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乖巧善丹花不由多囑咐了幾句:“你那把刀就掛在身上,你要是覺得別人有不好的心思,你就拿在手中,學那屠夫殺豬的模樣冷著眼對著空出的地方砍幾下,若是旁有能砍的樹啊什麼的,你就砍給他們看,欺軟怕硬的多是鼠輩,你嚇嚇他們,多是破了膽,少是會再想著欺負你。” 甘九枝看著她,若有所思的道:“是讓我殺雞儆猴,要讓他們知道我的本事?” “對的!你是個有本事的,有本事的姑娘才會不叫人欺負去,若是被欺負了也有能力欺負回來!” “我爹爹以前跟我說,我們不欺負別人,但也不能讓別人欺負我們。因為我們能力強,所以才有更多的責任。掌……能力越大的人就應該保護更多的人。” 善丹花看著她,眼神柔和又敬佩:“你爹爹說的對,也把你教的這麼好。” 甘九枝卻的聲音有些悶:“我不是很好,我太笨了,脾氣也不好常讓人生氣,還沒有別的姑娘聰明好看。” 善丹花揉著她毛絨絨的腦袋,像是在安撫自己的閨女一樣:“你怎麼不好?你問問淳淳、善誘還有先前的幾個嬸子,誰覺得你不好?覺得你不好我相公會帶你家來?又那裡笨了?笨蛋可說不出你先前說的話來,你剛不是還說能力越大的人就應該保護更多的人嗎?你要是想也就是要想怎麼保護自己再保護別人。我可是想讓淳淳和你一樣,勇敢,善良,有擔當,有本事,那樣做父母的才能真正放心。” 惡淳淳早在先前娘親提到她名字時就表示了認可,最直白的表達便是伏下身體,親了親人的手背:“我很喜歡姐姐!” 甘九枝眼睛熱熱的,但實在是不好意思當著人麵前哭,將頭埋低了些乖乖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會的。” 善丹花見她眼睛有些紅,不想把事弄得矯情,便岔開話題,站了起來拿起梳子,給她用了根暖黃色的發帶束頭。 這會兒子不遠處傳來了惡善誘那稍微顯得有些尖的聲音:“娘!淳淳!我和老爹回來啦!” 惡淳淳從甘九枝的腿上跳下,腳步不太穩當的朝門那邊跑去,邊跑邊喊:“爹爹,臭哥哥乾嘛去了呀?” 不一會兒惡膽邊抱著閨女進了屋,鋤頭被惡善誘放了去,他沖自個兒娘子道:“都弄好了?” 善丹花朝他點頭,遞給他一杯水:“該置辦的都置辦的差不多了。” 惡膽邊問甘九枝:“打算什麼時候起腳?” “起腳?” 善丹花跟甘九枝解釋:“就是說什麼時候走?要是不急的話就在我們這兒多住幾天,你這路上不知道還要走多久,過不了幾個時辰天就要黑了,要是不急就歇一晚。” 甘九枝想到好像快半天沒跟淵王說話了,雖然這兒氛圍好人也好,但她早前就答應了淵王要去最南方,本也沒打算在路上耗著,身上就隻帶了十兩銀子,現在就剩了四兩三錢多,還打算…… 自離開梔珠後,她便是想要找個偏僻地兒安個家,等穩定了就好同大哥二哥說,免得讓他們擔心,安家,尋常人安家需要銀子,還需要有能掙錢的營生……淵王也很是贊同她的想法,這惡人村離上北不遠不近,便不該是她一個尋降靈客落腳的地方。 見她半天沒說話,善丹花怕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想著怕她會以為自己是想催她走,想到這兒又覺得自己多想了,要是人真有急事勉著人多住幾天,那可是好心辦壞事了。 甘九枝決定道:“等會兒就走,要是路上不耽誤我就宿在前一個村子裡頭。” 惡膽邊道:“不急,你和我先去問問村長,要是能趕上再決定走也不遲,要是趕不上不耽誤事兒的話就在這兒歇一晚。” 