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1報還1報(1 / 1)

子青看著眼前的人驚喜萬分,竟然是夜鶯出現了,宛如仙女天降。   自從哢樂茶鋪分別,他還是頭一次麵對她。   可是,他根本就動彈不了,隻能將眸子死死地盯住莵絨。   “你是誰?你認識我?”見他的眸子隨著自己的移動而移動,她頓感蹊蹺,也瞅著他眸子問道。   子青沒法回答,眸子依舊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她看子青不回話,立刻察覺到了異常,於是往下拉了一點捂住他口鼻的被子,見他嘴被堵著,伸手將布拉了出來。這下,她認出了是風采畫鋪那個太子府間諜,頓時吃了一驚:“是你?你……怎麼了?”   她對這個風采畫鋪的掌櫃印象深刻,在他身上有她不明確而又熟悉的東西,關鍵是,他竟然會不理會她的示好,不願意折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奇怪的是他怎麼被堵上了嘴巴成了祀紘的魚腩?她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   沒法回答,子青的眸子依舊死死地盯著她眼睛。   她呆呆地看了一會他,忽然醒悟,問道:“你被迷翻了?不能說話了?”   他的眸子依然瞅著她,忽然醒悟似的,他閉了一下眼皮。   雖然莵絨還沒有察覺子青的身份。但是,既然是被太子府幕僚長迷翻的人,一定是祀紘的敵人,或許從他這兒能探聽到祀紘身上的秘密?   她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想了一會,她從房間外麵拿過來一個水壺擱在矮桌上,掀掉他身上的被子,這才發現他是被五花大綁著的。於是她解開了繩子,拽他起身,讓他靠在房間艙壁上,然後用水壺灌他水喝。   他知道莵絨的意圖是讓他多喝水,以增加排泄,盡快恢復知覺。雖然吞咽很困難,水進了嘴裡又流出了許多,他的胸襟濕了一大片,他還是堅持著配合莵絨,喝了很多水。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無忌有尿意。見莵絨不在,為了盡快排毒,他乾脆放縱自己尿了起來。   可是,沒有想到莵絨居然又出現了,在一個姑娘麵前尿在身上,他很是羞怯。但是,為了盡快排毒,他必須要尿出去。這該死的迷藥!   看著他屁股下的滲出的尿液,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用棉被將他屁股周邊圍了起來,以阻擋尿液流淌。隨後又去提了一壺水,再一次給他灌了下去。   然後,她出了艙房,不知道又去了哪裡。   子青也靠在艙壁睡著了。   晃晃悠悠中,子青醒了過來,又一次排尿以後,他感覺自己能動了。於是起身站了起來。下半身濕漉漉的,全是自己的尿液。   這一次在莵絨麵前出糗出大發了,無地自容哦。   往憑欄外望了一眼,碼頭上燈籠高懸。船還靠在碼頭上,隻是船板已經撤了,船距離碼頭有兩丈遠。   他出了艙房,下了樓梯來到船尾。   四周黑漆漆的,他脫下長袍下到了濊水,在水裡洗了一把,畢竟尿在了身上,不洗心裡的坎過不去。水很冷,讓他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隨後,將被尿液浸過的長袍下擺在濊水裡搓了搓,絞乾。隨後穿上了長袍。下半身濕漉漉的,很不舒服,卻感覺比捂著尿水強。   他想去艙房去找莵絨,卻見莵絨站在右側過道口,手裡匕首寒光閃閃。   白條條的軀體在黑夜中是很顯眼的,自己剛才的舉動一定沒有逃過她的眼睛。既然已經赤身相見過,自己在她麵前已然沒有秘密,羞怯感反倒消失了。黑夜中他盯著她的眼睛問道:“莵絨,你看夠了沒有?”   她聽了大驚失色:“你……你是金蟾?”   自從在哢樂茶鋪掩護金蟾脫身以後,在死信箱得到了驚蟬征求夜鶯小組脫離墨色聯盟建議,她很失落,很擔心就此失去金蟾,沒想到後來就沒有了結果。可是,冥冥之中,自己又一次救了金蟾,與他相會了。   這緣分就是天注定啊。   “是啊。你剛認出我麼?”