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通燭照上北正是殺人時!(1 / 1)

弒莽 還改 3790 字 2024-03-16

尚祖奶奶聞言,知他這是心疼兒子了,平日裡那會講究食食冷熱?   等熱菜上好後,三人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了下來,屠淩柏先是給奶奶夾了一塊花蔬做的玉逢青,後給兒子夾了塊甜滋骨。   見二人食完後,他喝了一口酒,心頭灼的酸脹,斂聲道:“兒啊,你爹我心思粗放教養孩子一貫是好了誇壞了罵,又想到你又是這般好的男兒便對你更苛刻些,今日聽你說了心裡話才覺出自己的過錯來,你娘走的早……”   他倒滿一杯酒,自飲而盡:“你爹我無用給不了你娘名分,你娘總說隻求你開心快樂的長大,我知道,但時間一長……我忘了苦了你,你那時小,記不了事,也搞不明白倒是讓你……不提了不提了!但斂之,你可知也一定要知,你在你爹我這兒是頂好的男兒,今日哭罷,明日便又是新的一日,科舉行不通,那就不行!”   屠凇有些愣。   “爹明日就去向皇帝舉薦,請皇帝下詔給你找個合當的差事!”   尚祖奶奶滿臉喜色,胖圓這孫兒太過剛正,在做人處事上貫是要避嫌,今終於想開了,便是大喜。   屠淩柏兩杯烈酒下肚當喝漱口水,眼睛慈藹又鄭重的看著屠凇。   屠凇穩住表情,婉拒道:“父親,我雖立誓報效國家造福萬民,卻是想全憑自己的學識才能,父親好意,斂之受之有愧。”   屠淩柏卻是更加心疼兒子了,聲音更軟:“你的才能我這當爹的還能不知?這滿地顯貴的平縱,那個有你博學多識?兒啊……莫要悶頭走到黑,一條道行不通,那就換一道走!”   尚祖奶奶附議,苦口婆心勸說:“你莫要多想,聽你父親的安排,男兒誌在四方,哪能同深閨婦人一般活在這層層墻裡?”   “祖奶奶我……”   屠淩柏打斷他的話,不容置喙道:“皇帝前些日子向文武百官提起了要重響‘殿前耳’一事,這個決策關乎我北昌國今後的大統,可謂前途無量。又是重行的差事,便也好能各地看看開闊身心,可謂行之多善。再者職責深重需地理文采集大成者,你博覽群書,通曉古今定是最合適不過了!”   “殿前耳?父親可知皇帝是因何故要重響此暗樞?”   屠淩柏差退了眾人,解釋道:“皇帝說了四字‘bu ren dang yi’。不過詔書未下,文使未斷,誰都把不準到底是哪四個字?不過昨日早朝後,蔚廊藏恩首林幼岑下令蔚廊藏全十一廊通點和燭照上北三日而不息,下官們便傳四字為‘不仁當移’仁為仁義,移為轉移。”   “等我從番李趕到平縱後昨個兒晌午都過了,這事兒還是蕭值守說與我聽的。”   尚祖奶奶無聲念著四字。   屠凇思忖後道:“蔚廊藏全十一廊通點和燭照上北三日而不息,可是天象有異?”   屠淩柏琢磨了會兒,一口酒下肚:“上北……這還真說不準,平縱統共兩處觀星臺,一處在宮內的斜山眉,一處在上北雪境前的空城酸果,不過這兩處最近都沒傳出什麼異話來,這重響殿前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舊時也常通燭照上北,若是皇帝不明了這四字……唯一的緣由除了落在製衡上,怕是沒處落。”   尚祖奶奶絞了下手帕,不覺於響碗(因筷子碰碗發出的噪音)。   屠凇覆上她蒼老的手,心有異思,慰惜道:“祖奶奶怎的失了神?”   尚祖奶奶先是看了眼屠淩柏後又將視線落在麵前的碗筷上,反覆上曾孫兒的手,語中一頻三驚:“酸果天象觀窮南,不仁或是非仁,當移或是非移,通燭照上北正是殺人時!”   