時候的誓詞了麼?”   子青楞了,他是被季酣強拉進墨色聯盟的,不知道他們的誓詞。但是,她決然赴死的氣概還是深深地震撼了自己。   他橫下心來,決心幫助她赴死,指點她道:“好吧,你聽我說。剛才和我說話的那個人身上有匕首,他是一個色鬼。我一會兒挑逗他強奸你,你要趁他不備一腳踹壞他的命根子,接著在他直不起身的時候,拿起火爐裡的烙鐵死命地砸他,最好能砸死他。這樣,你就能得到他身上的匕首……”   “我懂了。可是這麼做恐怕不行,外麵人聽見動靜肯定會沖進來幫他,我還是死不了……以我現在渾身無力,根本就砸不死他……”她悄聲道,神情萎靡而又絕望。   “他要強奸你,所以一定會把門插死的,別人沖不進來。如果你打不死他,把他打急了也行,他肯定會拔匕首亂捅你的……”   她明白了,笑意爬上了額頭,道:“驚蟬,好弟弟,你真有辦法,太了不起了。嗯……一定要好好隱蔽好自己……”   他又激動了起來,眼睛裡滾出了淚水:“姐,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的,我……”   她立馬打斷了他的話:“不說了,我主意已決……有人來了。”   “子青,怎麼樣,有效果麼?”聽著身後傳來了苩塨的聲音,他裝著擦汗的樣子,抹去了淚水。   “哎呀,她一直昏睡著,都看不出來她聽沒聽見,效果就別提啦!”他無奈地道。   苩塨也很困惑:“臥槽,這打不能打的,還怎麼審啊?”   子青咧嘴笑道:“也是,該用的手段,他們一定都用過了,我們總不見得再來一遍吧?看這白花花的身體,嘖嘖,真可惜了……”   “是很可惜哦。”苩塨咪著眼,垂涎地咽下了一口口水,貓饞老鼠一般盯住了信鴿。   信鴿被捆綁在老虎凳背上,繩子紮得很緊,整個胸部凹凸得如紮粽子一般。苩塨頓時起了淫念,他提起她胸前的繩子,解開了胸襟處的一個鈕扣,回頭對子青和郭淳道:“這樣,你們先在門外休息一會,我一個人先審審她……”   他上鉤了,這個色鬼,他一定是動了強奸信鴿的念頭了!子青不由地瞅了信鴿一眼,暗自慶幸信鴿的機會來了。但是,臉上卻是裝著很擔心的表情,看著苩塨道:“苩塨,不可胡來哦,她可是範彝博士的寶貝……”   “子青,你瞎咧咧什麼啊?我知道他是範彝博士的寶貝,不會弄死她的。”他唾沫四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子青裝著一副無奈的樣子看著他嘆了口氣:“你這個家夥……她現在已經被折磨的快要死了,還被牢牢地束縛著,你能盡興麼?還是算了吧……”   “嗬,子青,你怎麼現在也像博士這般囉囉嗦嗦了呢?行啦,我知道怎麼辦案。”苩塨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推他往外走:“走啦。”   “諾。”子青現出一副不甘又驚悸的樣子:“你小心哦……”   “子青,你管得太多了。”苩塨惱火地把他們推出刑訊室,“哢”地一下插上上了門拴。   他們被隔在了刑訊室外,隻能從門上小窗往裡麵看。   苩塨已經站在了信鴿麵前。   “勒得難受吧?我先解開你身上的繩子讓你鬆快一下。”他擠起垂涎的笑臉討好地對信鴿道,伸手解開了她身上、膝蓋上捆紮的繩子。借著這個機會,他上下其手,把她渾身摸了個遍。   她厭惡地瞪了他一眼,眼睛裡閃著惱怒與憤恨。   被她這麼地鄙視,他惱了,啪地一下刮了她一個耳光。   信鴿扭轉了頭,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子青看著裡麵發生的一切,心陡然提了起來,信鴿閉著眼睛是出於羞怯麼?