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子在我一半米糊糊和一半奶水,養育中,一天天長大,硬氣功我繼續在練習,除了增加我力氣和活力外,也沒得好大用處,前世的穿越小說不是都說,嬰兒期自帶先天之氣,很容易飛天循地,摘花傷人,看來一切都是騙人,這輩子想要飛天循地,看來是沒有希望了,隻有老老實實做個普通人,活下去。 在距離10月10日的前3天時候,父親下午很早就回來了,我看見他,就喊道 “爹,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他撩了撩長衫,小跑到我的麵前。 “兒子,我今天被委任為代理鄰水保第七甲甲長,今天中午去了趟餘保長家裡,他把委任文書給我,由於我目前不是第七甲的人口,隻能暫時代理。”隨後在懷裡拿出一張在泛黃的紙質文書。上麵用小楷毛筆寫著委任杜德才為舞陰鄉第八堡第七甲甲長,落款是百丈分關巡檢司舞陰鄉,宣統三年八月。 清朝實行保甲製度規定:每戶設戶長,十戶立一牌頭,十牌立甲頭(甲長),十甲立一保長。若村莊人少,戶不及數,即就其少數編之。因此,川北地區山高地陡,地廣人稀,幾裡路才一戶人家,我們這裡一甲僅有四五牌,父親這個代理第七甲也隻有30多戶人家,100多口人。 在清代其實,地方鄉紳、秀才、生員、舉人有功名和身份的人都不願意做保甲長,因為保甲長屬於衙役,屬於下九流低賤行業,地方政權基本掌握在宗族勢力手中,保甲長也是有名無實鄉紳、宗族走狗。但是在現在廢除科舉,父親這末代秀才也沒有任何用處,山裡宗族勢力也弱小,一個甲長還是有很大權力,雖然處在餘躍東腳下,處處被轄製,但是還是有好處,父親也就欣然接受了委任。 我看了會兒,委任狀就還給父親。 “爹、這是餘躍東推薦,還有就是你那老同學幫忙的結果。”我問。 “差不多吧,餘保長還問我和吳鄉長什麼關係,他說我在會上一提你,吳鄉長就附和,滿口贊揚你了,所以最後很輕鬆的通過了”。父親回答道。 “現在你是甲長了,你打算怎麼辦,還有你要去學堂教書,又要負責征繳賦稅、徭役、治安等等這些,忙的過來不。”我說。 “學堂工作不能丟,害的靠這個養家糊口了,但是,能怎麼辦,你幫我想想看。”?父親抱著坐在院壩邊大石頭上。 “我也沒啥好多想法,目前我們也沒錢、沒槍招收護鄉團丁,要是有幾個人團丁幫忙也就沒事了。”我說。 “要不把胡老四,叫他來長期幫忙”。反正一有事就會想到胡老四。 “他一個人也不夠,我有個想法,你看我們在馬財主哪裡租了近二十畝地,雖然有一半不讓砍樹開荒,但是現在你是甲長,給他商量一下,砍伐幾畝樹林,他也要同意。這麼多地,我們目前一家人種不完,可以分給兩家沒地的佃戶讓他們種,但是必須出一人作為護甲治安隊員,每家出一人,分兩畝地,作為補償,不收租金,隻繳納賦稅,隊裡沒事就在家乾活,有事必須服從治安隊安排,你看怎麼樣”。我第一次提出用地換人的策略。 “你這辦法到還是挺好的,用土地籠絡人心,地租支付報酬,我們試一試,應該可行。”父親摸莫他那幾根稀疏的胡須說到。其實,我的目的就是讓父親學會用土地收買人心,在亂世收買流民、佃戶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糧食和土體,隻有學會放糧、分地必然會收獲民心,這是明朝太祖和後世開國太祖成功秘笈。 “那你現在是甲長了,你請客慶祝一下不了”?我問到 “那還是算了,要是放到以前,那個秀才願意做這種衙門奴才,都是自毀身份的事情,又不是啥高尚的官職,況且還是個代理。”父親說。 “那也行,過幾天休沐(放假),不上課,你還是去,你的領地走一圈,把我也帶上,看一看,長長見識。”大半歲一直窩在家裡,不敢出門,我必須要趁機溜達一圈,快被憋死了。 “嗯,這可以,這第七甲老百姓雖然基本都認識,但是有幾戶還不知道住的地方,去看看也好”。父親回答。 然後,我們又聊了一會,晚上給家裡人,爺爺、娘親、幺叔講了父親升甲長的事情。 在期盼中,又過了三天,辛醜年的公歷1911年10月10日終於到來,但是這一天除了陽光明媚,秋旱正在加劇外,沒得什麼其他變化,武昌起義的槍聲距離川北幾千公裡,也傳不過來,我繼續慢慢長大。 