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疑竇再起(1 / 1)

無忌點頭道:“是的。所以我們早晚會離開。但是,眼下正是魏國喪期,而且魏圉還沒有正式登基,羽翼未豐,還需要我的支持,是不會動手的。”看著莵絨一臉的擔憂,他又解釋道:“至於喬詭,你放心,現在祀紘和藤莉沒了蹤影,樓庳或者喬詭會更疑心他們。我正好可以趁機把他們的視線轉移到祀紘和藤莉身上去。”   “嗬,那我與你一起回洛邑吧?”聽他這麼說,莵絨的心思活了起來。   “你在喬詭那裡已經掛上了號,現在祀紘失蹤,你一旦出現,他會盯著你不放,太危險了。”無忌搖頭,瞅著他道:“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大梁吧,陪我娘在家好好過日子。”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在洛邑免不了與無忌卿卿我我,被喬詭盯上是很可能的事情,莵絨不吱聲了,嘆了一口氣。   “唉,意外的事情實在太多,很多時候必須後腦長眼睛。”瞅她嘆氣,他無奈地道:“知道麼?我這幾天一直在回憶與祀紘交往的點滴……”   莵絨很奇觀地瞅著他:“他都死了,你還回憶這個乾啥?”   無忌懊惱地道:“你不知道,在太子府他多次針對我,每次都要至於我死地。現在看,他針對我的目的,是要保住自己的情報渠道。但是,我卻以為他懷疑我是墨色聯盟的,在刻意防範我、針對我。”   “你想多了吧?”莵絨不以為然:“他級別比你高,要整死你,不比掐死一個臭蟲難。應該有其他原因。”   “確實,他級別比我高多了。但是,他很忌憚我。因為太子府幕僚長樓庳很器重我,卻沒有向他透露過器重我的原因。所以,他一定想多了,處處對我加以防範。”無忌醒悟地道。   “樓庳為什麼器重你?”莵絨也覺得納悶。   無忌笑了起來:“為了移花接木行動,樓庳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在沒完成對我的甄別行動之前,除了喬詭,沒有人知道有這個行動計劃。”   “所以,他總是覺得你身上罩著神秘的麵紗,他對你起疑心了?”莵絨理解了。   “是。他像魏圉一樣有疑心病,兩人是一脈相承。他一定懷疑我在挖他的底細。所以故意將秦國在大梁的間諜小組暴露給魏國禁衛軍,陷我於死地。好不容易,我躲過一劫回到洛邑,他又向陽衛戍軍舉報了我,把我抓緊衛戍軍監獄,指證我是夜鶯小組的驚蟬。關鍵時候,我暗示他,我手裡有他出賣秦國情報的證據,如果他繼續咬著我不放,就把這些向衛戍軍和盤托出。他這才出麵,無奈地澄清了我身上的疑點。但是,從此,我與他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這次,他見我在大梁出現,心裡的梗就更大了,便與藤莉串通迷翻我,要對進行審訊,挖出我身上的秘密。不想,卻被你誤打誤撞地救下,反手將他拿下了,稀裡糊塗地丟了性命。其實,他若事先向魏圉請示一下再行動,就可以避免這樣的誤會的……”   “你是說,我下手太快了?”莵絨很敏感,盯著他問道。   “他也是該死,”無忌瞅著莵絨搖頭道:“是自作自受,是他自己的多疑殺了他。”   他很忐忑,幸虧莵絨的果斷,就這麼要了祀紘的命。當時魏圉聽自己報信後立馬就翻了臉,拘禁了自己。顯然易見,魏圉信任祀紘,一心一意要維護的人也是祀紘,如果祀紘不死,自己的下場還真是不好說了,魏圉是不會顧兄弟情的。   “什麼意思啊?”她糊塗了。   無忌怏怏地道:“我分析,以魏圉疑神疑鬼的性格,他不會向任何人透露祀紘的身份,包括我的父王。而我父王死前才告訴魏圉我的存在。從時間上來說,魏圉還沒來得及向祀紘透露我的身份,祀紘也根本沒有察覺我是魏公子。否則,他就不會下手迷翻我。”   莵絨楞了一下,嘻嘻地笑了:“是哦。如果他知道你也是魏國的間諜,由你收集情報,他負責掩護,那太子府就成了魏國的情報站了。可惜了。”