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完所有保鏢的加西亞沒逃了多長時間就耗光了推進器剩餘的大部分燃料,隻剩保底的一點點部分載著她慢吞吞地往前飄。由於從羅熊身邊離開的時候她開了最大馬力的關係,即使是那點燃燒也載著她一股氣逃出很遠,逃進了森林北邊。 波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故意支走所有的保鏢,她也很清楚在這樣的原始叢林裡單獨行動就是死,但她心裡總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一個人陷入危險中,阿韌一定會出手救她,那樣就可以趁機拉近和他之間的關係。她是隱形的瘋子,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計後果地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扔出的是自己的安全和其他人的命,一切隻因為這個少年身上對她有莫名的吸引力。 所以,她故意讓自己陷入了危險中。 “救命,有人嗎?救命!” 波娜大聲呼叫著,她被樹上倒吊下來的一條碗口粗的蛇給盯上了,現在除了喊救命之外根本不敢亂動。她的推進器裡剩餘的那點可憐的燃料根本不支持她再快速移動一次,甚至現在鞋底都快直接貼到地上去了。 她故意隻身闖進了北邊,因為她知道阿韌很可能會來這邊,但是她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遇到了生命危險,然而現在阿韌人還不知道在哪裡。 “救命!” 看著眼前對自己吐著殷紅信子的毒蛇,波娜的瞳孔一直顫抖。她並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因為馬上就能再次欣賞到阿韌颯爽的身姿了。 那名有著朱紅色頭發,看別人的眼神有些不善的少年沉靜地看著身旁的那個誰,對她微微勾唇淺笑的模樣,以及他在一群喪屍中間緊緊地抱著自己,輕盈颯爽地踩著它們的腦袋躍然而出的模樣……關於他的一切總是無意識地被她想起來,那朱紅色讓她心癢,仿佛火焰在撩撥被冰凍結住的大地,那少年的一切都讓她好奇,她越好奇,身體就越發難耐。 終於她忍不住了,她被思慮折磨得太煩躁了,於是她來了這裡。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更等不及要把他變成屬於自己的東西。她從來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既然欲望已經出現了,那她就一定要把欲望變成現實,哪怕用一切方法,即使他會討厭自己憎惡自己。 她要讓他深深地記住她,她要親手給他的心裡打上屬於自己的烙印,讓他那雙眼睛從此隻能看她一個人,再也沒有那個夏侯金枝和別人的餘地,哪怕得不到愛的話是恨這種感情也行。因為波娜相信著一件事,愛和恨都很極端,兩者都相對穩定到了不穩定的程度,中間隻隔著一念之差。既然有人先入為主了,讓他愛上自己很難,那就讓他努力恨自己,恨到了一定地步,波娜相信那時候阿韌對她的恨可以直接翻轉成愛,隻需要一個契機就可以。 喜歡這種感覺通常都產生得沒有理由,來得匆忙而霸道。 她要讓他愛上她,同時也不想承認自己喜歡他,她的家世不允許,父母不允許,她的高傲和自尊更是不允許。但是偏偏這個少年的身手、臉龐、發色,還有那總是在沉默的性格,這些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通通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小就衣食無憂高高在上的波娜覺得觸碰到了自己心靈的東西理所當然應該屬於自己,而且那少年不愛說話的性格欺負起來肯定會很好玩,她每次光是想想就會變得很興奮! 從小的地位讓她喜歡馴服原本不聽話的男人,等他們去掉渾身的刺乖乖跪伏在自己腳下之後,再一腳踢開,繼續尋找新的目標。她很享受這種狩獵的感覺,每馴服一個人都讓她覺得自己變得更加魅力萬丈了一些。 於是這次她的目標變成了阿韌。 “救命——” 波娜裝作害怕無助地叫著,她盯著麵前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蛇讓雙腿像其她女孩一樣瘋狂地抖了起來,她的助理已經檢測到了有人在靠近,而且來人正是阿韌。 她並不是完全不害怕現在這個脖子即將被蛇咬住的情況,隻是想想馬上就要捕獲到思念的那個人了,這種扭曲的興奮一早壓過了波娜心裡對於死亡的恐懼。 她是個變態。 另外一條綠色的小蛇在波娜沒注意到的時候也偷偷爬上了她包裹著推進器的靴子,這條小蛇距離她的腿肉近在咫尺,它的毒性可比樹上的那條大家夥要兇猛多了,然而波娜卻還沒有注意到它。她一心撲在助理的雷達界麵中越來越靠近這裡的,代表阿韌的那個紅點上。 “救命!救命——” 波娜看著雷達,喊得更賣力了,她的嗓子因為一直在叫喊已經開始嘶啞了,兩條蛇也距離她的身體越來越近。突然一道銳利的勁風劃過,纏在波娜腿上的那條蛇被一根樹枝定在了附近的樹乾上。 波娜不管不顧地看著來人,她興奮地叫了起來:“方韌,快來救我,我被這條蛇盯上了!” 樹上盯了她好久的蛇被波娜突然之間的動作刺激到,它嗖的一聲彈出去,尾巴一甩就要纏住她的脖子。 (……瘋子!) 阿韌嘖了一聲,他看著這一幕眉毛不自覺地往下壓。他忍著傷口中的劇痛快速奔過去,少年腳踩著樹乾借力往上一跳,同時靈活地旋轉腰肢,嗖嗖兩刀下去大蛇被劃成了三段,它的屍體從樹上分散著掉下去,波娜也癱軟地滑坐到地上。 她的臉頰浮起兩坨紅暈,眼神癡迷地看著從樹上向自己跳下來的阿韌:“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剛剛你一定是因為人多了太害羞所以不敢靠近我。我把他們都處理掉了,你可以放心地過來了。” 然而少年落地之後卻臉色陰沉地把匕首抵在了她的頸動脈上,冰冷的匕首貼上波娜因為興奮而微微發熱的皮膚,她被刺激得打了個顫。 “你的目的是什麼?”阿韌冷聲問。 波娜不自覺地捂著膝蓋下麵的小腿,這裡有些不舒服,她剛準備回答,突然一道女聲從阿韌背後傳出來:“天吶!表姐你別動,你好像被咬了,我得替你檢查一下。” 波娜的臉色由喜轉怒,她厭惡地看著湊上來的肖蕊,“原來你也在啊?” 肖蕊懵懵地眨了眨眼睛,她故意裝傻,裝作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然後笑瞇瞇地打開自己的包包開始給她檢查腿上剛才被蛇爬過的地方。阿韌出手有些晚了,波娜的腿上還是被咬了一口,猛烈的蛇毒讓她現在渾身沒有力氣,她站不起來,頭還有點暈暈的,四肢也有些發冷。 如果她是清醒的狀態,剛剛被救了的時候肯定不會對阿韌露出那副諂媚的姿態,更不會說出那些作賤自己身份的輕浮話。 問話被打斷,阿韌不得不重新問了一次:“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他蹲下身平視著波娜,匕首謹慎地抵在她的脖子上,這個女孩太狡猾了,行動完全沒有邏輯可言,他不得不提防她。幫波娜緊急處理傷口的肖蕊也默默地保持著自己跟她之間的距離,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成為表姐用來威脅阿韌的把柄。 阿韌繼續問:“還有,為什麼一直纏著我?為什麼你要傷害……” 他咬了咬牙,眸子裡的怒火倏地燃高:“大小姐?” 波娜推開肖蕊,沒有纏完的紗布掛在腿上,她眼神混沌地看著阿韌,然後朝他伸出雙手,像個還不會走路的小孩子一樣不合時宜地撒嬌道:“抱~~” 阿韌不為所動,他皺著眉,不知道波娜現在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波娜見他不動,她固執地伸著手,先是不高興地嘟著嘴,然後哼唧著扭了扭身子,見阿韌還是不動,她狡黠一笑:“你抱我,我就告訴你!” 阿韌頓了頓,他站起身:“行,我抱你,但你不準耍花招。”他抓著匕首小心地靠近波娜,然後俯身將她一撈,女孩的腿就很配合地纏在了他的腰上。她沒有裹好的紗布掉下來,跟著小腿動蕩的幅度晃呀晃,可以看出她的心情現在很好。 “表姐,你的傷我還沒……” 肖蕊看著那截晃蕩的紗布職業病犯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替波娜把傷口處理完,可話還沒說完,波娜就一個眼神把她兇了回去:“閉嘴!你這個隻會在這裡礙手礙腳的家夥,先前我喊你你居然敢不救我!” 肖蕊心裡的小人立即委屈地變成了泡泡淚眼,她咬著嘴唇:(我果然惹她不高興了,早知道之前就該讓阿韌直接……) 阿韌聽不到肖蕊心裡的陰暗小九九,他厭惡地看著像樹袋熊一樣趴在自己身上的波娜,默默將手裡的匕首抵得離她的腰更近了一些。 “之前是我讓他們不要救你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用不著錯怪其他人。”阿韌解釋。 他抱著她,繼續一點點向北邊走。肖蕊擔心地看著他身上的傷,(他受了傷之後本來就沒休息,一直在跑,現在又抱著人,真擔心傷口會撕得更嚴重。) 波娜卻好像看不到阿韌身上綁著的紗布似的,她還高興地往他懷裡蹭了蹭,肖蕊看到阿韌腰側腹的傷口果然又在滲血了,但是少年卻一聲不吭,仿佛感覺不到傷口處的疼痛似的,任由波娜這個大麻煩在自己身上拱。 “還真是無情啊,但我猜的果然沒錯,你之前果然是害羞了,因為你看,你現在都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抱著我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來這座島上不是為了別人,就是為了找你。” “找我?”阿韌疑惑地停了下來,他確實感覺到波娜在刻意針對自己,但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大的能耐讓這個人專程找過來,阿韌顯然有些不信,他覺得她來島上應該是有更重要的事。 波娜看著他的表情,她摁著他的肩膀微微抬起身子,然後湊近他的耳畔。甜熱的呼吸噴灑在少年依舊是一片白皙的耳朵上,從肖蕊的角度看起來這樣就像是波娜在親昵地咬阿韌的耳朵一樣,她不由得狐疑地把眉毛給皺成了波浪。 (……表姐在搞什麼鬼?) 波娜沒有理會肖蕊的眼神,她壓低聲音對阿韌說道:“你沒發現嗎?你的身體跟別人不一樣,我也是第一次看見被喪屍咬了以後不僅沒受到感染,反而基礎數值還全部增加的家夥。你真有意思,我越來越想把你放進實驗室裡研究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