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泣紫越來越護著喬詭博士了……”藤莉理屈詞窮,不滿地朝地泣紫噘起了嘴。 “來,喝酒,為泣紫精彩的金句乾杯。”子青笑著起哄道。 “嘿呀,就是一說嘛,什麼金句啊?藤莉,你說是吧?”泣紫笑著朝藤莉伸出了酒杯,表示出了對她的友好態度。 對泣紫的示好藤莉表麵上還是積極的響應的,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隨後默默地吃起了飯,縮在了子青的身邊不吱聲了。話不投機,酒喝沒意思。 一杯酒喝完便草草地散場,他們往家走去。 子青借機去百匯客棧找了範彝,請他喝酒。 自從範彝腿被紮了一刀住院以後沒有多久,子青就被喬詭趕去了霞光街,好久沒有與範彝一起喝酒了。 既然唳諗是被衛戍軍間諜所抓獲的,他作為博士應該是知情的,或許會透露一點內情? 敲開範彝的房門,說了請他去喝酒的意思。 範彝開心地答應了邀請,兩人一起去了百匯客棧的酒肆。這裡是範彝常與人應酬的地方,護衛森嚴,不會像在狄威街的食鋪一樣會遭到襲擊。 範彝已經與常人無二,精神抖擻地健步走進酒肆,子青很驚喜,躬腰道:“看範彝前輩已經好利落了,我很高興。” 範彝也躬腰道:“幸虧子青的鼎力相助,我才能逢兇化吉。坐吧。” “前輩請。”子青恭敬看著範彝跪坐在蒲團上,自己才跪坐下,嘴裡道:“前輩,是不是請喬詭前輩也前來一聚啊?我們三人已經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啦。” “算了。”範彝搖搖手,笑道:“他現在對我很惱火,別說是請他喝酒了,他連喝我血的心思都有。” 子青楞了一下:“不會吧?這麼大的氣?至於麼?” “嗬嗬,你是不知道,我這次是徹底把他得罪了。”範彝得意地笑,解釋道:“他向浦宗將軍告狀,說我插手他的案子,乾擾了他的部署。就是扯淡,誰特麼的知道他說的真假?再說了,他也沒有事先與我打過招呼,告訴衛戍軍那些人不能抓啊?難道衛戍軍就不能抓人破案了麼?” “啊,我明白了,是範彝前輩抓了他的線人了啊。”他裝著頓悟的樣子。 “屁,什麼線人?什麼也不是,就是抓了一個墨色聯盟間諜,喬詭怪我驚動了其他案犯。”範彝一口否定了。 “啊,難倒是衛戍軍破了喬詭博士想破而沒能破了的案子,他吃醋了?”子青裝起傻來,想讓他說說案子的事,所以話題還是在案子上:“喬詭博士是個很有想法的人,範彝前輩竟然能壓過他一頭,他不生氣才怪吶。” 範彝嗬嗬地笑:“對的,吃醋,就是這個意思。浦宗將軍抬腳就把他的屁股給撅回去了。” “您是怎麼做到的啊?”他滿臉的好奇。 “說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例行檢查的時候,覺得一個家夥白白凈凈的,不像是個經常出門的人,就盤問了一下。”他得意地道:“後來發現,他在這個書苑剛剛工作一年。我很奇怪,一年,就能讓一個人變得白白凈凈了麼?一定有問題。就把他抓了,然後到他家搜查。她老婆見到我們,竟然嚇得跪下了,抱著孩子懇求衛戍軍饒他一命。” “就這麼簡單啊?”他驚訝,原來雀鷹也是受家庭所累做了叛徒。轉念又覺得自己判斷不對,應該是他借著家庭的緣由做了叛徒,他就是一個軟骨頭。 範彝嗬嗬笑:“就是這麼簡單!我將他老婆和孩子扣押在衛戍軍,讓他帶我的人去抓他的同夥,抓到了就放他一家人自由,還獎勵他銀子。就這麼成了,追到了溫馨泉湯池……” “那,喬詭博士有什麼不滿意的?人在衛戍軍,他需要的口供,衛戍軍一樣可以問出來的。” “唉!”他嘆氣地搖頭,道:“麻煩就在這兒了。今天早上,這家夥帶著我們間諜所的人去仙女診所抓人,豈料在診所門口竟然被人給一箭射死了。由於這家夥說他的組織屬於墨色聯盟,諜報組織的案子是歸太子府間諜所管的,衛戍軍就向喬詭通報了。誰料想喬詭竟然火冒三丈,硬說我們插手破壞了他的偵破計劃,鬧到浦宗將軍那兒去了。” “啊?