子青不滿地朝莵絨嘟囔道:“我以為你早認出我,是嫌我臟……”   “胡說。”莵絨生氣地打斷了他,問道:“我怎麼知道你就是金蟾?”   子青很鬱悶:“你不是在河灘見過我了麼?”   莵絨恍然醒悟,想起那封信上確實是寫讓自己去河灘見……唉,這個驚蟬,真真假假的,她都暈了。   “可是在風采畫鋪我與你照過麵,你說話根本就不是現在的聲音。”莵絨很委屈,忍不住吐槽道:“那天在河灘見你和祀紘在一起,我馬上判定你是太子府間諜,立刻就躲避了。我哪想到,你竟然可以變聲?”   嗬嗬嗬……子青笑了起來,道:“聲音怎麼會變?那人是我的一個兄弟。”   莵絨很委屈,感覺很沒麵子,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埋怨道:“金蟾,你就會騙我!”   子青嘆氣:“唉,不騙你,我能活到現在麼?記住,別再叫我金蟾,叫我子青。”   “子青?”想起自己為喬軼“出謀獻策”,莵絨羞愧了。他的話是對的,如果那次聲音甄別成功,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黑夜中都能察覺的她臉上羞紅,他換了話題:“你今天怎麼出現在這兒,是祀紘讓你來的?”   “是的。”莵絨心悸的介紹道:“祀紘向鹹陽衛戍軍間諜部報告,說發現魏國大梁有異動,需要來大梁打探。由於我在大梁潛伏過,所以他請求將我調來大梁配合。就這麼我來到了大梁,配合祀紘行動。”   子青覺得奇怪,祀紘憑什麼說大梁有異動?難道他是信了自己的話,來大梁搶奪移花接木行動指揮權的?他瞅著莵絨問道:“是什麼樣的異動?他的情報從哪裡得到的?”   “我不清楚。”她搖頭解釋道:“我來大梁的時候,他已經先我一步來了大梁,我不知道他的意圖,也就沒有向大梁郡衙舉報他。昨天他給了我一小罐醉仙桃迷藥,讓我包下兩天畫舫船。說會有一對男女來畫舫船,交代我將迷藥混合在穀子酒裡上給男人喝。我按照他的安排上了船,他來以後,我將醉仙桃迷藥酒交給了小二,然後就躲到其他船艙去,或許是他不想讓我見到那個女人吧?你被迷倒以後,他吩咐留在這裡看管你,說你是秦國太子府的間諜,掌握許多情報……”   瞧著莵絨懵逼的臉,子青很是慶幸鬆了一口氣。   “我做夢也想不到祀紘算計的竟然是你。”緩過神來的莵絨很是驚喜,隨即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哎,子青,那個女人她是誰?”   “她叫藤莉,是祀紘的姘頭、秦王的表妹、洛邑秦國太子府書記,身上有很多秘密……”子青擔心莵絨會吃醋,忽略了自己與藤莉關係的部分,簡潔地介紹道。   “你與她來這裡喝酒,是要套她情報,結果卻落進了她的溫柔陷阱……”莵絨笑吟吟地調侃道。   子青語塞,情況也真如莵絨講的,自己就是中計了。但是,哪有什麼溫柔?藤莉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根本沒有念及他們曾經的一絲夫妻情分。   莵絨笑了,無視了子青的窘迫,問道:“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對付他們?”   他笑了起來:“他們天亮的時候會通過水路把我帶出大梁。祀紘沒有對你說起過麼?”   莵絨鬱悶地道:“祀紘說,等他們到了,接手了你,我就可以下船離開了。沒有說下一步計劃。”   “我聽到他們談話了,是要出大梁城去。”子青肯定地介紹道:“所以,天亮前他們會回來的。”   莵絨似乎猜到了他的目的:“你是要抓住他們,逼問他們的情報?”   子青點頭:“是的。一報還一報,我要抓住祀紘,搞清楚他抓我的目的。但是,那個女的我不想讓她活著離開。她活著的話,我的處境會很危險。”   莵絨明白了,道:“那……怎麼乾?”   子青判斷道:“祀紘來了以後,一定會不放心地先來我榻前看我的情況。我就假裝依然被綁著,趁他不備偷襲他。那個醉仙桃迷藥酒還有是吧?我就趁機灌他個飽,然後帶著他離開這兒。”   莵絨點頭,接著問道:“那個女人呢?怎麼處理?”   子青楞了一下,藤莉對自己已經不留半點情分,留下她隻能是一個禍害,沒必要對她心慈手軟了。