說著她有了沮喪:“唉,我不該急著動手殺他的,導致你在魏圉麵前陷入困境。”   “說什麼呢?”無忌皺起了眉頭:“我都說了你沒有殺錯他,是救了我。因為祀紘得到情報並沒有表明移花接木行動的針對目標是魏遫,而魏遫已經死了。所以,他認為移花接木行動的針對目標是魏圉,所以,他應該向魏圉發出了警示。   這與魏圉得到的移花接木行動目標是不一致的。你說,魏圉會相信誰?肯定是相信祀紘的。他一定以為我會殺了他而繼承王位,達到篡取魏國王位的目的。所以,焦慮之下,他一定會殺了我。”   證實了自己的判斷,莵絨還是心有餘悸,後怕地道:“我殺祀紘,是因為你擔心他這個燙手山芋不好處理,就是想幫你脫困。看來我是做對了。可是,我看你現在依然很忐忑,看來是祀紘的陰魂不散哦。”   “唉,我向魏圉報告祀紘這個人時,流露出他在祀紘麵前泄露了我的身份、有點怪他的意思。”無忌嘆息著補充道:“是我武斷了。你想,魏圉蒙受冤屈,一定很憤懣。國君的憤懣意味著血腥報復。他一定會殺我的。”   莵絨忐忑地點了點頭,國君確實得罪不起。   說到這裡,無忌忽然有了忐忑:魏圉既然懷疑自己懷有二心,自己留在大梁隻能給他留下陷害自己的機會,要救贖自己就必須離開大梁。   說行動就行動,他再一次進宮了,再次向魏圉表達了忠心,表示不等魏遫葬禮結束了,明天就回鹹陽候正府去。   魏圉對他決定很滿意,假惺惺地挽留一番後,同意他回洛邑,並再三關照他要掩飾好身份。於是與魏圉約定了情報交接的辦法便告辭了回公子府了。   雖然明知魏圉對自己的關心是假惺惺的,無忌還是感覺暖烘烘的。   翌日,子青租了一輛馬車,一個人回了洛邑。   在回洛邑太子府前,他去每個死信箱都看了一下,分別與馬辛、饒溪、葉斯見了麵。他們都答應改投在魏國公子無忌的門下,成為魏無忌的門客。   事情很順利。接下來,就該去見瞿茼了,他很期待。   進了紫街洛邑秦國太子府,踏進廊道,他感覺一切如舊。   間諜所的郭淳和荒灃、緒燼、萇牝等人聽聞他回來,都在廊道裡恭候他。   郭淳首先跑上來笑吟吟地向他弓腰作揖。看他熱情的樣子,子青判斷他應該知道自己回太子府了。   子青親熱地朝他們一一作揖回禮,同時向他們身後的郝娀、泣紫和瞿茼連連弓腰作揖。   但是,他隻是瞥了瞿茼一眼,便若無其事地去了喬詭書亭。   由於樓庳和祀紘現在都不在太子府,所以喬詭就是當家人。他對子青的回歸一點也不感覺意外。子青明白,他一定與候正府管家溫獰談過了。   喬詭對移花接木行動胎死腹中很是遺憾和沮喪。但是,一切已經無可奈何花落去,嘆了一番“可惜”之後,他們談起了祀紘。   無忌聲稱向鹹陽候正府匯報了祀紘的嫌疑,樓庳候正和溫獰大人都要求對他進行詳細調查。   喬詭聽了很是意外。   候正府溫獰管家來太子府時直接說是來見祀紘的,卻沒有見到祀紘。   但是,他沒有提及對祀紘的懷疑。而憑自己長期以來與樓庳共事和觀察,樓庳對祀紘是很信任的。候正府兩個大佬都沒有真正地懷疑過祀紘,子青憑什麼說他們要求太子府對祀紘進行詳細調查?   他疑竇頓起,懷疑子青知道祀紘的下落不明的事情。   祀紘是在子青去鹹陽後不久,攜藤莉離開了太子府的,直到現在也沒有歸來。   子青是隨溫獰執行移花接木行動去的,溫獰管家一直與他在一起,連溫獰也不知道祀紘下落不明的事情,子青怎麼能察覺到呢?   他疑竇頓起,瞅著子青故意埋怨道:“哎呀,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分身無術,我不是要執行移花接木行動麼?”子青無奈地嘆氣:“行動終止後,管家溫獰急於到洛邑來,他讓我留下監視大梁的動向,交待我以後回歸洛邑太子府所屬,接受你的領導。他還說會當麵向太子府副幕僚長核實他身上存在的疑點。   他與祀紘麵談了嗎?”   “沒有。”喬詭搖了搖頭。   “怪了,怎麼就沒有麵談呢?”子青的臉立刻顯出了疑雲。   “他沒有見到祀紘。”喬詭搖頭遺憾地解釋道:“或許是移花接木胎死腹中吧,他急於回鹹陽,等不及與祀紘見麵了。