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部分人都跟著花大爺走了,但還剩幾個混混一直堵著肖蕊。 “小姐姐,別害羞嘛!你看我都把助理打開了,跟我加一個好友吧!” “哥哥我最近想找個女朋友,你長得不錯,性格也對我胃口,要不咱倆湊合一下?” “美女,我家還有一張床,不要理他們,今晚來我家過夜怎麼樣?” 肖蕊慌張地拉了一下手套,其中一個人說著就要上手拉她。啪!兩隻有力的手同時摁住了那個混混,其中一個人攥著他不安分的手腕,另一個人則摁著他的肩膀,隨時準備讓肩胛骨脫臼。 阿韌冷冷地瞥著攥住混混手腕的刺蝟:“你就是這麼看人的?果然痞子說的話都是放屁。” 刺蝟嘁一聲咬了咬牙,他抬腳踹遠那個混混,同時揮手趕走其他小弟,像是在趕蒼蠅一樣:“別賴在這兒泡妞了,都滾滾滾,去臺球廳給老子占個桌,老子待會兒過去。” 那個被踹的混混有些不服氣,他滿臉委屈地控訴:“老大,你剛才明明自己也想湊過來調戲人家!” 刺蝟把眼睛狠狠一瞪:“老子那是打算過來打折你這雙不聽話的狗爪子,快滾!” 被吼了的混混這才像終於撓了身上癢癢的貓一樣,屁顛屁顛地遁遠。 “一個兩個的,真是欠練!” 刺蝟罵著,尷尬地撓了撓頭。他將身體轉過來對著阿韌和肖蕊,眼神卻因為小弟們放肆的行為有些心虛地向下瞟,不敢直視阿韌審視他的目光。其實剛才他一直沒動彈是因為那幫兔崽子還沒真的對這個女孩做什麼,如果他們真的要上手,他的確會出手製止,事實上他也確實出手了,隻不過阿韌那個時候正好出來了,就搞得他好像在放縱小弟對肖蕊不軌一樣被當場抓包了。 (媽的,沒事長這麼高乾什麼!) 刺蝟心虛地在心裡替自己找麵子,他的身高比現在的阿韌矮了半個頭,麵對麵站著氣勢上直接輸了一大截,身條欣長俊健的阿韌把他比得像隻上不了臺麵的小老鼠一樣猥瑣又滑稽。 “那個……抱歉哈。” 刺蝟說完瞟了一眼對麵,見兩個人都沒什麼反應,他知道自己不拿出一些誠意不行了,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解釋道:“這幫臭小子沒規矩慣了,不過其實你們倆都多心了,我既然答應了會罩著這姑娘,就絕對不會讓他們真的動你的。” 阿韌還是沒反應,肖蕊也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不肯說話,刺蝟煩躁地嘖了一聲,他用力跺了跺腳說道:“那這樣吧,為了賠罪你們這幾天的旅館住宿費我出錢請怎麼樣?放心吧,雖然我們十三區破但絕對不會讓你們住得太寒磣。” 阿韌默默看向肖蕊,畢竟剛才被不禮貌調戲的是她,自己隻不過是半個隊長,肖蕊是個成年人,原不原諒那群混混這件事不應該是自己率先表態,得尊重她的意思。如果她不打算原諒剛才那幫混混,他就會負起身為隊長和朋友的責任,帶著她追究到底,哪怕代價是徹底得罪這整個十三區。 刺蝟見阿韌沒反應,隻好看向肖蕊。被一冷一熱兩道目光注視著的肖蕊不知所措地胡亂搓著手,把手套摩擦出簌簌簌的聲音。 說實話她剛才確實有些慌了,畢竟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都很淳樸,很少遇到這種不禮貌的事情,而且還是那麼多人一起的,今天還一共發生了兩次。但是她心裡也有底氣,如果那幫混混真的動她,她就打他們!她力氣大,他們不一定打得過她,而且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又沒先惹他們,那幫混蛋也不可能拿重武器對付自己。 