他……就這麼鬧起來了?”子青很驚訝。 “可不是麼?這特麼的有意思麼?”範彝非常惱怒。 “確實沒意思。”子青順著他的話道。如此,那個喬軼確實就是喬詭安排的一個角色啊。唉,也真難為了夜鶯了,怎麼精心的地為她演的一場戲,上當也是正常的。隻是就這麼泡湯了,難怪喬詭火冒三丈。 案子的事情隻能說到這裡了,子青感覺再問下去會引起範彝警覺,引火燒身。 範彝的釋放的信息,已足夠排除衛戍軍與喬詭合力對付夜鶯小組的疑慮。接下來他要做的是坐山觀虎鬥,明哲保身。 “但是,您以您的睿智,由表及裡地剝去這個人偽裝,憑一己之力破獲了反秦組織,子青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裝著很尷尬的表情道:“範彝前輩,我……我隻能說這麼說了,您懂的,作為喬詭博士的下屬,說恭喜是不妥當的,我……” “嗬嗬嗬,子青,我理解你的處境,不說這個了。來吧,想喝什麼酒?今天我請客!” “哎呀,子青榮幸之至,太感謝了。”他興奮地低頭道。 “子青不必客氣,我們是朋友。”範彝開心地朝小二打了個響指,把他叫了過來:“給我們來穀子酒。” 很快,小二拿來了一大罐穀子酒,給他們各自倒了一杯。 “來吧,子青,”範彝舉起了酒杯,笑著道:“你的好奇心我都已經滿足你了,該輪到你向我解釋,為什麼對這個案子這麼上心?” 子青楞了一下,很驚奇範彝的話,自己對這個案子上心了麼? 他搖頭:“不,範彝前輩,我對案子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就是好奇,你是怎麼把喬詭博士打趴下的。實話對你說,我對喬詭博士很有看法,他一直對我持有成見,很不能把我送回鹹陽老家去,若不是浦宗將軍看在藤莉的份上罩著我,我都快被他整死了!” “別說的這麼可憐。”他冷冷地看著子青,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內心的盤算麼?” 子青瞅著他,心頭忽然有了涼意,範彝對自己起疑了? 他淡淡地瞅著範彝,疑惑地搖搖頭:“範彝前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 “你的這些好奇,難道不是喬詭讓你表演的麼?”他很鬱悶地道:“我知道他對我抓捕了他的目標很疑惑,就怕自己內部出了問題。他如果擺正位置好好問我,我自然會向他透底,他犯得著跑到浦宗將軍那兒告我黑狀麼?子青,我對你很失望,你救過我的命,卻甘於為喬詭那個老狐貍做鷹犬……” “等等,範彝前輩,請等等。”子青有點惱火,伸出一支手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我都說了,我內心其實很厭惡喬詭博士的。見了麵,他是我領導,為搞好關係,我不得不尊重他、討好他。他不在,我犯得著巴結他麼?還為他做鷹犬?你還不如直接抽我兩個大嘴巴吶!” 範彝楞了一下:“你不用這麼惺惺作態,我無所謂的。真的,就是說說而已……” “我是認真的。”子青站了起來:“範彝前輩如果認為我們之間喝酒也是耍手腕、搞陰謀的延續,我還不如回家睡覺吶……” “子青,是我氣糊塗了,抱歉,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嗬嗬,快坐下吧,不說了,喝酒,我向你賠罪。”聽他這麼說,範彝反倒有些窘迫了,他不好意思地說起了抱歉的話。 他朝範彝舉起了酒杯,低頭道:“不敢當。前輩能體諒我,我就感激不盡了。” 喝了一口酒,範彝放下酒杯,搖頭感慨道:“唉,這個破事,連喝酒放鬆的時候都放不下……” “都說心底無私天地寬,”子青笑了起來:“可那隻是神才能做到的,人怎麼可能無私呢?在我眼裡,範彝前輩已經是很寬厚的人了。什麼時候我也能成為像您這樣的人呢?” 範彝笑了起來:“嗬嗬,你這個小家夥,會恭維人了哦?” “我敬您。