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就大錯特錯了,根本就不應該給苩塨這個機會的,不應該讓她有這被羞辱的一刻。   他很失望,也很悲憤,心裡發狠詛咒:苩塨,我一定要讓你死!   他不願意看下去了。   但是,刑訊室忽然有了動靜。   苩塨已經脫掉了自己的長袍汗衫。見信鴿一副垂死的樣子,閉著眼睛躺在老虎凳上一動不動,他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她的腳下,將她的襖裙翻起,堆在她胸前,然後跨過老虎凳,想抓著她的肩旁繼續下一步。就在這時候,姩瓠抬起了受傷的腿惡狠狠地朝他的生殖器踹了一腳。   苩塨看到了姩瓠蹬過來的腳,卻來不及反應,而且雙腿跨在老虎凳兩旁,根本無法躲避,被踹得捂住卵蹲在地上岔了氣。   緊接著信鴿支撐起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到爐子旁,抽出了火紅的烙鐵朝苩塨沒頭沒腦地砸了下去。   苩塨急了,一手護著頭,一手抽出了綁在小腿上的匕首,不由分說地沖信鴿一陣亂捅,直到把姩瓠捅倒在地上才住了手。   聽見子青和郭淳的大喊,範彝和喬詭帶著一群士兵急急地沖了過來,見眾人圍著刑訊室的門很是惱火,範彝大聲喝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圍在這裡乾什麼?”   子青低頭道:“剛才苩塨說他要單獨對這個人女人進行審問,讓我們回避一下。哪知道……他們竟然打起來了。我和郭淳想進去幫他,可是他……他竟然插上了門栓,我們根本就進不去。然後就……就看見苩塨沖她捅了匕首。”   喬詭從門窗朝裡看了一眼,大聲喊道:“苩塨,把門打開。”   苩塨似乎這個時候才醒悟過來,趕緊打開了門。   眾人立刻沖了進去。   姩瓠躺在了血泊中已經沒了聲息。   範彝看著喬詭的手指搭在姩瓠白皙的脖子上摸脈搏,急急地問道:“怎麼樣?”   “沒救了。”喬詭搖搖頭,收回了手,用頭指了一下苩塨命令士兵道:“把他抓起來。”   “我……我,”苩塨渾身是汗,語無倫次地道:“博士,是她襲擊我,是他襲擊我啊!”   他被姩瓠的烙鐵砸得很狼狽,頭被砸了一個血口子,血流了一臉。手臂也被烙鐵燙了幾個大泡。   “住嘴!”看著他光溜溜的身體,喬詭氣極了,沖到他跟前就是一陣劈劈啪啪的耳光:“她一個受過刑的人,能掙脫繩子襲擊你麼?還不是你的短尾巴惹的禍?”   苩塨傻掉了,低下頭再也不敢哼聲,衛兵拿掉了他手中的匕首,把地上的長袍汗衫扔給他。他沮喪地穿了起來。   “帶走。”範彝揮了揮手。   “諾。”苩塨被士兵帶走了,姩瓠的屍體也被抬了出去。   刑訊室安靜了下來。   “子青,”喬詭瞅著他道:“這個女人對我們的重要性,我不說你也知道,苩塨怎麼就一個人在刑訊室審問呢?”   “我們進了刑訊室,看見犯人仍然被捆綁在老虎凳上,顯然是剛受過刑。”子青解釋道:“想起你講的絕不能傷了她的性命的話,我們感覺很無措。我相信,如果我們再動一次手,這個女人估計就活不下來了。於是,我們三人就商量,能不能找到一種溫和的審訊方法,既能折磨她又不會要了她的命?   苩塨就說讓他試試,讓我們先出去。   我們怕他下手重,不同意。他卻很堅持,說保證不會傷了她性命。而且,他是亭長,我們也不好抗命,就出去了。   哪知道,他竟然解開了對犯人的束縛,對犯人挑逗起來。我們就不好意思看了……直到裡麵傳來了他的喊聲,我們才察覺不妙。