想到這裡,肖蕊的臉蛋微妙地紅了,這麼看下來倒是有點自己和阿韌兩個人仗著人多欺負麵前這個混混的意思。她撇開頭,有些心虛地撥弄著耳邊的頭發,對混混說道:“你們並沒有真的欺負我,那就勉強原諒你們了,不過你以後管好手下的小弟,不要讓他們再對我不禮貌了,因為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證我的隊長不會對你們做什麼。還有住宿的事你問他吧,他決定就好。” 肖蕊扯了扯阿韌的袖子,阿韌轉過頭沖她挑了挑眉,肖蕊調皮地沖他吐了吐舌頭,阿韌心裡道:(這死丫頭倒是會利用我,不過看在她是隊員,還是個女孩的份上不計較了。) 刺蝟埋頭在助理上點了一陣,然後將一家旅館房間的照片展示給兩個人:“喏!這是這裡比較安全的一家,費用也是我能負擔得起的,你們不滿意的話我再換。” 阿韌通過3D雲瀏覽了一下旅館的環境,確認了他家安全防護真的做得足夠到位後看向肖蕊,示意讓她先做決定。 肖蕊看也沒看,隻是抬了抬下巴:“你決定就好,隊長出馬沒什麼需要我操心的。” “那好吧。”阿韌點了點頭,跟肖蕊走了一路他已經默認了自己這個隊長的身份,他看向刺蝟:“就這家吧,不過十三區裡的路太繞了,為了避免我們亂走引出喪屍,麻煩你帶一下路。” “行!”刺蝟扛起棒球棍朝前走,“我就好人做到底。你們跟我來,我走的路你們記住,我順便給你們講一下哪些地方是我們清理過喪屍的。注意不要去那些沒清理過的地方,不然萬一引得那些東西跑出來留在小區裡的人都會被害死。我們這裡還有不少需要照顧的老人和孩子,這東西傳染性太可怕了,他們身子弱,萬一感染了花大哥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刺蝟一路碎碎念,像個操心的老媽媽。肖蕊好奇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們的老大一直在照顧小區裡那些身體比較弱的人?” 刺蝟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肖蕊這麼一問,他走路的姿勢就變得更囂張了,棒球棍在肩膀上左右搖晃成了扇形,看得阿韌想踹他一腳。他不禁想,這人如果跟在大小姐身邊他絕對會像對待剛才那個手不乾凈的混混一樣,把他的胳膊給卸下來! 雖然剛才他還沒卸那小子的胳膊,這個莫西乾頭就主動抓住他的手腕把他踹出去了,算是救了那混崽子的胳膊一命。 “花老大跟以前的老大完全不一樣,之前那個帶著我們什麼丟人的事兒都乾,在他的帶領下我們真的活成了十三區的老鼠,人人不待見,恨不得我們一幫小混蛋全死光,生病了也隻能縮在家裡,根本沒人管。” “花老大來了以後,他也不教育小弟們哪些事對,哪些事不對,但是他會給我們彈吉他,會把我們當真正的家人關心,有人生病了無人機信號不行來不了,他冒著大雨把人往診所背,結果第二天把自己也差點乾成高燒。” “他會經常安排小子們去照顧小區裡那些身體弱的人,會安排我們主動修理維護壞掉或者老化的公共設施,還會自掏腰包幫我們買一些新鮮好玩的東西回來。時間久了,雖然他不教,但小子們也不是蠢的,感受到住在十三區裡的這些人對我們的態度變化之後,自然就知道什麼才是該做的,什麼才是對的了。” “人們服他,信他,慢慢的,他成了整個十三區真正的老大,我們也跟著他變成了像管理一樣的存在,就連西博城偶爾有人來對接都是直接找我們,人們有什麼需要處理的難事也是找我們。我們體驗到了跟當混混時盡情破壞完全不一樣的樂趣,那是一種名叫責任的感覺。小子們跟著他,很好的長大了。” 