這不是恭維,是我的心裡話。很期待範彝前輩對子青指點一二……”子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範彝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他必須要格外謹慎。 “一句話。”他很開心,得意地端了酒杯。 翌日上班後,喬詭一臉鬱悶地進了書亭。 衛戍軍間諜所利用唳諗抓捕夜鶯小組成員,卻不料抓捕行動直接導致了唳諗死亡,驚得夜鶯逃之夭夭,害得喬詭追捕驚蟬的行動雞飛蛋打。 功虧一簣,喬詭嘴都氣歪了,範彝這個混蛋怎麼就這麼沒腦子呢? 而且,他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還沒有地方去喊冤,實在是鬱悶死了,他現在誰也不想見! 子青和間諜所的其他人一樣,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刻被喬詭觸眉頭,都溜的遠遠的,他趁機溜出太子府配了一把溫馨泉湯池死信箱的鑰匙,然後將鑰匙放在一張寫了“雀已死”的小絹帛裡包了起來。 回了太子府,他在走廊裡轉了一圈,發現間諜所的同事幾乎都在自己的書亭呆著,有的在看資料,有的在寫什麼……連泣紫都在看資料。他靈機一動,自己失憶過,很多東西記不起來了,還是去看檔案幫助回憶吧。 於是,他一頭鉆進資料亭,借著看檔案的理由琢磨資料亭裡到底有沒有秘密檔案亭了。 瞿茼依然是一副絕對信任他的樣子,讓他獨自查看資料。 他故意茫然地看著資料亭對瞿茼道:“瞿茼,我已經看了不少檔案了,照理說,對間諜所的事情應該可以回憶起來了,可我怎麼感覺心裡依然是空落落的呢?” 她笑了起來,道:“你就是疑心病在作怪,就怕自己落下了什麼要緊的檔案……” “不會吧?”他繼續擠著一副茫然的表情:“是不是有些資料我沒有看到啊?” 她楞了一下,笑著搖頭,嘟囔道:“疑神疑鬼。”說著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她沒有明確回答自己的問題,顯然是沒法回答自己的問題,就是說秘密資料亭確實存在。 瞿茼也不是一個善茬,別看她表現得對自己有情有義,涉及機密的事她一轉臉就會扯掉她裝模作樣的麵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太子府就這麼幾個房間,秘密資料亭會在那裡?也是由瞿茼管理的麼? 他瞥了她一眼,她正在登記檔案……忽然他心裡一動,檔案借閱都是要登記的,她每天都在登記,自己所看過的檔案必定也被登記在案了。那麼,他還給喬詭的檔案自然也必須登記上去,如果登記了,說明所有檔案都是歸她管的,不然就另有其人。 隻要自己悄悄地查一下閱讀登記簿就知道了。 拿起一份檔案,裝著認真在看的樣子,他細細地觀察了一下資料亭:檔案靠門的地方放了一排文件櫃作隔斷,留下了一個普通門大小的空擋供人出入,將資料亭分成了內外兩室。內室空間較大,沒有窗,貼墻放著文件櫃;外室門前設著木柵欄,瞿茼的矮桌緊靠著木柵欄,外麵才是資料亭的門。 他現在就在內室,是資料亭最機密的地方。 照間諜所現有人員情況看,沒有其他檔案管理員存在的可能性。所以,全部檔案應該都在這裡了。他環視四周,除了墻就是櫃子,如果要在這裡做文章的話,也就櫃子後麵的墻了……墻後麵應該有蹊蹺。但是,卻不敢伸手敲墻檢查,除了瞿茼會聽見,資料亭一邊挨著博士室,另一邊靠著泣紫她們的蜘亭,讓他們聽見,無疑就是告訴他們,他來窺探檔案了。 哪怕是夜裡也不能敲,誰知道會驚著誰呢?隻有一個一個地移開櫃子檢查了。看著兩米高的文件櫃,他的腦袋一陣疼,移櫃子也是困難多多哦,若留下痕跡麻煩就大了。 還是要先確定檔案歸不歸瞿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