除了傳達候正府任命我擔負太子府副幕僚長和讓你回歸洛邑太子府擔任間諜所博士,什麼話也沒有留下就急匆匆地回鹹陽了。”   子青很是不解:“也怪,他怎麼就這麼急呢?澄清祀紘身上的疑點也是大事啊……”   喬詭低頭思索了一會,瞅著子青道:“看來,他對移花接木胎死腹中有很大的疑竇,所以急於趕回候正府向候正大人報告,無暇其他了。他會有什麼樣的疑竇呢?”   “我也不清楚。但是,他應該對祀紘透露過什麼秘密。不然不會說,要在太子府當麵向祀紘核實他身上的疑點。”子青疑惑地望著喬詭:“祀紘不會是得知溫獰要來太子府,故意避開了吧?”   “什麼啊?你去鹹陽後不久,祀紘就離開太子府了。他根本就不可能預見溫獰會來找他。”喬詭皺了一下眉頭,忽然醒悟:“我明白溫管家擔心什麼了,他懷疑祀紘是墨色聯盟的人,出賣了我們在魏國王宮中的鼴鼠!”   “啊?喬詭大人,你這說法太讓我震驚了。”子青對喬詭的說法很忐忑。但他不認可喬詭的判斷,道:“祀紘不可能知道候正府的秘密,沒法出賣大梁王宮中的鼴鼠。但是,祀紘此時碰巧離開太子府,確實不同尋常。”   “祀紘有什麼急事,非要在昭王死前的關鍵時刻、在移花接木正要展開的時候‘碰巧’消失呢?”喬詭不以為然,對子青強調道:“子青,別忘了祀紘已經與藤莉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獲得了藤莉的絕對信任。他是有可能通過藤莉獲悉移花接木行動的。因為此次配合候正府執行移花接木行動的衛戍軍正是範彝的衛戍軍。而範彝對藤莉完全不設防的,她從範彝那裡探聽到一些機密情報是完全可能的。”   子青楞了好一會,喬詭是懷疑祀紘知曉了移花接木計謀,趕去邯鄲通風報信了?   他裝起將信將疑的表情。   但是,目前藤莉也去向不明,她是王親國戚,一旦她出事,事情就嚴重了。雖說她不會做危害秦國的事情。可是,一旦祀紘利用了她的輕信,誘騙她做出格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喬詭心慌了。但是,樓庳還沒有回洛邑,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決定還是去衛戍軍,把他們倆失蹤的事報告給範彝將軍。   他招呼子青一起去見了範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範彝的書亭就是原先浦宗的那一間。   他聽喬詭介紹了情況,對祀紘與藤莉的失蹤非常意外、他滿臉疑惑地讓人把衛戍軍間諜所博士叫了過來,問道:“趶燮,你對祀紘的行蹤了解麼?他去哪裡了?”   趶燮朝他躬腰作揖道:“他的行蹤我不了解。但是,祀紘與藤莉關係密切。自將軍率衛戍軍主力出本部以後,藤莉再也沒有在衛戍軍本部出現過。算時間有二十日了。”   “那祀紘是什麼時候離開太子府的?”範彝瞅著喬詭問道。   喬詭想了一下道:“差不多也有二十日。”   範彝點點頭:“這就對了,他們倆應該是一起離開的。趶燮,那個時點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麼?”   趶燮搖頭:“陽和洛邑情況正常。喬詭大人,太子府有異常情況麼?”   喬詭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道:“沒有。候正府指示,那段時間內除了監控魏國間諜活動,其他行動都暫停。”   範彝瞅著他道:“也就是說,祀紘不可能因為公務而離開洛邑,是吧?”   喬詭點頭:“是這樣。他沒有向任何人留言就離開了,弄得太子府群龍無首,連候正府的管家來訪也吃了閉門羹。”   “這太奇怪了。”範彝疑竇頓起:“候正府既已經下令一切行動暫停,祀紘有什麼要緊事一定要離開?”   “或許他有非出洛邑的理由。”子青幽幽地道:“而且是火燒眉毛的事。”   “有話就說,不要支支吾吾的。”範彝不滿地瞅著他,言語變得冷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