10月中,我每天在家裡院壩裡幫忙晾曬新收回來的水稻,這是我明年口糧,隻有兩擔左右,也就是300來斤,夠一個人吃一年,畢竟隻有不到一畝多點水田,冷水稻產量太低,加之雨水太多,減產了五分之一,還要交田稅和人丁稅和其他雜七雜八的賦稅人均每年一兩白銀左右,這幸好還是在清朝,過了今年,明年開始軍閥混戰,據說前世記載川北的劉存厚把稅收征到百年以後去了。 清代實行“攤丁入畝”,將丁銀和田賦都按田畝征收。除“地丁銀”(大糧)外,當地官府還征收糟糧、屯糧、租課,“糟糧”是指派征穀物。但是川北山區,幾乎都是官府隻征收銅錢和銀兩,銅錢官方定價2000文換一兩白銀,但是民間折價都是2500左右折價一兩白銀,所以用白銀和大洋收購糧食,價格相對低一點。這個年代,佃戶雖然吃不飽,但是還是餓不死,隻要有勞動力,租種一畝地一年還是勉強養活一個人,隻是一年到頭兩頓清水稀飯。 晚上我決定在家說服爺爺推行,水田改旱,一年兩收,以前的水田都是冬季放一整田水,來年好繼續種水稻,這種方式其實浪費大量田地,記得直到二十一世紀初期,200幾年在國家強力推廣“水田改旱”才消滅四季冬水田模式,冬季種油菜或者小麥,夏季種水稻。 他們在吃晚飯時,天沒黑我就吃了小灶,坐在我那個破竹椅子上,我說到 “爺爺、我有個方法,就是增加糧食產量的,你想聽不聽。” “什麼方法,乖孫子,快說說”,一家人都把我望著,因為我平時在家不怎麼說話,隻是和父親交流家庭大事說的多一點,一說話很容易驚世駭俗。 “我們家田裡,夏天缺水不”? “不缺水啊、隻要不是大乾旱,大田溝不會缺水”。爺爺回答到。 “不缺水,為啥我們冬天不把田裡水放乾,然後翻耕出來,種上麥子,明年夏天麥子收了,繼續放水栽水稻了,這樣就多收一季糧食”?我問到。 “這以前也沒有人這樣種過呀,明年麥子收,趕不上種水稻,怎麼辦了”?爺爺放下筷子,皺眉說到。 “收麥子是芒種時節,收完就栽秧,或者不等麥子完全黃了(成熟)就收割,肯定不耽擱栽秧時間,但是我們得留下一個田育秧苗。”我仔細給他了時間。 “那把田裡水放完了,明年田裡就要漏水怎麼辦”?父親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他就問到。 “收完麥子後,我們得放大量的水在田裡,然後借頭牛,多在田裡耕幾遍,等田泥沉澱下來,不一樣不漏水了麼”。我解釋道。 “嗯。。。”父親和爺爺都在思考我說的話。 “其實明年可以試一試,看看效果嘛,萬一效果好,一年收兩季糧食,多好,不行也損失不大,明年我們也還有收購水稻那麼多,吃一點也沒事”。我繼續說。 “你說的有道理,爹你看了,平時都是你在種我們田地”?父親看看我,問爺爺。 “可以試著種一年,今年就把那兩個大田這樣種,趁著這幾天還沒有往田裡灌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去借頭牛耕出來,下個月就種麥子”。爺爺也打消顧慮,做著艱難的決定,畢竟改變一樣種植模式,在思想上很難,雖然也找不出理由反駁,僅僅是單純不想改變現狀。 我心理還是很高興,水田改旱我提前一百年就開始推行,這是解決南方山區糧食問題放主要法寶,因為水田土壤肥沃,改種旱地,旱地作物絕對高產,比旱地高三分之一以上。然後水田歷經旱地作為的施肥,夏季水稻產量也會提高。 第二天恰好是沐休時間,父親決定到第七甲走一走。早上起來,穿上他那破舊長衫,母親幫忙把辮子梳理了一下,穿上唯一的一雙布鞋,這也是全家唯一布鞋,隻有重大事情才拿出來穿一下。 “就我們去麼”我問道到。 “我昨天喊了老四,同路一起去,幫忙處理一些雜事,其實老四還是挺聰明的孩子,他是我帶第一批學生,那時我二十幾歲,年紀小,需要書伴,餘、劉幾家才同意他進私塾讀了幾年書,一般的文書材料還是能處理。” “額,那等四哥了。”我聽父親介紹胡老四讀書經歷,難怪胡老四一直對父親特別尊敬,幾乎算是半個家人,原來以前是父親書童。 不一會兒,胡老四就從後山下路,一蹦一蹦往下走,嘴裡還哼著山歌: “月兒落西下呀啊,西下留冤家呀,冤家喲不哦在喲我家耍喲,心裡亂如麻呀。。。。”。一路唱著蹦到我麵前,小辮子也重新疏了,草鞋都換新的了,手裡還舞著一根兩米長的竹棍,上麵還沾滿青草絲,估計路邊雜草被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