父子倆相對而視,堂中隻聽得火爐一聲驚響!   尚祖奶奶寬了話:“當柏有一話倒是真能落在安處,這四字皇帝想讓眾爾看見是落在製衡之上的。”   屠凇的視線一齊落在了碗筷上,隨即,竟明了了幾分:“響碗驚堂,不在當中座可能避開製衡?”   “那得要看皇帝這碗要往那裡放,後日皇後壽宴滿國的權貴都匯聚一堂,我屠門守得平縱,若是皇帝想將風口放在平縱正中央,那這壽宴便是鴻門宴。”   屠淩柏麵色一沉,問道:“奶奶可要喚爺叔兄長們一同商量商量?”   尚祖奶奶為二人各夾了一塊燉雞,神色中早是兵戈落定:“我屠門後日隻用做三件事,外官不赴宴,侯府敞而不閉,我屠嘯老要告訴皇帝我屠門守得平縱,坐得住風口!”   屠淩柏不得解,一臉悶惑。   屠凇看了亮,覺了道:“祖奶奶是想告訴皇帝屠門當仁不讓?”   “平縱多少年屠門多少年,守得住平縱卻我屠門再無人,‘當仁不讓’四字最和‘bu ren dang yi’。”   此話一出屠淩柏何能不知其中彎繞?   “奶奶這是早有準備。”   尚祖奶奶解釋道:“你安心當你的差,那蕭值守有心提點你,便是個能自守的人臣,你醒亮些,明日就同他一道回職,你雖要想著和他的情分又需得在要事上分清些,爾不亂你,你不亂爾。”   屠淩柏和蕭值守蕭向有三年的同窗之誼,後又先後分任了平縱十城檢尋督使的上下官,要真正算起來,二人相識的日子怕是有三十個年頭了。   “奶奶,蕭向這人重情重義恩待下屬,孫兒從沒看見他出錯過。”   尚祖奶奶手還覆著屠凇,隻將視線落到他身上:“他做事定是萬般謹慎,我知他大你十餘歲且在朝中並無依靠,幾個子女嫁娶的都是小門小戶,倒是個心氣平的,皇帝一方是賞識他才華,二方是知他獨立,這樣的臣子最是乾凈。你同他共職,倒不知皇帝是想多麵鏡子還是更想敲打敲打你?”   屠淩柏不由嘆了口氣:“不瞞奶奶孫兒對蕭向是敬佩著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剛任職時我還想著這外又不外內又不內的官應如何當?虧得他點撥照料,讓我少踩了好些人血坑子,卻是也因著您說的這原由倒也疏不能疏,親更不敢親。”   屠凇道:“這蕭值首倒是個怪人。”   尚祖奶奶笑著問:“怪人?斂之倒是想的不同。”   屠凇解釋道:“知皇親貴胄不能攀卻離之近,知獨立朝堂勢單薄也仍做清風,子女婚嫁皆不貴自卻為國都上官,身居要職步步是危卻也行己道,省的風起也省的留有自保之道,這般不前不後之人,善立於朝堂,雖怪而非真怪事也,隻是這樣的人居於平縱倒是真的怪。”   屠淩柏把杯中的酒喝完,語氣不上不下:“你爹我倒是聽不出你這話裡的意思。”   屠凇夾菜的手一頓,將筷子置了下來,語氣平和:“父親言其重情重義,隻是斂之不解,能在平縱不前不後還能獨善其身之人,能怎般重情重義?”   屠淩柏給尚祖奶奶夾了塊菜後道:“你這做小輩的倒是論起長輩來了,要是你見到他需得稱他一聲蕭叔叔。”   這話沒錯處,尚祖奶奶看了他一眼,想是合家歡的日子該少道些外人的事,便掐了話頭:“你這一筷子倒是夾了我近日最喜的菜來。”   屠淩柏聽後便又給她夾了好些在碗頭。   屠凇沒回他的話,隻又覺得,這一盤盤漂漂亮亮的菜,無論怎麼做,無論何時吃都和往些時日是一樣的,最後都要化作水,舀到葫蘆瓢裡去,煮了茶來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