善丹花應和道:“是這個理兒,還是要計劃著來。” …… 村長的家蓋了挺闊氣的六間青磚大瓦房,成串的雞鴨在院旁的竹林裡覓食,院子是用比籬笆更結實耐用的粘土砌成的,上頭還用簸箕晾曬著半乾不乾的蘑菇和幾雙洗的發白的布鞋…… 惡膽邊先是給在土墻邊上縫補衣物的村長媳婦打了個招呼,後在看到於大槐樹下喝茶看通文的村長後,便招呼著甘九枝一道過去,他喊道:“謹恭叔,這女娃娃找你問點事兒。” 惡謹恭年逾半百,眼神卻還清亮,在瞧見氣勢內斂腰間掛著一把半人高殺豬刀的甘九枝時,那股常年圍繞在他身上的氣勢,不知為何莫名消散了多半。 他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心裡一怵,卻見這女娃娃通身氣勢雖斂,但其體內似乎還蘊含了極其強大的力量,不過又雙眼澄澈,不像是個歪邪的人。 他喚倆人過來坐下,又自而給倆人到了茶:“可問姑娘是從哪兒來的?” 甘九枝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毫不講究乾脆的一飲而盡:“這不便說。” 茶杯空蕩,茶壺裡還熱氣騰騰,惡謹恭用拇指摩擦著杯壁,神情一如尋常的老者:“那找過有何事?” 甘九枝在接過茶杯時便覺有1異樣,不過就一杯水而已,能解渴便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想問問您,去最南邊兒還要經過那些地兒?” 惡謹恭默不作聲的將撫杯的手放在桌下,一息兩脈震動了他的尾指:“最南邊兒?怎麼要去那處?離上北太遠可不是好活處啊。” 甘九枝應道:“便是要去的,我皮糙肉厚好活的很。” 惡膽邊笑了下,他叔可笑不出來,右手顫的受不住連著腳底都開始發麻,兩個膝蓋還突突往上抽動,惡膽以為他這是突犯了癲瘋,忙問:“叔,你這是怎麼了?!” 惡謹恭別開他伸過來的手,不得不先收了自己的一息兩脈:“犯了點老毛病。” 惡膽邊關懷道:“有沒有瞧過郎中?怎得了這樣的毛病?” 惡謹恭卻是看了眼神情沒甚變動的女娃娃,心道不好,怕村子要攤上事兒,於是尋了個由頭,支開院中的人:“不打緊的,抽兩下就沒事兒了,膽邊小子你和你嬸幫我個忙,我晌午在老溝那塊田扯草時丟了個布袋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裡頭還有縣衙前些天下發的文書,你們去幫我找找,要是找不到怕是要耽誤縣衙的事兒。” 惡膽邊一聽是官家給的文書,搞丟了的話那還得了?便和同樣慌張的嬸子一起去田裡了。 等人走了後,甘九枝自倒了一杯茶喝了 她不覺奇怪,隻道是尋常:“我前些年也遇到過一個三息異力者,不過是個性子古怪的老婆婆,在街上哄人家的錢被我戳破後才把錢還給人家!” 惡謹恭聽她說也覺不出惡意,但心底仍舊憂慮,試探道:“姑娘說的什麼異力者,老夫從未聽過。” “你不知道啊?好吧,那我收回來就是了。” 說罷,惡謹恭也看不出來她是收了什麼回去,不過自己的一息二脈悄無聲息的通暢了,連著身體也不抽抽了。 甘九枝還以為他說不知道是真的,畢竟在淵樓山時,那啞巴丫鬟還不知道自己是問鏡異力者了,想到這兒她不由難過,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卻……哎呀!不想了,爹爹說了不能老是想“死”事,要多想“活”事! “那你能告訴我去最南邊兒要經過那些村子嗎?” 周身氣血舒暢的惡謹恭卻是道:“若老夫是異力者那姑娘是?” “啊?” 甘九枝愣了下,下意識的說道:“那我也是啊。” 她腦子卡殼了嗎?這村長不是說他不知道嗎?怎麼又覺得自己是了? “可問是何種異力?又是怎麼覺得老夫又是那什麼的三息異力者的?” 村長都這樣嗎?怎麼感覺神神叨叨的?