可是我們砸門他根本就不予理會,我們無法進去……”   “苩塨就是好色,”郭淳憤懣地插話道:“不然怎麼會不顧我們的勸阻胡作非為?是利令智昏啊。”   喬詭無語了,與範彝對視了一下,道:“嗯,他也太放肆了,混蛋,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治治他。你們先回太子府吧。”   “諾。”子青和郭淳低頭答應後離開了。   坐上禁衛軍送他們回太子府的馬車,車廂裡很熱,馬跑起來以後才吹進了一點風,很愜意卻很累,他們昏昏然的,有了睡意。   子青對姩瓠的死感到很震撼,一個女人能夠這麼坦然地麵對生死,比起那些叛徒,她才是真正的英雄,那些個魏國乾諜報的軟蛋看了就得羞愧死!   但是,郭淳就在他身旁,他不能流露自己的情感,他假裝著睡著,默默地掩飾著內心的驚濤駭浪。   苩塨算是完蛋了,他必須去一次他的寓所,把自己的弩箭換回來。轉念,為什麼不將那弩箭竊為己有呢?反正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寓所了!   回到蜂亭坐了一會,他去了書記亭。   今天的書記亭有點忙亂,兩個女人都在忙著打字,連抬頭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了。   子青按照老規矩站到了藤莉身後。但是,藤莉停下了手頭的工作,起身悄聲對他道:“今天的文件你別看,這對你沒好處。”   什麼叫沒好處?子青一下子就犯了疑,側頭看了一下文件標題:關於占領鄔城泊地區後的對外宣傳口徑……   他楞了一下,秦國這是要進攻趙國的晉中盆地的鄔城泊和周邊的城池?   藤莉用手把他的臉別向自己,看著他的眼睛再次悄聲警告他道:“聽見沒有啊?快出去吧。”   被她推出了書記亭,他隻得怏怏地下了樓。   他有點後悔沒有竊取光狼城駐屯軍本部的地圖上的秘密了,這個地圖上肯定有秘密。秦軍一旦要攻占鄔城泊,這份軍事情報的意義很重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已經是時過境遷了。   剛才看到文件很重要,是必須立刻向聯盟情報司報告的情報。但是,姩瓠已經犧牲,信鴿也被放空了,情報傳遞渠道已經被間諜所切斷,該怎麼辦?   他意識到,間諜所抓捕姩瓠是一次係統行動,夜鶯小組失去了信鴿傳送渠道,等於是釜底抽薪,隻要情報發不出去,夜鶯小組就是徒有虛名。   他一直強烈地感覺是自己中了喬詭的圈套,急於把門生登記冊讓信鴿發出去才導致了信鴿被捕。   現在看來是誤判了。   喬詭把逮捕姩瓠的戲演的很足,他出動了那麼多的衛戍軍,就是要在她放飛鴿子的時候動手,以期造成是偶爾發現信鴿的錯覺,迷惑夜鶯小組,掩護鼴鼠羽觴。   如果喬詭確定自己是夜鶯小組的人,在不知道自己從光狼城帶回的是什麼情報情況下,他敢放手讓姩瓠信鴿傳書麼?   是自己太小心了,多疑了,才有了被喬詭算計的感覺。   但是,喬詭一定有算計自己的意圖。   一定要設法開辟新渠道,或者把情報轉送出去。而眼下這個情報是非常緊迫的緊急情報,他計劃聯係長頸鶴,通過趙國特使府的信鴿把情報發回墨色聯盟情報司。   出了書記亭,下了樓梯,心裡掂量著那份情報的份量。   秦國原來與趙國隻在北麵地區接壤,占領光狼城後,這才深入趙國腹地附近。西進,可以進攻鄔城泊以及周邊祁城等城池;東進,可以威懾趙國都城邯鄲。   光狼城就是打進趙國腹地的一個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