阿韌聽著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十三區,破敗的圍墻下麵仍然是四處可見的垃圾,但是明顯要坍塌的墻頭卻被棍子、鐵網和水泥牢牢的糊住了,翹起來的地磚用石頭壓著,不會絆倒來往過路的人,丟了井蓋的井口上蓋著很大一塊厚木板,上麵還用伽本語寫著“勿動,蓋子丟了”幾個螢光色的大字,掉了漆的醜陋柱子上纏著便宜的塑料花藤和彩燈,上麵貼滿了形狀可愛的便條紙。 阿韌收回目光,跟著刺蝟繼續往前走,前麵就是旅館辦理住宿的大廳。阿韌說道:“沒想到被西博城像垃圾和廢品一樣拋棄的十三區,居然有一群看似不入流的人在將它當作家來珍惜。” 刺蝟感嘆了一聲:“是啊!但我們畢竟是混混,本質還是一堆垃圾,所以還是不要對我們抱有太完美的期待比較好。不過要是有小子真的敢對小區裡的人乾太混賬的事,花老大一定會親自出麵狠狠收拾他,畢竟兔子不吃窩邊草。他是收拾起人來話不多的類型,但凡看過他身手的沒人有膽子敢上去挑釁。” “能說說具體的嗎?”阿韌問道。 刺蝟停了下來,阿韌和肖蕊挑好房間,他打開助理準備付款,肖蕊好奇地歪了歪頭,現在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人不用掌紋付款。紅頭發的少年無意間瞄到刺蝟卡裡隻有四位數的餘額,他麵無表情地推開他,主動把手摁在掌紋付款機上,嗶一聲,住宿費用被扣走。加西亞給他們每個人發放的那筆答謝費他還完全沒動,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我們自己出錢就行,謝謝你給我們帶路。” 阿韌的態度變溫和了一些,刺蝟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他認真看著阿韌說道:“我們尊敬老大,也怕老大,不僅因為他一直在引領我們,也因為他打人特別狠,而且是個不折不扣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打起架來連自己的命也可以不要的瘋子。” 阿韌先是愣了愣,隨後抬起唇角笑了笑:“優美的瘋子。” 刺蝟也愣了愣:“沒錯,優美又優雅的瘋子。你們上去吧,明天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閉了麥,阿韌和肖蕊尊重他並沒有追問。刺蝟熟練地把棒球棍往肩膀上一扛,他把兩條胳膊架在棒球棍上,下巴抬起來,眼神懶洋洋的,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走路的時候招搖得恨不得讓阿韌在屁股後麵踹上一腳的樣子。 肖蕊突然開口叫住他:“等等,我們該怎麼稱呼你?” 刺蝟停下來轉過身,這一瞬間,黃昏的門框外景變成了一副溫柔的背景畫,青年那張猙獰又滑稽的臉在黃昏的溫柔包裹下顯得有一種張牙舞爪的怪異可愛感,像背上紮滿鐵蘋果的刺蝟一樣既抽象又可愛。 他爽快地咧嘴笑了,耳根上還不易察覺的染著一絲紅:“刺蝟,這是兄弟們給我起的外號,你們也跟著叫我刺蝟就行。還有,我今年27了,我看你們兩個年紀貌似都挺小的,叫我大哥也不是不行。” 阿韌噗嗤一聲笑了,他看向沖著套住黃昏的門框大搖大擺地走過去的男人:留著立起來的莫西乾頭,兩邊的耳朵上紮滿尖尖長長的黑色耳釘,還真是一隻可愛又滑稽的鐵皮刺蝟。 看著酷酷的,但是肚皮摸起來卻是軟軟的。 肖蕊的臉紅了一些,她發現了,原來這個打扮怪異到嚇人的家夥也不是那麼可怕!甚至逗起來還有點好玩,性格蠢萌蠢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