他咬牙吩咐莵絨道:“你就盯住她,趁她不備一刀捅了她,將她扔進濊水。”   “諾。”莵絨點點頭答應,隨後跟著子青一起回了艙房。   見到濕漉漉的粘滿子青尿水的被子,莵絨皺起了眉頭:“哎呀,祀紘嗅到這樣的騷氣味,一定會起疑心的。我船艙裡有被子,我拿去來換一下吧?”說著,她用被子吸乾了榻上的尿液,還用枕頭擦了擦榻,隨後卷起被子、枕頭,用手拈著出艙房去了。   很快就抱她的被子和枕頭什麼的回了艙房,給子青放好了鋪蓋。   她滿意地瞅了一下房間,想起了子青的吩咐,對他道:“我去拿剩下的迷酒。”   子青愜意地躺在了榻上,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蓋住了鼻子。   過了一會,莵絨也提著酒罐子進了艙房。   子青瞅了一眼吩咐她道:“這酒不要現在就拿進來,免得祀紘見了起疑心。”   “哦,那我藏到艙房外去。”莵絨有點緊張,瞅著他道:“可是祀紘不好對付,要不要我與你一起對付他?”   子青笑了,幽幽地道:“你是擔心我不是祀紘的對手是吧?”   “不是。”她急急地打斷他道:“隻是有點擔心而已……”   “你放心,我有絕對的把握打倒他。”子青安慰她道:“倒是那個藤莉,你可不能心慈手軟,出手一定要狠……”   莵絨笑了,輕輕拍了一下手裡的布包:“你忘了麼?我的匕首是抹了毒藥的,見血封喉。”   想起莵絨在哢樂茶鋪拿包時的堅毅、絕決,他點了點頭,叮囑她道:“你注意觀察碼頭還有船四周,他們可能會坐船過來的。”   莵絨楞了一下,很疑惑:“他們那來的船?”   “祀紘的目的是要帶我出大梁。一個被五花大綁著的人一定會引起衙役注意的,隻有躺在船上,蓋上被子才能蒙混出城……租一條船不是很難的,就像包下畫舫船一樣。”   莵絨明白了,站在了艙房窗前,憑欄關注起碼頭和河麵的情況。   她很興奮,想與子青好好地聊一聊。但是,子青精神萎靡,很瞌睡,看來,迷藥還沒有徹底退去。   於是她守著子青,任他瞌睡了一會。   天亮了,子青徹底醒了。   濊水上霧氣彌漫,祀紘與藤莉還沒有出現。   想起還沒有詢問莵絨對脫離墨色聯盟的意見和態度,子青很想現在就與她交流一下。可是,想起時刻會出現的祀紘,他瞅著警覺地關注濊水周邊情況的莵絨,默默地閉上了嘴。   但是,憑莵絨堅毅地守護自己的表現,他相信,她一定會跟自己走的。   正胡思亂想,感覺船被什麼東西撞了,“咚”的一下,船搖晃起來。   是祀紘他們到了。可是莵絨卻沒有發現他們。   子青急忙用手指了一下艙房門,把手縮進被子裡。   莵絨明白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拿著布包出了客房,一邊走一邊掏出了匕首。   可是,剛到艙房門口,就與一個人撞了滿懷。“哎吆!”她裝著迫不及防,失口喊了起來,給子青報警。   來人是祀紘。   祀紘見莵絨手握匕首,以為是她聽見聲響出來看動靜的。瞥了一眼榻上的子青,他很贊賞莵絨的警覺,笑道:“沒事,佃蔭,沒有其他人,你別緊張。”   “哦。嚇死我了!”她就勢以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捂住胸口,隨後瞅著他問道:“那麼,我下船了?”   “再等一會。”他說著往艙房子青睡的榻那邊走去。   莵絨走出客房,去了船尾。   藤莉沒有上畫舫船。而畫舫船似乎隻有船尾的地方可以接駁其他船,那個藤莉應該在在那兒。   出了船艙,果然船板尾部靠著一條小木船,一個女人正坐在船尾處。見莵絨下樓梯過來,眼睛緊盯著她。   莵絨便對在小木船上的藤莉道:“藤莉,祀紘大人讓你去一下。”   “嗯?他不是讓我等著他的麼?”藤莉有些疑惑。但是,她應該知道船上有佃蔭這個女人,況且佃蔭還叫出了她名字,她並沒起疑心。   “不清楚。反正他是這麼吩咐的。”莵絨望著藤莉木然地解釋道,說著轉身裝著要回船艙的樣子。   “唉,你等一下,拉我一把。”藤莉急忙叫住了莵絨。顯然她不習慣在船上,晃動的船讓她有驚懼感。   莵絨也不說話,回身往小船所在位置跨了一步,來到了畫舫船尾舷邊,然後朝藤莉伸出了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